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难以接受
梦老爷气得茶杯险些没被他捏碎,马管家刚一开门,他便把那杯茶泼在了他的身上。
“老、老爷——”马管家直吓得浑身哆嗦。自从听说那个小兔崽子没有死,他的整颗心就觉得跳得不对劲儿!
“你不是说,都处理得当了吗?”随着书房关门的声音,梦老爷冷哼了一声道。
“老、老爷,奴、奴才没、没想到,这、这个小兔崽子的命这么大!咋、咋干杀不死呢!老、老爷,是、是梅二少做的,这、这跟您没有关系,死、死无对证。”
“死无对证?”梦老爷沉了一下,“也罢,谁也没想到,他掉下悬崖还能活下来。那梅二少死了没有?”
“老爷,这……”
梦老爷一下子拿出抽屉里的枪,对准了他。
“老、老爷,虽然还没有回来信息,但、但保证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你……你都给我失几把了?”
“老、老爷,奴才该死,你、你先留奴才的狗命……”
“是啊,我是应该把你留下。”梦老爷微微地闭上了眼睛,“这黎老爷明明知道,他儿子今天的昏迷不醒是梅二少所为,何以回来后,没有一点动静?这个仇他不报了?”
“老、老爷,不管怎么说,他梅天硕也给他养了好几年的儿子,如今梅天硕已半死不拉活的了,而那个梅二少又是一个在逃犯人,黎老爷念旧情,所、所以……”
“或许吧,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言罢睁开眼睛,不失怒意地道:“你给我听好了,事事留意,不可放过黎、梅两家任何一点消息。”
“是、是,老爷!”马管家出了门,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道:“你能觉得什么不对劲儿?就是我老马活着让你感觉不对劲儿了!而现在又不能对我下手,我要是此时此刻归了天,自然有人来找你。”马管家转了一下眼珠子,“给我一会儿热脸,一会儿冷屁股的,想迷惑我老马,老马可不吃你那一套。可我怎么能脱离他的魔掌呢?”突然,他的脑子里凌空闪现一个身影,憔憔弱弱的,“那个小兔崽子能把她拐走几个月,我老马自是不差。”马管家正在那儿暗自思忖,却见小莲旁若无人地从他身边走过,不禁有些像是喉咙里噎了一只苍蝇。“站住!”他一声重喝,冷哼了一声拦在小莲的面前。
“你、你干什么?我还要给小姐送鸟笼去呢。”小莲说着,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鸟笼。
“少拿小姐压我,我老马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一个三岁的孩子?”
“你……”小莲气怒地扬起手中的鸟笼,“我、我去告诉老爷,你说小姐。”
“告诉老爷?”马管家阴阳怪调地看了她一眼,“凭你也配,也不搬块豆腐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我告诉你,你吃里扒外,把那个梅家的什么警志引进小黑屋一事,我还没有向老爷禀报呢。老爷若是晓得,他府上的一个丫头不但管起主子们的事了,还私通外敌,救走了盗匪,你这张皮若是还能长在身上,我老马就换张狗皮穿。”
“你还换什么狗皮,你不就是一条狗吗?一条哪好欺负往哪儿咬的狗。”李原说着由远及近地走至二人身边,有些鄙视地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马管家,“毋须大惊小怪,我手上有梦厅长的印信儿,可以随时拜访这儿。”
“你……”这回的马管家不是瞠目结舌,而是完全惊怔了,老爷什么时候给他的印信儿?李原倒是没管他什么错愕的表情,依然故我地道:“这两天我翻阅了不少关于你马管家在大sh的战绩,真是累累战功啊!”
“承蒙李大记者夸奖,马某还需多多仰仗。”
“好说,好说,烦请马管家向梦厅长报禀一声,就说我李原如约而来。”
小莲虽说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却觉得这个叫李原的气势逼人。能够在他们梦府,如此“盛气凌人”的,她还是头一遭见过,只是不知老爷何以会容忍这样的一个人来她们梦府“撒野”?
“你是小莲吧?”李原见马管家离开后,回头问道。
“公、公子怎么知道?”
