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警志解析

  警志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心中的那种不良的感觉说出来,这梦府,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按照黎雨的说法,前后发生的诸多事儿,梦衣一概不知。能够隐得这么密不透风,自不是简单的行为,梦府上下几十口人都做到三缄其口,这只有梦老爷下令才能办到。可是,这梦老爷为了一个普通的“盗匪”,至于全公馆封锁消息吗?更不解的,还是那位老伯,他怎么会认识阿浓?并且因为阿浓的事情而被关了起来。

  “警志,怎么了?有什么不妥?”梅天硕看了一眼客厅内眉头紧锁的警志有些疑惑地问。

  “爸爸,你说阿浓和梦府会不会有什么牵连?”

  “牵连?”

  “嗯,”警志点了点头,“我总觉得,梦府对阿浓不是简单的‘嫁祸’,可能有什么隐情。爸爸您有所不知,”警志边说边分析地将数日以来心中的疑惑合盘托出,尤其是说到老相,他的脑海中依然能清晰地呈现当日的情景,“爸,那位老伯认识阿浓。”

  “有这种事?”梅天硕简直不敢相信,“会不会是那位老家人年龄大,错认了浓儿。”

  “爸,不可能的,那位老家人是确认之后,才喊出我苦命的孩子。我本想再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可小莲对此事不敢再提,怕和那位老伯一样被关起来。还有黎雨的话,也让我觉得不太寻常,爸爸去梦府,所说之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那黎雨却偏偏又确证了一下这句话,他问我,爸爸是对梦老爷说内侄易浓在法国读书,刚刚留学回来吗?我当时就感觉好像他在确认什么。而无巧不巧,那位老伯和黎雨所确认的话,最大的相似之处,就是都提了阿浓的名字。

  梅天硕没有料到警志会有这一番话,尤其是梦府那位老家人被关一事儿,更让他有些不可思议。关于浓儿被梦府家人陷害之事,他也没作多想,只一门心思的认为,这是梦老爷主仆个人性情的事儿,浓儿四年前来sh几乎与外界没什么接触,两年前又去了巴黎,想也不能想到,他会和梦家有什么牵连。

  “爸,梦衣说,他们家曾在东北住过。”

  梅天硕点了点头,“不错,这梦老爷原是碾子山一个管控告案件的主事,他和hlj省将军衙门里的一个理刑员外郎很交好,一次他去齐齐哈尔的流放地,我见过他。”

  “爸爸,你见过他,这么说,他早些年就认识你?”

  “那时,我只是一个流刑的犯人,我倒是不知,他认识不认识我。”

  “爸,你说,如果阿浓他和梦府有牵连,或者,或者是旧识,而梦家主仆却有意嫁祸,会、会是因为什么?”

  “这……莫不是他们真的认识浓儿?认识浓儿却要置浓儿于死地,难道他们之间有过节?”一旦意识到有过节,梅天硕的脸骤然变色,莫不是浓儿和梦家是东北的旧识?

  “老爷,林医生和林小姐来了。”家人话音刚落,林野父女俩已走进客厅,“天硕,浓儿恐是有危险。”

  “林兄,你说什么?”梅天硕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愈加变得没有血色。

  “天硕,李原说,浓儿的娘曾在梦府做过事儿,梦府一直不待见她们娘俩,那个马管家早些年还曾派人追杀过她们娘俩,更重要的是,那个马管家又去了浓儿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忆儿,快,把详细情况说给你伯父。”

  为了将整个事件说清楚,林忆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梦府与李原家的恩怨,以及李原找到梦府老家后,从那些老人那儿,意外地得知,易浓的娘曾给梦府的小姐当过奶娘,一个月前,马管家带了几个人把一个叫阿强的人用绳子绑走,那些老人们怀疑绑走阿强是和易浓有关,阿强是易浓儿时的玩伴。

  “爸,这是真的了,我一直觉得梦家有些怪异,但却总找不到原因,原来他们,他们……”警志又急,又气,又恨,“爸,他们不会放过阿浓的,怎么办?”

