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问话
朱毓昇没坐多久就走了，主要也就是问了朱昶几句话。</p>
他装作不经意的观察了一下秦皇后的脸色，看出她脸上只有因自己的到来而生出的兴奋，却没心虚的表情，估计她召见芳菲应该是和自己无关的。既然如此，他就没必要留下来了。</p>
何况就算秦皇后真的想动芳菲，看到自己出现，也不可能再有胆子下手。他这个皇后，心眼是有的，胆子却没这么肥。</p>
至于秦皇后找芳菲来的目的，那不急，过后再慢慢查问这边的人也就是了。</p>
皇上直到离开时都没正眼看过芳菲，这让秦皇后的心情更加良好。</p>
当然她也没担心过皇上会看上芳菲，这事要是搁在汉唐那会儿，还真是有可能，但现在却是不行的。</p>
汉唐时荒yin的君主多了去了，李世民杀兄灭弟还将兄弟的妻妾收入后宫，顺便还特意去赎回了已经四十八岁的、被宇文化及、窦建德、突厥两可汗占有过的隋炀帝的萧皇后……口味很杂啊。他的儿子也颇有乃父风范，李治便立了曾是李世民才人的武则天为后，又宠幸武则天的姐姐韩国夫人、侄女魏国夫人……这种事情放到大明来，那是绝无可能的，更别说强占臣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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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皇帝敢干出霸占臣妻的事情来，言官们就敢开骂。廷杖？廷杖还给咱青史留名了……</p>
于是大明的皇帝再好色都不会打臣妻的主意，而且朱毓昇和“好色”两个字更不沾边。</p>
朱毓昇一走，朱昶自然也被人带回后殿了。而秦皇后也让宫女将四个孩子带了下去，独留芳菲一人说话。</p>
芳菲看着秦皇后的表情，又见她这般安排，咦，这种气氛貌似有点熟悉……</p>
等秦皇后跟她扯了一通废话再转入正题后，芳菲才啼笑皆非的发现，啊……果然很熟悉。</p>
秦皇后与那些到她府上来拜访的贵妇们一样，都是慕她那“送子观音”的名头而来的。</p>
这事得从年初秀女入宫时说起。</p>
大批出身高贵的秀女们被选入后宫，随即有数人立刻被封了份位。这些新妃嫔的娘家都是朱毓昇要拉拢或是警示的对象，受封也是应有之义。</p>
新人多了，本来也威胁不到秦皇后的地位，只是皇上到她宫里留宿的时间就更少了。紧接着，又传出了个别妃嫔受孕的消息，这才是让秦皇后心里不舒服的主因。</p>
尤其是那个兵部梁尚书家的侄女梁氏，本来入宫时封了美人，一怀身孕，立刻被封了嫔。要是让她生下个男婴来，说不定就能效仿前头的罗淑妃，位列四妃之一了。</p>
秦皇后想对梁嫔下手，却又顾忌着她伯父在朝中正是得势的时候，自己娘家却没什么权柄。真要斗起来说不定自己要吃亏的。更让她恼火的是，向来不太买她的帐的张贤妃，也怀孕了。</p>
张贤妃可不是梁嫔能比的。她祖父眼下就是内阁阁老之一，尽管不是首辅次辅，地位却也很高了。张贤妃本人又是第一批入宫封妃的老人儿，还生了皇上最疼爱的大公主，在皇上心目中是占有一席之地的。而且她那个冷淡的性子，不知怎的却很得皇上的欣赏，皇上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赞赏过她。</p>
张贤妃的怀孕，真正让秦皇后感受到了威胁。</p>
反观自己，自从生下太子后，就没再受孕。虽说皇上对自己淡淡的，近来在紫宁宫留宿的时间也少了，但每个月总有几次的啊，也不算亏待了自己。可是四年下来，居然一次都没怀上，自己这身子难道出了什么问题？</p>
光有太子一个儿子，可不能给秦皇后太多的安全感。尤其当这个儿子身体还不太好的时候……这年月医疗水平很低的，就算是皇室有全国最高明的大夫们在服侍着，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公主王子都平安长大。更何况就算没有真生病，被人下暗手也很有可能的。</p>
要是连这个孩子她都保不住，那她这皇后之位，还真是岌岌可危了！</p>
秦皇后不太关心朝廷上的军国大事，而是将精力放在后宫里头，每天想着这些事情，心情一直都不大好。其实她不关注朝廷的事情，朱毓昇反而挺满意的，要是娶了个爱干政的强势皇后那才麻烦呢——比如他的亲祖母詹太后，就是太过精明强干了，最后才有了那场宫变。</p>
就在秦皇后烦恼不已的时候，她的心腹大宫女告诉她，最近京城里流传着的关于芳菲的事迹。</p>
“送子观音？”</p>
秦皇后先头还半信不信的，想起来以前好像也听人说过这陆秦氏有这方面的名声，但她那时并不太在意。</p>
但是当听说生了三个女儿后多年无出的昀宁县主，也是靠这个陆秦氏替她“求”来了儿子，秦皇后却禁不住动心了。</p>
