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想做咸鱼第81天
白雪朝？</p>
他是白雪朝的外孙？</p>
江倦：“？？”</p>
在原文中, 白雪朝并正式出过场，但他却又处不在，因为何人提起他, 都对这位老人敬仰不已，他就好似圣人一般的存在。</p>
到了后期，就连主角受与安平侯也想请他出山, 可白雪朝却始终闭不见, 让主角受与安平侯吃了一个闭羹。</p>
当时看见这一段, 江倦还觉得挺奇怪的，毕竟不应当人抵抗得了主角光环，况且安平侯还受到过白雪朝的指点, 可白雪朝就是不理会他们。</p>
现在江倦好像知道了。</p>
按照剧情, 与他同名同姓的角色之所以咬舌自尽，与安平侯、主角受脱不关系，所以这位老人才出山，更不肯见他们二人。</p>
毕竟那是他的外孙。白雪朝再怎么像个圣人，心也是肉做的，不可毫芥蒂。</p>
道理江倦都懂, 可是——</p>
白雪朝居然是他外祖父！</p>
他居然一个这么大头的外祖父！？</p>
江倦还是懵了。</p>
他在发懵，李侍郎也惊住了。</p>
“什么？他竟是……”</p>
李侍郎连话也说不利索了，“陛下，怎么可？白先生不是……”</p>
他先借题发挥一大通，非在说王妃在乡下被养大, 受到良好的教育，更不懂什么规矩，德不配位，做不了太子妃, 可是现在——</p>
养大他的外祖父，竟是白先生！？</p>
白先生是何人？</p>
弘兴帝问及之时，他又是如何回答的？</p>
——白先生为人，风亮节，冰魂雪魄。他之后人，是出身与品行，必定也为上乘。</p>
“……”</p>
李侍郎哑然失语。</p>
先说过的话，好似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李侍郎张了张口，还是错愕不已，“怎么可？”</p>
“陛下，您是在玩笑吧？”</p>
又人颤着声音说了话，这一次口的不是别人，是江尚书。李侍郎错愕，江尚书的震惊也不比他少，毕竟——</p>
倘若江倦的外祖父当真是白雪朝，那么白雪朝岂不是他的岳丈？</p>
他却一所知！</p>
当年他在任职途中，路遇劫匪并被砍伤，最终被一名农家女救下。这女子生得颇为清秀，相处一段时日，江大人动了几分心思，女子也半推半就地顺从了。</p>
在江大人心中，这不过是一段露水姻缘已，所以后得知这女子因心疾去世，江大人并未放在心上，连同她为自己生下的儿子——江倦，女子的父亲亲自抚养，江大人也不太在意，反倒松了一口气。</p>
可现在，弘兴帝竟说江倦是白雪朝的外孙！</p>
那这名农家女，岂不是白雪朝的女儿？</p>
怎么可？</p>
江尚书不可置信道：“陛下，如此说，白先生……其实是臣的岳丈？可为何连臣也不知晓此事？”</p>
弘兴帝笑了笑，本说什么，结果一张口就始剧烈地咳嗽，最终他是摆了摆手，言简意赅道：“白雪朝入朝多年，树敌数，辞官之后，为了过安稳日子，他隐姓埋名多年。”</p>
“爱卿，你可真是糊涂啊。”</p>
江尚书愣愣地看着他，忽然之间，想起了许多不曾注意过的细节。</p>
当初安平侯退婚，并让江倦改嫁离王，他也是出了力的，他与安平侯一同宫面圣，弘兴帝面上好似为难不已，答应得却一丝犹豫。</p>
——“既然如此，还是原定的日子送入王府吧。是婚服不及赶制，老五也向喜静，兴许委屈这孩子了。”</p>
彼时，江尚书以为日子是定好的，中途更改不好，到了日子离王不成婚也不好，弘兴帝这才迫于奈松了口，现在想……</p>
陛下，是怕夜长梦多吧？</p>
这个儿子，江尚书一度嫌弃不已。</p>
嫌他生母不自重，嫌他在乡下长大，嫌他性情阴沉，更嫌他——</p>
居然越过自己定下了一这么好的婚事。</p>
原他的外祖父是白雪朝。</p>
