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012
012
尽管只是半天时间,但或许是由于被监禁在那种废墟一般的地方的缘故,我的身上的灰尘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所以,在听羽川说完了整个事件的概况之后,立马两个妹妹就先交给羽川照顾去洗了个澡。虽然这样看上去有些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就羽川的叙述来看,就算着急也没用。
而且。
如果不让自己冷静一下,马上又会对火怜和月火怒吼了吧。
贝木泥舟。
有没有搞错。
怎么就偏偏跟那种家伙扯上了关系!
说起来在神原家门口遇到贝木的时候,那个男人有这么说过『这是刚刚才听到过的名字』类似这样的话。
这显然是在指火怜啊。
稍微动动脑子,阿良良木并不是那么常见的姓氏啊。
可恶运气太差了。
不,或许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从战场原那里,应该能获得关于贝木的详细情报。
可是,在这件事上已经发生过争吵了。
很难说她还肯不肯告诉我。
然后,在大致了解了情况之后,我对于羽川提出了关于刚刚发生的另外一件事的疑问。当时,拜羽川所赐我从可怕的绑架监禁状况之中逃了出来,那么羽川究竟在电话里跟战场原说了些什么呢。
「啊啊,这件事?月火酱发出了邮件之后,没有立刻收到回复,说有些奇怪,于是我就打了个电话。考虑到时间上的问题我犹豫了一下,不过被她央求了。要我说那两个孩子,可是非常信赖『哥哥』的哦」
「这个,嘛,可能的确是这样吧,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把战场原」
把那个战场原
「说服了的」
「没什么啊?听到战场原同学的声音之后我就明白大概的状况了,然后就简短的拜托了一下」
「简短的拜托是?」
「『如果再不听话的话,我可要告诉阿良良木同学了哦』这样」
「」
好可怕。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最强的王牌。
不过,我没想到这张王牌,能作为交涉手段用在与贝木有关战场原身上,所以觉得除了直接请求之外别无他法可是就算很诚恳的请求她,也不可能如我所愿吧。
然后,入浴。
仔细的清洗过身体之后,泡进了浴缸里。
喀拉,喀拉。
我手腕上的,轻轻撞上了浴缸的边缘没能脱下来,仿佛成了粗糙手镯的,撞上了浴缸的边缘,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配合着这效果音突然。
从被浴室的黄色电灯照射而产生的我的影子中突然,忍野忍出现了。
以某个有名的RPG的台词来说就算『吸血鬼A出现了!』。
(译者注:勇者斗恶龙系列,话说我一直都觉得3做的最好)
「这个」
吸血鬼A忍野忍,基本上一直都潜藏在我的影子之中,反过来说我没办法预知她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因此,无论她何时出现我都不会感到太过惊讶,可是在入浴中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过去还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浴室这个地点,是**的。
光溜溜的金发美少女。
从场景上来说这都能算做是罪大恶极的犯罪了不,忍的外表年龄目前而言只能算是八岁,所以不比神原的那个时候,就算看到这水灵娇嫩的纯白**我也没有任何想法,不过就是有种,啊,身体挺健康的嘛,这样的想法。
不过,忍。
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
「既然吾的**被看见了,吾亦,不得不成为汝之妻子吾主哟」
用稚嫩的声音非常自大的说道。
不带这么吓人的。
我差点就溺死在了浴缸里。
说话了
忍居然说话了!
