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想做咸鱼第84天
“顾浦望是被挟持过, 不是什么村民相救，是念哥……”</p>
顾浦望尚在怔忪之际，蒋轻凉替他开了口。</p>
这件事情, 当年在京城闹得轰轰烈烈。</p>
顾浦望才赋优异，本年少名，又是丞相之子, 结果在天子脚下让人掳走, 弘兴帝知晓以后都怒不可遏, 遣了不少人配合顾相找顾浦望。</p>
将近半旬的搜寻，无是顾浦望还是歹徒，都遍寻无果, 他的衣冠冢都被立好了, 顾浦望又自行回来了。</p>
他与彼时还不是尚书府二公子、而是侍郎府二公子的江念一同返京。</p>
京中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位二公子外探亲，在返京的途中恰巧碰见逃窜的歹徒与奄奄一息的顾浦望，便手相救了。</p>
后来蒋轻凉与顾浦望混熟了，也向他打听过这件事情，顾浦望没有否认, 说是江念救的他。</p>
蒋轻凉不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啊？还是说……念哥求你们先生帮的忙？”</p>
兰亭又端详了顾浦望，笃道：“没有记错，是这位公子。”</p>
顿了一下，她犹豫地问道：“念哥可是二公子？”</p>
一直没有声的顾浦望点头，“是他。”</p>
兰亭轻轻的“啊”了一声, “不是啊，是先生与人在钓鱼，发现这人行迹鬼祟，说是孩子生了病又不见一丝焦急, 没句露馅了。”</p>
“你们先生……”</p>
蒋轻凉听完，本要杠句，可他话还没说话，想起来了什么。</p>
在这件事情上，顾浦望当然没必要说谎，至于这丫鬟——她口中的先生，不是倦哥的外祖父吗？</p>
庙发生了什么，这到处都在说，倦哥的外祖父，可是白雪朝白先生啊！</p>
这个真的不能杠。</p>
蒋轻凉立刻闭了嘴，扭头看顾浦望，“顾浦望，这什么情况啊？”</p>
薛从筠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颇是肯地说：“白先生肯是不会骗人的。”</p>
“那……”</p>
蒋轻凉犹豫了一下，兰亭好似又想起什么，困惑道：“怎么会是二公子呢。先生把顾公子救下没久，衙门来了人，说要送顾公子进京，先生不放心，还特意看了令牌——按理说，顾公子应该直接回京了，难道是中途又了什么事吗？”</p>
“没有。”</p>
心中浮一个猜想，过了许久，顾浦望才摇头道：“返京途中，一路顺风。”</p>
白先生救下顾浦望，又把他交给了官府，可最后自己醒来，是置身于一座荒庙，见到的只有江念，并被告知是他救了自己。</p>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场高烧让顾浦望记忆模糊，只得在时隔年以后自行推测，可无他怎么推测，江念都绝非是无辜的。</p>
这些年来，顾浦望并不是不知道江念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也远没有他所表现来的那么无害，因为这一份恩情，顾浦望从来不说，也一度告诉自己他再怎么样，心总归是善良的。</p>
可现在——</p>
“……是念哥假冒救命恩人？”</p>
顾浦望想到了，蒋轻凉也反应过来了，他动了动嘴唇，内心挣扎不，“怎么可能啊？念哥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啊？”</p>
薛从筠也不可置信，他问兰亭：“你可别是在胡说啊。你有没有什么证据？”</p>
兰亭想了一下，对顾浦望说：“顾公子，你的袖袋内，放有一枚拇指大小的玉葫芦是吗？”</p>
“葫芦上刻有你的字与生年月，若是奴婢没记错，好像是月初一，而且……这玉葫芦是碎了又粘起来的。”</p>
蒋轻凉与薛从筠都看向顾浦望，顾浦望缓缓地点了点头。</p>
“……是。”</p>
薛从筠见鬼似的瞪大睛，是什么也说不来，蒋轻凉更是愣住了。</p>
不同于顾浦望的清醒，在他们两人心中，江念不止性子好，待人更是温柔和善，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他们的冲击有大。</p>
“念哥他……怎么会这样。”</p>
事至此，无是薛从筠、蒋轻凉还是顾浦望，都再没有做客的心情了，他们相顾无言，最终与江倦道别。</p>
来时吵吵闹闹，走时愁眉苦脸，还不是因为挨了罚，蒋轻凉喃喃地说：“还不如被收拾一顿，让在水里泡着，怎么都比这强。”</p>
“顾浦望，念哥这样，们怎么办啊。”</p>
薛从筠情绪低落不，他这会儿是真的没了主意，好好的念哥，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感觉都不认识他了。”</p>
