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幻想篇章——深入洞窟
“已经到了吗……？这就是尽头山脉……？不会太快了吗……？”</p>
桐人似乎也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只能张大了嘴吐出这么一句话来：“那……北方山峰到底在哪里啊？我们在不知不觉间就经过了吗？”</p>
说起来还真是很奇怪。对村里的孩子——说不定对大人也同样是绝对境界线的山峰，怎么可能像这样在不知不觉当中就通过了呢？</p>
回想刚才的路程，经过双子池又走了三十分钟之后，确实有一段路稍微颠簸不平，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北方山峰吗。</p>
“真是奇怪。”零也捏着下巴嘀咕道。</p>
尤吉欧带着半信半疑的心回头看向走来的道路，耳边忽然传来爱丽丝一句低沉的呢喃：</p>
“如果这就是尽头山脉……那么后面就是暗之国？虽然……我们已经走了四个小时，不过这点路程应该连萨卡利亚都到不了啊！卢利特村……真的位于世界的边缘耶……”</p>
也就是说，我们连长年生活的村子究竟位在世界的哪里都不清楚喽？想到这里，尤吉欧只能茫然站立在现场。</p>
不对——说不定连村子里的大人们，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尽头山脉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呢。</p>
难道三百年的历史当中，曾经穿过村子北边森林的，除了贝尔库利之外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p>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尤吉欧心里忽然有这种感觉，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觉得奇怪。</p>
大人们只是日复一日在决定的时间起床，吃着跟昨天相同的早餐，然后跟昨天一样地前往麦田、放牧地、打铁铺或者纺织处。</p>
虽然刚才爱丽丝说就算走上四个钟头也到不了萨卡利亚，但实际上四人都没有去过那个城镇。</p>
他们只是听大人说过，往南方街道走两天之后就能够到达萨卡利亚。但是那些大人里面，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到过萨卡利亚又回来的呢……？</p>
在尤吉欧内心越滚越大的疑问正式形成之前，爱丽丝便道：“总之，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当然要进去看看啰。在那之前，我们先来吃便当吧。”</p>
说完，她便从尤吉欧手上接过藤篮，然后在短短的野草与灰色砂石交界处坐了下来。</p>
三个男生便也找地方坐下，开始迅速地解决午饭。</p>
“要是能在那个洞窟里……发现一大堆冰块，明天的午饭就不用像这样吃得那么赶了。”嘴巴塞的满满当当的桐人嘟囔着。</p>
零瞥了他一眼：“就你这饿死鬼转世德行，难说呦——”</p>
听言，桐人大怒，咽下食物便忿忿道：“这还不是你和优吉欧抢的太快了！不快点的话就被你们两个吃光啦！”</p>
“喂喂……我没有吧。”优吉欧不满地举手抗议。</p>
“好啦好啦，吃完了收拾一下赶紧出发吧。”像以往一样，爱丽丝出声制止了小伙伴们的吵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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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把包着料理的白布仔细迭好收进空篮子里，随即站起身来。她拿着四人的杯子来到河旁，利用河水迅洗杯子。</p>
“哇啊！”</p>
爱丽丝的手接触到河水时忍不住微微惊叫一声。</p>
几人望过去，零疑惑道：“怎么了？”</p>
“河水真的很冰唷！就像寒冬里的井水一样。”爱丽丝一边迅速将杯子洗好，一边道。</p>
说着，她已经起了身，并将杯子递给了优吉欧。</p>
优吉欧接过杯子在篮子里装好，看到爱丽丝被冻红的手，有些心疼。</p>