「忍忍」
「呼呼这是怎么了,汝哟。若鸽食豆弹之颜不,该说是若吸血鬼食银弹之颜?吾开口说话是如此罕见之物?莫非汝以为吾已忘言?」
(译者注:据说鸽被豆弹命中之后眼睛会突出来,形容一个人很惊讶)
「」
不。
开口说话就是开口说话。
我没觉得你把语言给忘了。
就算外表看上去是个八岁的少女就算她的力量已经失去了一大半忍是个五百岁的吸血鬼这点,依然没发生任何改变。
问题在于。
同我开口说话这点。
面对着我开口说了话。
这是何等突然。
完全没有任何先兆。
「忍你」
忍野忍。
吸血鬼原吸血鬼。
吸血鬼衰败的尽头。
吸血鬼的残渣。
拥有无上的美丽,如同铁一样冷酷,如同鲜血一样热情怪物中的怪物,怪异之王。
名为怪异杀手。
她杀了我。
我杀了她。
所以。
忍自从春假结束之中,自从在那个补习学校的废墟同忍野一起居住之后,自从被封印在我的影子里之后,直到现在
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真正的一言不发。
无论多么痛苦,无论多么厌恶,无论多么难以忍受。
一言不发的挺了过来。
然后现在,在这种地方突然。
「已经受够了」
忍自己打开了淋浴的龙头,热水从头上淋下。对于身为吸血鬼的忍而言入浴是没有意义的尽管如此,她却似乎感到非常舒适,闭上了眼睛。
「吾本能言之人,汝亦是知道的吧。莫非汝以为吾会一直沉默下去吗。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吾主哟」
「」
呜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这跟高兴所有不同。
不仅仅是喜悦。
可是除此之外该用什么来形容?
这算是喜出望外吗?
该说什么才好,我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于是我,
「谢谢」
如是道。
「哈?为何」
关上了龙头,任残余的水珠从莲蓬头如丝般滴下,忍注视着我。虽然身材幼小,但毕竟是吸血鬼,那份犀利的眼神依然健在。在这无言的注视之中,那眼神所包含着的恨意,非常尖锐。
「呃不是。总之,就是,这个」
我慌慌张张,举起了依然戴着的双手。
还有那被切断的铁链。
「这条铁链,是你切断的吧」
收到月火的邮件之后。
的铁链立刻就『轻松』的断成了两截,当然,凭我的力量是办不到的无论是怎样的必要性驱使下,我也拿不出这种火灾时的蛮力。这是潜伏在我的影子里的忍做的事。
「是不是呢呵呵。已经记不太清了,不过,这手镯未免也太丑陋了。拿来」
忍把她的那双小手伸到我的手腕边,然后这次是把的本体给切断了。简直就好像那是柔软的甜甜圈一样。
虽说我是知道忍很喜欢甜甜圈。
连惊讶的闲暇都没留给我,忍长大了嘴把那放进嘴里,然后就开始咀嚼起来。
尽管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无论如何,她依然是个吸血鬼,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顾虑。
看到这样的忍。
我感到了一丝安心。
「无需多礼,吾只是随吾所愿而行动从古至今,一直如此。然后这次只是凑巧,的确是非常凑巧,同汝的愿望一致了而已,吾主哟」
「忍。我说」
「头发!」
忍用非常简短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的发言。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金发。
「头发」
「头、头发怎么了?」
「为吾洗头即可。想要尝试一下洗发香波,算是玩耍。在影子里看到汝洗头之姿,吾常常感觉甚为有趣」
「可以摸吗?」
「何以不摸而洗?」
「那,护理干脆也做了吧」
我从浴缸里站起身来。
自然我也是**的,不过在忍的面前,这种程度已经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害羞了我在忍的面前,已经展现过无下限的羞耻了。
我把香波倒在手里,把手指伸进忍的头发里。
触感跟以前一样。
如同清流一样丝滑柔顺。
「你不戴那个带着护目镜的头盔的样子,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哈。那个已经不会再戴了」
「不会再戴了?」
「太土气,让人难为情」
「」
我倒是觉得很合适啊。
不过,那个是忍野的品味,说不定其实忍一直都心怀不满。
忍那小小的头部被泡泡包裹了之后(因为吸血鬼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外形,所以绝对不会变脏,所以想要多少泡泡就能有多少泡泡),我开口道
「我说」
然后再一次被忍所打断。
「住口」
「」
「什么都别说。吾不会原谅汝汝亦,不会原谅吾吧」
