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义字当头
本来胡宗几人和刘封一起吃饭还有些拘谨，但见刘封如此随和，不禁心中温暖，这样的上司还真是头一次碰到！</p>
等大家吃完，刘封问道：“几位可有见过蒋钦之人？”</p>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刘封找这人何用，但在场的似乎都没有见过蒋钦，除了吴班都是些年轻人，吴班也是蜀中人，自然未曾见过蒋钦！</p>
突然田宇说道：“不知王爷有何用意，但末将在长沙之时曾见过蒋钦一面！”</p>
对啊，这家伙不就是长沙人吗？刘封喜道：“那太好了，你到军中去看看有没有与蒋钦长得相像之人找出几个，然后再找几个俘虏问问有没有见过蒋钦的，让他们也看看！”</p>
田宇不知道刘封要干什么，但既然吩咐了，只好去办！</p>
刘封又道：“胡将军去看看城中有没有风车，要是找不到就马上赶制一个，尽量大一点！”</p>
胡宗答应一声去准备！</p>
关索急道：“大哥，你整这些有什么用？那我干什么？”</p>
刘封笑道：“你嘛，去找些香烛来，越多越好，顺便去寿衣店买些招魂幡什么的！”</p>
“啊？”关索瞪大眼睛：“大哥你不会是要为这些亡灵超生吧？那也不用你亲自动手啊！”</p>
刘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快去准备，弄好了自然就知道了！”</p>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为了好奇心，关索还是乖乖的去办事！</p>
吴班皱眉道：“你这是要搞什么？”</p>
刘封笑道：“演戏没有道具怎么行？今晚就让你看好戏！”</p>
姜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暗自点头！</p>
虽然刘封的话不能彻底打动蒋休，但对蒋休的认识和思想还是有些震动的，他之前是和东吴众将在一起，自然不会有人给他说反动的话，如今刘封一席话，让他也不禁从另一个方面开始考虑自己的立场和别人对自己这些人的看法及议论；从小的方面来讲就是他还没有给蒋家留下子嗣，也许这才是最遗憾的，如今刘封给他一个机会让自己的弟弟可以有生还的机会，纵使自己性命难保，也能含笑九泉，但让他去骗太史亨前来，的确是有点为难，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这么做！只是刘封也说过，他去与不去，零陵定是保不住的，有可能太史亨也性命危险，若自己去，最起码太史亨是安全的，他对刘封说服太史亨的把握也不是很大，作为武将，揣测别人的心思并不是他的所长！</p>
一壶酒早就喝完了，心中还是乱七八糟的，桌上的灯芯已经快燃尽了，但他的思绪还千萦万绕，始终定不下来！</p>
正在这时突然院中狂风大作，几下将门窗都吹开来，灯火闪了几下熄灭了！蒋休起身刚要关们，却见院中人影幢幢，若隐若现，月光下但见烟雾缭绕，磷火闪闪，蒋休心中吃惊，不知道怎么突然会这样，大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p>
话音刚落，却见从空中徐徐降下数人，衣袂飘飘，当先一人身形高大，手持笏板，头戴高冠，身后几人打着幡布彩旗！</p>
蒋休见如此景象，退了一步，却见门旁的两名守卫不知何时已经昏迷过去！</p>
只见当先那人向前走了几步，指着蒋休大喝道：“蒋休吾儿，见到为父还不下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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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休更是大惊，仔细看时，果然那人面目与自己父亲十分相像，只是须眉更加浓密，双目威严有力，在磷火和香烟中若隐若现，心中激动，跌跌撞撞上前拜倒：“父亲，你，你为何在此？”</p>
蒋钦言道：“某生前对汉室有功，故此被封为沅水河神保佑此地，算到你兄弟二人今日有难，特来相助！”</p>
蒋休心中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被封了神仙，还专程来帮助自己，忙道：“孩儿的确有为难之事，还请父亲指点！”</p>
