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欲擒故纵
虽然太史亨对刘封的说辞无从辩驳，但当年孙权感于对太史慈的功劳，一直将太史亨寄养在自己府中，太史亨对孙权的感情自然和蒋休他们不能比，所以无论怎么劝说都是无效的，不过对蒋休二人由开始的大骂到后来的沉默，也算是平静了不少！</p>
刘封命人将太史亨等不肯归降的士兵全部收押，让姜维和关平两人扮成吴兵前去零陵，吴班带兵驻守武陵，自己带大军随后出发！</p>
此时蒋休两兄弟已经被放出来了，蒋休见刘封并未放了太史亨等人，急道：“王爷难道要食言？”</p>
刘封笑道：“将军错了，我将太史亨等人收押，乃是怕走漏了消息，等我兵进零陵，自然就放了他们！”</p>
蒋休这才放心，又问道：“既然我已经完成将军的要求，还请将军放了舍弟！”</p>
刘封看了一眼蒋壹，显然蒋休还未将这个交换条件告诉蒋壹，对蒋休说道：“放了令弟那是自然，但将军呢？”</p>
蒋休咬牙道：“只要燕王不食言，我无须燕王动手，当自刎谢罪！”</p>
蒋壹大惊道：“大哥，这是何意？”见蒋休闭目不答，只好又问刘封：“为何要杀我大哥？”</p>
刘封拍拍手笑道：“只因我之前曾说过，你兄弟二人只能有一人留得性命，你大哥前往零陵搬救兵，便是为了换取你的性命！”</p>
蒋壹惊道：“难道不是父亲托梦吗？”</p>
“托梦？”刘封故作惊讶，“这我就不知道了！”</p>
蒋壹一把拉住蒋休的胳膊叫道：“大哥，这是何意？你说清楚啊，要是大哥离去，小弟也不能独生！”</p>
“混账！”蒋休给了蒋壹一巴掌，涨红了脸道：“为兄甘冒天下人唾骂之名救回你一条命，便是为了给我蒋家留一条血脉，父亲托梦乃是事实，但你我性命都操于人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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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壹怔了半晌，突然嘶声对刘封叫道：“燕王，我愿用我一条命换我大哥的性命，让我大哥走吧！”</p>
刘封转身冷笑道：“你的性命尚在我手，你用什么来换？”</p>
蒋壹顿时窒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眼泪已经无声的滑落！</p>
蒋休拍拍他的肩膀：“为兄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为我蒋家留下一条血脉，切不可辜负了父亲和大哥的一番苦心，我和父亲在沅水会保佑你的！”</p>
说完话惨然一笑，对刘封道：“我想在沅水边上了断，望将军能够成全！”</p>
刘封点点头，对双目无神的蒋壹说道：“将军可是要送你大哥一程？”</p>
蒋壹木然的点点头！</p>
沅水就在武陵城边流过，不一时刘封带着王举、关索等人和蒋休兄弟来到沅水岸边，也不知道这两人一路上想什么，却无一人说话，空气沉闷的有点让人无法呼吸！</p>
只见有一只小船停在那里，船上空无一人！</p>
刘封拍拍手，有士兵端上酒来，刘封将泥封打开，倒上三碗酒，让两人各端一碗，自己端起一碗，笑道：“今日一别，尚不知还能不能见面，封别无长物，以酒作别！”</p>
蒋休怔了一下，不解道：“将军这是何意？”</p>
刘封转身看着江面，叹道：“天下分崩，百姓颠沛流离，像你这样兄弟亲人不能团圆者不计其数，你兄弟能为彼此舍生相救，令我感动，因此放你二人回去！”</p>
蒋壹又惊又喜：“王爷此话当真？”</p>
刘封长笑道：“自古情义最真，我刘封又不是石头人！”</p>
蒋休此时似乎到冷静了不少，问道：“王爷可曾想过，若就此放我二人回去，不怕他日我再率江东之兵来与你为敌？”</p>
刘封倒一点也不担心：“孙权为人睚眦必报，而又意气用事，如今御驾亲征，却扬州未平，反而失去了南郡，恼羞成怒之下，岂不殃及他人？”他看两人神色变幻就知道他们对孙权还是比较了解的，继续说道：“你二人不仅防守南郡不力，反而助我拿下零陵，孙权盛怒之下，就算你们有公奕将军当年的功劳，只怕也不能幸免！”他指着水中大小船道：“我已在此备好小船，你兄弟二人可就此归隐山林，为蒋家延续香火，过个平凡日子吧！”</p>
两人没想到刘封会将他们都放了，而且还考虑如此周详，沉默不语！</p>
半晌蒋休才道：“大恩不言谢，我明白燕王的意思了！”说完话对着江面将碗中就洒在水中：“父亲，孩儿没有辜负你的厚望，总算为蒋家留下血脉！”</p>
蒋壹闻言也将酒洒在水中！</p>
两人又倒满酒，与刘封饮酒而别！</p>
刘封看两人上船离岸，才带着几人往回走！</p>
关索低声道：“大哥，你不说要说服这两人吗？怎么放他们走了！”</p>
刘封边走边道：“不要回头，再往前走十步便见分晓！”</p>
几人不明白刘封想干什么，但都跟着刘封一步一步走，心中暗自数着步子！</p>
突然关索急切道：“大哥，都十一步了，你看......”</p>
话未说完，就听身后一阵大喊：“王爷请留步！”</p>
刘封也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演砸，要不可亏大方了，带着众人转过身来！</p>
只见蒋休兄弟两人不知何时已经上岸跪在岸边！</p>
关索等人都奇怪的看着刘封，不知道他们怎么又回来了！</p>
关索突然想起刘封经常出些馊主意，自作聪明道：“大哥，我知道了，定是你事先派人将船底凿穿，他二人过不了河，只好又回来了！”</p>
刘封顿时有种杀人的冲动，真想就给关索两脚，但眼角看见王举等人也是暗中点头，深有同感的表情，不禁有些泄气，难道自己在这些家伙眼中就喜欢这么恶搞？</p>
相互猜测间已经来到蒋休二人跟前，刘封赶紧上去扶起两人：“将军为何去而复返？如此大礼我可担当不起！”</p>
两人却并未起身，蒋休抱拳道：“我二人从今后愿追随王爷，为王爷效命，若是王爷不肯收留，不会起来！”</p>