依然面朝着前方。
看着装在墙上的那面镜子看着在那面镜子里,不存在的自己的镜像。
忍说道。
「如此即可。吾与汝二人互不原谅如此甚好。逝者如斯,吾二人无法改变过往之事。尽管如此,也没有理由不互相妥协吧」
「」
「这是,吾于过去的三四个月之间,仔细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如何,吾主哟」
忍。
仿佛为了防止眼睛里进了泡泡,非常厌烦的闭着眼睛如是道。
「你居然也会思考这种事情吗,很意外呢」
「汝不也一样思考了许多么吾可是一直处于汝的影子之中,这些都知道的哟」
「哈哈」
我越过忍的头,把手伸向莲蓬头,打开龙头用水冲洗忍的头。再接下来就是头发的护理了,忍的头发很长,估计要用上不少的量。
「总不会一直都绷着脸不让步。吾的器量才没有那么小而且,似乎对汝而言,不明确的通过语言说出来就无法理解呢」
「嗯?」
「的确吾喜欢波堤环可是,吾最喜欢的是黄金巧克力。这点汝也该发现了,就算买两个也不能搞错」
(译者注:波堤环和黄金巧克力都是甜甜圈的种类)
「我知道了」
不过。
毕竟是金色的吸血鬼也不是不能理解。
「之后就自己洗吧」
说完,我回到浴缸。
「围栏火蜂」
突然。
毫无预兆的,忍说道。
「是大胡蜂的怪异」
「啊?」
胡蜂?
膜翅目胡蜂科的昆虫?
「虽然在吾的祖国没有这种蜜蜂所以不甚了解,据说是,在蜜蜂之内,不,在昆虫之内,不在所有动物之内最强大的集团。至少在团体战方面,没有比它们更强大的生物了。拥有社会性的同时却又非常凶猛,而且还很好战的物种。不过比起吸血鬼还是有差距」
「然后呢难道说」
这种语气。
简直就是在形容那个家伙
「汝那位巨大的妹妹,正被这种怪异纠缠」
「还没到巨大的程度吧」
你原本的身材更高大啊。
成人版的你,可是有180公分的身高啊。
「先说清楚,这并不是吾的知识即便吾是怪异杀手,也无法掌握所有怪异的知识。而且,吾只为食用。对于食物的名字不感兴趣只对食物的味道感兴趣」
「那么」
「没错。是那个小鬼的知识」
对吸血鬼来说,基本上人类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不过忍却有个用小鬼来称呼的同其他人类明显区别开的对象也就是忍野咩咩。
「汝能够明白吾的感受吗?」
忍,苦笑着抱怨道。
「那个轻佻至极的小鬼,极度的自我,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关于怪异的话题,仿佛永远不会落幕的戏剧,一天到晚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在那时不得不沉默着听他说着这一切的吾的感受,汝能明白吗?」
「」
痛不欲生。
忍野咩咩和忍野忍。我还曾经想过那两个人是如何度日的居然是这样的方式。
「那些杂谈的其中之一,就是围栏火蜂。应该是室町时代的怪异。简而言之就是原因不明的传染病」
传染病。
这才是真实。
然后这种真实,被当做怪异来理解。
因为错误的理解,让人们那么去想这是关键。
怪异就是由此而生。
就像是吸血鬼现象,倒头来还是被还原成了血液病一样
「被传染了的人,会产生高烧,身体无法自由的行动,最终甚至可以导致死亡,实际上,一共产生了数百名死者直到被著名的阴阳师平息为止,花了相当的时间诸如此类的文字,似乎被记载在了什么书上。一说,被接触不到的蜜蜂刺伤然后身体就如同被火焰包裹」
「」
由于火怜的那种性格,她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不知不觉中我几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其实,她的**正经历着剧烈的消耗。
身体因为高烧而发红如同燃烧一般的热度。
按照忍的说法,仿佛被火焰包裹。
非常的热。
简而言之是病。
所以她才坐在床上。
脸之所以很红并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没有朝我飞来一脚,那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行动。
直到我回家之前她一直都在沉睡。
被打倒,这样的说法或许更准确。
本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月火也不可能发送求救消息给我羽川所说的,
「我倒不觉得你能够还手」这句话的含义,我也终于明白了。
羽川很清楚火怜的疲惫。
也清楚,火怜的病症。
「真是的,羽川还想着要替她开脱。在我看来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吗」
「这是咎由自取,换句话说就是晒干了的青花鱼」
晒干了的青花鱼是什么?
