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这酥酪饮又甜又滑，确实十分可口，清荇跟清淽都捧场的喝光了一碗。

清懋见状便让二人走得时候各带一壶回去慢慢喝，本来是些吃食小物，两人便没有推拒。

于是三姐妹一边吃些小食一边闲话家常。

清淽对于马上要到来的一连串节日十分向往：“自上次从围场回来后咱们便没出过门，眼下总算是有机会可以出门逛逛了，也不知今年除夕会有些什么热闹。真想明日就过年啊！”

“天儿这么冷，外头不比家里，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倒是不乐意出去折腾这么一趟。”清懋微塌着肩背，看起来更加羸弱清瘦，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

“眼下是冷了些，二姐姐你大病初愈，还是在家中多将息些日子比较妥当，等来年多得是机会外头玩去。”清淽体谅清懋这一趟病实在遭罪，倒是难得的说了句熨帖话儿。

谁知清懋听了这话笑了一声：“希望如此罢，明年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也不晓得这样跟妹妹们闲话家常的机会还有多少，你说是不是，三妹妹？”

清荇只当清懋是在感慨明年极有可能出嫁，所以没有什么机会再与家里这些妹妹们来往了，倒也理解清懋的感受，便温和地笑着答道：“只要二姐姐不嫌烦，我倒是愿意经常伴着二姐姐一道玩耍的。”

清淽也点点头：“二姐姐若是不嫌我话太密，我也是愿意的。”

清懋抿了抿唇，见清荇不理论自己这些意有所指的话，便不再试探，只是做出一副乏累的样子来：“今日跟妹妹们说了这么些话儿，心里头总算活泛一些，就是这身子还是不抵事，这会子又觉得有些乏力，就不多留妹妹们了。”

清淽两个见她果然气色又不好起来，连忙起身告辞了，清懋也不很招呼，任由她们出去了。

碧莲连忙要上来扶清懋回榻上歇着，清懋摆了摆手，仍然靠在椅子上：“我没事，只是我这里冷清，也没什么话好说，不想她们一直枯坐在这里陪我，才故意说身上乏了。”

“小姐总是这么体谅别人，有什么都自己受着。”碧莲有几分心疼：“这三姑娘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模样，也忒气人了。”

“瞎说什么呢，眼下只有我在这儿听见也也就罢了，可不许到处说嘴去。”清懋睨了碧莲一眼：“我这头的事儿还没有理清楚呢，母亲那边是不会现在就给她说实话的，她屋子里那两个人跟哑巴似的，也没地儿给她打听消息去，说不定是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碧莲努了努嘴，表情十分不甘：“三姑娘真是好运道，这么年轻有为的玉面郎君就叫她捡漏捞着了。”

清懋瞪了碧莲一眼：“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这么不忿，不知道的还当她是抢了你的心上人。”

被清懋一打趣，碧莲的面颊立时热了起来，微微拧着身子，碧莲噘嘴嗔道：“奴婢是替小姐委屈，小姐怎么还饶上我了。”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那人除了脸长得好些，也没有什么旁的长处，便是真的有几分本事，在这风云变幻的上京城，能不能混出头还是个未知数呢，我可没那个心肠陪着他苦熬。”

清懋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得话也十足十的一股世俗气，但是碧莲心里清楚，若清懋真的只在乎名利权势的话，根本不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早就欢天喜地地接受平王府的求亲了。

只是眼下的局势似乎真的已经不容人回头了，这位张公子于小姐而言只能是一段有头没尾的过往了。

也不知道眼下的平王谢珈，还有莫名其妙被扯进来的长亭侯聂云潜，到底哪一位才是小姐的正缘呢？

碧莲想起聂云潜出发之前小姐让自己送出去的那封信，虽然小姐没有说信上的内容，但是光是私下传信这一件事本身，于葛清懋这样的闺秀而言，已经是极大的出格了。

碧莲虽然也很吃惊于小姐最近的异常举动，但是她对于清懋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她不但帮清懋做了这些事，还保持了缄默，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吐露一个字。

只是碧莲的担忧也不小，清懋最近的行为可以说是荒唐，作为协助人员，这事若有一日被什么人发现了，那自己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因此现在的碧莲心里的天平其实已经倾向了聂云潜这边，希望他能早日返京，赶紧对清懋的心意做出表示，最好就是马上将清懋迎娶过门，那之前的事说不定多年后还算得上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