原如此。</p>
江尚书心情复杂不已。</p>
他如今的岳丈，过去给过他诸多帮助，也多次提拔他，这才让他官拜正三品，可他岳丈若是白雪朝——</p>
他定会青云直上，更上一层楼！</p>
江尚书忽然懊悔不已。</p>
他当真是糊涂！</p>
好似是一场闹剧，在得知白雪朝是江倦的外祖父之后，一切都重新步入正轨，弘兴帝也接着祭祖。</p>
这一次，汪总管遣人取了新香，倒也再出什么意外了。</p>
年时祭过一次祖，再加之此次祭祖是为宣布册立太子，是以仪式不算繁琐，一个时辰后，祭祀完成。</p>
江倦被带离了祭坛，整个人却还在恍惚。</p>
“王爷……”</p>
汪总管听了，笑着说：“该改口啦。”</p>
江倦眨眨眼睛，“太子？”</p>
他叫惯了王爷，总觉得叫太子奇奇怪怪的，薛放离瞥他一眼，倒也说什么，是“嗯”了一声，问他：“怎么了。”</p>
江倦喃喃地说：“感觉在做梦一样。”</p>
从王爷活过三章起，剧情一路崩坏，还总在给他惊喜。现在可好了，王爷做了太子，他还了一个举世景仰的外祖父。</p>
“我了一个好大的靠山。”</p>
薛放离却误会了，他语气平淡，“本王早与你说过——”</p>
话音未落，江倦喜滋滋地说：“王爷，日后你太子当不下去了，就跟我回老家投奔我外祖父吧，他可靠谱了。”</p>
连主角受和安平侯都得吃他老人家的闭羹呢。</p>
“……”</p>
薛放离觑他一眼，掐住江倦脸上的软肉，似笑非笑地问他：“你当本王是死的？”</p>
江倦茫然，“啊？”</p>
薛放离语气不善，“本王不是你的靠山？”</p>
江倦：“……”</p>
他连忙改口，以一种比真诚的语气说：“是呀，王爷你也是的。”</p>
薛放离嗤笑一声，掐在江倦脸上的手并未松，是嗓音淡淡地问道：“本王与你外祖父，谁更让你安心。”</p>
江倦：“？”</p>
这是一道送命题吧？</p>
江倦幽幽地问道：“王爷，你们姓薛的，胜负欲都很强吗？”</p>
薛放离微微一笑，“你说呢。”</p>
不知道怎么回事，王爷笑得倒是温文尔雅，江倦却总觉得危险，求生欲让江倦不假思索地说：“王爷，当然是王爷！”</p>
薛放离颔首，似乎满意了不少，江倦也松了一口气，汪总管看得乐得不行，“王——太子殿下，您……”</p>
走下祭坛之，薛放离给了他一个眼神，汪总管这才一同跟了过，这会儿时机刚好，他忙问道：“您唤老奴，可是什么事吩咐？”</p>
薛放离取出一支香，折成两半，香芯却濡湿一片。</p>
汪总管大骇，“这、这……祭祖事关重大，竟人胆敢动手脚！”</p>
薛放离搭腔，这是弘兴帝的事情，他懒得插手，是问江倦：“回府？”</p>
江倦却指向一座楼，“王爷，这是什么楼？”</p>
“镜花塔。”</p>
薛放离看了一眼，语气平平地了口，“想上去？”</p>
汪总管也望了过去，但他说得更为详细，“这是一座千年佛塔，供奉舍利子，传说一路叩拜至第三十七层，会真佛显灵。”</p>
江倦瞠目结舌，“三十七层，好啊，爬都爬不动，还跪拜上去。”</p>
汪总管摇摇头，“心所求，别说三十七层，就是三百七十层，也的是人叩拜。”</p>
江倦想想就觉得可怕，他对薛放离说：“王爷，我想看看这座塔。”</p>
他想去，薛放离自然会陪他，是才抬起脚，薛放离就被人叫住了。</p>
“王爷！王爷！”</p>
薛放离回过头，的是一名侍卫，他低声说了些什么，江倦隐约听见了几个关键词。</p>
酒楼、说书人、乞丐之类的。</p>
王爷应该还在查说书人的故事从何吧，江倦了一小会儿，点待不住了，他说：“王爷，我先去塔里你吧。”</p>
薛放离望他一眼，本不想放江倦走，是见他百聊赖的，还是“嗯”了一声。</p>
江倦很少乐意主动外出，尤其是爬塔，但这座佛塔他真的很好奇，一会儿，江倦就到了塔，他仰头看看，一层一层地往上爬。</p>