忍眯了眯眼睛,耸了耸肩。
「汝对自己的亲属真的是很严格呢不过,吾始终在一旁观察,本来是没什么可意外的。尽管如此,如果没有听到那个前班长的说法,说不定真的会觉得意外」
「前班长」
那家伙现在也还是班长啊。
难道说忍以为『班长』是针对外表的称号吗?
「我也不想这么严格可是,光靠羽川的话或许还不好判断看样子我的妹妹,是从贝木那家伙那里被传染的」
就好像传染病一样。
被传染了怪异。
「那个,被传染了叫做围栏火蜂的怪异的毒。虽说我还不知道这种事情到底有没有可能」
「当然可能,这并非难事」
忍说道。
「可是,如果那个傲娇小姑娘的话可信,贝木不就只是个伪物的欺诈师吗?」
「这倒也是」
这点我同意。
不过,傲娇小姑娘是怎样。
嘛,这段时间一直都待在我的影子里,跟我有着完全相同的经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认识吧。
不过如果把这以为是傲娇的平均值,对于人类文化而言可就是壮大的误解了。
「当然,没道理因为是伪物所以就不能使用真正的技术正因为是伪物,所以才能比真实更真实,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
「这话有道理」
我点了点头。
这是应该牢牢记住的话。
「的确,虽然作为专家而言只是个半吊子,但作为欺诈师而言可是一流的」
因为是『犯人』所以是『半吊子』。
(译者注:犯人和半吊子(半人前)发音相同。)
这还真是无聊的笑话。
「如果是这样,这次的展开可就比专家下手的情况更棘手了。用不完善的手段支配怪异,即使在吾看来也是超出了常规。这样的家伙岂能说是半吊子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
「」
「如果从存在出发给出定义,那家伙自身就是怪异一般的东西」
自身就是怪异。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算是怎样的定义。
「嗯,这方面我去问战场原试试看。这么说来,只能问那家伙。不过现在面前的难题是另外一个火怜酱在你的面前不是强装精神吗,她的那种症状,要怎么才能治好」
羽川,似乎一开始先带火怜去了医院。
对于发了高烧的人而言这是无疑非常正确的处置办法可是,没有任何帮助。而且,羽川也算是有过同怪异相关的经验的人类,虽然那份记忆曾经一度消失面对这种状况应该已经发觉了。
「从这意义上来说,受到了异变之后,火怜酱选择了羽川作为帮手这个判断还是很正确的。至少比向我求救的月火酱,要正确」
「哼。不过,要是那位前班长不穴手的话,汝的妹妹也就不会和贝木相遇了,不是吗?」
「话是没错」
不过要是按照这个说法,这不就成了羽川的自导自演就算对于任何的问题都能正确的处置,但如果没有羽川那么问题本身就不会存在。
在忍的这件事情上,我受到了羽川的帮助,对此从内心深处感到感谢,可是现在一想,也可以说我和忍的相遇,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羽川跟我说的话。
真物。
强大。
正确,然后强大。
「退烧药完全没有效果,而且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因为高烧而感到痛苦意识却反而非常清晰双亲目前为止,似乎都还以为是热伤风」
这又跟平时言行的好坏扯上了关系。
不,她应该算是行为不端。
不过窍门掌握得很好。
「忍。你能不能把火怜酱的病吃掉呢?」
忍是以怪异为食的。
身为吸血鬼。
在解决羽川的猫的时候就那样帮了忙。
不,帮忙这样的说法有些问题追根究底的话,忍野忍只不过是在吃饭罢了。
「很遗憾」
忍摇了摇头。
「所谓疾病只是结果就算蜂本身吃起来很美味,被蜂蜇了的结果是吃不掉的。苹果好吃,但是觉得苹果好吃的人的感想是吃不掉的,就是这样。怪异已经结束了。对于已经出现的症状,现在再开始驱毒是没有意义的」
「是这样吗。嗯,那么。忍野有没有说什么对付围栏火蜂的办法呢」
「有没有呢。似乎是有说过的印象,但终究是冗长乏味的叙述,记不清了」
说完,忍已经把头上的护理液洗干净了,然后走进了浴缸。虽说普通民宅的浴缸并没有大到可以让两个人同时泡在里面,不过忍的身体还是个小孩子,挤一挤勉强可以。
绝对不是因为我身材矮小的缘故!