“我是猜的。我听说,梦府小姐身边有一个叫小莲的姑娘,人不但心地善良,还很正义。这次梅府的表少爷能回来认祖归宗,小莲姑娘功不可没,难怪那位马管家找你晦气。”
“公、公子……”小莲耳闻李原之言,直惊得瞠目结舌,“公、公子,你说的梅府表少爷可是易少爷?他、他回来认祖归宗?他回哪儿,是sh吗?”李原有些惊疑地看了小莲一眼,“小莲姑娘,怎么,你好像还不知道,那位你曾救的易少爷可不是普通的人物,他是黎府的二公子,虽然在遇难时受了重伤,但总算活着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那何以不告诉小姐,小姐她日盼夜盼?”
“那是老爷怕小姐承受不住,那易少爷生死还两说着呢。”马管家走至近前抢白了一句,然后满脸堆笑地面向李原道:“李先生,请跟我来。”
小莲茫然地望着二人离去,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该不该把易少爷回来的事儿告诉小姐呢?
“李贤侄,”梦老爷虽然起不来,但还是欠了欠身子,“今天让你来,是想向你道个歉,我知道,这并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但,事已至此,我只想和李贤侄开诚布公地谈一下。事实上,我并不怕你调查当年的罪证,更不怕你那些谣言的传播,我只是不想杀你,因为你必须活着。”
“你,你什么意思?不想杀我,你是怕了吧?当年毒我全家的施南是不是现在还在你身边为恶呢?化成了张三还是李四?不管他化成谁,他化成灰我李原也要把他找出来。”
“什么意思?”梦老爷冷笑了一下,“我梦谨如果既怕谣言又怕罪证,能敢再双手染血吗?如果不敢双手染血能立足sh滩吗?所以,我不怕,我更不怕你一个小小报社的记者,因为,我还没有虎毒到食子的地步。”
“你撒谎,你胡说——”李原虽说一进屋便觉得今天的梦厅长有些情形不对,但也没想到他会如此的胡言乱语,虽说,他残废了之后,自己和他还是第一次见面,但却通了好几次电话,他相信,他的头脑是清醒的,智力也没失常。他极度嘲笑地站起身,“你可真是名附其实的卑鄙不堪之人,为了活命竟然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等话你也能说得出口?我虽然恨你,但我从未想过用龌龊的手段来报这个杀母亡兄毁家之仇,可是,你竟然如此的低劣,你、你……”李原真不知怎样形容他才好,憋了半天道:“你、你简直不是人。”
“我虽然不是人,但却是你的爸爸,你是我和一个流刑的女人生的。”
“你、你住口!”李原怒目而视,几步走至他的近前,有些威胁地道:“你再胡说,你再胡说我会杀了你。”
梦老爷漠然地听任他狂吼,“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可以不接受,但是你必须得知道,当年,我是想好好地照顾你的,只不过,你和你的妈妈被我那个疯女人知道了,她背着我逼死了你的妈妈,并将你遗弃在大山里,只是你命不该绝,被上山采药的李主事夫人所救,就这样,你一岁后成了李家的人,一次偶然,我去李家看见了你,但那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梦老爷说着,拿出抽屉里的枪,缓缓地放在李原的手里,“我不想毒死李家人,只是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当然,我更不想毒死你,但慌乱中,为求自保竟然把你给忘了,只不过,你再一次的天命不绝,这才有,我们的今日之见!”
“你无耻!”李原一下子端起了枪,“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李家的儿子,我虽然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报仇,但对于你,我觉得应是另当别论。”李原说着,将枪对准梦老爷的眉心瞄了瞄,“下一次,你如果再信口雌黄,我真的会杀了你。”言罢摔下枪,转身推门而去。
马管家一个躲闪不及,险些没有被李原撞倒在地。他好不容易用一只胳膊找到平衡点,可面部的肌肉却被梦老爷愤怒的目光给烧焦在一起,僵得半天没了知觉,“老、老爷,”他发现,因为面部肌肉不能协调地配合口腔运动,他的声音都有些怪异,他相信,这种声音,若是夜里去杀人,都不用解下腰上的佩刀,都会让敌手立时毙命,因为,他自己都听得毛骨耸然。
“滚——”
马管家僵硬的连着肢体点了一下头,横移着错步离开,人都已挪到他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练兵场”,他的肢体还是像抽了筋一样。“我说呢,我说这李原怎么活得不像人似的。不,我说这李原怎么活得这么耀武扬威的,原来他是老爷的爹,不。老爷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