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拈花一笑
第二卷
番外篇之胡媚
第九章
【一】
青丘元悼50年夏,来葵水半年后,我的外形在迅速变化中,不单是身量儿在以惊人的速度蹿高,便连小身板儿的造型也有了改变,犹是侧影,如玉竹儿说是条软鞭儿从不动到轻缓地滑动。玉竹儿如此说时,便用一指凌空作抖绳状。
哦-媚儿我轻笑。
玉竹儿抖了两抖,将我手中锦帕子一扯,说,“小姐,别价,这桃花眼还是给双刃姑爷看去罢了。”
挑眉。
自然不能与我家小妖精般的玉竹儿比,却不再是‘雌雄莫辩’了,啊,是比那要好多了去。我却也看到玉竹儿的惊叹在呢。
我便甚骄傲的一挺胸。唔,不错。
望天,我想这个夏天,委实多姿多彩,那些为我特特赶制而出的彩衣绣工忒好,一律的精致且别致,可惜上个月才上身,宛似几日间便显出窄小来。老奶娘容秀讶异的很,兀自嘀咕,说的不外是,‘小小姐儿,前儿你才到老奶娘腰身处呢,怎么今儿便到了老奶娘肩头呢。’
我便笑微微的听着,从前的记忆已是不知,醒后头等大事便是寻寻觅觅,总也是疯跑,故而才有了阿爹派遣的四大护卫新阳、冰月、少羽与玄夜的保护还有玉竹儿的鞍前马后,末了总是知晓那人是不哗后,我便也静下心来,翻阅人间诗词话本,温习药理知识,等等。
只是随意弹拨七弦琴,不知何故总有分悲伤在,彼时,我便也暗自叹息,玉竹儿便问,“小姐,话本里说‘也曾姹紫嫣红开遍,都这般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小姐这又上演那处?”,那时不知,如今方知···人间女子十三四岁的特征在我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
我比将玉竹儿深望一眼。这么多丫头里夜唯一一个玉竹儿没大没小没身份的与我嬉戏,又是自来陪我长大的人。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偏又从那些话语里听出对我毫不遮掩的关切来。
哦,我如人间女子般的外形与内在变化,方是她们惊异处罢。其实我何曾不知阿爷阿娘老奶娘欣慰中的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便连玉竹儿玉簪儿等一众大丫头都若有所思呢。
六百年狐龄与如今一月一个样的变化吓坏龙川居人心了罢,我便也只作不知。我想整日病歪歪的阿娘能看我在‘茁壮’成长亦是欣慰才对。我依旧是垂鬓却扎起系发的各色彩绳儿走路玲珑有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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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寅初,我摇着云锦丝络花鸟执扇,着了身霞影色衣裙,(阿爷阿娘皆说我从不穿黄色,不管是杏黄,鹅黄,皆是不穿。如今我也不喜穿,甚至是厌恶却又不明所以。想来是不属于我的记忆在呢。不穿黄却甚是喜欢金黄色花儿朵儿蕊儿的。)丱发上是霞色同种丝绸的发带,随了人的弯腰,走动而飘飘起舞。如今我正在后花园的药圃里摘取黄,白,紫三色紫苑花儿,蛱蝶蜜蜂便在周遭环绕不去。
我甚是开心,便捧了一手的花儿也舒缓的舞动,不知何时,待我停下拭汗才发现负责打理后花园的几个小丫头子正张大了嘴,一幅惊艳痴呆状。我便摇摇手中执扇,扇中的花鸟便活泛的很了。
身后便听得玉竹儿的咕哝,“小姐快成了花狐狸呢。”
我失笑,回头,便见玉竹儿走的香汗淋淋的,手中正托了花梨木描金承盘,承盘上是精致的提梁白玉玉壶,壶的别致处在提梁上,壶嘴是只变形狐嘴,正俏皮的吐了舌头,身子渐起弓出一道舒缓向上横跨壶身的曲线,曲线流畅的很,而实质是两条狐尾。两条尾巴在中间又前弓搭出一只小巧的狐头,那身子便耍百戏般的一拱而下。这便是真正的提梁。配制的玉碗儿亦是白玉,却在随意抛洒的翠色色沁上琢出一朵两朵的花儿,或者花瓣儿。