木梯狭窄，江倦又一路晃晃悠悠，他走得很慢，跟在他后面的侍卫也是走走停停，这么多人堵在一起，江倦想了一下，说：“你们先上去吧。”</p>
他把侍卫撵上去了，自己到了第五层，就不想再往上爬了，江倦始闲逛，佛塔内部大多是壁画，色彩鲜艳，内容也是信徒一层一层楼地叩拜，江倦不太感兴趣，他往观景台走去，想试试不看见王爷。</p>
“咚——”</p>
还走出去呢，寂静的佛塔内，脚步声突如其，江倦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却是空一人。</p>
是侍卫吗？</p>
江倦太放在心上，又往外走出一步。</p>
“施主，可摇签？”</p>
忽然人了口，江倦再回过头，楼下走上一位披着破袈裟、骨瘦嶙峋的老和尚，他一手捧着竹筒，另一手牵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和尚。</p>
“不……”</p>
江倦并不想求签，老和尚却低头与小和尚说了什么，小和尚捧着竹筒小跑过，结果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江倦连忙拉住他，又帮忙扶了一下竹筒，“啪嗒”一声，一枚竹签掉下。</p>
老和尚心满意足道：“施主，快些过，让贫僧为你解签吧。”</p>
江倦：“……”</p>
这是碰瓷吧？</p>
江倦语凝噎。倒是小和尚，他还牵着江倦的手，见江倦不动，小和尚晃了好几下，江倦低下头，小和尚小声地说：“师父解签很灵的。”</p>
灵不灵的，江倦也不太在乎，不过这一老一小两个和尚，都瘦得厉害，江倦叹了口气，还是主动给他们碰了个瓷，从观景台回到了塔内。</p>
“好吧。”</p>
老和尚见状，笑得见牙不见眼，“施主，给贫僧看看——咦，下下签啊，你近运势不太好。”</p>
江倦：“……”</p>
好的吧。</p>
“施主，你命格极好，称得上是富贵命，是命中注定三场劫难。第一劫，你本已命悬一线，却又峰回路转，第二劫……啧，险啊。”</p>
如此标准的骗局，江倦配合地问：“那怎么化解？”</p>
老和尚眼珠子一转，“倒也不是不化解，是——”</p>
“给你一些银两吗？”</p>
老和尚却摆摆手，“非也。”</p>
“钱财乃身外之物，”老和尚深莫测地说，“施主，想彻底化解，唯一法——随贫僧一道修行去吧。”</p>
江倦：“……”</p>
江倦：“？？？”</p>
修行那么苦，江倦才不，不过这老和尚怎么不他的银两，反倒拉他去修行，江倦怪异地问他：“你们寺庙，就这么缺和尚的吗？”</p>
老和尚瞄他一眼，还是在笑，“贫僧话还说完。施主若是实在贪恋红尘，还下策——”</p>
他捻了捻手指，眼神颇为市侩，“花钱消灾吧。”</p>
这才像话。</p>
江倦觑他一眼，“你知道我是谁吗？”</p>
老和尚端详江倦几眼，谄笑道：“施主生得是富贵命，定为金枝玉叶、大户。”</p>
江倦慢吞吞地问他：“还具体一点吗？”</p>
老和尚好似被他问住了，为难地说：“施主，贫僧这看个大概啊。”</p>
江倦问他：“你看一个大概，那你给我化解，是不是也化解一个大概？这样我岂不是白花了银两？”</p>
老和尚振振词道：“施主，话可不这样说。你命里劫难，就算化解一个大概，那也是最为凶险的部分，余下的，你自可安然度过。”</p>
江倦不信，觉得全是借口，“骗子。”</p>
老和尚急了，“施主，你可不平白污蔑人啊，贫僧虽然瞧不出你的身份，但是瞧得出旁的东西。”</p>
江倦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你瞧得出什么？”</p>
老和尚问他：“你可是格外嗜睡？”</p>
