第八十六章脆弱的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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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莱昂两面下注，觉得自己左右不会吃亏——两名矮人提供的，分别来自黑暗精灵女王一方，以及黑暗精灵叛军一方的两名战俘，以及两名忠诚的传令兵分作两队，将他的意志传达了过去。盟友——或者交战。就这么简单。
“那么，你觉得这两方人马中谁更有可能会接受你的结盟意志呢？”
在梅尔离开之后。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那份工作，闲的没事来了莱昂的房间闲聊的丽安娜忍不住这样问。
“都有可能吧。”莱昂回答说：“现在的局势正在僵持中。根据斥候传递回来的情报。黑龙们无法攻破幽影要塞，而埃雷菈也无法击退他们的攻击。在这种情况下掌握着强大力量的第三方势力要介入其中……只要不是白痴都会小心谨慎的处理吧？”
“的确。”听莱昂这么说，丽安娜露出了笑容：“一般来说你的分析没有错……可问题就在于，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一般’的啊。如果再加上两方对象的心理的话，你又觉得是怎么样的呢？”
“黑龙兄弟……我不太清楚。因为在这之前，我没有与他们接触过，只有二手资料。不过这些资料中无一不表明他们和一般的龙类没什么区别，都是狂妄、傲慢，贪婪并且邪恶的。至于埃雷菈……她倒是一个实用主义者。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与黑暗精灵合作的可能更大一些？”
“你不也这么认为么？”丽安娜笑着说。
“不过老实说，我更想要与黑龙们合作。”
“为什么呢？”听莱昂这么说，丽安娜稍感惊讶：“就像是你说的那样，那两条黑龙一身的毛病。而且虽然现在的情况是在僵持中，但他们还占据着一定的优势。与他们合作的话，我们的立场可不太妙。”
“因为他们是傻子。”莱昂的回答很简单：“我宁愿和一身毛病的笨蛋合作，也不愿意和一个聪明人合作。”
“这个……好像与常理相反啊。”听莱昂这么说，丽安娜就更加不解了。
“因为这不是通常情况。”莱昂回答说：“这是在这场合作注定充满了猜忌，提防并且绝对会被破坏的情况下做出的考虑。”
“……”听了莱昂的话，丽安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露出了笑容：“但是你选择的余地并不是很多啊，莱昂。”
“这正是我讨厌的地方。”
莱昂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结束了与丽安娜的对话……
在几天之后，结果出来了。这个结果稍微出乎莱昂的预料之外——这一次出使最终的结果竟与这一次对话的结论完全一致。
自认为单单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攻破幽影王座，根本不需要旁人帮助的黑龙兄弟一人一个，把出使的黑暗精灵与人类使者分别给吃了。而黑暗精灵女王埃雷菈倒是给莱昂回了一封信，上面还带着口红唇印的那种……
莱昂到底还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在这之前，与赛维昂的诸多贵族，卡提尔，北地王国，与北地贵族联邦打交道，他都显得游刃有余。那是因为对方是人类，是他所熟悉的物种与阶层。
莱昂明白他们渴求的是什么，他们恐惧的又是什么。所以他无往而不利。
但是这一回，对手换成了龙，这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生物就不同了——莱昂对他们的心思并不是很理解。当然，这不是说之前他没有和龙打过交道。
在旧世界残片中，莱昂和雪羽一齐面对过的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金属龙，宝石龙和五色龙都有。偶尔还能见到时光龙、太古龙什么的。
不过在那个时候，和他们打交道所需要的方法非常简单，拔剑，斩过去。你死我活。然后就ok了。而这些交道，也只让莱昂明白了：龙是种讨人厌，也讨厌人的生物。除此之外再无所获。
所以很讨厌啊，那种东西。莱昂也是个要脸面的人。派了使者，结果让龙给吃了。
在黑龙眼里，那些小不点儿天生就是自己的点心。他们可能连那两个使者究竟是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或者不在意，仅仅是因为肚子饿了或者心情不好，就直接把他们打了牙祭。这在龙看来或者不叫个事儿。不过在莱昂看来，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挑衅行为。
到目前为止，与谁结盟这个问题已经可以下结论了。在经过几轮书信的往来，相互之间确定了各自的底牌与底细之后。莱昂与埃雷菈决定约定一个地点，亲自的，好好地谈一谈。敲定一份临时的，注定会被撕毁的盟约。
“所以，只能与黑暗精灵合作了么？”
在前往“约定地点”的路上，莱昂仍旧忍不住这样抱怨。
