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殿下，你不热吗？
后堂，朱由检一把拉过王承恩。
“王承恩，你给孤再说说，孤今晚是皇宫内廷里唯一的男人了是吧？”
王承恩奇怪的看了朱由检一眼，这话太奇怪了，这王爷在信王府内院，也一直只有他一个男人啊。
虽然很奇怪朱由检为何这么问，王承恩还是点了点头。
“这么说，没有其他侍卫锦衣卫之类的了？”
王承恩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信王爷要问的还是安全问题。
“殿下，你不会忘了，魏忠贤还有一只号称四万人的净军吧？”
“净军？是什么军？”
“净军，就是像奴才这样的人组成的军队。”
朱由检在心里盘算了下，怎么从来没听说太监上战场呢？
如果是这样，还真是危险了，当真是身家性命，操在魏阉手里了。
朱由检不禁揉了揉太阳穴道：“王承恩，这故，内廷装不下这么多人吧，四万人，不得摩肩擦踵了，走得动吗？”
“殿下，不用怕，内廷只有三千人，我也是阉人，和他们一样的，最了解他们了，我们这些奴才们，对皇家是最忠心的，是万万不敢对殿下动手的。”王承恩一脸风轻云淡。
朱由检不由得看了王承恩一眼，也不知是真是假。
“王承恩，给孤找一套铠甲来。”
“殿下，这铠甲穿上了，还怎么穿孝衣？奴才想，魏忠贤此时应该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
朱由检见王承恩一脸天真的样子，丝毫觉察不到其中的凶险，于是开口点拨道：“王承恩，你不懂，像魏忠贤这种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后面还有一堆依靠他的人。他要么继续立住，一旦倒下，或者露出颓势，风向，而且埋葬他的，就是他身边的人，因为他们最想跟他撇清关系，自证清白。”
见王承恩还是一脸迷茫，朱由检又解释道：“就像孤，如果现在卡在这不登基了，你说孤的下场是什么？自古以来，上不上下不下是最危险的，比如汉朝太子刘据，唐朝太子李承乾，下场极其惨烈，魏忠贤若有，或者他身边有这番见识，我们就危险了。”
“他的仇人，想要报仇；他下面的人，有的想要更进一步；还有的人，想要立下从龙之功，来投靠孤。魏忠贤，太难了，孤其实不是很担心他下面的人，就怕他会狗急跳墙啊。”
说完这些，朱由检不禁摇了摇头。
王承恩听了这话，脸色一变道：“殿下，那奴才要不要也穿套铠甲？”
听到这话，朱由检心道这王承恩，还是不靠谱啊，刚才还说太监不敢对他动手，现在又怀疑起来了。
“王承恩啊，他们的目标是孤，你就不用穿什么铠甲了。”想了下，朱由检接着道：“你这样，去给孤拿一间棉甲来，然后拿一些番椒来。你去把三妃和关云娘叫来，孤有话交代。今天，你、袁妃还有关云娘一起随孤进宫。”
……
不一会，关云娘来了。
“殿下，你怎么穿这么厚，你不热吗？”
朱由检一边用番椒搓手，一边装作没听见，孤行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看见关云娘眼角的青黑色，朱由检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关云娘，看你的样子，这几天和你夫家操练的不错，锤子带来了吗？”
关云娘把锤子拿到朱由检眼前一晃：“殿下，带着呢。”
突然，关云娘变得扭捏起来了，配合她这结实的身材，看起来有点辣眼睛。
“殿下，这次入宫，你是去当皇帝的吧？”
朱由检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殿下，你要当皇帝了，那你答应我的，打一架一百两，还作数吗？”
“放心吧，孤是王爷的时候，说话一言七鼎；当了皇帝，就一言九鼎了。”朱由检又看了关云娘一眼，接着道：“不过，有一个条件。”
听到朱由检没有反悔的意思，关云娘整个人都兴奋了：“殿下，什么条件？”
“到了皇宫，孤让你锤哪里，你就必须锤哪里，不然，那一千多两银子，就不作数了。”
关云娘挥舞了下锤子，点了点头。
“锤子藏袖子里。”
说话间，三妃已到了。
周王妃当先开口道：“王爷，王府外好多人，人人带刀，这一去，不会有事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吓的脸色巨变。
田妃整个人都吓得有点哆嗦了：“王，王爷，不如不去了吧，咱们想办法逃到江南我老家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朱由检也不想冒险，但这个险，必须冒。
他轻轻拍了拍周王妃的手臂，又看了看田妃，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就要走。
突然，砰的一声，关云娘袖子里的锤子掉落在地。
“关云娘，你要是害怕，就在心里默念一千两。”
关云娘依言默念几声，心情果然平复了一点。
……
刚到外间，就见一身孝服的黄立极泪眼朦胧的，远远就给朱由检下跪道：“信王爷，先帝薨了，”
“首辅快请起，两位大珰已经告知本王了。”说着，朱由检用手抹了下眼睛，这番椒就是厉害，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黄立极也不矫情，直接起身，接着说道：“信王爷，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王爷速速到先帝灵前即位。”
“哼！”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朝辅一脸的不忿，主要是看黄立极换主人的速度如此之快，又想到午门的那一出，不由得冷哼一声。
朱由检见此微微一笑道：“小王年幼，九千岁和首辅都是先帝留下来的国之干臣，切不可因为孤王起了矛盾，这将是我大明的损失啊，到时候，还有谁能主持大局？”
本来是黄立极和王朝辅之间的事，朱由检一下子将黄立极和魏忠贤对立起来了。
黄立极这时候，解释的话，这等于他站朱由检这队白站了；不解释，这话传到魏忠贤耳中，那他只能和魏忠贤彻底断开了，虽说他本来就是这个打算。
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朱由检是真的年幼还是故意的。
黄立极只好当作没听见：“王爷，咱们这就走吧。”
朱由检点了点头，又看向徐应元道：“徐大伴，快到孤身边来，这么重要的时候，孤须臾不能离开你啊。”
徐应元果然一脸兴奋的跑到了朱由检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