不过爱丽丝却是仿佛不在意般，随意地走到零的身后。</p>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冰凉的小手伸到零的后颈上。</p>
“哇啊——！”</p>
零被冻的脖子一缩，惊叫出声。</p>
转头恶狠狠瞪向爱丽丝，少女却是已经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跑远了。</p>
“你这家伙！”零大怒地追上。</p>
“喂！等等我们啊！”优吉欧和桐人也连忙跑起来追上去。</p>
不过没跑多远，几人便都停下了，原因很简单——</p>
洞窟里面太黑了……</p>
最后还是爱丽丝用了神圣术，让地上生长的狗尾巴草发光驱散了黑暗。</p>
“爱、爱丽丝……为了这种事情使用法术没关系吗？会不会遭天谴还是什么的……”优吉欧弱气道。</p>
“哼，如果用这种程度的法术就要受天罚，我早就被雷劈中十几次了。”爱丽丝一只手叉着腰瞅了眼优吉欧。</p>
说着，她便把发光的狗尾巴草递给了优吉欧。</p>
优吉欧下意识地接过，然后这才反应过来般道：“我…我走最前面？”</p>
“那还用说。难道你想让弱女子走最前面？尤吉欧你在我前面，桐人你走我后面，零待在我旁边，别浪费时间了，快点走吧。”</p>
“好、好啦。” 在爱丽丝强势催促下，尤吉欧只得举起手里的光源，开始畏畏缩缩地往洞窟深处前进。</p>
平坦的岩棚虽然不断左弯右拐，依然还保有足以让人行走的宽度。</p>
灰色岩壁在蓝色亮光照耀下发出湿濡般的光亮，有时光线未及的黑暗处似乎还有某种小东西在窜动。</p>
但不论他们再怎么专注地看着周围，还是找不到任何像冰块的物体。</p>
虽然天花板上有几根像冰柱一般的灰色物体往下垂，但一看就知道只是普通的岩石罢了。</p>
又往前走了几分钟后，尤吉欧才对背后的零低声说了一句：</p>
“喂……你和桐人不是说一进入洞窟就可以看到冰柱了吗？”</p>
“哈？有嘛？那大概是桐人自己说的吧……”零果断甩锅。</p>
尤吉欧原本想逼近装傻甩锅并移开视线的伙伴，爱丽丝却用右手阻止了他，然后迅速低声说：</p>
“喂，把光线靠近我一点。”</p>
尤吉欧下意识按照指示把右手的草穗靠近爱丽丝脸部。</p>
此时爱丽丝将嘴唇噘成圆形，接着对着光线呼出一口气。</p>
“啊……”</p>
“怎样，看见了吧？就像冬天一样，能够吐出白烟呦。”</p>
“呜哇，真的假的。难怪从刚才就觉得好冷……”</p>
“外面虽然是夏天，但这洞窟里头却是冬天啊。所以一定有冰块才对。”</p>
“嗯。再往前走一点吧。”</p>
尤吉欧回过头去，把草穗上的亮光对准似乎愈来愈宽阔的洞窟深处，然后再度踩着慎重的脚步往前走。</p>
现在能听见的，除了四人脚上皮靴磨擦岩石的声音之外，就只有地下水的潺潺流动声而已。</p>
即使已经如此靠近源头，河水的流速依然没有减弱。</p>
“如果能有艘船，回去时就轻松多了！”走在最后的桐人随意说道。</p>
零转头无语地看了眼身后的挚友：“你咋不说要是我们会传送神圣术就好了呢？”</p>
“诶？说的是啊，爱丽丝，你会传送的神圣术嘛？”桐人眼睛一亮。</p>
“你们两个是笨蛋嘛？我要是会早就用了！”</p>
“喂……你们讲话别那么大声啊。”现在他们已经来到比预定计划还要深的地方，优吉欧心里有些不安。</p>
虽然少年认为不可能，但是——</p>
“喂——如果真的遇到白龙要怎么办？” 爱丽丝像是看透尤吉欧的心思般低声问道。</p>
“那当然……只能逃……” 尤吉欧也同样压低声音来回答问题，但讲到一半就被桐人悠哉的发言给盖过去了。</p>
“不用担心啦。贝尔库利是因为想偷宝剑才会被白龙追的吧？我们只是要拿几根冰柱而已，它不会怪我们啦——不过呢，如果能够捡到一枚它掉下来的龙鳞就好了……”</p>
“宝剑是身外之物，龙鳞可是身上之物，说不定你拿了人家的龙鳞，它会更加生气喔。”零露出恶作剧的笑容道。</p>
桐人一噎，虚着眼看向零：“别老是拆我台啊！”</p>
“零说的对啊，说不定你拿了龙鳞，白龙会更生气喔！”优吉欧给零帮腔起来。</p>
“可是你们想想看嘛，如果我们拿着真正看到白龙的证据回去，那吉克他们一定羡慕死了。”</p>
“别开玩笑了！话先说在前面，如果白龙追着你跑，我们一定会丢下你自己逃走的！”</p>
“好啦好啦，都别吵！”爱丽丝鼓起脸颊，发挥大姐大的作用，叫停了几个人小伙伴们日常的吵闹。</p>
不过这时——优吉欧的脚下，忽然传来一道什么东西碎裂的“咔嚓”声。</p>
少年急忙将右手的光源往右脚底下靠近，当他发现是怎么回事时，忍不住叫出声来。</p>
“啊，你们看这个！”</p>
