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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爹爹,我真的没有心仪的女子。()”叶赫千琪的心越发地慌了,他匆匆告别易水寒上了马车。

  叶赫千琪怎敢告诉父后他喜欢的人是易云嫣,他刚回到皇宫时,就听到流言蜚语说是右相易云嫣大人在宫宴上轻薄了皇后易水寒才导致罢官的。

  当时他的心里也很是气恼,但是想到那个女人搜罗了那么多的美男养在自己的府邸里,对她能做出这等荒唐事情就不足为奇了。

  大爹爹易水寒贵为一国之后,父仪天下,却受了易云嫣的轻薄,若不是为了他爹爹博雅的病,只怕大爹爹和母皇早就将易云嫣碎尸万段了。

  那日易云嫣为爹爹续药,母皇又讲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说父后很看重易云嫣,只怕也是试探她的。

  叶赫千琪坐在马车上满腹心思,耳边听着爹爹老生常谈的唠叨,无非就是男儿家该贤良淑德,这样嫁人以后才能讨得了自己妻主的欢心。

  “琪儿,爹爹讲了这么多,你可听到心里去?”博雅慈爱地看着儿子。

  琪儿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却是妻主和他亲哥哥的孩子,一样也是他的心头肉,他此生不能生育,哥哥为了能让孩子有一个更清白的出身,把孩子交由他来抚养,他却没有把这个孩子教好。

  “爹爹,贤良淑德很重要,美貌重要么?”叶赫千琪想起易云嫣俊美之极的两个侍郎—花弄影和莱清竹。

  博雅沉吟了一下,叹道:“美貌也很重要,你这傻孩子虽然有着惊为天人的绝美容貌,却一天到晚在脸上带着这张假面皮,哪个女人看得上你,除了右相易云嫣五年前曾经说过她不计较你的相貌欲娶你为夫以外,其余的女人都被你吓跑了。”

  叶赫千琪心里一颤,老天真是弄人,五年前易云嫣想娶他,他拒绝了,那时候她的府里还不曾有这么多的美人,姻缘是他自己毁掉的,他怨不得别人。

  那个时候他觉得易云嫣狂妄,好色,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易云嫣爱的是他的皇子身份而不是他本人,倘若易云嫣是真心对他,又怎么会整天和大皇姐一起留连于逢春坊那样的烟花之地。

  叶赫千琪一路神情恍惚,他也不曾注意后来爹爹又讲了些什么,到了晌午的时候终于到达了大明寺的山下。

  大队的人马留在山下,博雅和叶赫千琪在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的带领下慢慢向山上走去。博雅根本体力不支,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叶赫千琪把博雅背了起来,博雅单薄的身子压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份量,叶赫千琪的鼻子一酸,爹爹身体很差,如此瘦弱,他却还总是让爹爹烦心。

  大明寺是皇家出资建造的和尚庙,是宫里的男妃和秀男以及朝廷官员的家眷们参拜礼佛的地方,不但气势磅礴还有一股别致的超凡脱俗韵味。

  刚走进来的时候路上还有一些围观的小和尚,走的远了,人越来越少,最后小和尚领着叶赫千琪和博雅停在一处殿堂面前。

  “请四殿下和雅贵人进殿参拜。”

  叶赫千琪让爹爹从背上下来,两人进了殿堂。

  博雅拉着叶赫千琪虔诚地跪在菩萨的面前,博雅轻轻默念,请求菩萨保佑他的儿子寻到一房好妻主,直至一柱长香全部烧完才起身。

  参拜完毕后,叶赫千琪和博雅准备下山,小和尚送他们走出寺院大门,在快要到山下时,听到前面一阵叫骂声。

  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长鞭,一边骂着贱人,一边抽打在另一个男子身上,旁边还有几个男子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有人脸上的表情是同情,有人脸上的表情是幸灾乐祸。

  小和尚似乎是对这种事情见多了,他摇了摇头叹道:“也不知是朝中那位达官贵人的夫侍们之间争风吃醋闹得动手了。”

  博雅蹙眉道:“这可是在大明寺前,他们怎可在菩萨面前造次?”

