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告别
李杨这个名字火了。
这位没有露过脸的青年画家在星海市已经火了一把。
参观书画展的人们把他画画的全过程发到了微信，发到了网上，星海市的几家网络论坛炒得一塌糊涂。
书协的网站上贴出了视频，还有人专门为此写了文章，点击率都以百万计。人们都在猜测这位青年画家，也有人在寻找李杨，试图找出真人。
《文化长廊》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段报道，但主要画面停留在李杨低头绘画和画作展出的时的画面上，采访的记者也跟着小火了一把，原因是他有趣的采访模式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
李杨自己并不知道，他依旧每天宅在出租屋内，他甚至不敢出门，谁知道这位明朝来的画师又会捅什么篓子？
在自己的书房里，汪时文还是有些急，虽然效果达到了，但是，人们希望看到的是李杨更多的作品，拿得出手的作品。
一个书法家或者是画家没有力作，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那幅《春树秋霜图》的仿作，有人出价五万，汪时文没有出手，这幅作品的归属权必须征得李杨同意，或者说收益必须归李杨。
书协主席问过这幅画的下落，汪时文说，郭老借去观摩了，说好一个星期。书协主席没有多说了。郭老的名望，在星海市还是有蛮大的，前几任的书协主席，更重要的是，他的女婿周伟红，也是书画爱好者，更是书协长期的赞助商。
书协是民间组织，属文联管，但是，没有经费，周氏集团的周伟红是赞助商之一，派车给钱，使得书协能够正常运转。
李杨正常上着班，连续过了几天，都安然无恙。除了颜晓雯打过几个电话，李杨一直没接之外，其余都还算正常。
工作上，还是打杂，依旧被人呼来唤去，李杨也都习惯了。
只是周靓颖有几次奇怪的望着他，李杨心计并不差，那天穿的衣服都扔了，而欧阳宇完全可以放心。
这天晚上，下班回到出租屋，何道子居然不看剧了。
这也是奇事一桩。几天来，何道子迷恋电视剧的女主角，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连马伊琍、陈乔恩、唐嫣、杨幂，他都清清楚楚。
连李杨叫不出名字的女演员，他都能看一眼就叫出名字。
李杨还打算拿出自己珍藏的那些小电影与他分享了，他一定会大开眼界。
没想到何道子突然说：“我要走了。”
李杨没好声气的说：“这么晚去哪儿？”
他的意思很明确，现在自己没钱，就几十块钱还得撑到十号发工资，出去就得花钱，路边摊的烧烤他都吃不起，高档场所更加去不起。
何道子幽幽的叹息道：“我要回去了。”
“回去？”李杨疑惑的问道：“回到哪里去？”
“回到我生活的大明！”
李杨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何道子道：“我那天被人追杀，掉下了山崖，然后掉到了一个山洞里，我在山洞里呆了半个时辰，然后，也像现在这样，神魂恍惚的，我就到了这里。”
李杨说：“这么说，你现在也神魂恍惚？”
何道子说：“是啊，也许是要回去了。我小时候就听道士说过，神魂离开人不能太久，也许是婆娘请人招魂，我还真该回去了，我的身体要是坏了，我回去也是个死人了，我那婆娘和我这些年攒下的家当，还不得好了别人！”
李杨哈哈大笑，又觉得笑起来其实没什么意思。
何道子这个惹事佬走了，李杨是该庆祝呢，还是该庆祝呢？
李杨问道：“有个问题一直困惑我很久了！你作为一个皇家的艺术家，怎么那么喜欢漂亮姑娘呢？”
何道子道：“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姑娘？”
李杨道：“你不是一般的喜欢，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
何道子道：“画院里，每天就是画画，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女人了，这也奇怪？说什么首席画师，也就是自抬身份，其实，我们就是画工，比低级太监还不如，每天就是在屋子里画呀画！画不好还要掉脑袋！”
李杨道：“这么严重？那画师一点都不好玩！”
“银子倒是不缺，但是没地花！太监们看着，侍卫们守着！皇家人哪天要看画，就得赶工，皇子啊，亲王啊，哪天要是要画作拿出来显摆，你还得创作一幅，让人家拿去显摆！写意还好，不太花时间，工笔就惨了，没个三五天根本画不出来！大幅的起码就是几个月！苦啊！”
“那你怎么会有仇家？”
“这个……”
难言之隐？后宫秘闻？李杨顿时来了兴趣，他鼓励人还是有一套：“我们生活在不同的时空，没关系的，再说，你也要走了！”
何道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三个月才休息一天，就逛了逛京城，就与一个小娘子聊了几句，结果她是当朝权贵的九姨太……”
李杨笑道：“真是够倒霉的！你什么人不好骗，去动人家的姨太太，你那么有钱，不知道去青楼，你们那个时代，应该这种营生不少吧？大把的银票撒出去，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哈哈哈哈，怪不得我告诉你不要惹颜晓雯，你倒是识趣了！”
沉默了一会，李杨叫道：“何道子？老家伙？”
没有回应。
“真走了？！”李杨本应欢天喜地，却又怅然若失。
真是说走就走，穿越者都这么任性吗？
李杨想想，其实挺感慨的。何道子的生活也让他感慨，活着，谁都有艰辛的时候。他还来不及感慨太多，汪时文的电话就到了：
“小李，有空出来坐坐吗？我可以来接你！”
李杨道：“没什么心情，准备睡了！”
汪时文的交易已经结束，各取所需而已，何道子走了，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汪时文再有赚钱的路子，他也无能为力了，自己不是书画界的人，就不要去趟浑水了。
汪时文道：“你现在可是声名鹤起，还会心情不好吗？”
李杨疑惑的问道：“什么声名鹤起？能值多少钱？”
汪时文道：“这个老哥就得和你秉烛夜谈了。”
李杨有些生气：“有事就在电话里说，没事我就挂了！”
汪时文倒是耐心很好，要知道书画界的人有点小个性也正常：“别啊，我知道老弟只热衷于创作和钞票，老哥这里有一条阳关大道，不知老弟有没有兴趣？”
李杨一听钱，就问道：“什么阳关大道？”
汪时文道：“你抽个空，随老哥见个前辈，包准钞票大大的有！”
李杨一听，冷笑一声，道：“见人？贱人差不多！见个人就给钱啊！这可能吗？我不见，因为我不贱！”
随即他挂了电话。汪时文再打电话，李杨也不接了。汪时文看到李杨没接，也就作罢了。
其实李杨非常需要钱，但是，他知道，汪时文是叫李杨去写字画画赚钱。
李杨会写个屁！画个毛！
大大小小的毛笔，什么狼毫羊毫兼毫干吗用的，李杨都不知道，那是何道子才会的活，李杨虽然也学过专业，但现在擅长的是打杂！
至于画画，李杨去了，别说什么《春山伴侣轴》，就是小鸡啄米都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