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连长孙全喜一连刺翻了三个蒋军，正在与第四名蒋军拼刺时，一名蒋军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从孙连长侧面冲过来。眼看孙连长危险了，羊进发端着上了刺刀的老套筒，挑开这名蒋军的刺刀，然后用枪托将他击倒，随后猛地一枪刺刺到那家伙的肚子上。羊进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是怎么也拔不出来。

  那名蒋军握着羊进发的老套筒，痛苦地**着，一发发照明弹和急速飞向远方的炮弹，划过夜空。羊进发紧张地满身出了汗。那名蒋军流的血，染红了他的军棉衣。

  连长孙全喜帮羊进发拔出了插在蒋军身上的枪，那名蒋军立刻昏死了过去。羊进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孙全喜把他扶起来说：“臂力还得再练练，我第一次拼刺刀时也拔不出来。跟我走，前面那个村子就是和圩了，蒋军69师的师部就在那里。”

  排长张大福带着几名持汤姆逊冲锋枪的战士，作为突击队员，已经冲到了村子里，一连攻占了几间屋子。就在他准备攻击其他屋子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火，张排长和身边的几个战士瞬间成了大火球。

  火焰立刻把指挥部附近的几条小巷填满，新兵李玉新当时已经攻到在村口，看到了这长达十几米的火焰，顿时吓尿了，喃喃自语道:“妈呀，这是什么神器？”

  孙连长一把拉起他，说道：“肯定是美帝国主义给老蒋的新式武器。”

  这时，孙连长正前方100多米处的房子，也从窗口喷出长长的火焰，孙连长举起他的三八式快枪（由于是有板城章设计，又称有板步枪，作者注），枪响过后，那间房子被火焰笼罩。

  羊进发和他的战友们不知道，这伙蒋军刚才使用的是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使用的火焰喷射器。刚才孙连长发射的子弹，穿透了那名持操作火焰喷射器的蒋军身体，击中了他背在背后的燃料罐，引发了爆炸。

  剩下的两个排长，立即带领两个爆破组，借助黑夜，用解放区制造的炸药包，端掉了蒋军的几个喷火据点。这样，就打通了通向蒋军指挥部的道路。战士们排山倒海般地冲了过去。

  天渐渐亮了，枪声，爆炸声渐渐稀疏了起来。到太阳的光辉洒满和圩村的时候，连长孙全喜传达上级命令打扫战场。他安排几个排长，把能换的老旧武器都换掉，但是怎么也找不到羊进发所在排的张大福排长。

  孙连长正准备发火，新兵李玉新沉着脸，把他拉到一个小巷里。他看到地上几具烧焦的尸体，离敌人那个隐蔽掩体较远的一具保存的较好，通过“完整”的半个脸，可以认出是连里的突击队员，他的一只手还死死第抓住那把汤姆逊冲锋枪。

  而相距敌人掩体最近的那具，连手里的武器都被烧成了废铁。毫无疑问，这正是张大福排长。孙连长和身边的李玉新缓缓地脱下军帽······

  羊进发所在的连队，是首个突入和圩的部队，所以在战斗中损失惨重。但正是他们的牺牲，使这场歼灭战迅速完成。蒋军整编69师在那天晚上的战斗中被彻底歼灭，师长自杀，副师长被俘。这场战役史称宿北战役。

  当时的《解放日报》，发表通讯，对苏北战役予以很高的评价。

  羊进发在宿北战役结束后，配枪由汉阳造老套筒，换成了汉阳造79步枪。这支枪枪龄较短，射击精度较高。在日后的战斗中，羊进发就会知道，当初吊砖头练习瞄准，确实是有一定效果的，而以前那支枪，只能靠实弹射击来与枪磨合。

  在茫茫的大雪中，中华大地迎来了1947年。这年1月30日，使用了十年之久，为中华民族立下赫赫战功的“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番号被中共自行撤销。同时，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统一整编，成立了华东野战军。陈毅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粟裕为副司令员。这就是在解放战争电影里，出境率较高的“陈、粟兵团”。

  羊进发所在部队，与原山东野战军9纵的一部分合编为华东野战军第二纵队（还叫二纵估计是为了好记，作者注），韦国清任司令员兼政委，张震任副司令员。

  由于羊进发所在的连队伤亡较大，与其他连队的兵员进行了整合，孙全喜和王大虎分别升任副营长和副教导员。

  原来的李宝贵班长，接替牺牲的张大福担任排长。和圩村突击队的队员，张志成被指定为班长。周明任该连的指导员兼连长。

  周明是1940年在家乡淮阴参加的新四军。当时他还是个小学教师，全家被日寇杀害，本来想投国民党的忠义救国军，但恰巧遇到那支队伍皖南事变后屠杀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他对这种行为很愤慨。没有吱声就跑了。在一个村子里，他见到新四军的一支小股部队，亲眼见到新四军战士为老百姓挑水打柴，军民关系极为融洽。他觉得，这才是仁义之师，是能够最终赢得胜利的队伍。就依然参加了革命。

  周明在那个时代文化底子算厚的，又在历次战斗中学会了不少技能。之前就是他作为排长，带领另一支爆破组参与摧毁和圩村喷火工事任务的。这样羊进发所在的连队，扫盲，训练两大任务就都由他抓了。

  周明本身就是小学教师，他当指导员，把羊进发所在连队的政治学习水平提高了一个档次。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为谁打仗，为什么打仗。这是国民党及其政府军一直没有解决，而且不重视的。当兵吃粮，是大部分国军基层官兵最认可的，也是最积极的想法。要知道共产党的队伍是民众自愿参军，而国军大多士兵还是抓兵抓来的。

  在一次政治学习过后，羊进发所在连队，所有没入党的成员，都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周明把原连长孙全喜的话升华了一下，说给羊进发听：“刺进敌人身体的刺刀拔不出来，是很危险的，不怕牺牲是对的，但是不要无谓的牺牲。毛主席说只有消灭敌人才能保护自己，辩证地说，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多地消灭敌人！臂力不行，就加强练习！”

  虽然羊进发小时候干过不少农活，但拔出刺进人体的刺刀，所需要的体力，应该不是干一般农活能练出来的。那时生活水平差，家里没有牛、猪、羊那样的大型动物供屠宰吃肉。

  羊进发吸取上次刺杀实战的教训，在连队组织训练结束后，还自行加强了上肢力量的练习。平时在生活中，他改帮老乡挑水为抬水，利用一切时间联系臂力。

  一段时间后，羊进发至少在班里扳手腕比赛已经无敌了，他期待下一次实战的来临，好检验自己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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