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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落的星辰在夜空中闪耀,一轮圆月挂在夜空中,皓皓皎皎,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立在亭子里,衣袖翩然,玉冠青丝,高华盖世。()
他是父仪天下的一国之后易水寒。
易水寒仰头看着天上那轮满月,今天是月圆之夜,易云嫣回京都已经快一个月了吧,这个丫头一直不来探望他,是在担心那天在宫宴上失礼么?
“溪风,让人到易云嫣府邸传话,说本宫要请她过来叙话。”易水寒转过身来对身后的溪风道。
“皇后,你是想在月圆之夜帮神女打通所有经脉么?”溪风问道。
“是,这丫头自从回来还不曾来看过本宫,倒真是想她了。”易水寒俊美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溪风衣袖捂嘴笑道:“要是被陛下听到这话,恐怕她定是要吃醋了。”
易水寒妖媚一笑,道:“芯儿那天居然恼怒成羞罢了易云嫣的官,真是连小孩子的醋也吃。”
易水寒想到叶赫水芯吃醋的样子,心里很是甜蜜,原来虽然是老妻老夫了,她依旧这么在乎他。
易云嫣刚刚吃完饭,在听姚玉和姚燕汇报她们最近按易云嫣吩咐遣散美男的情况。虽然肖雨已不在人世,但是易云嫣还是打算把静园里的那些美少年全部遣散。
养在静园里的那一堆暖床小厮着实成问题,易云嫣蹙眉问姚玉已经遣散了多少个。
姚玉回道她强行霸占回来的那十三四个,都已经给了丰厚银两送还家中。但静园里还剩十几个美少年,都是各地官员和一些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送来孝敬的,以表明对右相大人的忠心。他们的母亲大都是太女党,这些个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太女的眼线,都送不得的。
易云嫣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叫莱清竹将所有美男都召集到厅堂里,她当众宣布,愿意回家或有去处的可到姚管家处领银子出府。
让易云嫣极端汗颜的是厅中一屋子的美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默不作声的,有哭做一团的,有抱着易云嫣的腿抽泣请求不要休了他,这么多人就是没一个说要走的。
姚玉实在看不下去,道:“主子,他们是被家人刻意送来讨欢的,既然已经从了主子,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若主子将他们逐出府,即说明他做错了事,或是主子已经厌倦了他,要么家中再送一个公子来,要么,惟有一死。他们是决计归不得家的,也无处可去。主子这么做,等于把他们推上了绝路。”
易云嫣郁闷地坐在椅子上,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十几个美男,难道他们真的要这样被困在静园里一辈子,她对他们没有感情是不可能宠幸他们的,就让他们一辈子受活寡么?
“妻主,你为什么要坚持遣散他们呢?”莱清竹担忧地看着易云嫣。
也许把这些暖床小厮都打包处理后,下一个就是他了,妻主自从鹿州郡回来后就不曾要他侍候过。
莱清竹虽然不爱易云嫣,但是他是母亲用来讨好易云嫣的礼物,倘若他被休回家的话,定会被母亲活活打死。
易云嫣读懂了莱清竹眼里的忧虑,她安抚地握着他的手道:“我并非厌倦了他们,只是觉得
一辈子把他们关在静园里对他们很残忍。”
莱清竹还想说什么,外面下人来报说皇后让人来传话请右相易云嫣大人到皇后的练功房里去一聚。
易云嫣心里疑惑,皇后易水寒是要报仇雪耻么?自己上次在宫宴上抱着他亲过,自己不但为了这件事情被罢过官,听叶赫千寻讲女皇还为了这件事情同皇后闹了一阵别扭。
然而皇后的人驾着马车在门外等着,易云嫣也不好推迟,只好告别家人随她们进皇宫。
到了皇后易水寒的练功房,易云嫣跟着领路的宫男进去,眼前明亮光华,一个男子正在指点两个剑童练剑。
两个剑童看到易云嫣都停了下来,许是不曾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偷偷地拿眼角瞄她。
那个男子青衫摇曳,散发着如茶花一样质朴的清丽,漂亮的眼眸里有秋水一般的眼波,红唇皓齿,唇角边迷漫着诱人的风韵。
易云嫣以为他一定是皇后易水寒了。
男子转过身来对易云嫣微微一笑,道:“易大人,皇后在后院的亭子里等你。”
