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想做咸鱼第85天
“汪总管, 可是了什么事，殿下没来？”</p>
书房内，顾云之声询问。</p>
弘兴帝下了旨, 让他、苏斐月与蒋森涛三人今日先来离王府上与这位才册封的太子在政务上磨合一番，他们倒是早早地来了，是久等而人至。</p>
汪总管笑了笑, “回顾相, 殿下应当是被什么耽误了吧。”</p>
相当于没说, 顾云之摇摇头，只好端起茶杯喝茶，倒是坐在他一旁的苏斐月, 悠悠然地说：“兴许是太子妃怎么了吧。”</p>
顾云之扭头看来, 正要说什么，“咯吱”一声，门被推开。</p>
纯黑色的衣衫，绣金的翎羽，繁复而浮丽，薛放离走入书房, 衣袂一掠而过，苏斐月几人含笑道：“见过太子殿下。”</p>
可他止一人前来，怀中揽有一个年，顾云之一愣，暗自朝苏斐月比了个大拇指, 这才又行礼道：“卑职见过太子妃。”</p>
江倦看见，隐约觉人挺的，声音也熟悉——好像是驸马、蒋江倦有顾相。江倦心中有了一丝妙的觉。</p>
他迟疑地想开口，让汪总管抢了先, 汪总管惊诧道：“殿下，太子妃是眼睛受了伤吗？怎么让他好好休息？”</p>
薛放离语气平淡，“他偏要跟过来。”</p>
汪总管微笑着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殿下，折子带来了，几位大人也都到了，您把太子妃安置好……咱们就开始？”</p>
薛放离颔首，“嗯。”</p>
江倦：“？？？”</p>
什么折子？</p>
王爷真是有正事啊？</p>
江倦一僵，薛放离把他放到软榻上，又命人搬了屏风，这才没什么歉意地说：“诸位久等。他眼睛看见，又离得人，一定要待在王身边，来回耽误了一点时间。”</p>
江倦：“……”</p>
江倦：“？？？”</p>
什么他离得人？一定要王爷待在身边？</p>
王爷话怎么会这么？</p>
这是什么死现场？</p>
薛放离并未指明，但这个“他”，在场人倒都明白指的是江倦，自然配合地说：“无妨、无妨。”</p>
他们再怎么说无妨，江倦也很是绝望。</p>
怎么会这样。</p>
王爷是审问李侍郎吗？</p>
他好丢人，这也太丢人了吧。</p>
江倦很迷茫，也很困惑，因为过于生无可恋，几乎任由薛放离摆弄，最他被放在腿上，抱坐在怀，薛放离口吻平常道：“开始吧。”</p>
“是。”</p>
顾云之：“荆州州上奏，近日荆州一带受蝗虫侵害……”</p>
都是一些需要加急处理的奏折，江倦听了一会儿，觉得挺无聊的，他跑又跑掉，听又听个什么名堂，只好选择睡觉。</p>
只是今道怎么回事，先是兰亭让他睡，这会儿在王爷怀里，他刚要睡着，头一歪，就又被摇醒了。</p>
“干嘛啊。”</p>
江倦按住晃他的手，薛放离望来一眼，说：“陪王一起听。”</p>
江倦只想睡觉，“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听。”</p>
薛放离似笑非笑地问他：“王是为了谁？”</p>
江倦想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为了猫。”</p>
“而且……我们家里，有一个人努力就好了，王爷，你行的。”</p>
他先是指猫为狗，现在又指人为猫，说得倒是理直气壮，薛放离掐住江倦的脸，“又道王行了。”</p>
江倦点点头，“只要打扰我睡觉，王爷你就是下第一行。”</p>
说完，江倦抓住他的手，诚恳地说：“王爷，你这么行，就放我睡觉吧。”</p>
江倦真的准备再接着睡了，他在薛放离怀里一通乱蹭，重新给自己找好了位置，又摆好了姿势，万事俱备，只差熟睡。</p>
可苍白的手指向他伸来，掐住了江倦的下颌，薛放离缓缓地说：“王行。起来，陪王一起听。”</p>
江倦：“……”</p>
他一地装死，这只手又向上轻抚，按在江倦的唇上，薛放离压低了声音说：“再装睡，王就亲你了。”</p>
