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失

  晚上吃了斋饭,和爹娘哥嫂小侄子一起,说实话,那斋饭很难吃,几乎难以下咽。

  我感觉我越来越不现代了,在已经完全的把这里当做家的时候突然生变,这个时候心里唯一的想法竟然是不要变,一切都不要变,他们还是我的家人,我愿意去嫁个有钱人,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只要给我书看,给我零食吃就好,我觉得这种生活无比美妙。

  我想问娘,到底怎么了?

  不过我不敢问,除了我自己是穿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里是一个未知的地带,我不敢闯。

  这七年里,原来我已经变成了这样的人了,听天由命,胆小如鼠,目光短浅,恪守妇德!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不断的妥协,直到把自己放置于现在这种境地!

  现在终于没有人为我铺路,要求我怎么走了,恍然我好像是刚刚来到这里,从不认识一个人!

  旁观者清,我陷于迷局看不分明,那么,有两条路,继续静静的等,细细的观察。或者,远离这里,隔岸观火。

  晚上的灯会很漂亮,爹娘推说无趣先行回家了,于是我和哥嫂一起看这个灯会,一边看一边向北门走,那里有很多马车可以雇,这两天,都城不眠,灯火彻夜。

  哥哥和嫂嫂的关系很好,即使是严冰已经三岁了,他们依旧很亲密,那个忠诚的马车夫跟着爹娘走了,于是我们中间便只有哥哥一个男子,我们一行四人加一个小孩,哥哥会些武艺,大约能保护我们,再说这两天官兵很多,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

  跟在哥哥和嫂嫂的身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本来的羡慕之情突然转为嫉妒,继而心里耐不住的烦躁。

  即使是晚上,人还是很多很多,我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看花灯,来往的行人不时的撞着我,心里的烦躁愈加不可忍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喧闹带来的却是无尽的死寂,我在想,或许我笑一下,说句话,一切都会正常起来,然而我说不出话来。

  小丫惊骇的睁大双眼看着我无比烦躁的扯下脸上的白纱掷在地上,用鞋子死命的踩,像是要毁掉一个生命般,这种举动很容易让人误解什么。

  哥哥他们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一把抓住我问着我什么,听得不甚分明,无比吵闹的人群中他嘴巴一张一合,神情焦急,我一定得说点什么了。

  我说:“哥,刚才有虫子飞到我脸上了。”

  围观的人们失望的离开,他们大概是期待着我在这里上演一出好戏,但他们却不知道,我才是观众。

  待人群散去,嫂嫂担忧的看着我,柔声说:“小虫子嘛,没什么可怕的,不会再有了。”小丫却是有点惧怕的看着我,有点手足无措。

  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没事了,戴着白纱呼吸不过来。我怕嫂子会说,我这里还有备用的面纱。可是嫂子像是知道一般,没有提这件事,我们便又继续往前走。

  我是跟在后面,如木偶般走着,小丫还是那表情,我不得不说:“你离我远点。”小丫于是朝我的旁边让了让约摸两丈的距离,这个距离让后面人的迅速补上来。她眼睛还是看着我,我这会心里是什么滋味我都不知道,也懒得去猜她的心思,扭过头一看,才发现哥嫂已经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了,不想快走去赶他们,于是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

  我感觉我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在发呆,因为我的脑子根本就转不动,人流肆意的在我身边匆匆而去,而我几乎反应不过来,我自我调侃般的想,我可能是傻了。

  “哼,这是什么呆样?”直觉这人是在和我说话,你说的很对,我也觉得我现在很呆。

  “欸,难道我认错人了?”那人手持一把折扇挡在我的面前,我没有抬头,只用手拨了一拨,动也没动,我只好绕道走,这会还是不要给你机会招惹我了。

  哪知那人还是不放弃,赶上前一步再次挡住了我,我心里暗想,你怎么还不滚,姑奶奶没心情和你玩。接着又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用折扇了,不和用折扇的人交往,以用折扇的人为敌。

  无路可走只好抬起头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毫无悬念的,是今天我骂他断袖的那个贱男,白天见时穿什么衣服我忘了,现在瞧去应该是蓝色,他身材颀长,衣服也很合身,看去倒是个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怎么好,初见时趾高气扬没看到,现在虽是冷冷的,眼神却有点疑惑。

  “你想怎样。”

  “原来没认错人。”他把扇子往怀里一收,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帅哥还跟在后面,这是什么状况?