蒋钦大笑道：“吾儿尚未醒悟乎？为父神位乃是高祖所封，今日来此，就是告知你，汉家气数未尽，切不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辱没了我蒋家家风！你好自为之吧！”</p>
蒋休闻言忙道：“父亲慢走，孩儿还有事要问！”</p>
蒋钦笑道：“吾此次前来，已经泄了天机，岂能与你多谈？人鬼殊途，你要好自为之，保我蒋家血脉！”</p>
蒋休还待再说，却见蒋钦几人已经在烟雾中缓缓升起，在狂风中眨眼消失！</p>
蒋休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也不管看守的两人沉沉睡去，自顾自的走进屋内，心潮澎湃！</p>
第二日一大早，看门的士兵便报告刘封说蒋休要求见他！</p>
刘封看着身边的几人，会心一笑，来见蒋休！</p>
此时蒋休面上还是有些憔悴，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坚定，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见刘封几人前来，起身说道：“将军昨日所言，休亦思量多时，若将军能不食言，我愿往零陵走一趟！”语气也比之前客气了许多！</p>
刘封抱拳道：“将军能够深明大义，挽救生灵与水火之中，封岂敢食言？”</p>
蒋休嘴角牵动，也算是笑了一下：“败军之将，怎敢言勇，但在去零陵之前，我还有两个条件！”</p>
刘封说道：“将军但讲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尽力而为！”</p>
蒋休道：“我想见舍弟一面，并请将军能准许我二人到沅水江边祭祀一番！”</p>
“哦？”刘封故作吃惊：“将军与令弟相见乃是兄弟情深，但到沅水祭祀，却不知为何？”</p>
蒋休仰天长叹：“连日征战，将士伤亡甚多，也算是对亡灵的慰藉吧！”</p>
刘封点点头：“将军体恤之心，封安忍拂逆？就依将军！”</p>
蒋休没想到刘封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他，第一次对刘封抱拳道：“多谢！”</p>
刘封忙道：“将军不必客气，请！”说完便命人带着蒋休去见蒋壹！</p>
等蒋休走后，刘封身后众人顿时忍不住大笑，关索更是拍着刘封的肩膀道：“没想到大哥这招就把这兄弟二人都搞定了，真是妙哉！”</p>
众人对刘封也是投去佩服的目光，也许只有刘封能理解在这个时代封建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样的意义！</p>
却见关索故意装着老成持重的样子，在院中边走边扯着嗓子道：“蒋休吾儿，见到为父还不下拜？”</p>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毕竟在沙场上刚下来能够放松一下也是不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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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在汉水用草船将甘宁的水军烧毁大部，甘宁率残部退回柴桑，由于甘宁本来就是带病出征，此次大败，让他羞怒交加，病情日益严重！</p>
关羽带水军退回襄阳，夏侯霸偷袭石亭的消息也传来，由于陆逊事先将韩当安排在跳虎崖，夏侯霸兵败而归，但也让孙权不敢掉以轻心，贸然再向寿春一带开进！</p>
基本上都是好消息，关羽也对山涛的这个计策很满意，只要将甘宁的水军击退，取南郡便无后顾之忧，而且孙权将东吴大军都带到扬州一带，就算听到南郡失守的消息，只怕也是无力回援，吴郡一带也抽调不出多余的兵力支援，南郡已经宛若掌中之物！</p>
正在几人猜测南郡的情况的时候，哨马飞报南郡有信传来！</p>
关羽大喜，忙让人送进来，展信一看，不由掀须大笑：“哈哈，没想到尚尹又出了一道奇兵！”</p>
伊籍惊问道：“王爷，莫非燕王此时在南郡？”</p>
关羽点点头，将书信交给他说道：“尚尹用兵，常出人意料，这次竟然从永安带兵而来，若非有他，只怕武陵还未曾拿下呢！”</p>
伊籍也笑道：“燕王果然智勇双全，如此一来，南郡平矣！”</p>