  “唉!”小和尚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来大明寺参拜,都是夫侍们一起过来,妻主不来,那些心里有怨气夫侍的才逮着机会发泄,这种事情是常有发生。”

  “啪……”又一鞭子抽在背上,挨打的男子一个前倾,歪倒在地上,打*的男子将鞭子抽回,卷在鞭子上的头发被生生的从皮肉里拉了出来,挨打的男子忍不住痛呼出声,他转过头来哭求道:“夫郎,你饶了奴家吧,奴家从未想过要与夫郎争宠。”

  那个打*的男子脸色狰狞得可怕,他双手提起挨打男子的衣领,狠狠地把他摔到路边的石头上,嘴里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近日对妻主施了什么妖法,让她如此的迷恋你。”

  挨打的男子胸口撞上石头,仿佛被撞地粉碎,然后慢慢下滑瘫到地上,他的灵魂似乎离开了身体,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他的嘴里钻进了许多泥土,嘴里发不出声音了,动弹一下都不行,只能像散了架似的躺在地上。

  “真是太过分了。”叶赫千琪愤然地道。

  他几步飞奔至挨打的男子身边,单脚跪地蹲在他面前,一手将他扶起,那个男子的嘴角还有些许鲜血,虚弱的样子仿佛一只断翅的蝴蝶,随时就要香消玉殒。

  叶赫千琪看清男子清雅的容貌时他的面色一变,心猛地忘下一沉,那个挨打的男子是竹叶,原来这一帮男子都是秦浦的家眷。

  “你没事吧?”叶赫千琪连忙道。

  竹叶无法开口,突然只觉得胸中一股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他向前一倾,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博雅连忙掏出自己手帕为竹叶擦干嘴上的血迹,叹气道:“琪儿,爹爹平常总是和你讲对于男儿来说贤良淑德有多重要,家有如此妒夫,怎么会安宁呢?”

  “善哉,善哉。”小和尚双手合十念道。

  叶赫千琪抱起竹叶向山下走去,秦浦的正夫立即跑到他前面,双臂张开拦住他的去路,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吗?我家妻主可是朝里的尚书大人秦浦,这个小贱人是妻主的暖床小厮。”

  叶赫千琪冷冷地瞪了秦浦的正夫一眼,压住自己的怒火,若不是爹爹博雅站在身边,他定会一掌拍死他。

  秦浦的正夫被叶赫千琪冷洌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哆嗦,刚才那一脸的暴虐之气早就转换为惊恐。

  “爹爹。”叶赫千琪看向博雅,“若是把这个男子留下,只怕他会被打死,我的宫里死了一个宫男,现在我的身边也缺个人侍候,我看这个男子长的眉清目秀的,把他带回去侍候我吧!”

  博雅虽觉得这样冒然地带走朝臣的暖床小厮不妥,但若把这个男子留下,恐怕确实会有性命之忧,最重要的是儿子最近一直郁郁寡欢,他提出的要求博雅实在不忍心拒绝,以免他又失望不悦。

  博雅沉吟了一刻转头对秦浦的正夫温和地道:“四皇子身边缺个人侍候,他恰巧看上了这个男子,请回去同尚书大人汇报一声,望她能忍痛割爱。”

  听闻是四皇子,秦浦的正夫立即双腿打颤,脸色发白,他结结巴巴道:“奴,奴家会,会跟妻主秉明。”

  叶赫千琪把竹叶带回了自己的寝宫,博雅又宣了一位太医为竹叶看病,太医为竹叶开了几副药。

  竹叶受宠若惊,他不明白四皇子和雅贵人与他素不相识,却为何对他如此关心。

  在太医和雅贵人都离开后,叶赫千琪让宫男们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他和竹叶两人。

  竹叶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拜谢四皇子被叶赫千琪摁住,他笑道:“竹叶,你受了伤,还是躺着吧!”

  “四殿下。”竹叶疑惑地看着叶赫千琪道,“你怎么会知道奴家的名字?”

  叶赫千琪撕掉了脸上的假面皮,微笑地看着竹叶道:“那时候在鹿州我受了伤都是你在服侍我,今天该我报恩了。”

  竹叶看清叶赫千琪的真面目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肖公子?”

  “我的真名不叫肖雨,而是叶赫千琪,那天我为了掩饰身份随口说了一个兄弟的名字。”

  “那么易大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么?”

  叶赫千琪怅然地摇了摇头,咬了咬唇,落寞道:“她不知道,她的武功已经恢复,府邸里也养了一堆美男,她已经不需要我了,我的兄弟真正的肖雨已经死了,所以她以为我死了。”

  竹叶怔怔地看着叶赫千琪道:“四殿下,你爱上她了?”

  “是,我爱她。”叶赫千琪看着竹叶凄然一笑,“你不是也爱她么?”

  竹叶苦笑道:“我身为别人的暖床小厮,没有资格爱她,而且在她失忆后就不曾碰过我。”

  叶赫千琪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流光,易云嫣说在现有的记忆里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她不曾碰过竹叶和蝶舞,也许这是真的。

  “竹叶,我已经吩咐人到尚书府去接你儿子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可是……”

  “没有可是,我堂堂四皇子出面跟秦浦要个没名份的暖床小厮做宫男,她应该给这个面子吧。”叶赫千琪的语气不容抗拒,随后又伤感地道,“而且我答应过嫣儿会把你救出苦海,这样也算不对她食言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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