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心永恒
这一声犹如炸雷在耳边,罗国风浑身一麻,惊愕扭头,邓姐站在他座椅后,一脸笑意,吓得他赶紧站起来,打着结巴道:“邓,邓姐,你来了啊!”
“是啊,我来了,我还带了朋友来给萧放捧场,怎么不欢迎啊!”
“哪,哪里话,”罗国风手忙脚乱地,神情极不自然,强自镇定做寻找萧放状,“咦,萧放呢,去哪了。”
“我不找他,我找你,依韵,这个就是罗国风,国风,叫韵姐。”
邓姐身旁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美艳女子,带着茶色眼镜,一身名贵CD夏装,硕大的钻石耳坠在灯光照射下发出刺眼幻彩,高贵之极。罗国风叫一声“韵姐”,韵姐略一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邓姐咧嘴露出一口精心整形过的白牙,指着阿丽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啊,国风,介绍一下,是你女朋友吗?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罗国风干笑道:“都是我们梅山老乡,今天萧放请大家来酒吧玩,”把脸对向南永他们,“各位,这就是我们梅山著名的女强人,佳友化工集团董事长邓姐!”
梅山人就算不知道邓姐大名,也都听说过佳友化工集团,它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由梅山人控制的上市公司,是梅山的招牌,梅山的自豪,也是梅山人的脸面。南永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集团大人物出现在面前,六个人惊呆了,傻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邓姐含笑打招呼:“老乡们好。”
萧放也看到了这幕,拿着萨克斯忙走过来,道:“邓姐,你们的台位在这边。”
邓姐环顾酒吧:“不错,这里搞得还有点情调。老板是谁?”
萧放答道:“汤祖德,香港人。”
“去把他叫过来。”
萧放笑了:“邓姐,怕是叫不过来,汤老板一两个月才从香港过来一次,这里平时都是他远房侄子张强在打理。”
“那就算了,”邓姐笑眯眯地看着萧放,“依韵,这就是那个萧放,怎么样?是个人才吧?”
依韵打量了萧放几眼,没做声,萧放礼貌地向她点点头,也不去套近乎。这时女侍者过来点单,邓姐开口就是要八二年的拉斐红葡萄酒,这酒不便宜,酒吧要卖三万二,女侍者知道是萧放买单,便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萧放,等他发话。
萧放点点头:“再上些果盘点心。”看见坐在一旁的罗国风面色很不正常,拍拍他手,道,“想高歌一曲吗?跟我上台去,我给你伴奏!”
“不去。”
罗国风走到南永他们座位上拿来一瓶嘉士伯,仰头猛灌一口,点燃烟,猛猛地抽吸。萧放扭头看场子,酒吧里七成台位都坐了人,张强说的那几个女人也来了,正用炽热的目光盯着他,这几个女人他很熟,经常来捧场,美其名曰喜欢他的音乐,其实都有点想勾搭成奸的意思。萧放向她们点头微笑示意。
时间指向八点半,场中灯光猛地一闪,台上的山猫乐队演奏出一小段高潮音乐,女主持苏敏开始了热情洋溢地讲话。邓姐端起酒杯,拿捏自认为很高雅的姿态,小抿一口,道:“国风,那小姑娘真漂亮,叫什么名字?”
“没问。”
“我都知道她叫阿丽了,你还没问?”
“真没问,刚认识不到十分钟。”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和她说话那么亲热。”
“你什么意思?”
“你慌什么啊,跟你说话你就慌,熊样儿。”
此时,乐队歌手阿吉开始唱周杰伦的《ju花台》。罗国风一气把酒瓶吹完,起身冲向洗手间。萧放举起杯对邓姐笑笑,说:“邓姐,我们酒吧的极品名酒都是老板从香港带过来的正宗货,平时都藏在保险柜里,绝没有假,好好尝尝。韵姐,你是行家,尝尝。”
邓姐放下酒杯:“萧放,吹萨克斯好玩吗?给我说说萨克斯。”
“萨克斯管是比利时乐器制作家阿道夫•萨克斯1840年发明的,管身通体由金属制作,音色丰富,强弱幅度大,在声音的力度上可与其它铜管乐媲美,也是其它木管乐器所不可及的,在音质上又有木管乐器的特点,并带有金属的明亮度。不但能出色地演奏古典音乐,而且更善于演奏爵士音乐、轻音乐。它最能满足爵士乐即兴演奏的需求,在演奏中使强弱拍倒置,采取连续切分音的手法,使节奏变化无穷,音色上富有戏剧性,能将激烈、狂燥、深沉、滑稽、伤感的各种音乐情绪完美地表达出来。记得法国作曲家柏辽兹曾赞美道‘萨克斯的主要特点是音色美妙变化,深沉而平静,富有感情,轻柔而忧伤,好像幽谷中的回声。在寂静无声的时刻,没有任何别的乐器能发出这种奇妙的声响’。邓姐,这就是萨克斯。”
邓姐咯咯浪笑:“那你能吹《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吗?”
