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相
刚刚凝聚起的耀眼【炮冠】金茫，直接就被自下而上升起的白色流星撞碎成了光屑残渣。</p>
折纸先是微微怔神，随后视线下移，愣住了---</p>
银白长发的小小身影，手持一把和他身体不成比例的银色绚丽大弓，遥指炮冠的位置，只是那弓上已经没了箭矢。</p>
眼帘回撤，望向自己的灭绝天使的方向，中央哪还有什么能量炮，只剩下一柄缠绕着白色雷霆的银色长剑悬浮在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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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右手持弓，左手揉了揉琴里的脑袋，继而脚尖轻点地面，向半空缓缓飞去，随手向琴里和士道的位置扔了一枚光球，化为一个金色的圆罩将他们笼罩，而他本人，则是一边向上空折纸和【幻影】的位置接近，一边抬手向上呼唤---“誓言流星，回来。”</p>
言落，那悬浮在炮冠之间的银色长剑便立刻飞向林木，被他一把接住剑柄。</p>
在折纸和【幻影】的注视中，林木缓缓飞到了幻影的身旁… …</p>
这一瞬间，折纸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p>
她迷茫的看着飞到【幻影】身边的林木，不解、愤怒、绝望… …</p>
“原来…你和祂是一伙的吗？”折纸的声音冰冷刺骨。</p>
这算什么？自己一直视为“恩人”的家伙，竟然和自己的仇人是一伙的？这样的“真相”几乎要把她的心脏撕裂。</p>
“哈？折…你…不是，你别误会…”</p>
“啊啊啊啊啊！！！！”不待林木把话说完，以为自己得知了“真相”的折纸便脸色狰狞的怒吼出了声---</p>
“灭绝天使---光剑！！！”</p>
伴随着折纸愤怒的咆哮，灭绝天使的每一片“羽毛”端口，都开始连续不断的激射出光线，胡乱飞舞，不断的激射在建筑，大地---以及林木和【幻影】身上。</p>
“灵……”一边躲避着灭绝天使的光线，【幻影】失真的声音呼唤了一声林木---</p>
身周浮起漆黑的肋骨，阻隔光线的激射的同时，林木瞥了眼旁边的【幻影】，嫌弃道：“别误会，刚刚那可不是为了救你，还有下次见我别弄的一身马赛克。”</p>
“… …”幻影不说话了。</p>
林木也乐得如此，不过他再望向折纸的方向，眼中又浮现出一抹不忍---</p>
“哎---算了，还是交给【我】来解决吧，免得又因为蝴蝶效应之类的东西导致历史的走向发生偏转… …”</p>
“真不像灵会说的话呢。”</p>
“吵死了，要你管！琴里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撤了！”</p>
“嘻嘻嘻--当初灵求我联手复生真士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呢。”</p>
“闭嘴！”</p>
“是是~~”</p>
… …</p>
一通狂暴的发泄后，折纸看着忽然从半空中消失掉了的林木和【幻影】，眼中浮现一抹愤恨，不过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低下头向某个方向看去---</p>
那是折纸过去的居所---</p>
【幻影】被自己击退了… …那么自己的父母应该就… …</p>
正在折纸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眼神忽然禁愣住了… …</p>
她看到了一位少女，一名跌坐在地上的少女---</p>
看见她的模样，折纸的身体忽然传来一阵失重感，仿佛天地都在倒转一般的感觉朝折纸袭来。</p>
那是一名用发夹夹住及肩的头发、年约国小高年级的女孩子。长相虽然可爱，但如今她的脸庞却因为黑色烟灰与茫然的表情，凄凉且不知所措。</p>
没有错。那无庸置疑就是── ──五年前的折纸。</p>
怦怦、怦怦。 心脏在跳动。 头脑宛如被人用烧红的铁棍捅了进来，然后一圈圈的狠狠搅拌---</p>
这一瞬间，有一股想将眼、耳、鼻──所有的感官破坏，断绝外界传来的讯息的冲动。</p>
不过，折纸看见了。 半下意识地移动了视线。</p>
──瘫倒在地的小学生折纸视线所及的前方。</p>
“啊……啊……”五年前的折纸眼前，存在着比周围还大一圈的破坏痕迹。 被破坏得体无完肤的柏油路。无论是火势再怎么强的火灾，火焰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灾害。</p>
比起火焰焚烧的破坏──那更像是光线从上空倾注而下所造成破坏的痕迹。</p>
然后，那道破坏痕迹的中央…… 散落着无数恐怕数秒前还是人形的肉片和骨头碎片。</p>
没错。正巧就在……折纸刚才朝〈幻影〉发射光线的正下方一带。</p>
「啊、啊、啊、啊、啊、啊……」 视野摇晃、喉咙沾黏、指尖颤抖。</p>
──过去见过的光景，鲜明地重现。 五年前，折纸回到被火焰包围的住宅区，在自家门前与父母相见。</p>
父母都平安无事。折纸由衷感到欢喜、放心。</p>
然而，下一瞬间。从天而降的光芒仿佛要将她们尽数淹没，不过还好，让人没想到的是一颗白色的流星救了他们---折纸心松了口气，并望向了远处，看到了那个白色小小身影，惊奇的同时，也将他的模样烙印在了心底---但看到他飞向天空，与另一道身影对峙时，她心中也在为那个拯救了她的家庭的身影祈祷着---</p>
但是当她收回视线，望向父母时，她绝望了---因为她的父母同时被数道光线洞穿了身躯… …</p>
只要闭上双眼，至今能回想起如恶梦般的光景。</p>
……没错，折纸当时仰望天空。 倾注光芒的方向。为了寻找杀害父母的犯人的身影。</p>
然后──她看见了，是那个和之前救了他们一次的身影对峙的---</p>
五年前不知道精灵存在的折纸是如此形容那个身影 ──天使。</p>
此时，地面上五年前的折纸抬起头，望向折纸的方向。 折纸沿着她的视线，颤抖着双手将视线往下移。</p>
然后，打量自己的全身。 覆盖折纸纤瘦的身躯、散发出淡淡光芒的纯白灵装。彷佛包围住灵装飞舞于空中的无数“羽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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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精灵一无所知的人看见那副模样， 一定会认为是天使吧。</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身颤抖。</p>
折纸抱着头，扭动身躯。</p>
感觉自己逐渐磨灭、消失。 不对，或许那近似于她的愿望吧。</p>
想立刻消灭自己的厌恶感充满着她的脑髓。</p>
无法允许自己存在的绝望填满了内心的缝隙。</p>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上渺小的折纸露出绝望与愤怒的表情，开口说话。</p>
那声音被四周鸣响的警笛声和建筑物的崩塌声所掩盖，听不见。</p>
不过用不着震动鼓膜，那声音也鲜明地传达到折纸的脑海里。</p>
──就……是……你……把爸爸和妈妈…… 绝对不能……原谅……！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你……！</p>
那是…… 折纸在脑海里重覆无数次的诅咒。折纸明白了，这一刻，她真正的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真相---林木是她的恩人，她父母的恩人，这五年来的认知并没有错，他救了他们一次---从她自己手里，但没能留下他们第二次---从她自己手里。</p>
“我……亲手杀了…爸爸妈妈… …？”</p>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 折纸有种扩展于视野的景观颜色反转过来的错觉。</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世界反转了过来，世界没有了颜色---不，是自己的心---没有了色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