恰好针对荆州刺史的奏折，顾云之与苏斐月交流一通看法，询问道：“殿下，荆州蝗灾，您怎么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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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离没搭腔，只是问江倦：“起来？”</p>
他低下头，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年的唇瓣，江倦忍着，顾云之等待片刻，又喊了几声，“殿下？”</p>
汪总管心中也觉得奇怪，便走了过来，他脚步重，但是有声音的，一步又一步，越发地靠近。</p>
再怎么样，江倦也是要脸的，来王爷第一营业，就因为他迟到，再让人看见他被亲，江倦真是说清楚了，他没办法了，只好屈服，江倦闷闷乐地咬他手指。</p>
轻微的疼痛，薛放离眼皮一掀，道这是江倦睡了，总算放过他，应了一声，“嗯。”</p>
顾云之便又重复一遍，“此次蝗灾，您怎么看？”</p>
“篝火灭杀自然可以。但所需人力物力颇，地方官府自然无法顾及每一处，若再下一个悬赏，无论人，无论是焚烧是扑打……”</p>
他悠悠然地开了腔，汪总管也停下了脚步，到底没走入屏风，江倦松了一口气，可好端端地许他睡觉，江倦是太高兴，咬人的力道加重了一点。</p>
下一刻，薛放离话音一顿，年淡色的唇被揉一片水红，他又微微张开，咬着一截手指，舌尖无意掠过，留下一片湿痕。</p>
他了手指，几乎搅在江倦的口中，咬人的是江倦，悔的也是江倦，他觉得舒服，可又敢发什么声音，只好伸手推薛放离。</p>
屏风之，顾云之道他们在做什么，但薛放离话说一半就没了下文，他追问道：“如？”</p>
手指在欺负江倦，薛放离语气颇是从容，“以蝗虫置换米粟。”</p>
顾云之思索片刻，缓缓点头，“错，确实错。”</p>
“难怪殿下言语，原来是另有妙计。”</p>
江倦：“……”</p>
并是。</p>
王爷说话，只是在弄他。</p>
江倦好烦，他要是追过来，现在被玩弄的，就是那只小猫了，江倦该在快乐吸猫，而是在被王爷玩。</p>
大抵是见他受了了，眼中都覆上一层水汽，薛放离这才放过江倦，江倦咸咸地往一瘫，王爷让他睡，他只好勉强打起精神，稍微听一听。</p>
什么私盐，什么官银私用，什么南方频繁降雨。</p>
好无聊，好想睡觉。</p>
等等。</p>
南方频繁降雨？</p>
江倦一下子坐起来。</p>
五月中旬，已然入了夏，也到了雨季。</p>
他差点就忘了这回事。</p>
顾云之道：“……近来江南一带雨下得频繁，河水涨水，扬州府要朝廷拨一些银两，用以防洪。”</p>
“这么年过去了，他们要银两，是这个理由。”</p>
苏斐月听完，笑着摇摇头，好似完全没放在心上，顾云之也叹了一口气，“是啊。年年涨水，年年要银两。”</p>
苏斐月道：“先压一压吧。”</p>
顾云之也有此意，便等着薛放离发话了。</p>
“王爷……”</p>
江倦犹豫了一下，忍住开了口。</p>
在原文中，弘兴帝养病，是由大皇子薛朝华代为理政的，当时也有这么一回事。</p>
彼时，薛朝华也没放在心上，同样是先压下了这个奏章，可偏偏就在这一年，真的下了一场暴雨。</p>
这一场暴雨，淹了地方，也让许人成了流民，牵连众，甚至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薛朝华再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匆匆派了安平侯南下，可是此时再弥补，已是杯水车薪，收效甚微。</p>
之前江倦觉得这是主角受与安平侯的事情，他与王爷只要及时跑路就好了，可是现在——</p>