升斗小民的传言或许有夸张的地方，可是那么多贵妇也替她传扬美名，应该不是空穴来风的吧？</p>
不管怎么说，这陆秦氏两胎得四男本身就是挺传奇的。就传她进来见见又没什么损失……</p>
不过秦皇后也没那么莽撞，还是先将昀宁县主请到宫里来问话。</p>
昀宁县主是个有分寸的人，知道皇后这是想做什么，可不敢替芳菲把话说的太满。只说芳菲劝自己放宽心胸，慢慢调养，没有过多的渲染芳菲“送子”的神迹。</p>
当秦皇后略感失望的时候，却听得昀宁县主说：“不过最令我佩服的，却是这陆恭人会养孩子……她和陆大人都算清瘦的，养出的孩子相貌虽然像他们俩人，身子骨却甚是健壮，听说连病都很少生呢。陆恭人养孩子，很有自己的一套。”</p>
这话又打动了秦皇后。即使不能讨到什么“生子秘方”，跟这陆秦氏取取经看看她如何养孩子，不也挺好？自己那昶儿打小就一堆御医围着，却还是三灾八难的长不大，真让人闹心！</p>
当秦皇后婉转的说出召她入宫觐见的缘故之后，芳菲的心反而落了地。起码知道原因了嘛，不然一直不明不白的吊人胃口，难受之极。</p>
放心归放心，问题其实还没解决。</p>
秦皇后借昀宁县主的事情来问自己，如何让相隔数年不孕的妇人开怀，这个真是愁死个人了。她又不是专职的妇科产科圣手！哪里真的有这么神奇了？</p>
而且这问话的不是一般人，是皇后！她的生育问题，那是牵动着全天下政局的大事，她嫌命长了才会去掺一脚，就是和皇帝再熟都不行，想都别想。</p>
可是不回答也不行啊，难道她想和皇后结怨？得罪了皇后，就算是个没什么权势的皇后，那也是泼天的麻烦。</p>
真是进退维谷！</p>
芳菲这一刻无比怨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多事……肖夫人、昀宁县主、各家的贵妇、甚至是前些日子救的那个产妇，总之就是这些事情层层堆积起来，将她架到这个台子上下不来了。</p>
无奈之下，她只好斟酌再斟酌，给秦皇后上了一堂简单的生理卫生课，普及了一下关于生育的简单知识。比如现在流行的小日子前后是受孕期的说法是错误的，正确的受孕期恰好相反，诸如此类……</p>
这些她跟不少贵夫人都说过了，但对着皇后说，总感觉有说不出的别扭……况且皇后的敦伦对象是朱毓昇，这个更让芳菲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p>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芳菲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纠结……</p>
秦皇后虽然对芳菲所说的内容很感兴趣，但还是希望她说点更实质性的内容出来，比如怎样快速的再怀一胎，最好还是男胎。芳菲只觉得脑门直抽抽，反复强调自己不是大夫，只是懂得一些养生之道罢了，那什么“送子观音”的称号都是别人胡乱叫的，做不得真。</p>
看到秦皇后脸上隐现失望之色，芳菲知道自己的表现肯定不可能让秦皇后满意了。幸好她也不是特别想要讨好皇后，她失望就失望吧，别记恨上自己就好。宁可让她现在失望，也不能忽悠她让她日后更失望啊！</p>
人家有太医院的妇科大夫照料着呢，自己掺和个什么劲儿。</p>
秦皇后见问来问去也问不出太多的东西，只好又问芳菲怎么把孩子养得那么健壮。芳菲这回更不打诳语，直接把自己怎么“放养”孩子的做法详细说了。</p>
听到她让孩子每天在日头底下跑动，不到天冷不给添外衣，秦皇后真觉得匪夷所思。芳菲却觉得理所当然，不多晒太阳的孩子容易得佝偻，一旦得了佝偻，稍微伤风咳嗽什么的就得病上好长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拖成重病。</p>
为什么有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反而养不活，就跟他们养得太娇贵有关系。不过秦皇后学不学自己这法子，那是她的事，自己可管不着……</p>
秦皇后将信将疑，可是自己也亲眼看到她那几个孩子身子有多好，不像是胡说的。别的学不学另说，让太子多晒晒太阳，这个还是可行的……秦皇后心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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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被秦皇后缠上了，然后……亲们应该猜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