他在弯下腰的零和爱丽丝与桐人眼前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尖。</p>
原来，灰色平滑岩石上的水滩表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接着他便伸手抓起一片透明的薄膜。</p>
放在手掌上的薄膜，几秒钟后便融化成了小水滴，但四个人已经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并露出了笑容。</p>
“不会错的，是冰块。前面应该还有更多。” 尤吉欧说着便用光线照亮周围，立刻便能看见有好几个同样结着冰的水滩反射出蓝色光线。</p>
而且笼罩在黑暗当中的洞窟深处还能见到—— “啊……有好多发光的东西哦。”爱丽丝叫道。</p>
正如爱丽丝所言，尤吉欧一动右手，随即就有无数蓝白色小光点出现。他们这时已经完全忘了白龙的事情，直接往那个方向小跑步前进。</p>
当他们觉得应该又前进了一百梅尔左右时……左右两边的岩壁忽然消失了。</p>
同一时间，足以让人屏住呼吸的梦幻景象也出现在几人面前。</p>
那是个让人感觉不出身处于洞窟当中的宽广巨大空间，明显比村里教会前面的广场还要大上不止一倍。</p>
周围几乎呈现圆形的墙壁，已经不再是刚才那种湿濡的灰色，看起来就像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淡蓝色透明膜状物一样。</p>
而地面则出现让人认同这里就是鲁鲁河源头的巨大池塘——不，应该已经能称为湖泊了，可是湖面完全没有摇晃的迹象。</p>
原因在于，从岸边到湖中央全部都凝结成冰了。</p>
笼罩白色雾气的湖泊上，到处都能见到比尤吉欧等人高出许多的柱状物呈奇妙形状往上凸起。</p>
细看才发现，都是些前端相当尖锐的六角柱。</p>
尤吉欧觉得，这东西简直就像卡利塔爷爷给他看过的水晶原石一样。但这些柱子又比水晶大出许多，也更加美丽。</p>
无数的透明蓝色柱子吸收尤吉欧手中草穗所施放的神圣术光芒，并且往几个方向放射。</p>
紧接着光芒又再次互相反射，让整个巨蛋状空间处在朦胧光芒之下。愈往湖中央接近柱子的数量就愈多，使人无法一眼望穿湖面的中央部分。</p>
它们全都是冰块。</p>
无论是周围的墙壁、脚底的湖面还是不可思议的六角柱，全都是由冰块所形成。</p>
蓝色壁面垂直往上延伸，在遥远上空像是礼拜堂的屋顶般合并成了圆形。</p>
四人完全忘记刺骨的寒意，吐着白烟呆呆站在原地过了好几分钟。</p>
一会儿后，爱丽丝才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p>
“……有这么多冰块，足够冷冻村里所有的食物了呢。”</p>
“别说冷冻食物了，还能让村子暂时变成冬天呢。喂——我们再往里面去看看吧。”</p>
桐人刚说完，立刻往前走了几步踏上结冰的湖面。</p>
他慢慢把重量加到湖面上，最后终于让两脚同时站了上去；</p>
不过湖面早已结了厚厚一层冰块，根本没发出任何声音。</p>
平常这时该就轮到尤吉欧来警告这名行事莽撞的搭档了，但这次就连他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p>
只要想到说不定深处真的有白龙，就会让人忍不住想到里面去一探究竟。</p>
尤吉欧高高举起神圣术灯光，然后与零和爱丽丝一起追上桐人。</p>
小心不发出脚步声的三人，就这样躲在一根根柱子的阴影下朝着湖中心前进。</p>
——如果能看见真正的龙，那可是件了不起的大事。要是真的办到，我们的事迹也会变成传颂几百年的故事吗？如果，真的只是如果，能办到贝尔库利都办不到的事……也就是从白龙身边带回去什么宝物，村长会不会重新考虑给予我们新的天职呢……？</p>
“哇啊！” 梦想愈来愈壮大的尤吉欧，因为鼻子撞上忽然停下脚步的桐人后脑而皱起脸来。</p>
“别突然停下来啊，桐人。”</p>
然而，桐人却没有回话。反倒发出颤抖的声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这时，零已经跑过来顺着桐人的视线看了过去。</p>
爱丽丝和优吉欧自然也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同样望过去——</p>
然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