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秘密
妖族在独孤氏的历史上扮演者极为重要的角色。
妖族和独孤氏都信奉生命女神，传闻中妖族和独孤氏都是生命树的守护者，独孤氏是生命神树的最后一颗果实，而妖族是独孤氏的伴生兽。
南宫玥不知道传言可信几分，但她知道，自她有记忆开始，妖族的确和独孤氏几乎成为一体。
幽蓝之域半边住的是曾经追随独孤氏的神仆，半边住的是妖族。
在幽蓝之域住的久了的人，比如说林白和张讼这样的外来人口，一开始可能还不太习惯，因为他们走在路上遇到的一半“人类”，都有尾巴或者耳朵。
那些就是变成人形的妖族。
林白去隔壁的商铺买个皂角，看铺子的老板可能在给他递皂角的时候忽然变成一只狐狸，然后吱哇叫着“哎呀今天的效力过了，我没办法长时间维持人形了，小伙计你自己把钱丢到后面的抽屉里啊。”
然后蹬两下腿，灵活地回家喊人接班。
这样的事情在幽蓝之域很常见，但是外来的人初见可能会有吓死的风险。
人族和妖族混居在一起，半人半妖的混血也不在少数，很多在外面被歧视的半妖，心中最大的理想就是定居在幽蓝之域。
因为这里包容，平和，人族与妖族没有区别，很多律法同时施用于两族，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独孤璇脱口就是“畜生”，几乎是把整个幽蓝之域都骂了进去。
这次的谈话不欢而散，南宫玥半点谈下去的兴趣都没有，甩袖走人，最后冷冷地警告了一句，“姑姑，我还敬你一声，还愿意应这边一声‘少主’，我会把这件事的后续处理好，给审判司，八大氏族，幽蓝之域，甚至是妖族一个交代，但是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来这里谈的就不会是我，而是阿澈。”
独孤澈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如果让他来这边，意味着幽蓝之域不会再放任他们逍遥，内战一触即发。
独孤璇愣愣地看着她离去，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
她怔然很久，侍女们跪在地上捡碎片，悄无声息地擦干净地板，然后一动不动的低着头，跪在那边。
独孤璇没有发话，她们不敢起来。
“我错了吗？”独孤璇的唇瓣有些颤抖，好半晌捂住脸，浑身颤抖起来，指甲在扶手上刮出一道又一道痕迹，木屑混着红漆落下来，她的指甲折断了，染血的手指还神经质的摩擦着扶手。
她又有些发病了。
地下的侍女们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低垂的眸子尽是恐惧。
独孤璇慢慢抬眼，把目光落在她们身上，侍女们像是被摁住喉咙的样子，脸色慢慢涨红。
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宝蓝色的衣袍轻轻划过，越过地下的侍女，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了独孤璇苍白的指尖。
“殿下，深吸气，冷静下来。”
宽厚温暖的怀抱笼住独孤璇，心里滋生的黑暗与愤恨忽然找到了对象，她的指甲死死抓入他的手臂中，他却眉目温柔，轻轻道：“殿下，阿海儿在这里。小少主也不希望殿下生气的，她喜欢殿下笑。”
像是那些疼痛微不足道一样。
独孤璇慢慢清醒了一些，目光重新变回了清澈，她想起了她对着南宫玥笑，南宫玥喝了玫瑰露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笑了。
“对，她不喜欢我生气，因为我生气了，处理了那个东西，她就生气了。我要笑。”
青年松了口气，轻轻抱住她，安抚道：“殿下不怕，少主只是有些误会，阿海儿会跟少主解释的。”
独孤璇终于安静下来，脸上还挂着纯稚的笑容，还念念着，“夭夭还小，她还不懂这些，你不要吓到她，慢慢和她说，那些虫子都不是好东西，她会懂我的。”
青年弯腰抱起独孤璇，把她送回了内殿，逃过一劫的侍女们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额上全是冷汗。
但她们不敢哭，一旦哭了，就连阿海儿少爷也不会放过她们的。
他讨厌别人弄脏殿下的地盘。
......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南宫玥不得不留在这里，侍女们给她准备了房间，没多久又被她赶走了。
烛火明亮，透明的灯罩映着火光，床边的帷幔已经放下，南宫玥躺在雕花大床上，疲倦地卷起了雪白的被子。
被子应该是刚铺的，还有一股温和的清香，头顶上的房梁很高，红木雕着一些隐隐的纹路，看起来有些像云纹，南宫玥靠着靠着，睡意有些上来了。
她还有些心事，这位姑姑根本没办法和她沟通。
她执意不让独孤澈来这边也有这样的考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独孤澈对这边的忍耐力已经日渐衰弱，她怕有生之年真的看到自己家族内斗。
这样她怎么对得起祖先们，怎么对得起她来这里的初衷。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外面的门被轻轻敲了一下。
她本来就是浅眠，当即就被惊醒了。
揉了揉额角，南宫玥上前打开了门，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门口，温润地对她笑笑，气质温和，让人不自觉地生出好感。
“你好，方便聊一聊吗？”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节奏得当，“我是殿下的养子，你可以和殿下一样叫我阿海儿。”
南宫玥一怔，望着他的银色面具，面具没有花纹，只露出嫣红的唇和干净的眼眸，唇形弧线优美，唇瓣微薄，是那种不笑也带三分笑的菱唇，让他看上去亲近无害。
他看起来有些瘦，袖摆微宽，随着夜风扬起，身高却很高，就像无意间从月亮上落入凡尘的神仙，随风飘摇的袖摆掀起云雾。
但是南宫玥愣住的原因却不是被他的亲和力打动，而是觉得熟悉。
致命的熟悉，曾经在风墨身上也感受过的熟悉，深深扎入她的骨子里，回忆蠢蠢欲动，却又什么都没有。
她莫名回想起了阿嬷的话。
“阁下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一个很重要的承诺。”
青年没有见到她回应，有些犹豫地对她伸了伸手，一个有礼的邀请姿势，再次问道：“你好？我是殿下的养子，可以和你聊一聊吗？”
殷红的唇瓣有几分艳丽，像是独孤璇指尖的嫣红，他笑了笑，补充了一句，“原谅我没有喊你少主，这一场谈话，我想以表哥的身份和你谈一谈，而不是上下级。”
南宫玥低垂下眸子，应了一声，“好。”
轻轻掩上门，南宫玥随着他走到殿外的一棵槐树下，在槐树的石桌前坐下。
“殿下”是对独孤璇的称呼，独孤璇曾经身为独孤氏的灵主，被人尊称为殿下，当然，不承认独孤璇的人会喊独孤离夭殿下，因为他们认为灵主之位自然移交给独孤离夭。
独孤离夭倒是没有承认过这个灵主的身份，随他们喊。
南宫玥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表哥”有种莫名的好奇，不仅是因为从来没听说过独孤璇有个养子，更是因为--她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秘密。
足以为她解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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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还要去修文，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