顾浦望平淡地说：“找个时间，约他来见上一面吧。”</p>
蒋轻凉勉强打起精神，“择不如撞，撞不如今，现在？”</p>
薛从筠忙道：“别别别，现在心里还挺不得劲的，别今天了。”</p>
蒋轻凉：“那……明？”</p>
薛从筠：“可以。”</p>
相处年，再怎么说，也是有感情的，蒋轻凉咬了咬牙，“若是念哥肯承认，再好好道个歉，他还是念哥，若是他不肯……”</p>
若是他不肯，蒋轻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像薛从筠说的，感觉都不认识他了，蒋轻凉叹了一口气。</p>
薛从筠：“和你一样。”</p>
过江念待他极好，薛从筠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只不过有了顾浦望这事儿，薛从筠又不受控制地想，念哥待他好，是不是也有什么别的用意。</p>
平最吵的两个人，难得陷入了沉默，顾浦望看他们一，“那明吧。”</p>
虽说约见江念，也是顾浦望给了江念一次机会，以他对江念的了解，顾浦望始终觉得江念并不会对他们坦诚。</p>
安静了片刻，顾浦望说：“再过，是念哥的生辰了。”</p>
蒋轻凉一愣，算了算子，“还真是的，也不知道念哥这个生辰，们还能不能陪他过了。”</p>
说完，蒋轻凉的心情又沉重分，薛从筠倏地惊叫起来，“什么？这么快？”</p>
他这段时间，每每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儿，第一时间往江倦手上送，完全忘了这回事儿，甚至连原本给江念准备的宝贝，也挑挑拣拣地送了江倦，现在乎被掏空了。</p>
薛从筠：“……”</p>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算念哥不承认，他也没那么伤心了。</p>
他真的没办法在天内搞到宝贝啊！</p>
他母妃现在防他如防贼！</p>
“外祖父，真是……古道热肠啊。”</p>
江倦感慨万千。</p>
“先生也不是古道热肠，他是……”兰亭斟酌了一下用词，神色诡异道，“先生一趟门，算是钓鱼，也能捡到人。”</p>
江倦：“……”</p>
离谱。</p>
这是他外祖父救过这么人的原因吗？</p>
不过既然提起了这个，江倦奇怪地说：“顾相说外祖父救过顾浦望，应该是这一次吧。顾相都知道，顾浦望怎么会不知道？”</p>
兰亭思忖道：“奴婢记得约莫半年后，山里有人进京，先生挺惦念顾公子的，托他送了一封信，顾相应当是这时候才知道的。”</p>
“事情过了这么久，顾公子又吃了一番苦头，顾相大概觉得没有必要再与顾公子说吧。”</p>
她说得好有道理，江倦被说服了。</p>
江倦现在吃了早餐，也见了客人，可王爷还是没有回来，以前他还能玩一玩九连环、鲁班锁之类的小玩意，这会儿他连时间都不好消磨了，江倦百无聊赖地说：“再接着睡一觉吧。”</p>
“公子，你……”</p>
江倦向来嗜睡，兰亭听了，本要调笑他一番，可是突然之间，她想起阿难说的神魂不稳，心口一跳，硬生生改了口，“刚用完膳，公子你先别急着睡呀。”</p>
“可是不睡觉也无事可做。”</p>
“要不然……”</p>
兰亭说：“奴婢把上次带回府里的猫给你抱来玩？”</p>
江倦眨眨睛，这个可以，“好，你快点抱过来。”</p>
没过久，小猫拖得长长的叫声响起，兰亭抱着四耳猫快步走入。</p>
小猫长得快，它来了王府，又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过，竟经胖了一圈，兰亭把它放入江倦怀中，“公子，抱稳呀。”</p>
江倦点点头，伸手一通乱摸，小猫颇是亲人，一个劲儿地用脑袋蹭江倦的手指，江倦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p>
啊，好快乐。</p>
薛放离踏入凉风院的时候，江倦吸猫吸得开心，他抱着猫，整张脸都埋了进，薛放离皮一撩，走进来捏住江倦的后脖颈，“怎么与你说的，不记得了？”</p>
“王爷。”</p>
听见他的声音，江倦还挺高兴的，可是王爷一来兴师问罪，江倦只好茫然地问：“什么怎么说的？”</p>
薛放离淡淡地说：“府上可以养猫，你不能抱，更不能让它上床。”</p>
咦，好像是有这回事。</p>
王爷不喜欢有毛的小动物。</p>
江倦有点心虚了，可是小猫的手感又好，放下来他有点舍不得，江倦挣扎道：“抱一下，待会儿沐浴。”</p>
“不行。”</p>
可是江倦真的很想和猫玩，他伸手来抓薛放离的手指，“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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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离拂开江倦的手，江倦又重新抓上，“王爷，给你亲，你让抱猫呢。”</p>
