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罐人
那塌脸的人以极快的速度从对面爬了过来，曹野都能听到他那四肢拍打着地面的噗噗声。
他从地面上沿着排水管一下一下地用手攀了上来，曹野看到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整个人瘦得吓人，看起来就像一只骨架在行走。
那人越来越近，曹野目光正对着那人，那人凹陷的面部是漆黑的空洞，里面是一块块结成团的肉痂，他正抬起脖子盯着曹野，眼睛死气沉沉，头发里全是泥垢，一簇簇头发杂乱地头发结在了一起。
“鬼啊！”赵大肠在一旁看到，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大叫一声，一个踞趔向后摔倒。曹野见状砰地一声就把窗给关严实了。
他从手提包里面抽出两根甩棍，一根扔给赵大肠，一根拿在自己手上，“大肠，今天和这家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娘的。”曹野心里十分地紧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挥了挥甩棍和赵大肠两人面向窗户严阵以待，只要那塌脸的畜生敢进来，曹野保证让他先吃一记甩棍再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曹野和赵大肠两个人站在窗前，警惕着那窗外的动静，手心紧张地渗出了丝丝冷汗。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窗外有人什么动静。
两人疑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诧异。仿佛心里都在问，那个家伙呢？
他们不敢去打开窗户，万一那人就躲在窗户边上，他们就遭殃了。
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什么味道？”赵大肠忽然耸了耸鼻子，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被他这么一提，曹野立刻也感受到一股臭味传来。
他动了动鼻子，发现那气味是从独立卫生间里面传来的。
“走，去看看。”他和赵大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朝着卫生间小心翼翼地走去。
卫生间的灯光是阴测测地，曹野和赵大肠来到卫生间门前，味道越来越重，“我草，老曹，你租的卫生间该不会炸屎了吧，这么臭。”
曹野皱了皱眉头，“奇怪了，刚刚还没味道的。”
正在这时，曹野看到马桶的侧下方似乎有一道裂缝。
难道是地板裂了？
曹野蹲了下去，用手摸了摸地板，他突然发现那裂缝口子似乎又大了一些，有些窸窸窣窣地声音，像是从下面传来。
赵大肠在旁边咦了一声，“老曹你这租的危房啊。”
说话间，两人就看到那个裂缝在视线中突然变大，一点一点地裂开，到最后直接就炸了开来，石子飞扬，一只手从里面爬了出。
“我去你娘的”两人被吓得魂不附体，蹦得老高，他们看到一个人影从马桶连接着的下水道管子里爬了出来，浑身恶臭无比。
“那塌脸人他娘的从厕所的下水道爬了出来了！”
“我草你嘛呦！”
“打。”两人一阵心惊肉跳，心中火起，举起甩棍噼里啪啦地就从砸了下去。
但是那塌脸人似乎不怕疼一般，棍子落在他身上，就跟打在烂泥里一样，那塌脸人整个人就扑了过来，曹野慌忙之下举起地上的一个铁盆就扣了过去。
哐当一声，曹野手上的铁盆被撞得脱手飞出，他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
塌脸人张开嘴，似乎在笑，看上去特别诡异，他嘴上的牙齿似乎早就脱落不见了，只剩下两片漆黑的牙床，看起来皱巴巴的像一堆叠在一起的烂肉。
曹野脑门就像被锤子砸了一样，紧张地绷了起来，耳朵里都开始传来阵阵嗡鸣声。
两人顿时乱作一团。
这时，赵大肠突然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大喊，“太上老君，急急急什么来着。”他慌得要命，简直比太上老君还急。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想也不想就把那木头做的护身符扔了过去。
这完全是无心之举，让两人没想到的是那塌脸人看到那个护身符抛了过来，嘴里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就像在撕扯一根破旧的琴弦一样刺耳。
他又缩回了下水道。曹野发现那塌脸人似乎全身柔软，像一只软脚虾一般，仿若无骨。
这家伙难道会缩骨不成？曹野的眼皮突然跳了跳，他想起那小册子中曾经提到过的一种东西。
它叫罐人，罐人的形成手段极为残忍与艰难，需要在婴孩刚出生的时候就将其放入一个敞口的长罐子中，然后用一种特殊地药水浸泡，使其骨骼软化易于塑形，长此以往将其浸泡在罐中，该人的骨骼会松软无比，几乎无法直立奔走。
而它的皮肤则会因为长年累月的浸泡变得坚韧无比，刀剑都砍不破。但是这种人特别害怕某些与其浸泡过的药水相冲的药材。
这种技艺最早出现在古代的邪教之中，例如鼎鼎有名的白莲教就曾经出现过这种罐人。曹野不知道这个世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恶心的技艺，这种技艺诞生的初衷是什么。
光想到这种人能够钻进下水道的水管中，他的心里就一阵恶寒，估计以后连上厕所都要捂着下面，心里有阴影了。
在漆黑的下水道中，曹野能看到，两只发着幽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把他看得头皮发麻，过了良久才缓缓地消失在下水道中。
“幸好我有护身符。”看着那塌脸人慢慢地在视线中消失，赵大肠舒了口气，心里一阵后怕。
“你这护身符哪里来的，改天给我也求一张。”曹野啧啧赞道。
“老曹，这我可不是跟你吹啊，这是我跟我们老村子里的李半仙求来的，”赵大肠顿时就来劲了，给自己点了根烟压了压惊，“话说我们老村子里的李半仙，那可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在我父亲还小的时候，我们村口有一片水库，这水库可是端地邪门无比，每年都会有小孩子淹死在里面，而且怎么也找不到尸体，村里的老人就说水库里有一只吃人的水鬼。”赵大肠抽了口烟，似乎陷入了深深地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