壶内是特意熬的金丝紫苑汤,给阿娘食用的。袅袅白雾中正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我便用扇儿给玉竹儿扇,玉竹儿一闪身,“看小姐扇乱我的发,还有,老奶娘看到不知又要怎么排揎玉竹儿呢。还是去相思院的好。”
彼时,太阳温暖的照耀着,一进相思院的前院药草圃便见总是再除草施肥的老奴,【老奴,其实来自龙府,是当年陪同阿娘锋利雨里问诊之人,】老奴仰头,一脸温和地瞧着我走近了又走远走向内院。再老奴的注视下,我便总是走得文静。
玉竹儿却也不语。
才走上相思院的回廊,我便见右手的回廊内,美人靠上张坐了阿爷阿娘,阿娘半依在阿爷怀里,不知想到什么一脸恬静的正含了一丝的笑意,阿爷不觉望了怀里的人痴迷的很。阿爷的目光里在容不得他人。
疾走几步,我隐在一根栏柱下,便见阿爷的右手手很自然的拢了阿娘,左手却牵了阿娘的左手,是握在手心的那类。不知低语了句什么,阿娘便侧头向阿爷,一笑瞬间被阿爷迅速啄吻了下唇瓣儿。
我觉有泪顺了笑滑下。从前六百年间的种种我无论如何也是想不起,我亦无法评论阿娘当年何以在出嫁时自家一正两侧的嫁去。其实我亦是替二娘龙黎三娘龙妍惋惜。阿爷阿娘如此相亲相爱,她二人又如何能插足半步,在成婚千五百年又是怎样的独守空闺等待阿爷的偶沾恩露呢。我便捏紧了拳头,那么,我下剩几十年的凡人生命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招招手,我令玉竹儿将金丝紫苑汤交给相思院的丫头。不得打扰阿爷阿娘难得的清净。
我便转身,离去。
【二】
阳光热烈地照人身上。
玉竹儿撑着一把绢面伞。
一出相思院,我直奔后院马厩,其实,今日我甚是想打马狂奔,瞧瞧自家又是一身无论春夏秋冬总也欢喜的各类霞影衣,想想还是作罢。
随后赶来的玉竹儿与四大护卫新阳,冰月,少羽,玄夜,五人迅速就位。我不觉轻轻叹口气。他们这任性的小姐再过几年便是少妇再过几年表黑丝开花散叶子满枝,再过几年将垂垂老矣而后便是一杯黄土,他们···会否便因此想‘原来小姐的人生正是如弹指。’
我只是不语,任装饰华丽的四匹马拉的香车儿驶向龙川居清幽的竹林竹海,我方将目光透了望窗儿,便见满目青碧中万千竿高大的楠竹、斑竹、慈竹、方竹,遮天蔽日的,而路两侧株丛密集,枝叶秀丽的凤尾竹便将那丝丝缕缕的吟唱幻化成远涛,梵音,远了近了,又在风摇云动中漾成一色的飘逸来。
我突然而起的焦躁便悄然淡去。
在香车儿驶过斑竹时,不知何故我探出身去,不过是想多看几眼罢了,香车儿已是戛然而止,却又令你无法感觉出其中的波动。明朗的新阳便在前辕儿上回转了身。我也只轻声儿一笑,说,“无事,今日家不过是件斑竹想起人间常说此竹又叫湘妃竹,那斑点儿是思夫泪所化。唔。”我突然在新月与另一侧玄夜的目光下脸红,我便掩饰的咳嗽着说,“走吧。”新月便也垂目。
马蹄的的声中,我们行进在蜿蜒盘旋的三步宽的青石路上,(乃龙川居众人所铺。)缓坡上是一层一层向上而去的茶树,如今正吐芳,每一畦茶垄间都有一个忙碌的身影,其中便有采茶女格外轻灵的笑声传来,竟是给这方清幽带来生气,而一只只斗笠下是一张张白里透红健康肤色的脸庞儿,有汗珠儿正和缓的滑动。采茶女习惯性的在嘴里叼了一两片生茶叶子,据说那生茶的嫩叶子叶厚味醇。她们背后的竹篓沉沉的压下来,篓带儿白愈发将少妇鼓胀饱满的nǎi子作出夸张的轮廓来,配合了纤细的腰肢,一起一伏有韵律的采茶动作,笔直的茶垄,衣衫不一的采茶女,人在风景中流动着。
我们行进在悠长的青石板路上,迎面是来来往往的挑夫,竹担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来,却也走得不急不缓的,见我们满恭敬的挥挥手,不过稍稍缩回去一点罢了,倒是我们唐突的很了。
唔,我不过是看风景的人,只不知我又将是谁的风景。
我便叹了口气,引得玉竹儿将我望了又望。
“怎么,本小姐便那般好看?”
