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章 离开

  “倒不曾登上过。”</p>

  大巫师道：“那天穹世界，居了许多强大神魔。远非我人族而今可以企及之地。且为防与之结怨，引来大祸。历代人王皆有严令，等闲不准去那天穹世界。”</p>

  言到这里，他话音一转：“你所说者天帝，是什么人物？难道是天穹世界的某尊厉害神魔？这天帝二字，倒是大的很。”</p>

  常昆听着，脑子里却一道电光闪过。</p>

  忙道：“那天庭呢？大巫师可有耳闻？”</p>

  大巫师摇头：“我不知什么天庭。”</p>

  常昆终于确定，天庭还没有建立。</p>

  他沉默起来。</p>

  天庭未立，那么也就是说，天帝还没有降世！天帝不曾降世，自然没有天庭。自然也就还没有大丫头和小七！</p>

  他曾听回道人说过，上古时，因变故之故，大道方才降下化身，为天帝。</p>

  他如今所处之时，恐怕是那所谓变故尚未发生之时，大道尚未降下天帝之前！</p>

  忽的，常昆又想起后土大帝说过的话，说是连通纪与叙命纪之间，有一场大难。便琢磨着，自己怕是到了连通纪，或者更早一些的时间里。</p>

  常昆心下抓麻。</p>

  他冥冥中，能感应到大丫头她们还存在着。一心要找回来。可这里才知道，要找回来的不易。</p>

  大丫头和小七是天帝之女。而天帝都尚未降世，大丫头和小七怎么能出来？</p>

  此时西华娘娘还在昆仑呢！</p>

  得天帝降世，立下天庭，并经历洗尘，与西华娘娘相配，才会诞下大丫头她们。</p>

  同样的，三娘也是。冰夷此时都还未扬名，也不知道洞庭君与钱塘君是否出生。他们都不知道是否已经出生，三娘就更别说了。</p>

  与之一样，惠兰是海神若，是共工氏之后的水神。冰夷之后是共工，共工之后是海若。现在冰夷都还没扬名呢。</p>

  宓妃是伏羲之女，现在连伏羲都还没降生。常昆哪儿知道苍龙什么时候降生为伏羲？</p>

  最后的隐娘，常昆也没法子找。此时他未能解析此世法则，大罗金仙的全知之能不存，天知道隐娘此时在何处？</p>

  或许连隐娘的根源都还没出现。</p>

  他心中沉沉，精神头一下子被打掉了许多。</p>

  大巫师见状，虽不知常昆为何精神头陡然降低，却也能猜测，大抵与所问者有关。</p>

  便道：“这天庭、天帝，似有所关联。不知是什么来历根脚？”</p>

  常昆已没有心思说下去，只粗糙说了些天庭的涵义。说天庭主持天地运转，规整天地秩序，赏功、罚恶，说了天庭的一些构架、部司之类的。</p>

  大巫师却听的出神。</p>

  “天庭...”</p>

  他这里咀嚼着，两个都不说话了。</p>

  良久，山巅的冷风吹的天色暗淡，常昆站起来，望着滚滚云海，心下叹了口气，对大巫师拜了一拜，道：“多谢大巫师为我解惑。我便不打搅了，告辞。”</p>

  大巫师忙道：“你这是要离开了？”</p>

  常昆点点头：“我打算去东海瞧瞧。”</p>

  大巫师道：“大荒危机重重，你虽修为高深，却也要小心谨慎。东海之中，海兽纵横，有些厉害的，比大罗金仙还要强横几分。你须得有个警惕。”</p>

  常昆拜谢：“多谢大巫师相告，我记着了。”</p>

  大巫师沉吟了一下：“你去东海，若归，不妨再来空桑，我扫榻以待。”</p>

  常昆点点头：“告辞。”</p>

  ...</p>

  走了常昆，大巫师回到空桑部落，这依附于空桑山的小世界里。说是小世界，却不比一颗星球来的小。纵横也有十万里方圆。</p>

  止一座城，称之为居方——居方，最早寓意的九头氏人王的居所。九头氏为人王时，建立城市，因之方方正正，便称之为居方。</p>

  便是居住在方方正正的城市里的人。</p>

  到现在，提挺氏人王所在之处，也还被称之为居方。</p>

  不过居方一词，已经扩展开来，不止专指人王所处。还泛指城池。</p>

  空桑部落的居方并不大，实则居方，应该是军事用途的存在。大多数的族人，还是在居方之外，聚族而居，形成一个个的村落。</p>

  而空桑氏的主要力量，军事力量，则集中在居方之中。</p>

  大巫师便住在居方里。</p>

  这时代没什么奢华之类的讲究。居方与居方外，除了多一道城墙，没有多大区别。无论族长空桑氏，还是大巫师凫，其居住之处，与普通的族人没有区别。</p>

  </p>

  都是大块石头垒起来的粗犷屋子。</p>

  大巫师回到族中，壶还等着。</p>

  见他回来，壶忙道：“大巫师，已是见过那人了？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p>

  大巫师在蒲草上坐下来，把拐杖放在膝间，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的确是人，虽然名字奇怪了些，人也奇怪了些，但我确定他的确是人。对空桑部落也没有不好的图谋。”</p>

  壶吐出口气：“那就好。”</p>

  大巫师凫道：“你一去数百年，修为增进不大。留在族中，先增进些修为，再出去开拓罢。”</p>

  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p>

  出了大巫师的居所，壶找到正在好奇观察部落的回，带他在居方外找了住处。</p>

  问他：“空桑部落如何？”</p>

  回道：“挺大的。我看到夸父氏了，好高好大。”</p>

  壶失笑，摸头道：“无回部落就剩下我们了。接下来，你跟我好生学些东西。如果能成为巫师，就再好不过。等你学有所成，便把无回部落重新建立起来。”</p>

  回眼睛放光：“嗯！”</p>

  却问：“大个子呢？老常呢？”</p>

  壶道：“他走了。”</p>

  “走了？”回失声道：“他为什么要走？”</p>

  壶道：“他有他自己的事。就像你有你的事一样。”</p>

  “哦...”</p>

  这边，大巫师静坐不久，起身去寻组长。空桑氏。</p>

  作为族长，没有名字。部落名字，就是族长的名字。每一代空桑部落的族长，都叫空桑氏。</p>

  他是部落最强大的存在。</p>

  大巫师把事说与空桑氏，道：“这是个奇怪的人，说些奇怪的话。但他说的，我却隐隐觉着，他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有深意。”</p>

  空桑氏是个拳头站人，胳膊跑马的大汉，闻言道：“连大巫师的智慧也不能透彻么？”</p>

  大巫师摇头：“他修为比我高，存在模糊，来历不明，我无法透彻。倒是他说的一些东西，我觉着分外有些道理。正好，不久之后部落会盟，我打算走一趟，与人王和各个部落的首领交流一下意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