山涛此时也看完信，叹道：“燕王用兵，果然缜密，涛不如也！”</p>
关羽现在对山涛还是很欣赏的：“巨源何须感叹，你缺少的只是实战经验罢了，假以时日，相信你定会成为我大汉栋梁之才！”</p>
山涛忙行礼道：“多谢王爷赏识！”</p>
伊籍说道：“王爷，既然武陵已经拿下，何不马上派人前去接应！”</p>
关羽摇头道：“若是原来的计划，定然要派人前去增援，但如今有尚尹在，大可不必！”他转身又道：“不过还是要派些兵马过去的，让吴懿将军拨一万江陵兵马到武陵听候调遣！”</p>
伊籍答应一声下去准备！</p>
刘封的出现让关羽放心不少，对山涛吩咐道：“今日捷报频传，某心中甚喜，你去安排人准备庆功宴，我等先庆贺一番！”</p>
山涛转身刚走，却见周仓匆匆进来，对关羽说道：“将军，府外有一女子说要见你！”</p>
“哦？”关羽皱眉道：“可知是何人？”</p>
周仓摇头道：“她只说是故人之女，其他便不再多说，跪在门口就是不走！”</p>
关羽本来就心情好，闻言道：“既然是故人之女，就带来让我看看是谁，怎能让人家跪在门口，这成何体统？”</p>
周仓愣了一下，转身去带人！</p>
不一时一个瘦弱的女子跟着周仓进来，衣衫褴褛，头发有些凌乱，神情悲切，虽然眼中泛着泪光，但眉目清秀，不像是平常家的女子！</p>
关羽还在端详的时候却见那女子跪地哭道：“关伯伯，你要为我报仇啊！”</p>
关羽一愣，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侄女？问道：“你是何人？”</p>
女子忙道：“关伯伯，我是小月啊，你忘记了吗？”</p>
“小月？”关羽抚着长须沉吟道：“小月？”突然虎目大睁，抢过去扶起那名女子，吃惊道：“你是张月？”</p>
那女子点点头，见关羽还记得她，似乎受了无尽的委屈，扑到关羽怀中啼哭不已！</p>
关羽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稍微平静一点拉着她坐下，让周仓去端些茶水来！</p>
关羽看着她哭肿的眼睛，想起小时候那个古怪精灵的小丫头，心中一痛，问道：“文远虽故，但曹家对他不薄，而且尚有小虎为将，你为何沦到此地步？”</p>
张月见关羽动问，又一阵泪水涟涟，抽噎道：“大哥，大哥他已经......”却再也说不下去！</p>
关羽一下子站起来，握拳道：“我早就听说小虎在寿春，难道这次东吴攻取寿春的时候......”</p>
张月点点头，又失声痛哭！</p>
关羽沉默半晌才叹气道：“我与文远虽然各为其主，但彼此相惜，感情不下于大哥三弟，文远离去，我也悲恸良久，没想到小虎却......”他走过去抚着这个弱小姑娘的肩膀：“张家只剩下你一人了，既然你到了这里，以后就在伯伯这里住下吧！”</p>
张月点点头，哭道：“我听闻大哥阵亡的消息，曾向朝廷要求发兵报仇，奈何我一个姑娘家，没人肯听我言，我见他们都不肯为大哥做主，想到父亲生前曾说若是日后有难处，可以来找伯伯您，因此便只好来找你了！”</p>
关羽虎目中隐现一层水雾，长叹道：“没想到文远临终还能想到关某，某三生有幸！你放心，小虎的事，我会为你做主的！”看张月憔悴的神情，又道：“看你也是一路劳累，定是吃了不少苦，我先让人安排你休息一番，其他事慢慢再说！”</p>
张月这才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衫都凌乱不堪，此时见了关羽，心中大定，想到报仇也不能急于一时，答应一声，跟着关羽派来的人去洗漱休息！</p>
周仓刚从外边端茶进来，正好看见见关羽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桌子，多少年没见过关羽如此愤怒了，不由惊问道：“将军，为何发怒？”</p>
关羽长须飘动：“东吴攻取寿春，张虎阵亡！”</p>
周仓怔了一下，想起关羽对张辽的感情，也明白关羽的心情，便问道：“那刚才的女子，可是与张辽有关？”</p>
关羽点点头：“她正是张辽的小女！”</p>
周仓道：“张辽贵为魏国晋阳侯，为何她落得这般地步？”</p>
关羽叹气道：“只因魏国不肯为张虎报仇，她便前来找我！对了，你以后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p>
周仓对关羽的命令自然是无条件执行：“将军放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