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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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步岛战役结束后五天,1949年11月11日,人民解放军空军成立。在一些纪录片和影视作品里,大家可能见过解放军的飞机上,在八一红星的旁边有两道对称的横线,像八一红星张开了一对翅膀,那正是“双十一”空军建军纪念日的象征。

  周明、张浩此时正在宁波的医院病房里,探望负伤的独立营参谋长张雪峰。独立营新招了不少战士,如果快速让他们形成战斗力,还是比较头疼的问题。张浩简单和张雪峰含蓄了几句,就回去工作了。

  周明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和张雪峰聊起了当前的形势:“这次登步岛战役,咱们吃了没有海空军的亏。兵力投入也不够,所以损失惨重。”

  张雪峰说:“对于那些离大陆较远的岛屿,我们无法提供有效的炮火支援。最好的美制105榴弹炮,射程只有11公里。桃花岛面积狭小,在岛上的火炮和弹药都有限,而且没有抵御炮火的坚固掩体,防空火力也太薄弱。敌人飞机一炸,咱们的炮火支援,就没有了。拿破仑有句名言,炮兵是战争之神。我们面对那些装备、数量均占优势的蒋匪军,失利在所难免。即使我们完成师长规划的目标,占领了鸡冠礁村渡口。登步岛是舟山本岛的门户,老蒋有海空军优势,即使他们攻不上岛,用海空军封锁,再辅以水雷。我军没有扫雷艇,时间一长,咱们在岛上,也得饿死了吧。”

  周明点点头,递给张雪峰苹果,说:“我40年参加新四军游击队的时候,没有炮兵支援,一样敢拔鬼子炮楼,原因是在地面上,打得过打,打不过就可以跑。鬼子到哪了,都有老百姓报信,伤员带不走,可以在老百姓家里安置。要是登步岛上,有咱们一个解放区,有游击队和革命群众接应。应该不至于是这么一个局面。”

  张雪峰说:“刚刚我在广播里,听到人民空军成立的消息,真是太振奋了。可是那么少的飞机,要在北京保卫毛主席。不知道能不支援到我们夺岛作战呢?”

  周明说:“我们上午开完会回来,政委在会议上说,毛主席亲自过问了我们解放舟山部队的情况,指示我们推迟解放舟山群岛。国家向苏联订购了一批飞机,要优先装备我们华东军区空军。”

  张雪峰说:“我虽上的是中央陆军官校,但现代战争是多兵种协同的问题,所以对空军有那么一点了解。这空军是技术兵种,飞机的性能,飞行员的技能,在空战中,那是决定因素。即使这批飞机,咱们能很快装备,但新兵和他的新枪,也是需要时间磨合的,老蒋的飞行员毕竟算是老练,野马式战斗机,性能也是一流的。不像陆军,装备差,还有地形给我们做掩护,革命群众给我们做眼线。”

  周明又给张雪峰倒了杯开水,递给他说:“我在空军中,有个和我一起打过游击的战友,他说,解放军中有实战经验的飞行员不多,东北航校,新疆盛世才的航空学校培养过一批。但全国那么大,放在咱们华东的不会多。他们好像听到,有消息说苏联空军会秘密派出飞行员助战,只是不知道真假。”

  张雪峰端起水杯,吹了吹,抿了一口,说:“如果那样,我们就可以稳操胜券了!”

  但是一会,张雪峰又皱起了眉头,放下水杯,说:“苏联人毕竟是外国人,一旦消息走漏,美国人或许会给咱们中国的顺利统一,添些麻烦。”

  周明,笑了笑说:“参谋长可以说的详细些。”

  张雪峰说:“如果苏联空军参战,可以帮助我们迅速取得战术上的胜利。但消息走漏后,会给我们带来国际战略上的麻烦。我在中央陆军官校,有个美国教官,跟他交流后,得知。美国无论是军队还是政府中,自延安时期,就对共产党的队伍有好感。他们在华的情报网络,驻华的外交机构,普遍对国民党腐败无能的政权,感到厌恶。杜鲁门总统也早有表示,老蒋的政府正在白白浪费美国的援助。况且,老蒋在杜鲁门参加总统竞选时,曾全力支持他的对头参选,为此,他们还有私人之间的过节!一旦美国插手中国内战,势必给咱们解放台湾造成阻力。”