薛放离的语气颇是不客气，“你一嘴猫毛，有什么好亲的。”</p>
江倦：“……”</p>
什么一嘴猫毛，王爷好烦人。</p>
这下子，别说再给他亲，江倦连他的手都不愿意再碰了，“你还说长了张嘴只会气人，你才是气人第一名。”</p>
江倦有被气到，不仅把小猫抱得更紧，还让兰亭扶他上了床，江倦郑重地说：“王爷，不小心把你床上弄得全是猫毛，今晚你换个地方睡吧。”?</p>
“……”</p>
薛放离瞥他一，少年躺在床上，又把小猫放在心口处，小猫在他身上踩了又踩，少年的衣襟很快被踩开，披散的黑发贴着脖颈，落在漂亮的锁骨与瓷白的肌肤上。</p>
“啧。”</p>
薛放离走过来，瘦长的手指在小猫头上一点，小动物对危险的感知格外敏锐，它也本能地感知到了威胁，立马僵立不动了，薛放离又低下头，将要吻过来。</p>
江倦似有所觉，伸手一下按过，还在跟他记仇，“一嘴猫毛，你亲什么呀。”</p>
薛放离望他，把江倦抱入了怀中，下颌抵在他肩上，攫取着属于江倦的气息，语气散漫不，“亲你。”</p>
“改主意了，不行。”</p>
江倦生气归生气，只是不许他亲，倒也没有不理人，他又摸了好一会儿猫，问薛放离：“王爷，你说给它起什么名字好啊。”</p>
薛放离不假思索道：“江勤。”</p>
江倦：“？”</p>
“什么江勤，不行，”江倦说，“你是不是在骂懒。”</p>
“没有。”</p>
江倦一点也不信，他决了，他得骂回，“叫薛狗好了。”</p>
薛放离：“……”</p>
这只猫叫什么，他没什么兴趣，也不介意让江倦骂两句，便懒洋洋地说：“随你。”</p>
好好的一只猫，这么叫了狗，兰亭看得颇是欲言又止，挨骂的人都没什么意见，她也只好笑着摇摇头。</p>
殿下可真是宠他们公子啊。</p>
在这个时候，下人一路跑来，与高管事低语句，高管事忙道：“殿下，该过了。”</p>
薛放离抬起头，“嗯”了一声，江倦奇怪地问他：“你要哪儿？”</p>
“书房，有事。”</p>
弘兴帝这场病，来势汹汹，他再处理起政务，也颇是力不从心，是以政务堆积许。</p>
本来一立子，薛放离该入住东宫，代为理政，只是立子当，江倦又了事，他自然无暇顾及这些，现在江倦醒了，一切也该步入轨了。</p>
方才宫里来人，是弘兴帝式下了旨，他又遣了人过来，让他们先过来与薛放离磨合一番，并把棘手的折子先处理了。</p>
薛放离本没必要回凉风院，江倦又说自己怕，他这才回来一趟，为了安抚江倦。</p>
当真回来了，倒也没见少年有怕。</p>
薛放离垂下，江倦抱着小猫在捏它的爪子，玩得不亦乐乎，薛放离掐住他脸上的软肉，语气平静道：“走了。待回来，若是猫还在……”</p>
“也要。”</p>
警告都没说完，江倦经放下了猫，他抱住薛放离的腰，“王爷，你一个人忙好无聊，带上一起吧。”</p>
江倦还惦记着高管事说的审问。</p>
王爷说书房，还说有事，江倦立刻警觉起来，昨晚他也是这个说法，所以江倦下意识以为他要审问李侍郎。</p>
“你？”</p>
薛放离看他，倒也不是不行，把人放在身边，他也不必总是担心他是否又了什么事，有没有再把自己弄伤。</p>
江倦点头，“嗯嗯，想。”</p>
薛放离是说：“与你的猫玩。”</p>
好似当真不想让江倦跟，薛放离把江倦放回床上，自己起了身，“在这里待好。”</p>
江倦伸手抓他，“不玩猫了，王爷，要陪你。”</p>
薛放离哼笑一声，还是没什么反应，江倦慢吞吞地说：“给你亲好吧？”</p>
薛放离看着他，是微笑道：“本王现在不想亲了。”</p>
江倦抱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合时宜。”</p>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p>
薛放离低下头，少年被猫踩散的衣襟还未理好，他的肩颈处除了一颗色浓欲滴的红痣，还了不少桃色咬痕。</p>
殷红的唇扬起，薛放离扣住江倦的下颌，嗓音又沉又动听，“今晚本王教你点新鲜的玩法……如何？”</p>
“好好好。”</p>
管他什么玩法，玩的又是什么，江倦并不在意，只要王爷肯带上他，让他证明自己才不会随便心软好，“王爷，抱。”</p>
薛放离替江倦把衣物理好，这才如他所愿，把江倦重新拉入怀中，抱了起来。</p>
高管事在外面等得焦急，又不敢催促，毕竟位大人经到了，他们殿下这第一让人一阵好等。</p>
至于原因嘛。</p>
高管事瞄了一薛放离怀中的人，还不是子妃黏人，殿下又宠得很。</p>
管他是做王妃还是子妃，这位可真真是——</p>
妖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