他讨厌琪萨拉的一切，讨厌她的容貌讨厌她的说话方式讨厌她的手段讨厌她的行为举止讨厌她本身的存在，就好像他讨厌另外一个强势的女人，北地贵族联邦长胜不败的军神蕾比莉雅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想要和她合作。事实上，在前往谈判地点的途中，他还在想是否要翻脸，而后直接将琪萨拉杀死。再出其不意的向幽影王座发动攻击来着。不过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但是这样只能便宜了那两条大蜥蜴。真是该死……”
就这样，莱昂抱怨了一路。直到到达了双方约定的地点——一座原本属于黑暗精灵的堡垒。
这座堡垒原本是为了监视他们的奴隶好好工作而修建，但现在已经完全荒废了。
一队大地精强盗曾经短暂的占据过这里，将这里当成他们的基地。以至于这里变得乌烟瘴气。脏乱不堪。而因为这里距离主战场不远不近。外出劫掠物资的黑龙军队经常路过，所以最终大地精们也放弃了这里。于是这里就彻底荒废掉了……
格瑞布罗德的莱昂，与幽暗地底的黑暗精灵女王埃雷菈所约定的地点，就是这里。
“真该死，这种味道……”
空气中满是尸臭与大地精遗留下来的各种恶心的味道。以至于莱昂忍不住用手绢捂住了口鼻。在他身后，梅尔和其他怯薛也同样皱起了眉头，捂着鼻子。倒是恢复了一定实力的雪羽一如既往面色正常。
这里的气息和环境一样糟糕。
因为是秘密会面，所以莱昂带来的兵力不多，只有二十名怯薛禁卫而已。他们举着火把，在矮人向导的引领下艰难的到达了这里。而还没等他们到达这座废弃堡垒的门口。就听到黑暗中，几声毫不掩饰恶意的嗤笑声——那属于隐藏在这里的黑暗精灵们。
“最好收起你们的火把，人类。光亮和热源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说你们不懂得‘秘密’这个词的含义呢？”在对面，一名看起来像是首领模样的黑暗精灵走了过来。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莱昂一行人说出了这样的话。
……挑衅啊。
真傻子。
第一时间，莱昂有些难以置信，紧接着是莫名其妙。再之后是哭笑不得……真是，这家伙究竟是哪里出来的奇葩啊？！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对于现而今的黑暗精灵意味着什么吗？或者说，这家伙只是她的女王丢出来，进行试探的一枚棋子？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埃雷菈也够无聊的。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还在玩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真是小家子气。
或者说，这就是黑暗精灵这种自作聪明的种族的通病？
一时间，莱昂甚至有点儿可怜这个主动跳出来，一副“我很欠，求殴打”模样的家伙了。
无论原因如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莱昂是绝对不会显示出一丝一毫的懦弱的。他必须以最大胆，最无畏，并且是最嚣张的态度a回去，以显示自己的强势，不给隐藏在后面的埃雷菈一丝一毫的侥幸与妄想。
莱昂没有搭理那个黑暗精灵。他只是歪过头，看向雪羽，然后说：
“雪羽，帮我把那个家伙的舌头揪出来。”
“不要，脏了不好弄。”雪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莱昂。
“只要不碰到就可以了吧。”莱昂不死心的接着说。
“……嗯，有道理。”
“你们两个，是——”
听到莱昂和雪羽的对话，那名黑暗精灵理所当然的被激怒了。然而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对面的雪羽墨色窄剑已然出鞘。隔着大概两米远在虚空中划了个弧。
就听见对面一声惨叫，那名黑暗精灵的只感觉无形的利刃在她的嘴唇周围划动了一下，她的下唇与下槽的牙齿就全部消失不见。同时舌头也被齐根斩断。
剧烈的痛楚随即袭来——一声惨叫之后，她的舌头和嘴唇、牙齿就落到了地上。
“完成了。”雪羽收剑入鞘，而后对莱昂说。
“完美，不愧是你。”莱昂毫不吝啬的赞美，同时想要伸出手去揉搓一下雪羽的脑袋——然后不出预料的被雪羽拍开了手。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黑暗精灵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莱昂一行，十字弩，枪与戟，长剑还有弯刀——而怯薛们也不甘示弱，扬起了手中的复合弓，拔刀出鞘。莱昂对此不置一词，冷眼旁观。而黑暗精灵们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进攻。局势就这样僵持不下。直到城堡内传来了埃雷菈的声音：
“好了，把道路让开吧。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听到女王不悦的声音后，黑暗精灵们再没有多说什么，垂头丧气的拖着那个捂着嘴巴，已经痛得晕过去了的头目让出了路。莱昂随即走进了堡垒中，他麾下的怯薛们自觉地分成了两部分，其中一半守在了门口，另一半跟着莱昂走进了堡垒内部。
早一步到达了这里的埃雷菈，就端坐在堡垒的第一层的座椅上。在她的周围，几名无论装备还是气质都比守门的黑暗精灵强得多的卫兵持戟而立，带有面甲护持的头盔完全隐藏了他们的相貌与表情。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死物躲过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