  “是啊天硕,你得拿个主意。”林野情急之情溢于言表。

  梅天硕即便再沉稳也坐不住了,照这个情况分析,浓儿已经凶多吉少,慢说那马管家还带去了人,就算他一个人去,浓儿他没有提防,恐也难逃凶险,何况都是一个月前的事儿了。“林兄,无论如何我要尽快赶到东北。”林野闻言无奈地点了点头。

  “爸,我也跟您去。”

  “梅伯父,我也去。”此时的林忆要多后悔有多后悔,为什么在觉得梦府和易浓之间关系不简单时,不再多了解,多注意,或者及早地把心中的疑惑告诉梅伯父呢?“梅伯父,都是我的错,其实忆儿很早之前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可是却没说。”

  梅天硕摇了摇头,“忆儿,这个怎么能怪你?要怪得先怪伯父我,是我太粗心了,才会让浓儿再一次受难。你和志儿都留在家,无论如何也要从梦府那儿了解一下情况,记住,不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可轻举妄动,等我回来。林兄,你陪我去见见李原。”一言刚落,梅府的家人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封纸柬,“老爷,有人给您送来了这个。”梅天硕伸手接过,随着纸柬的打开,竟是满脸的疑云。

  “爸,发生了什么事儿?”

  “浓儿现已回sh阿浓回来了?”警志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纸柬,“爸爸,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阿浓回来了怎么没有回家?还让外人通知我们。”

  梅天硕看了一眼家人,不用问,送信的人已经走了。

  马管家吊着一只胳膊,哆哆嗦嗦地站在梦老爷的面前,整张脸像苦瓜,又充满了无限的悲愤。

  梦老爷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愠意,“你那么英勇,一个人杀了好几个黑衣蒙面人,何以单单跑了他的活口?”

  “老爷,你是不知道啊,那些黑衣蒙面人誓死都要保护那个小兔崽子全身而退,奴才虽然越战越勇,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他们砍掉了一只胳膊,倒在血泊中。”

  “走的时候,我给你带去了四个,回来的却只有你一个,是他们不想杀你,还是不敢杀你?”

  “老爷明察!”马管家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们不是不敢杀,也不是不想杀,是奴才当时晕了过去,他们以为奴才死了呢,这才、这才捡了一条贱命。奴才知道没脸回来见老爷,可是奴才想给老爷报个信儿……”

  “好了,行了,起来吧,”梦老爷再度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不、不!奴才还是跪着听训!”

  梦老爷仰躺在太师椅上,依旧两眼微合,他对马管家的话虽有些半信半疑,但有一件事儿却是真的,那就是马管家掉了一只胳膊。他相信,马管家如果不是遇到了强敌,他不会把那只胳膊弄丢的。可是,这黑衣蒙面人是哪一路上的呢?他们跟那个小兔崽子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晓得,他派马管家去东北追杀他?看那样,他被人盯上了,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暗处,没有料到,这更深的暗处,还有一只黑手,他是谁?他跟易浓到底什么关系?以至于这么上心?看那样,他得把他逼出来。“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来梦家的吗?”梦老爷问着,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回老爷,奴才是少爷和小姐出生的当天晚上来梦府的。奴才原本是一个被将军府逐出的人,是老爷见怜,不但收容了奴才,还让奴才当了管家,这一当就是二十年,老爷对奴才恩同再造,奴才就算肝脑涂地也无能报达老爷之万一。”

  “你可还记得你为梦家做的第一件事儿?”

  “奴、奴才记得,是给少爷和小姐找奶娘。奴才领命后,把碾子山翻了个遍,终于在胡家屯给少爷和小姐找到了奶娘。”

  “第二件事儿?”

  “替、替老爷杀了一个人。这个人奴才虽不知他是谁,但老爷说他该死,他就该杀。”

  “第三件事儿?”

  “去副都统府找八叔爷……”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你先出去吧。”

  马管家走出书房,一直回到自己的下榻处,脑子里仍旧咀嚼老爷的话,老爷今天是配的什么药呢?他怎么还问起了当年的旧事?当年他老马为老爷那可真是肝脑涂地在所不惜!要是没有当年的累功,他老马也不会有今天!一想起那些尘年往事,他便了有了底气,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气焰,趾高气扬地走出自己的房间,开始对梦府各处进行检查和巡视。梦府家人口呼着马管爷,形态毕恭地接受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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