“小姐本来就是美人坯子,只不过如今姑娘大了,动辄变脸给人看。”毕了,玉竹儿竟是小小声声又加了句,“和双刃峰那位一般没良心,用完便撵人。”
“唔,”我答,“多嘴多舌的不知道的以为我家玉竹儿不是花狐狸而是一只八哥儿呢。”玉竹儿听了便将一张狐狸脸儿皱成一个大肉包,我故作叹息,“玉竹儿这一说,本小姐到深是怀念那两月的耳根清净呢,瞧瞧人玉簪儿,本分懂事,又端庄,生生儿比过龙川居一众年轻女子。”
玉竹儿愤愤然,噔的起身,却忘了身在香车儿内,那头便碰在车顶上,疼的身体一扭,反是将一对胸乳挤兑的更是饱满。我便将她几欲破衣而出的丰盈与我自家才刚打破空旷的小山丘做一比对,声音便单调平板的,单念了两字,“难怪。”
玉竹儿揉着头只做听不见,眼内却又星星点点的光亮,只差莞尔一笑了。我便将一粒蛇胆炒货剥了皮儿,一抛那粒松子仁儿纳入嘴里,又故意嚼出一嘴的香来,倨傲的将玉竹儿不理。
一丛丛的绿意便在眼前快速闪过,我偏令四大护卫中的老大新阳(年龄最长,也最精通易容术。)将香车儿驾驶的快点再快点。前辕儿另一侧如邻家大男孩儿的老四玄夜便温和的一笑。山道两侧的树上便听的如清风般的‘沙沙’一二声轻响,我却晓得那是一张冰山脸儿的美男子老二冰月,寡言的老三少羽。
【三】
茶山上,岚气很重,我们的香车儿蜿蜒在青石板路上便如同在白云里出出进进,时隐时现的甚是惬意,而青石板紧贴山的那一面便细细的分流而来的绿水徐缓的潺潺着又在拐弯处湍急的击打着石子儿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小小水道里,那水清澈的很,素常用来供劳作的人净手用或者是驴马饮用。低洼处偶尔便也有小草儿小浮萍儿,自然也就有蜉蝣物了。
这山:静,雅,却也活泼的紧。
我掀起车帘儿,冲前辕儿上的玄夜喊,“姑娘我想吃生茶叶子。”玄夜一垂目,算是认可,另一侧的新阳瞬间人便飞掠而去。只觉也就才没入云雾间却已是捧了一帕子的润亮亮的叶子返回,且俱是一枝才两三芽的那种,嫩黄绿色的,入眼便觉清新可人,竟然是数十枝呢。
我讶异的很,便欢欢的接了,待香车儿停在一方绿叶遮掩的凹壁处时,(为给挑夫们让出尽可能宽敞的路来。)我执意下车用小涧儿的水净手,这才丢一两枝入唇,一时觉这小东西也颇有风骨的样子,是个汉字‘丫’又是个被风顶翻了的‘个’。
玉竹儿甚是懒散的从香车儿里探出身,撑了一面素色锦帛玉骨伞给我遮阳,她却半藏了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咀嚼的嘴,那脸型甚是痛苦般。我便再丢一两片入唇,玉竹儿便打个哆嗦,一下张大了嘴,不妨被我快捷的塞了好几枝,又瞪了她,玉竹儿方可怜兮兮的抖着脸儿满眼的痛诉也只能含着了。
我这才将帕子递给玄夜令他们四人咀嚼,四个护卫便敬领了,唔,不错,不像玉竹儿被本姑娘宠的一路聒噪的很。我便倚在香车儿上吃口茶来,素来不吃茶的玉竹儿一脸痛色,竟是被几片生茶叶子给苦的直咧嘴。我便嫌弃的将她推离几步,“无趣啊无趣,本小姐怎生便有一个不懂雅意的丫头呢。”
玉竹儿索性一张脸儿塌成苦瓜儿,四个护卫便望天望地望山望水的俱皆不堪我正捻了玉竹儿腰间一点痒痒肉的小动作。玉竹儿无声的作出各种奇怪的姿势来,那四匹马儿便被干扰的连打几个响鼻。
我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玉竹儿倒也是难受的夹了泪的,便也如我疯子般的笑起来。采茶女们便好奇的抬起头向我们这处张望,连那些挑夫们也笑微微的回了头,我这才不慌不忙的钻进车内。