  周明苦笑了一下,说:“以你我现在的地位,恐怕也只能提些建议。我们唯一能起决定作用的,是考虑如何更好地执行上级的命令。”

  1950年元旦,团直属通讯连在宁波驻地举行了小小的联欢会,当轮到羊进发表演节目时,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防空警报。连长陈长庚立即组织大家引导机关的同志和随疏散。团长政委和指导员张峰、连长陈长庚,最后一批进入防空洞。陈长庚在防空洞里宣布,由于警卫连部分战士充实到了其他连队。所以通讯连与警卫连合并,改称警通连。下辖一个警卫排,一个有线排和一个无线排。羊进发担任无线排排长,这个无线排,由两个报务班,和一个维修班组成,李壮担任维修班班长。

  羊进发在防空洞内,感叹道:“真扫兴,准备了两天的节目,诗朗诵,《沁园春?长沙》,哎,老蒋的苍蝇一搅,全白忙活了。”

  政委刚好听到,安排大家在防空洞内,继续元旦联欢。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团长演唱了一首《游击队员之歌》。

  轮到政委表演,政委先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先给大家传达一份精神礼物。”

  防空洞里顿时鸦雀无声,政委说道:“这礼物是美国总统杜鲁门送给新中国的,当然也是送给在坐的同志们的。他在新年的讲话中,明确表示,将停止一切对台湾的国民党政府援助,任其自生自灭。根据刚刚收音机里的消息,美驻国民党政府的大使,已经撤离了台北。这大大有利于我们解放台湾!”

  防空洞内响起了阵阵的欢呼声,在政委的带动下,大家高唱《人民解放军军歌》,元旦联欢会的气氛立刻进入高潮。

  不久,解除警报的信号响起,大家陆续走出防空洞,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那个时候,还没出台节假日放假的规定。即使有,在一片紧张的战备气氛中,谁也没有心情放假。

  元月6日,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宣布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中国唯一合法政府,这是宣布承认新中国的第一个西方大国。之后,该国与中国长期保持代办级外交关系。直到1972年,紧随美国与新中国实现了外交关系正常化。

  独立营的战士们在训练之余,还参加了修建机场的义务劳动。

  国民党空军这时依托舟山基地,频繁出动飞机对大陆东南沿海袭扰。军家属从岱山机场起飞的B25轰炸机,最远可以对西安构成威胁。

  各个国家的空军配置都不同。在中国,国民党空军,为独立兵种,1937年8月14日,国民党空军在杭州榄桥附近取得击落日本飞机5架,自己无一伤亡的战绩,因此这一天被国民党政府定为空军节,后被中国台澎金马地区沿袭。新中国在恨长时期里,都是效仿前苏联,把空军,作为军区的附属兵种,用来承担区域防空任务。日本在其帝国时期,没有独立的空军,空军只是辅助其海军和陆军,达到战役战术目的,或夺取制空权的工具。所以在二战时期,日本空军这个叫法,是错误的。应该是日本陆军航空兵或海军航空兵。直到战后日本航空自卫队的成立之后,日本才有了独立的空军。

  美国在1950年年初,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采取了一些措施,目的在于不使中国一边倒向苏联。他们停止了明面上所有对台湾当局的援助,但私下又默许美国海军对台湾当局的援助。不管怎样,新中国在这个时期,完成统一的阻力最小。谁都知道多一个朋友,或是伙伴,要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自1945年起,世界形成了新的格局,既雅尔塔体系。1946年3月,英国首相丘吉尔,在美国密苏里州富尔顿,发表了名为“和平砥柱”的演说,史称富尔顿铁幕演说。这被认为是“冷战”开始的标志。世界也逐渐分化为以美国为首的“北大西洋公约”集团,和以苏联为首的“华沙条约”集团。新中国,那欣欣向荣的气氛,与勃勃的生机的面貌,自然成为美苏两大阵营争相拉拢的对象。

  新中国出于自身环境的考虑,一边倒向了苏联。两岸血脉相连的同胞,开始了长达四十余年,时而冷战,时而热战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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