王爷已经做了太子，现在是由他处理。</p>
上一个没处理好的大皇子，死得挺惨的。</p>
行。</p>
“可以往压吗？万一真的有洪水呢？”</p>
薛放离：“你管这些做什么？”</p>
江倦：“是你让我听的吗？”</p>
薛放离瞥他一眼，语气平淡地给他解释：“南方夏季雨，朝廷每年都有拨款。”</p>
汪总管听见了，也笑着道：“太子妃有所，南方气特殊，陛下也极为上心，只是这银两论怎么给，地方都嫌够，年年入了夏，奏折一呈上，陛下都得发一场脾气。”</p>
顾云之接口道：“况扬州给了，金陵、开封、苏杭等地，也要一并给，能厚此薄彼，可边疆粮草、兵马又吃紧，好再给。”</p>
江倦：“……好吧。”</p>
他太懂这些，过江倦听得来顾云之的言下之意，是想给，而是给了，江倦慢慢地拧起眉尖，只觉得改命好难。</p>
见他眉心紧蹙，薛放离盯着江倦看了几眼，语气淡漠地问：“菩萨病又犯了？”</p>
什么菩萨病啊，江倦慢吞吞地说：“你才菩萨病呢，我只是……”</p>
救你一条狗命。</p>
江倦没法和他说剧情，只好胡诌道：“上回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场洪水，好人被淹死了，有好人成了流民。”</p>
薛放离嗤笑一声，“做噩梦？王见你每一日都睡到日上三竿，从未有过一次被噩梦惊醒。”</p>
江倦：“……”</p>
这怎么聊？这没法聊了。</p>
他往一倒，大高兴地撞在薛放离怀中，恼羞成怒地给自己找补：“谁说做噩梦就要被惊醒了？”</p>
“我睡眠很好，做噩梦就从来会被惊醒。”</p>
薛放离对此予评价，只是对顾云之说：“顾相，继续吧。”</p>
顾云之应了一声，又拿起一张奏折。</p>
江南的水患，好似一块压在心口的大石，江倦想起来就算了，这会儿被人提起，他做了什么，江倦的安倍增。</p>
他心烦已，之前是想睡可王爷让他睡，现在江倦是真的没心情睡觉了。</p>
王爷置之理，到了盛夏，暴雨来临，他们都得完蛋。</p>
江倦有点坐立难安了，他在薛放离怀里来去，越想越害怕，蹙起的眉尖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p>
道过了久，突然之间，有一只手抚过来，薛放离烦躁地问他：“怎么又开始了。”</p>
江倦茫然地问：“什么？什么又开始了？”</p>
薛放离皱起眉，“这一次，你又在怕什么？”</p>
该怎么说啊。暴雨是未来的事情，江倦就算如实相告也没人会相信，况且无论是王爷、顾相是汪公公都和他解释过了，朝廷是没有拨款。</p>
苦苦思索一阵，江倦实在想好该怎么说，只好叹一口气。</p>
薛放离望着他，面色渝，他极其喜欢江倦如此，至于江倦情绪对的原因，薛放离并非毫无头绪。</p>
——扬州的奏折。</p>
盯着江倦看了许久，薛放离终于又开了腔，是在与江倦说话，而是在吩咐顾云之。</p>
“顾相，扬州的奏折留下来，”</p>
顾云之一愣，“是，殿下。”</p>
江倦也是一怔，然仰起了头，“王爷……”</p>
薛放离语气冷淡，“你要做活菩萨，王能怎么办。”</p>
尽管再一次被王爷嘲讽，但怎么说也是峰回路转，江倦是很惊喜的，他蹙紧的眉心松开，眼睛也慢慢地弯起来，是一个开心的形状，“王爷，你真好。”</p>
见他笑得眉眼弯弯，心间的悦终究有所缓和，薛放离问他：“怎么就这么喜欢做菩萨呢。”</p>
江倦澄清道：“是做菩萨，我只是……”</p>
“王爷，做好事，会有福报的。”</p>
薛放离嗤笑一声，“王信鬼神，更信因果循环，也需要什么福报。”</p>
信就信吧，江倦换了一个说法，“那你就当是为了我？”</p>
薛放离垂下眼，“就当是为了你？王为留下奏折，原因你清楚？”</p>
“王就是为了你。”</p>
薛放离语气善，“你一睡觉，便开始烦人，真是麻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