  我现在只能说我无语,今天已经道过歉了,我就算傻了也不能再和你道歉,也没心情和这种**级别的贱男斗嘴。于是我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不可否认,那黑色的瞳仁即使在夜里也是发亮一般奕奕有神,不过这会眼里有一抹嘲讽与玩味,远方的天空传来隆隆的闷雷,似乎要为这种无聊的对视加点调味料。

  我心里突然觉得这种情况很白痴,看着他似乎还不尽兴的样子,我微微的扬了扬眉毛,勾起一抹笑意来。

  若是在寻常情况下,这种表情可以解释为**。

  街上的花灯很多,让这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晚不那么黑暗,因为我的原因他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困惑,这点困惑点燃了我的笑意,心里的烦闷死死的压着,我用一种近乎夸张的笑脸迎着他,引导着他的困惑走向迷茫。

  只有那么一瞬间。

  雷声愈加响亮了,也愈近了,想要把天空压下来一般,紧接着,一道煞白的亮光撕破了夜空,应和着雷声,带来了第一颗雨滴。仿佛要将这天上的雨水全部倾倒下来一样,夏末的雨,下的不遗余力。

  第一滴雨落下的时候,那男子后面的女子便试图拉他去避雨,这么一扯,他眼里神色一震,像是才发现下雨一般匆匆用袖子挡在那女子头上,那女子脸上神色一缓,微微笑了下,跟随他寻躲雨的地方去了。

  街上的行人发疯般的四处避雨却几乎无处可避,便在那茶棚下面挤满了人。我突然很疑惑,刚才还在我身边的人,怎么就消失的如此快,小丫和哥哥他们怎么不见了。

  这条路很长很长,不长的一段路就会有几个弯,这会,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哪里。雨很大很大,打在地上的尘土上像是有马车驶过一般扬起,接着便是清新的泥土的气息,这个味道让我回想起我的童年,和奶奶一起住的时候,穿着高高的雨靴专挑有水洼的地方走,而雨过天晴后,总是能看到彩虹。

  因为灯笼被打湿的原因,街上骤然漆黑一片,只有远处树林子里停着的马车里有微微的亮光,然而那点光照不亮这里,我周身一片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很多女子尖叫起来,夹杂着男人们的咒骂声,我心里突然袭来一阵快感,残忍的想要就一直这样子。

  往旁边摸了摸,是摆在地上小摊,我一点一点的摸过去,尽量站在路边上,这个时候要是有人马之类的冲过来就太不安全了。然而我没有料到的是,路边的泥土远比路中间的要松软,雨水打在泥土上,我每走一步,脚上的泥便多一层,这种情况让我举步维艰,只好又往回走,这时脚下一滑,伴随着又一次的轰隆的雷声,我尖叫着向后滑去。

  马路要比路边林子所在的地方高些,大约有三丈左右,我就是顺着那个高度滑了下去。大约是专门铺的路,上下并没有坡度,这一摔几乎让我以为我的内脏都跟着掉下去了。

  雨还是使尽的下,让我的头发全部贴在脸上,雨水又顺着这些头发往下滑,我现在有点欲哭无泪,没事干吗往边上走,不过我很快又否认了这个,因为远远的都能听到马蹄声传来,要站在路上还不被踩死了。于是我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小丫离我远点呢,为什么不走快两步去追哥哥呢!

  右腿的小腿火辣辣的疼,应该是划到什么东西了,我轻轻的摸了摸,一股热流顺着小腿汩汩下滑,腿不能动了。我使尽的将右腿伸平,扯下裙脚,探了探划破的地方,使尽的将布缠上去打了个结,雨还是下个不停,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有人大声的喊着王爷,老爷,小姐。

  而此时,我也在下面大喊,小丫,哥哥,嫂嫂,娘——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人,所有的人都被黑暗压迫着去寻找光明。我突然感觉好困好困,就像在课堂上的那种困,只要让我低一会头,也能满足我极大的**,可是,我不仅仅想要眯下眼睛,我还想要张床,舒舒服服的睡。睡意一拨一拨袭来,我像是找到床了般,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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