一车的笑声散在溪水的叮咚里,激起茶山桑林间鸟雀们的回应。便连寡言的冰月,少羽也面孔生动了起来。香车儿便稳妥的行进着。哦,女孩儿的心事呦,无法说得清。
这一路,便换玉竹儿离我远点再远点了。
【四】
初夏的天,姹紫嫣红如今也已变作绿肥红瘦。阳光也有了分量般的在人身上。香车儿内我与玉竹儿磕着松子儿玩玩闹闹的。
车厢儿的板壁便被轻轻叩响了,是新阳明朗的声音,“小姐,龙川居传话,说双刃峰的柏老山神与小公子前来拜访,老爷要小姐早些回去。”
彼时,我才接过玉竹儿新捧出的蛇胆松子,一听此话不觉一呆,那松子儿便散了一地儿。玉竹儿低咳一声,我顿时敛容,轻声儿答,“知道了,让马车儿走缓几分。”如此,我便歪在车内,任玉竹儿不解,四匹马儿便在下山的路上走走停停自在的很了。只不过一路我在沉思玉竹儿在瘪嘴罢了。那四个护卫倒也沉得住气。我想如今最惬意的是那四匹马儿了。
外面的风景也是我素常惯看的,我便徐缓的一笑,将那柄花鸟执扇摇了两摇,方微微闭合了眼,从青丘阿爷的茶楼巧遇冤家到如今大半年过去了,媚儿我想他也恨他,无他,恨他不过是因了他只那一面后便也来个不闻不问的,唔,如今万般矛盾下,真要见时却一时不知该拿怎样的心态。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眯细了眼,慵懒的信马由缰去。
【五】
说起来,龙川居村落周遭最多的树种是榕树,那种‘独木成林’的气势,落子便生根的气概,设若龙川居的房屋无人打理怕是都会被榕树占地为王的挤垮挤塌了去呢。何况我们龙川居因了一年四季温暖潮湿,土地肥沃的很,那些个动辄千年的古榕便派生出许多的气根,主杆上一条条平伸的枝条又有无数直直下垂的根须深扎下去,繁衍生息着,单那些交错纵横的气孔便算几步外也休想发现里面藏个人的。
这些榕树便是我们龙川居天然的屏障。也是龙川居整个村落的外围屏障,沟渠内温婉平和的小溪流便将古意盎然的榕树们纳入眼底,比北部的垂柳更令人动容,那份动感是不媚俗又有侵-略性的,唔,就如我胡媚儿。
我便偷偷一笑,有了些许的得意,拿执扇半掩了面,在香车儿的望窗口看那些一扫而过的景色,我自是知道山上的林间,便连村落西南方向的‘海子’处也有龙川居的暗哨与望楼,只不知影卫们如何传递信号罢了。故此,在我捏了一只细瓷茶具正慢吞吞吃茶时,香车儿的板壁第二次被有节奏的敲响了,尚不待那头回话,我便懒懒的说了句,“知道了,本小姐今日家兴致颇高,想多玩一玩。”
香车儿一顿,继续前进,唔,是继续下山的路。这会子竟是任由马儿颠簸起来,并不逼仄的空间里,我便见玉竹儿的胸衣里如有一对太过调皮的大白兔一时同时起跳一时又你拥我挤的挤暖儿,玉竹儿的一张狐狸脸儿便也在变化莫测中。我唯好将茶具收起。
玉竹儿便哭丧了脸儿,说,“小姐,回吧。”通共四个字居然不连贯到差点咬了舌头。倒令人好笑的很,待我从望窗儿瞧出去,却原来香车儿正绕了古榕兜圈儿,那车辙便撵着丘凸暴-露的粗细根须,看来分明是驾车的新阳或是玄夜在捣乱了。如此,我方忍着笑呵斥,“前面的,好好驾车。”
前辕儿上的新阳,玄夜不语,那车依旧驶的或快或慢的,且缓急变化中竟没有半丝过度。待一个急转弯,香车儿里女孩儿家的小件儿等等便被甩了出来时,玉竹儿一张脸满是控诉的抢救不及,我只好拍拍她,从车帘儿里探出手去,拍向驾车的新阳。
香车儿偏是在此时一个停顿,我的手便被外面的人一把扯了同时从前辕儿上跌进一个人来。分明是故意的那种跌,我的头便‘砰’一声的向后磕在后面一溜车凳儿上,再加了那人的一个反扑,这力量便愈发的大了。