江倦一怔，他是挺爱睡觉的，便追问道：“然后呢？”</p>
老和尚神神秘秘道：“此为体格虚弱，神魂不稳所致！”</p>
江倦：“……”</p>
老和尚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说。</p>
他先天不足，当然体格虚弱了，眼睛就看得出，毕竟病恹恹的，脸上也什么血色，至于什么神魂不稳，大抵是这老和尚在故弄玄虚。</p>
江倦敷衍地说：“嗯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p>
老和尚听了半截话，他沾沾自喜道：“贫僧就说了，贫僧不是骗子。”</p>
江倦不想跟他胡扯了，问这老和尚：“你知不知道离王啊？”</p>
不提离王还好，老和尚一听，立刻打了一个哆嗦，他苦着脸说：“施主，好端端地你提这位活阎王做什么？晦气。”</p>
江倦慢吞吞地说：“不好意思啊，你口中的活阎王，是我夫君，你连这也算出？”</p>
老和尚：“……”</p>
老和尚：“…………”</p>
他神色大变，当即拉起小和尚就跑，江倦慢吞吞地说：“不许走。你还给我化解，你若是现在跑路，你好看的。”</p>
也不知道是王爷太管用，还是江倦说他好看的，这老和尚当即脚步一顿，愁眉苦脸地扭过头，艰难地说：“原是王妃啊，贫僧眼不识泰山、贫僧眼不识泰山。”</p>
顿了一下，老和尚又给自己找补，他嗫嚅道：“王妃，你看，我说你是富贵命，当真应了富贵命吧？”</p>
江倦瞅他一眼，“你确定还接着骗吗？”</p>
老和尚沉默几秒，老实下了，“王妃，贫僧这不是还得讨生活吗？”</p>
说着，他拉过小和尚，“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贫僧这也是办法，这小子老喊饿，贫僧好……”</p>
老和尚嘿嘿一笑，努力表达他行骗是迫于奈。</p>
江倦看看他们，他本就是觉得这一老一小可怜，才过让老和尚解签的，并真的想为难他，甚至还想日行一善，不过该说的还是得与他们说清楚。</p>
“以后不许再行骗了。”</p>
江倦从荷包里掏出碎银，老和尚眼睛一亮，伸手就夺，江倦却拿了，“不给你，你最不老实。”</p>
老和尚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眼巴巴地看着江倦手里的碎银，江倦不给老和尚，却是把碎银交给了小和尚，“你收好。”</p>
小和尚仰头看看他，愣了一下，这才慢慢攥紧。</p>
“再让我发现你招摇撞骗，你好看的。”</p>
江倦蹙起眉，发起威当真像模像样的，老和尚被他唬了过去，忙不迭道：“贫僧知道了，贫僧再也不敢了。”</p>
“你最好真的不敢了。”</p>
江倦瞅他一眼，总算放过他了，老和尚见状，搓着手问他：“施主，还别的事情，”</p>
江倦摇摇头，老和尚拉起小和尚就跑。他虽然瘦，可跑得却快，小和尚又腿短，跑多久就跟不上了，结果这老和尚手一丢，竟自己先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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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追他，嘴上也大喊道：“师父，你我，师父——！”</p>
“阿难师父——！”</p>
阿难？</p>
好熟悉的名字。</p>
江倦一怔，扶着栏杆朝下张望，可他还看清什么，身后突然人把他大力往下一推。</p>
“砰——！”</p>
天旋地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