“我心永恒?好,等会上台就做第一首曲子,不知邓姐要把这首歌送给谁?”萧放看着罗国风走过来,“是不是这小子?嘿!”
“哎呀,你想要送给谁就送给谁!”邓姐低声道,“他不高兴得很,我就是要让他在漂亮小妹妹前丢面子。”
“今晚大家都很开心,他也一样,邓姐难得来一次酒吧,好好开心开心。”萧放暗示邓姐别自寻没趣,罗国风沉着脸坐下,萧放用脚碰碰他,站起来道,“邓姐,韵姐,我去那桌朋友那里打声招呼。”
萧放来到南永那桌,这时他们已经回过神来了,依旧用不敢相信的眼神张望着邓姐他们。夜王低声问:“放哥,她真是亿万富姐邓文华?我的崽,老天爷,你们怎么认识她的!好像还跟她很熟是吧?”
萧放避而不答,对她们微笑道:“想吃什么就去点,别客气,嗯,几位美女,想听什么曲子?”
阿花讨好似的说:“放哥,随便你吹什么歌我们都喜欢。”
阿媛阿玲没有表示,还没从见到邓姐所带给她们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阿丽,你呢?”
羞涩的阿丽忽然勇敢地说道:“请问你会唱许巍的《故乡》吗?”
“想家了?才来深圳就想家了?我第一次来深圳时也有点想家,一个朋友都没有,孤独,而你阿丽很幸运,一来就有这么多朋友,是不是?”萧放对这个娇羞的小姑娘有几分好感,“这首歌我也很喜欢,我上台唱给你听,帮你解解思乡之情。”
“好啊,那太好了,谢谢你啊,放哥!”
阿丽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拍手。萧放走到休息间,在纸条上写了几句话递给主持苏敏。
两曲之后,苏敏掌心握住萧放给的纸条,拿着麦克风用激情语调大声道:“相信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泰坦尼克号中杰克和露丝的故事,那相拥一起海风吹面的浪漫,那缠mian香艳的情爱,那生死与共的凄情,露丝为杰克放弃一切,而杰克为露丝献出自己的生命,世间唯有真爱才能让我们感动,唯有爱人的心才能使我们灵魂永恒,现在有请我们的萨克斯王子萧放先生为大家演奏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myheartwillgoon》,我心永恒!”
演唱台两侧投影屏幕和酒吧上方悬挂的电视机弹出电影剪切画面,萧放戴上墨镜,站在台中央,拿着萨克斯管,含笑道:“这首曲子是一位高贵的女士为她的朋友点的,她很真诚地祝愿她的朋友一生幸福,活得开开心心。”说完后打个响指,向乐队示意开始,灯光师把酒吧灯光调暗,吉他手弹出第一小节过鸣,萧放手指在簧片上灵活地弹动,悠扬而哀伤的曲调响起,装修典雅的酒吧顿时弥散着淡淡的哀愁气氛。
聚光灯光罩住正忘情演奏的萧放,一身黑色演出服被衬得质感更加柔和,随着心碎的音符渐渐高亢,灯光瞬间一变,酒吧里一片黑暗,只余下吧台的彩灯和屏幕上不断变换的画面,台上只剩下萧放健硕身躯的黑色剪影。缠mian的曲调越发忧伤,挥之难去的伤感浸透每一个人的灵魂,画面上*沉没,英俊的杰克在冰冷的海水里沉浮,无情的海浪拍击着那块木板,木板上的露丝眼泪纵横,生死相爱的两人执手无言。
旋律越发激亢,萧放将一头齐耳乱发随着韵律猛地一甩,闭上眼睛,刀刻般的面容显得无比悲伤,身子倾斜,勃发的情绪吹奏出激越的声音,如惊涛骇浪般扑向倾耳聆听的众人,顿时人世间多少爱多少情,一切刻骨铭心的记忆在大家脑海里浮现出来,他们似乎被催眠一般,他们的灵魂被萧放的萨克斯带到了生命中曾经经历的情天恨海,起起落落,又被他的歌声所引领,寻到了一丝希望的光亮,并向着光亮处游去。
众人被震撼了,当最后一个音符嘠然而逝,很多人竟莫明其妙地打了一个激灵。掌声响起,持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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