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寻道
“请。”
一条金光浮现在黑暗虚空中，连向卯所在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宽广的树洞，满目翠绿，显得十分古朴。
申马坦然向前走去，到了他这境界，所谓的埋伏算计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是眼前具有成帝之光的卯，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击杀他。
树洞空空荡荡，除了青苔外，连桌椅都没有。不过，此地的本源之力极为浓郁，到处都是大道符号，似乎触手可及。
刚步入其中，申马就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仿佛浸泡在仙泉之中，元神和肉身都得到了滋养。
这可了不得！要知道，他在仙王之路上走的极远，寻常的长生药对他已经无效。
“长生酿，十种仙药果实酿造的美酒，请！”
卯轻轻晃动，探出一根细细的枝条，虚空一点，一张木桌和一壶美酒立即浮现，酒味沁人心脾。
“好香！”
申马双眸发光，一眼就看出这壶美酒的不凡，其内蕴含了浓郁的大道碎片，凡人只需喝下一滴，便可立地飞仙。
他伸出龙爪，准备抓过酒壶。但是下一刻他的爪子却僵住了，抬头望向卯的背后，神色有些惊诧：
“接引古殿！”
“你见过？这是我在界海中打落下来的。”卯波澜不惊的说道。
“哐当”一声响起，申马背后的青铜棺开启，飞出一座一模一样的宫殿：“我也曾打落下一座，敢问前辈去过界海那一端吗？”
“咦！”卯显得有些诧异，它探出一根枝条轻触申马取出的接引古殿，良久之后，它才开口道：
“一个纪元前，我曾横渡界海，到达那片黑暗大陆的边缘，在那里，同样有一条堤坝。
我见到了一些古老的强者，他们不知道坐在边缘处几个纪元。我也见到了一些尸骸，都是早先登临黑暗大陆的巨头，其中一些甚至诞生了成帝之光。
可叹，他们还是死了。
我在那里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退了回来。
虽没有证据，但我可以肯定黑暗大陆中定然有帝者存在。无数岁月来，一次又一次的大清算，也是源自那里。
这一纪元，很难！”
“前辈已具有成帝之光，想来不久之后便可踏入那传说中的境界！”申马开口道。
闻言，卯长叹了一口气，道：“一个纪元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真正前进时，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甚至，有数次，差点陨落。
事实上，走到这一步，出身、天赋、潜能已不是那么重要了，关键是对路的理解。”
“路？”申马低声呢喃，认真揣摩其中的含义。
“若说帝境是终点的话，那么通往终点的路就有无数条，或横或竖，或直或弯，或大或小。
每一条进化路理论上都有可能到达终点，就如同世人所说的‘百川归海’。
但是，终点却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似是而非，或虚或实，玄幻缥缈，犹若凡人眼中的混沌。
想要抵达终点，或者说是捕捉终点，唯有靠脚下的进化路。以路为网，捕捉那不可能中的可能。越是强大的进化路，越容易接近终点…”卯详细的讲诉了对于帝境的理解。
大道伦音隆隆，时光碎片飞舞，繁奥的法则秩序在虚空中演化，勾勒出最古朴的道痕。
许久之后，异象才归于平静。
“多谢前辈讲道，他年，只要我还活着，无论过去多少纪元，一定会还上这段恩情。”
申马郑重道谢，卯的讲道如醍醐灌顶般给予他许多启发，这是一位前行者历经无穷岁月才摸索出来的道，堪称无价。
他完全没想到萍水相逢的卯会这般待他，就如同他当年传道于天角蚁和蛄一般，让他的心涌出一股暖流。
卯轻轻晃动树体，道：“道友不必客气，此世前路多劫，我为先天生灵，有所预感，未来可能会陨落。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为后来者留下经验。”
“前辈何必如此悲观，预感未必为真，况且此时离大清算还有很长时间，前路仍有希望在！”申马劝解道。
“希望吧。”卯轻语道。
“我的道，我的法，还望前辈指点一番…”