「想起来泡澡也已经是久违了的咔咔」
「是这样吗?」
「嗯,差不多有四百年了」
「模仿不了的跨度」
毫无可能。
不过,我在春假之中,吸血鬼化的时候,洗澡也好什么也好,都没必要不管怎么说也没法用人类这一边的常识去衡量。
嗯,可是。
再怎么说,和忍两个人一起洗澡,这也是第一次,不不,我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来临。
让人感触颇深。
而且,以这样的形式和忍面对面本身就是第一次春假时我没有这种精神上的余裕。
我不胜感慨的看着忍。
「何故如此目不转睛的看着吾。对于这种幼儿的**兴趣盎然,汝是个天生的变态吗」
「瞎说,我才没有用这种眼光来看」
「呼呼呼。被汝用这种充满热情的眼光注视着,吾也不禁,产生了一些有趣的想象」
「啊?」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无聊的小事。如果吾在此刻,发生一声能让全家人都听到的惨叫,结果会怎样呢无非就是这种程度的想象罢了」
「!」
忍不怀好意的笑着。
这种想象一点都不寻常!
话说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这种致命杀招的可恶,是忍野教的吗!
这种极度浪费的英才教育是怎样!
「若汝愿意准备大量的甜甜圈来作为封口费的话,吾倒是也不吝坐在谈判桌前与汝交涉的哦?」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威武不能屈,大丈夫怎么能在这种卑劣的威胁面前低头。
我装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甚至挺起了胸。
「我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离不开我的影子,别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搞定我。至少让你永远吃不到甜甜圈这种事我还是办得到的」
「咔咔。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一手。看起来多少还是成长了一些,吾主」
突然。
正当我们在狭窄的浴缸中针锋相对的时候。
「哥哥,你准备泡到什么时候啊?接下来要听我说了吧?」
伴随着疑问。
玻璃门被喀拉拉的打开,月火的头伸了进来。
不知何时从二楼走了下来,不知何时进入了脱衣间,不知何时打开了玻璃门。
「这个」
来做状况说明吧!
场所自家的浴室!
登场人物我,忍,月火!
概略我(高中三年级)和忍(看上去八岁的金发女孩)在一起洗澡的时候被月火(妹妹)发现了!
唔哇,真是简单明了!
连说明都不需要了!
「」
月火。
静静地把玻璃门关上了。
沉默着,匆匆忙忙的跑开了。
「?」
这是要干什么?
不,她要干什么并不要紧,不管怎么说月火离开了这个地点实在是种侥幸,乘此机会
可是。
月火只用了不到十秒,就回来了。
哗啦一下,用力的把玻璃门打开。
「哎?哥哥,刚才的那个女孩子呢?」
月火一脸茫然的问道。
浴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千钧一发之际,忍回到了我的影子里。
「刚才的女孩子?你在说什么啊,紧急状况下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这个蠢货」
回答的声音之所以毫无颤抖毫无破绽原因在于月火右手上所拿着的菜刀。
万能菜刀。
(译者注:即擅长于切菜又擅长于切肉的菜刀话说我为什么要说菜刀)
看样子是去了厨房之后又赶回来了。
我变得很冷静。
冷静到在浴缸里的内脏都快冻结了。
「咦难道是我看错了」
「就是你看错了。这里才没有什么,拥有耀眼到亮瞎我狗眼的金发,透着光泽的白皙肌肤,用古风而又自大的语气说话,八岁左右,洗衣板身材的女孩子」
「是吗,嗯」
月火不可思议的双手交叉在胸前。
菜刀的刀刃很危险啊!
