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谎言与欺骗(2)
“将军，我真没想到会是您！”从船坞内走下“兴登堡”号甲板的朗斯多夫见到等候在码头上的人后立刻伸手与对方握在一起，“我没想到你居然在‘齐柏林’上。”</p>
“是我被吓到了才对。朗斯多夫上校。”吕特晏斯笑着回答，数秒后他将视线转移到朗斯多夫身后的庞然大物身上，“‘兴登堡’？我不记得我们海军有生产过这艘战列舰。”</p>
朗斯多夫脸上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在这一刻他想起了之前在阿根廷发生的一连串事。</p>
早已死去的好友5年后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了一堆奇怪的话，自己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身为军人那与生俱来的铁则与理智互相交织在一起。</p>
朗斯多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p>
微微摇了摇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赶出去。朗斯多夫深吸口气道：“那是副元首去年圣诞节的礼物。”</p>
“又是副元首？”吕特晏斯眯起眼。</p>
提枪威胁海军司令部建造“齐柏林”航母，39年潜入北极圈海域开始地狱般训练，包括自己在内大批海军将官沦为保姆。所有的一切都和副元首有关。</p>
“朗斯多夫上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应该是在指挥‘施佩伯爵’执行海上破交任务的。”</p>
“是的，将军。‘施佩伯爵’在南美洲海域遭到英军围攻。因为我的责任，我们失去了‘施佩伯爵’号。”</p>
“那这艘船又是……？你们又是怎么返回德国的？”</p>
“这就来话长了。将军。”朗斯多夫的话停了停，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开口，“简单来就是副元首在阿根廷建造了‘兴登堡’，我们顺道接收了这艘船……”</p>
就在朗斯多夫向吕特晏斯明对方缺失的那段消息的同时，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三轮摩托停在了路旁。一名身穿黑色党卫军军服的男子跳下挎斗后径直来到众人面前。</p>
标准的举手礼后他先是望向朗斯多夫，随后又看了看吕特晏斯与一旁的特箩蒂娅，海莲娜两人后道：“朗斯多夫上校？吕特晏斯中将？还有特箩蒂娅与海莲娜中尉？”那冷漠的语气单纯就仿佛是在确认他们的身份一般。</p>
“党卫军？”</p>
众人皱起眉。什么时候党卫军话都这么牛了。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p>
“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是朗斯多夫上校？吕特晏斯中将？以及特箩蒂娅与海莲娜中尉吗？”。</p>
“是的。”海莲娜第一个打破沉默，她微笑着回答。</p>
“那么，副元首有令。所有人休假5天。处理个人事务。5天后必须返回柏林，等待命令。以上。”也没等众人回答，他头也不回走向另一边。跟着这名党卫军士兵的步伐，吕特晏斯等人见到他向着另一群人询问道，“普里恩上尉？”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刚才面对他们时的话再次重复一遍后他继续沿着码头向前走去。看来这名党卫军士兵还有很多人要通知。</p>
所有人面面相觑，心中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又是副元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p>
“不管怎样，先回海军司令部报道吧。”吕特晏斯打破沉默，“朗斯多夫。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好好聊聊。”</p>
“当然，将军。”</p>
位于柏林的副元首临时住所内，洗刷完毕的餐具整齐叠放在厨架上，晶莹的水珠顺着刀叉的倾斜角缓缓滴落到水池中。卧室的床铺折叠得随不如军营中那般有棱有角，却也整齐。半掩的衣橱大门内悬挂着一套灰色国防军军装，一套黑色西装，以及数套党卫军军装。所有的一切都整整齐齐，丝毫不像一个单身男子的宿舍。</p>
任海济是有些喜欢偷懒。挂着一连串的头衔的他更喜欢将大量工作扔给别人。希特勒提出的“不管部长”这个头衔似乎是专为他设计的。</p>
任海济懒到何种程度？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回家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这家伙情愿饿着肚子也不高兴再次出门。为此艾瑞卡没少抱怨他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只是面对女孩的埋怨，任海济还理直气壮的：少吃一顿又死不了。</p>
任海济虽然有些喜欢偷懒，但他具有的轻微洁癖让他更喜欢将自己的住房整理的井井有条。</p>
只是在这种复杂的性格让整个房间充满矛盾。写字台上那比他手掌还大上一圈的烟灰缸内满是烟蒂，散落的烟灰遍布写字台，地板除了常走的那条路外铺着一层薄灰。</p>
此刻任海济正坐在他那张写字台前。翘着二郎退，右手夹着烟，低头看着左手手中的书。书的封面上写着《变形记》。</p>
《变形记》是卡夫卡的著名作品。讲述了一名推销员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甲虫，尽管它还有人的情感与心理，但虫的外形使他逐渐化为异类，最后被世界遗弃的故事。</p>
在任海济原本的时空中，他的老师告诉他书中要表达的是：资本主义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对这种法让任海济嗤之以鼻。</p>
书中最后一段。当唯一赚钱养家的格里高利死后，他的父亲找到了一份工作，他的母亲外出帮工，他的妹妹找了一个优秀的男友，他们全家最后搬出了原本破旧的家，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这明了什么？愚蠢的凡人总是等待着别人的救助，却从没想过自己去努力改变现状。</p>
任海济最喜欢的就是卡夫卡书中展现出的人性黑暗面——无论是《失踪的人》，《审判》还是《城堡》。因此他也同样喜欢鲁迅先生的作品。这个被人评价为疯子的家伙总喜欢以高人一等的姿态俯视众人。</p>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这份平静。任海济抬头看了眼写字台上的闹钟后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书本。</p>