只不过,我胡媚,那些个法力虽说在大病一场后已是没了分毫,那些招式或说属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还是在的,我便顺着后跌与那人的反扑之势迅速抬脚上踹。车内活动余地并不十分宽裕,此时,不过胜在我较一个男子而言这身量儿要短小了许多。这一脚,便在那人迅疾的闪躲中依旧被我撩边儿踹上了。
那人便两手一兜,夸张之极地‘啊哦’一声惨叫。
同时,‘咚’一声,是他上跳中碰上车顶。
而后,便是一起与我后倒中我的脑袋碰上车凳儿的闷叫。
那人疼的弓身前窜,在压制我的同时不忘骂,“死丫头片子,狐媚子,疼死小爷了。”
这话一出,我正屈起准备二次攻-击的膝盖便收了回来,夜唯有揉着后脑勺,疼的呲牙咧嘴的,何况,只这被他压制的情景委实尴尬,可恨玉竹儿却紧贴了车边儿一味假咳,眼睛瞄啊瞄的,竟是忍了笑。
【六】
初夏的阳光从望窗儿上射-进来,才刚起得争执便也有了浮浮沉沉的什么在缭-绕于本也算宽敞的香车儿内,不哗呼哧呼哧的故意在我唇边喘息,一时间到处充斥着年轻男子的气息,饶我是有侵-略性的古榕也微红了面皮。尽管玉竹儿已是贴了壁沿儿只差挂在外了,这香车儿竟是比前更觉逼仄的很了。
不哗便将我扫了一眼,突然诡异的拍了下头。
“玉竹儿有些眼力价好吧,小爷我正与我家娘子···嗯-你懂得···”我家娘子四字便被不哗咬的很重,气势汹汹的。这话说给玉竹儿听,他一双凤眼却狠毒的盯着我,而近距离到一手撑地一手箍住我的腰。
我顿时大窘。揉着脑袋,尽可能的将自己缩小,玉竹儿却别有深意的将我一瞭,怎么看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急了,喊,“玉竹儿,还不扯开那人?”
那人听来,陡然一声冷笑。
玉竹儿便笑嘻嘻的对我做个自求多福的动作,麻利的逃走了。
“不哗,松手松手。”
不想不哗反一下逼近,那气息便烫着人的脸颊,我故作镇定。
不哗又一声冷笑,骤然松手,却是···松了撑地的手,如是,他整个人便以更加诡异的姿势一下砸我身上,他用腾出的手贴着我揉了两揉被我踹的地方,切齿,“狠心的东西,踢坏小爷,将来吃亏的可不是你。”
窘--窘,不哗不为所动,反是吊起一双凤眼,啊啊啊-我吼,“滚。”
不哗贴着我抬头,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香车儿,手一紧我的腰肢,登时,将我压的动弹不得分毫,他这才叹息,“便算搂的再紧,地儿还是太小,施展不开手脚,再说了。”他又恶狠狠瞄我,吹口气,“也太小,吃起来不过瘾。”
“你···”
“怎样?”他的唇一下凑近我的左耳垂,一股男性的气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便撩逗的人小心脏急跳,我却知道他不过是作弄我罢了。
山中,无所遮拦的阳光,甚是浓烈,直晃人的眼。
“傻大个,姑娘小又如何,不正好儿踹你嘛。”我冷笑,伸出两根指头,恶意地一瞄,“两次”
“死丫头。”不哗气红了脸,蓦然折坐起来,手也举了起来,我顿时仓惶直以为他要动手时,他却是挑衅的改为一揉,那笑便邪恶的很了,他说,“小爷我还看不上呢。”
“怎样。”我的泪已是控制不住的下来,赌气在他嘴上‘啊呜’啃咬了一口,“你是姑娘我的,逃不掉。”
不哗‘嗷呜’低吼。
“丫头,松嘴松嘴···你--你--你--几时变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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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