易云嫣行了礼,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那男子,于是只是笑笑,向练功房的后门走去。
“溪侍妃,这个姐姐好生美丽呀,她是什么人?”一个剑童撞着胆子问道。
易云嫣闻言一怔,这个溪侍妃的美貌并不亚于女皇的最爱雅贵人,雅贵人是一个病美人,而他却有一种迥然不同的韵味,这般风华绝世却不是皇后,那么皇后易水寒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练剑吧,不该问的不要问。”溪风训斥道。
后院里花影疏斜,亭台假山上都悬挂着红灯笼。
易云嫣走到后院,易水寒此刻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微仰着脸观月,下巴的弧线优雅迷人,月光流泻,衣袂飘飘,超凡脱俗,似若天仙。
皇宫里的人定是有什么宫廷秘方来保养青春,那个女皇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青许多,女皇的后宫中易云嫣所见过的,无论是雅贵人还是溪侍妃,还有这个皇后易水寒,他们看上去都像是只有二十多岁,都像是叶赫千寻的哥哥而不像是她的爹爹。
易云嫣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她所见过的如此悠然出尘却又不失妖魅的人儿,除了她最深爱的肖雨,皇后易水寒是第二个。
顷刻之后,易水寒回头讶异地看了易云嫣一眼,明亮的星眸璀璨温柔,如沐春风,淡淡笑道:“嫣儿,你来了。”
易云嫣霎时大脑当机,皇后怎么如此亲密的称呼她,他不是该讨厌她么,她可是轻薄过他的蹬徒子,还是说她们本来就有一腿的,所以皇后对那天的事情根本就不当回事。
皇后易水寒起身踱到易云嫣身前,朦胧月色中青丝垂肩,衣袖翩然,流泻一地的风华,他深深地凝视易云嫣,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道:“你这傻孩子,你当我不知,你流落在异时空的那一半灵魂已经回归了。”
“皇后,连这个你都知道?”易云嫣愕然,同时夹杂着惊喜,皇后易水寒刚才叫她傻孩子,那么他和她肯定不是暧昧关系。
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自己以前不曾糊涂到爬凤床。
“是,我还知道你丧失了另一半灵魂的记忆。”易水寒笑吟吟地看着易云嫣,道,“来,让我瞧瞧现在你的脉相是否平稳。
易云嫣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腕,她感觉自己对这个一国之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仿佛他就是自己的亲人,似若是哥哥,虽然他的女儿比她还大四岁,但是易云嫣感觉他看上去如此年青貌美,比作哥哥更贴切。
易水寒的手指晶莹玉润,优美地搭在易云嫣的脉门上,半闭了眼眸,一瞬间眼前的光华都收了进去,敛在他眼底,淡淡流波。
“你最近是不是感觉到体内经常有一股真气在乱窜总是理不顺。”易水寒收回手瞧着易云嫣淡淡道。
“是。”易云嫣点点头,是感觉到有真气在乱窜,但是并非理不顺,她压根就没想过去理它,因为她没有记忆。
易水寒盘腿而坐在亭子外面的一块平台上,然后示意易云嫣坐到他前面,易云嫣顺从地听他的话。
易水寒教易云嫣运功心法,引导内力。易云嫣另一半的灵魂虽然本来对武学上一窍不通,学起来却很是容易,被易水寒指点几句以后,很快就能运功调息,将废弃许久的内力运行周天,逐渐疏通筋络。
经脉疏通之后的那种感觉真是神清气爽,易云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从肖雨去世后她的心情从未像此刻这般开朗过。
“还有最后一个穴位需要打通,嫣儿,你闭上眼睛,我来帮你。”易水寒双手托住易云嫣的后背。
易云嫣闭上了眼睛,在易水寒的指导下呼气吸气,她的神智渐渐虚散,仿佛飘上云端,飘到了另一个时空。
恍然中瞧见易云嫣爹爹把一个四五岁小女孩抱在怀里,哭泣道:“嫣儿,爹爹走了,你以后要听你娘亲的话。”
原来那是小时候的易云嫣。
“快点,不要再磨磨蹭蹭的了,该上路了。”后面一个皇室侍卫模样的女人不耐烦地道。
在这个女人的身后是一队侍卫,很是威武。
一个农妇模样的女人,跑过来扶住爹爹的肩膀,道:“楚言,你放心我会把嫣儿抚养成人的。”
爹爹放开易云嫣,跪在地上对着那个农妇模样的女人磕头道:“奴家当年只身一人带着孩子流落至此,是妻主不嫌弃奴家,给了奴家一个安身之处,才使奴家父女二人不曾饿死路边,奴家此生无以为报,来生作牛作马来回报妻主的恩情,嫣儿就托付给妻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