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二更）
他本已是将死之人, 又何必再让她徒增烦恼。况且入夜，山中的危险比白天多不少，她虽习得上乘武功, 没有太多对敌经验, 若是遇上毒虫猛兽, 恐怕不是对手。</p>
阿眉也不强求，只递个瓷瓶放在床边道：“里有几颗固本培元的药丸，你不舒服时吃上颗, 虽不能解你的毒，但保你时三刻性命还是可以的。”</p>
说完，她招呼小猴子山洞。苏梦枕微微愣，隐约察觉她的心情似乎不太，不解其意。</p>
待他打开瓷瓶闻闻，惊讶地发现里的药丸竟用不少药材，只怕是废不少力气才制成，不由得心中感动。</p>
阿眉奔数里, 猛地又停住脚步, 直坐在她肩上打瞌睡的小猴子险些没掉下去。小猴子不满地叫两声，但见她上神情不对，很有眼力见地又闭上嘴。</p>
忽然, 阿眉抬手懊恼地敲敲自的脑袋，嘴里喃喃自语道：“叫你多管闲事, 人指不还以为你有什么目的呢。真是烂心……”</p>
般说路, 临时，小猴子又听她话风转道：“算，我本是尽我该做的，他怎么想又与我何干。若是他因此疏远我……倒也……倒也不是件坏事。”</p>
嘴上虽如此说, 可阿眉心里早将苏梦枕视为朋友，想被朋友怀疑疏远，她心里底有些提不劲来。</p>
原来方才苏梦枕言，被阿眉误以为是对方忌惮她无声无息寻他的住处，在赶她走，以心中难免几分怒气。随即想他恐怕命不久矣，又多几分难过。</p>
就在阿眉以为苏梦枕不会再现时，第二日，他竟然又准时来。不仅来，甚至隐隐比从前更认真地指导阿眉武功。</p>
再他又次挑开阿眉手里的树枝，将手里的树枝抵住她咽喉时，苏梦枕忍不住咳来。良久，他才压住那股咳意，冷声道：“与人过招切记不可犹豫，你的‘剑’总在要刺中时迟疑，我若是你的敌人，你早就死。”</p>
阿眉咬住下唇，没有吭声。她从未亲手杀过人，以每每招，都忍不住想得手时那温热的鲜血染手的场景。再加上与她过招的人是苏梦枕，她就更下不去手。</p>
见她唇上已咬鲜血，苏梦枕底是缓神色，悠悠叹口气，道：“明日再继续吧。”</p>
夜里，蒙邱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听得外头似乎有动静，不由得大惊。握住枕边的匕首将门打开推开条缝，见竟是阿眉那丫头在练武，微微愣。</p>
“怎的还不睡？”</p>
见蒙邱义来，阿眉收手中的树枝。有些失落地道：“蒙叔叔，我……是不是并不适合练武？明明拿着那么多上乘武功，连那位体弱多病的苏公子都胜不……”</p>
丫头从小就早慧，做什么都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蒙邱义何曾见过她如此迷惘不自信的样子。</p>
般想着，心头不由得软，故意很大力地揉揉阿眉的头，道：“你小丫头想得倒是美，你真当那位苏公子是个普通高手？他若非已病入膏肓，只怕江湖中能胜他者，不足十个。你不过才练两三年，就想胜过别人十几年努力，当真是太心急些。”</p>
阿眉没想他对苏梦枕的评价如此高，不禁睁大眼道：“蒙叔叔你也只见过他几次，怎的像很解他样？”</p>
蒙邱义和苏梦枕腿脚都不，以两人活动范围个是茅屋附近，个是山洞和溪边，大半年来也不过打几次照。</p>
可也许是同病相怜，也许是见多识广，蒙邱义从寥寥几次的见中，就已断此人必非凡人。见他是真心教导阿眉武功，也不曾多加阻拦。</p>
只是许多事不过是他人之感，真要说个以然，也不知该从何说。</p>
对着阿眉亮晶晶的眼神，蒙邱义轻轻咳声，假作高深莫测地转过身，慢悠悠往屋里去。边走，还边道：“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p>
从那次之后，苏梦枕有两日没来。阿眉知他身体已越来越差，不由有些担心。人分神，手下的动作就慢许多。</p>
蓦地，股寒意自心底涌上，迅速蔓延四肢，她本能地个转身，后掌挥去。掌仿佛拍在软绵绵的被褥上，半点声息也没有。</p>
她甚至没看清手的是谁，就被迎而来的抹绯色乱心神。那实在是极美的刀，美让人升不半点反抗之意。</p>
那是苏梦枕的刀，是将京城的魑魅魍魉全都斩下的——红袖刀。从前，红袖刀，必然带来片腥风血雨。</p>
如今，刀仍染血，是苏梦枕的血……</p>
阿眉几乎不敢相信自的眼睛，她竟……伤苏梦枕。</p>
方才红袖刀至，眼见就要斩下她的头颅时，求的本能让她不假索地使乾坤大挪移。将原本砍阿眉的刀转个方，伤它的主人。</p>
阿眉立刻伸手点住苏梦枕胳膊上的几处大穴，将血止住。随即又将药粉撒在伤口上，用袖口撕下的布料绑住。</p>
她的手上已沾满他的血，那双灵动明亮的眼此刻黑沉沉的，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见她直不说话，苏梦枕收回刀，浅浅笑，道：“不错，你已经会招。”</p>
“够！”阿眉蓦地打断他。</p>
苏梦枕愣住，他同阿眉认识大半年，知道姑娘行事隐隐有世大族之风，少有般感情外露的情况。此时忽然被她么吼，竟隐隐丝无措。</p>
“我……”</p>
“苏梦枕，我知道你是心，可是我并不需要你用样的方式帮我！”阿眉抬头，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狠狠盯着他。</p>
“我知道你觉得自命不久矣，做什么都无顾忌，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够接受自加快你的死！我是很急，是很想快点报仇，可是我不希望代价是我朋友的命。”</p>
“朋友……”苏梦枕呢喃着，似乎想许多往事。他轻轻地笑，越笑越大声，最后牵动体内的病与毒，猛地咳来。</p>
阿眉虽还有气，可见他手臂上殷红片，又咳得几乎栽倒，不禁上前步手足无措地道：“那个……你别再咳，我……我……不该说你，你也是心……”</p>
苏梦枕不容易停下咳嗽，讥嘲地笑，道：“你不用谢我，若是你方才没能及时手，我是真会将你头颅砍下的。毕竟个不会招的江湖人，在江湖中是活不长的。与其等别人杀你，还不如死在我刀下轻松。”</p>
时间，阿眉真想再给他来刀，让他清醒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