刘封心中乐开了花，但脸上仍然一本正经：“这如何使得？二位若是转投我蜀军，只怕被天下人耻笑！”</p>
蒋休惭愧道：“之前我二人不明大义，让王爷见笑了，如今茅塞顿开，还望王爷不计前嫌！”</p>
刘封终于爽快的笑了出来，有这两个家伙训练水军，到时候只怕东吴这些家伙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忙道：“既然二位诚心来投，封欣喜之至，等我返回荆州禀明二叔，就让你二人全权负责荆州水军！”</p>
两人刚站起来，又听到刘封如此信任他们，直接将水军大权交给他二人，马上又跪地道：“多谢王爷栽培！”</p>
刘封只好又扶起他们：“栽培没用，还要你二人自己努力才是！”</p>
蒋休没想到刘封会这么不客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p>
见刘封就要往回走，蒋休忙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事相求！”</p>
刘封转身问道：“何事？”</p>
蒋休道：“属下父亲曾托梦让我兄弟二人不再帮助东吴，还说他如今是沅水水神，因此我二人想在此祭祀一番，望王爷成全！”</p>
刘封摆摆手：“就随你二人吧，我现在要赶到零陵去，你二人忙完了先到武陵等候我的消息便是了！”并不是他真的忙，他是怕看着这两人忍不住笑出来！突然他又大声对二人说道：“对了，记得以后不许叫我王爷！”</p>
蒋休和蒋壹看着刘封的背影有些错愕，只好问刚从小船边走回来的关索：“燕王不让我二人称为王爷，这是何意？”</p>
关索笑道：“不让叫就不要叫了呗，以后叫将军就是了！”</p>
蒋壹疑惑道：“将军？但他贵为摄政王，为何不肯以王爷自居？”</p>
关索怪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叫王爷，显得有些养尊处优，叫将军，那多威风啊！”</p>
旁边几人都被关索这就话逗得大笑不已，一个个前仰后合！</p>
蒋休兄弟更加迷糊，不明白这些手下怎么敢如此随便取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而且刘封明明就在不远处，只怕也听到了！</p>
正在猜想刘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却听刘封又老远的喊道：“你们几个快点跟上，一个个跟猴子似的一点形象都没有！”</p>
几人又是一阵大笑，跟着刘封渐渐远去！</p>
蒋休二人对视一眼，对刘封的疑问又深了许多，但又从心里觉得要真有这样一个上司，还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呢！而且刘封根本就没有留下士兵来看守他们二人，可见对他二人的信任，不由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p>
关索追上刘封，问道：“大哥，好像船也没漏啊，就只有几锭银子和一些干粮嘛！”</p>
刘封却是受了天大的冤屈，狠狠的敲了一下关索的脑袋：“你小子，我有你想的那么坏吗？”</p>
关索苦着脸道：“那你给他们银子和干粮，他们为何反而回来了？”</p>
刘封没好气的道：“这就叫欲擒故纵，要先取之，必先予之，懂吗？”</p>
关索故意摇摇头：“本来能懂的，被你这一下子敲晕了，反应不过来！”</p>
刘封没想到这家伙现在越来越活宝了，指着关索和其他人哈哈大笑！</p>
此时吴班已经将城中兵马分拨好在城门等候，刘封带了兵马，带着众将向零陵赶来！</p>
由于没有太史亨主持大局，城中的一些小官吏根本就不起作用，被姜维骗开城门后没有多大的抵抗便投降了，姜维让士兵封锁全城，城上角旗等不可变动，免得消息走漏！</p>
零陵也算是刘封的家乡，但对现在的刘封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小小的城池，这时候南方开发的不多，这里已经很偏僻了。</p>
果然刚进城关索就问道：“大哥，总算又杀回家乡了，有何感想啊！”</p>
刘封叹口气道：“当年我还年幼，十几年变化太大，一切都变得我不认识了！”</p>
等刘封大军进城的时候，姜维等人已经安排好了一切！</p>
到了府中，刘封问道：“可知桂阳现有多少人马？”</p>
姜维答道：“据零陵守军消息，桂阳有五千多人马，太守叫王惇！”</p>
“王惇？”刘封想了想还想没想起这个人来，应该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不过说实话三国后期东吴的将领自己能想起来的还真没几个，便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此人有大将之才，这点兵力根本保不住桂阳的，而且他们也没有援军，乘现在消息还未传出，我们马上兵临城下，看看这人的反应，若他能能认清局势最好了！”</p>
姜维点点头，这点兵力的确不用再绞尽脑汁想什么计策了！</p>
关索却突然插了一句：“要是这人看不清局势呢？”</p>
刘封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最近老挑自己话头：“要是看不清？那你就第一个给我攻上城墙去！”</p>
关索似乎没听出刘封故意说他，反而高兴道：“那还是希望他不要看清的好！”</p>
刘封没好气的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也不理会关索的表情，对姜维道：“零陵便由胡宗和邵光两人来打点，我们马上去桂阳！”</p>
姜维答应一声前去准备兵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