“还真是准时啊……”任海济笑着走向大门口。</p>
海德里希在来副元首位于柏林的临时住所的路上一直在猜测，这个让自己感到恐惧的副元首到底为什么找自己。</p>
杰克弗里德·冯·施维茵。</p>
德意志的副元首，德国武器开发部长，德国空军总司令，德国陆军少将。从表面上来看他所做的一切都与那些身份完全相符。没有丝毫野心，没有些许私欲，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但真的是这样吗？自己有幸见过那支隐藏在黑暗中的队伍。跟随在那个副元首身后，被称为“西格恩”的黑影们。</p>
海德里希可没愚蠢到认为指挥着“西格恩”的副元首只有这一支私人武装力量。可自己用尽各种方法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每一次看似找到蛛丝马迹，最后却都被引入歧途，无功而返。这个副元首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浓浓的厚雾之中，让人永远看不真切。</p>
“欢迎光临，海德里希阁下。”任海济微笑着将面前这个金发野兽引进家中。他径直走到客厅的餐桌旁一把坐下，“柜子里有酒，咖啡以及茶。想喝什么自己动手吧。”</p>
“不用了，副元首。您找我有什么事？”</p>
任海济抽出烟，为自己上。他了头道：“很好，这种单刀直入的方式我很喜欢。”</p>
海德里希立刻皱起眉，他那灵活的大脑开始迅速分析副元首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p>
这个年轻的副元首知道我在搞动作吗？那句话是想提醒我对他真话吗？还是这个副元首在提我他的力量？那么这个年轻的副元首又知道多少？这个年轻的副元首又想要我怎么做？</p>
任海济没有读心术，他最多只能从对方的脸部表情推断对方的想法。只是海德里希这个人冷漠无情，脸部表情几乎没有。这让任海济根本无法猜测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p>
海德里希对任海济感到恐惧，任海济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他知道海德里希的才能，海德里希的优秀。他要将这份力量紧紧抓在自己手中。否则他直接让“西格恩”秘密处理掉对方不就可以了。</p>
“海德里希阁下，我需要你去紧盯着一个人。”</p>
“那个人很危险吗？副元首。”</p>
吸口烟，任海济缓缓道：“的没错。那个人非常危险。他的行为一直在出卖我们德国。所以你们保安局必须紧盯住那个人。”</p>
“那个……副元首。如果他是别国的间谍，为什么不直接逮捕他？”</p>
“这个人的身份很特别。”任海济弹了下烟灰，“如果公开逮捕他，在没有得到证据前对我们来很麻烦。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他在那个位置上做的非常棒。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所以我们必须有充足的证据之后才能逮捕他。更何况我现在还需要他。他的作用对我来至关重要。”</p>
“我……还是不明白……副元首。你他是别国的间谍。但他身份很特殊，没有掌握到足够证据前不能逮捕他。更重要的是他目前的卖国行为对阁下你来很重要。”海德里希的话停了停，他在思考副元首到底在想什么。</p>
这个副元首想借助外国力量推翻元首吗？不，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何必要对我这些呢？那他是想借这件事设下陷阱等我自己往里面跳吗？这个可能性很大，副元首设下的陷阱任何人都看不出。被他算计的人也都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他的计划中。</p>
任海济左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声打断了海德里希的思考。很明显，副元首已经对他的沉默开始感到不耐烦了。</p>
“副元首，请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一定会完成任务！”</p>
任海济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看向海德里希缓缓道出了那个名字……</p>
海德里希瞬间惊呆了。但这只金发野兽很快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他盯着任海济看了半天，确定副元首脸上没有丝毫搞笑的成分后了头道：“我明白了，副元首。”</p>
“很好。但我还要提醒你！你的任务目前为止是监视那个人！在得到我新的命令前不准有任何行动。如果因你的私下行动导致我的计划失败……”到这，任海济紧紧盯着海德里希那双天蓝色的双眼冷冷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p>
在任海济出“生不如死”的时候，海德里希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副元首给予的威压让这只金发野兽本能的感到恐惧。在一连串“我明白了”之后海德里希强压住内心的恐惧退出了大门。</p>
沐浴在7月炙热的阳光下，回过神的海德里希才发现自己已一身冷汗。他用手稍稍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深吸口气后声道：“那个人？怎么可能？副元首你到底在想什么？”</p>
等一下。这里有个很奇怪的问题。我监视着所有人，那个人的行为也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目前他的所作所为来看，根本就不可能是间谍。副元首是从哪里得知那个人的卖国行为？到这里就有两种假设。第一：副元首的没错。那就意味着这个黑发的副元首拥有连我都无法探明的力量。第二：副元首在谎。那他就是在下圈套。等某个人自己往里面跳。那么副元首希望自己往里面跳的人又是谁？是我？是整个德国？还是全世界？</p>
海德里希就这样低着头，一边在心中不停盘算，一边独自一人在柏林街道上走着。只是海德里希没想到，在他走后。任海济再次为自己上烟，看着关上的大门笑着：“海德里希啊~你要知道只有能熟练更换面具的人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你……太过锋芒毕露了。没有多重面具的人……最后要么臣服……要么灭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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