另外左手上还拿着锅子的锅盖。
防御也很完备。
「算了,就当是这样好了。不过哥哥,你洗澡的时间真的很长了呢。准备洗多久?」
「啊」
因为替忍洗了头发。
自然花了成倍的时间。
「马上就好了,你在客厅等着我」
「好」
「还有,记得敲门啊!」
「?至今为止不都没说过这种话吗?什么嘛,一副年长的样子。不要因为最近似乎有了点肌肉,就洋洋得意了!」
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牢骚之后,放着打开的玻璃门不管,月火离开了脱衣间。为了关门我走出浴缸。
就在此时。
「咔咔」
转过头时,忍已经泡在浴缸里了。
因为这次是一个人,她把脚靠在浴缸的边缘,样子十分优美。
「真让人捏一把汗,过激的妹妹」
「要你管」
我也吓了一跳。
一般来说,会用到菜刀吗?
虽说因为忍立刻就回到了我的影子里躲藏起来所以才能平安无事,可哪怕只要晚一秒,在浴室就有可能上演鲜血之结末了。
打扫起来倒是很方便。
「这么说来,这的确是,就好像那个小鬼说过的一样这是汝刻意想要隐瞒的事情吧」
我移开忍的脚,回到了浴缸中,成了在狭小的浴缸里,面对面的姿势。
忍的脸上浮现出一股恶作剧的表情。
换言之就是邪恶的表情。
然后她很凄惨的笑了。
「汝究竟什么时候会死呢?」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她的意思。
或者说,不明白提这个问题的意图。
什么时候死。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知道。
「也就是汝虽然基本上是个人类,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残留着吸血鬼的特性吧?既然如此,寿命之类的,会发生怎样的改变呢?」
「嗯」
这样啊。
我的确没想过。
或许我是想避开这个问题不去想。
我虽然常常用一生这个词语这个一生,究竟是指多少年呢。
「就算强度回到了人类的程度,说不定寿命依然是吸血鬼的程度呢至少治愈能力不还残留这么。基本不会生病,也很难受伤也就是不可能早早死于非命。说不定,其实是成仙了就像吾一样,能活个四五百年也不一定」
「」
「恋人、友人、后辈、妹妹大家全都死了消失了,只剩下汝和吾二人。无论汝和他人建立起怎样的羁绊,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羁绊一定会破裂」
这绝不是个比喻。
而且也不是轻松的话题。
仿佛是在讨论着已经确定了的未来。
简直就好像是她的经验之谈。
在浴缸之中伸出脚
忍踢了踢我的下腹部。
光是踢似乎还不满足。
用力的
旋转着
用后脚跟,用尽力气践踏着。
尽管用吾主来称呼哦。
那态度怎么看都是支配性的。
「如何?这么一来,即便是汝也受不了吧?」
忍如是道。
仿佛是在劝说、引诱我。
在诱惑我。
其实是支配性的说道。
「所以吾有一个提案,汝哟。现在在此把吾杀了,然后真正变回一个平凡的人类,如何?」
「别开玩笑了」
我,装成一副轻松的样子,把忍的提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就像你得出的结论一样。我不原谅你,你也不原谅我。仅此而已。所以,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再继续下去什么也得不到。我们要一起活到死亡的那天」
这是。
我对于你的诚意。
我对于你的决意。
我对于你的歉意。
就算你不原谅也没关系。
因为我根本就不希望得到原谅。
「哼。既然如此,甚好」
忍笑了。
就像那个时候彻头彻尾,凄惨的笑容。
「汝可要好好地祈祷不会在睡觉的时候被吾斩首呢,吾主哟。所谓余生,不过是心血来潮。暂时就当是消遣,居住在汝的影子里跟随着汝吧吾可没有屈服于汝的打算。若汝麻痹大意,立刻就会毙命」
我和忍,以这样的方式,朝着和解前进了一小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