接下来，申马开始阐述他的真龙神磨劲，他所修十门尽皆绽放出璀璨的霞彩，展现出不同于这一纪元修行法的秘境力量。
“了不得，这种体系几可逆天！不假借外物，专注于开发潜能，自身就是宇宙、天地、万物，蕴有一种超脱之意！”
卯无比震撼，整株树体都在晃动，觉得这种体系具有很大的颠覆性：
“你若继续走下去，很可能会抵达到那传说之境！
你我走的进化路并不相同，我无法给予你实质性的建议。不过，无数岁月来我搜集到了十数种可以抵达仙王境的修行体系，兴许可以给你一些启发。”
“哧！”
一块丈许长的树皮从卯体表脱落，在虚空闪耀出一个个大道符号，密密麻麻，其中充斥着十几种不同的气息，都是先行者留下的遗藏。
树皮环绕着虚空飞了一圈，而后轻飘飘的落在中间的木桌上。
“这…太贵重了吧！”申马动容，很是震撼。他横渡界海二十万载，虽然也找到了数种纪元前的修炼体系，但都是残缺的，很难推演全貌。
“收下吧，你不也演示了你的修炼体系。”卯平和的说道。
申马再次郑重道谢。
接下来，一龙一树互相验证所学，树洞中不时有恐怖的大道之光迸发开来，骇人心神。
百年后，申马走出了树洞，身上的气势比之前强盛了数分，显然获益匪浅。
“这一世，我一定要成帝！”
他带着坚定的信念，再次踏上寻道之途。他有预感，终有一天，他会杀进界海那一头的终极古地。
原始古界仙气无比浓郁，天骄奇才层出不穷，大世绚烂而盛烈，只是不知这份繁华能延续多久。
申马开始出没于各大险地，深山中，大渊里，汪洋内，哪里有危险就往哪里钻。
他在求索大道，解析最恐怖的天地纹理，也在验证自身所学。
这一天，他来到一块古老的大陆，方圆亿万里皆寸草不生，缺少生命水源，连一只蚂蚁都看不到。
传说此地隐藏着一尊老怪物，修士们视这里为禁地，谈之色变，便是真仙强者也不敢涉足。
在大陆的中心处，有一口庞大无边的古矿，时而喷薄瑞霞，时而又会化成一口黑洞，吞纳周天星辰。
它就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一呼一吸，一起一伏，荡漾出道道涟漪，带着极强的威压。
申马站在天穹上，俯视着这处禁地，隐约有种熟悉感。
“太初古矿？！”
他睁开神眼，目光透过重重道纹，直视洞底。
突然，洞中涌出一股恐怖的混沌雾霭，遮天蔽日，撼人心神。
“咦，轮回的气息！”
当年他曾穿越时空，遨游圣墟，与楚大魔王一起闯过轮回路，清楚记得那种气息。
“我倒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古矿幽幽，似乎隐藏着绝世大凶。但是申马却毫无畏惧，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呼！”
一道黑色的旋风从矿底吹起，沿途的山石皆化为齑粉，景象骇人。但是当旋风临近申马时，却陡然化为乌有，消失的无影无踪。
“仙王级场域，足以绞杀真仙。”申马低语，并不在意，继续往下方走去。
一路所过，诡异旋风，虚空扭曲，毁灭光束，还有一些介于虚实间的渗灵，层出不穷。
越往下走，场域越强，各种诡异的异象纷纷显现，有天降血雨，有骸骨成堆，也有世界破灭，它们带着可怕的大道之力，时刻都在侵蚀申马的躯体。
“好强大的力量！”他摸了摸体表溢出的些许鲜血，神色沉重，低声呢喃道：
“场域纹理鬼斧天工，绝非人为所造，这里是古史中的帝者陨落地吗？”
“若是真的，或许，可以从中得到启示！”
下一刻，他取出了三世铜棺，直接钻了进去，而后控制着铜棺朝下方坠落。
不是他没胆量面对此地的禁制，相反，他是为了不破坏这里的场域纹理，想从中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铿铿锵锵！”
汹涌澎湃的诡异能量不断轰击铜棺，却不能在上面留下哪怕一丝痕迹，只好任由铜棺坠落。
不多时，铜棺就落在了矿底，不过下方就像是一个风暴眼一般，罡风、诡雾、神光遍布，还有各种道则锁链相互交错，密密麻麻。
这种力量，足以绞杀仙王级强者了。
在阵眼的周围，洒落着诸多骸骨，有的大如星骸，有的只剩下半根腿骨，都是真仙级别以上的强者死后所留。
此外，周边还有许多条道路，如蜘蛛网一般，不知通往何处。
“好古老的纪元气息…”申马开启铜棺，真身入阵眼，感知周围的一切。
刚一走出去，他全身就冒出朵朵血花，可想而知这里的场域力量有多么强大。
就在这时，一个偏僻的角落传来了虚弱的呼唤声：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