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当晚童然睡在客卧, 第二早上全家出动送陆闲去高考……咳，去机场。</p>
只是杨信年严阵以待又唠唠叨叨的架势，特别像送孩子上考场的家长, 到了安检区都还在叮嘱陆闲千万别喝当地水。</p>
“儿子”奔赴南亚，“小儿子”去了公司。</p>
自打康橙娱乐重新崛起后，童然还是头回来公司，一办公区受到了无数目光的洗礼。</p>
往日空荡荡的工位, 如今已坐满一半，足见康富有拓张的野心。</p>
而身为公司目唯一的“摇钱树”, 外兼康富有的心腹爱将，“童然”的名字已被录入企业文化，员工们自然认得。</p>
他们满怀好奇地低声议论，童然只作不察, 地和家打招呼, 却有多做停留，径直向董事长办公室。</p>
“可可来了！”康富有一见童然便从椅子上弹起, 圆胖的脸上挤出笑纹, “快点儿让叔瞧瞧，怎么又瘦了……”</p>
叔, 我68kg了，比上回去体还重了半斤！</p>
童然心中吐槽，却还是温驯上，任康富有打量。</p>
康富有嘘寒问暖好半, 才拍拍童然削薄的背, “，叔带你去转转。”</p>
他们先去看了男生训练，康富有式将童然介绍给后辈, 一干师弟不论真想法如何，表面上都非常热情，冲着童然一口一句“师哥”。</p>
童然不吝啬指教，他的唱跳能力虽不如原主，舞台表现力却属于最高段位，只随意演示一番震慑住全场，让新人们体验到团c位对伴舞的残酷碾压。</p>
旁观的康富有满脸欣慰，只觉得一腔心血有白费，骄傲地挺起了肚子。</p>
后，两人又去了女生那边。</p>
相比一群小伙子，姑娘们对童然的兴趣更，嘴里叫着“师哥”，心里却在呐喊“帅弟弟”。</p>
但康富突然变得严肃，女孩们胆子再不敢在老板面造次，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对镜练习。</p>
期间康富有接到一通电，暂时离开了会儿，只剩下童然坐在练习室角落，埋头摆弄手机。</p>
有女生想趁着老板不在上来搭讪，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倒不好打搅。</p>
但她们不知道，童然只是假装玩手机，则一直在观察。</p>
他昨和康富有商量好，希望对先给女生们制造紧张情绪，而后再自然地创造一个让家松懈下来的机会。</p>
一紧一松间，最容易暴露心。</p>
等康富有回来，童然已经挑中了目标，但他有做任何表示，面上毫无异样。</p>
直到回了办公室，他才说：“康董，我想和那个叫柏灵的女生单独谈谈。”</p>
“她？”康富有颇为诧异，柏灵不论外形条件和唱跳能力在练习生中都只能算一般，“你确定吗？”</p>
“嗯，我想要她。”</p>
童然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他原本想着如果在公司里挑不到，找李意或者曾希帮忙推荐，想到竟有一位非常符合他期待的存在。</p>
柏灵或许当idol的资质普通，但自己又不着她唱跳，而且对身上有他相当看中的特质——足够专注。</p>
另外，舞蹈和演戏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两者都是通过眼神、面部表情以及肢体语言来表达情绪，而柏灵在这一点上显优于其余练习生。</p>
“康董眼光中好，签下了她。”童然笑盈盈道，“只是比起做idol，她或许更适合做演员。”</p>
康富有对童然非常信任，既然可可说好，那肯定是好的。</p>
他知道童然不想在事情尚未确定时闹得人尽皆知，便让艺人部经理偷偷把柏灵叫来办公室。</p>
面对显有些不安的女生，童然言简意赅说了比赛的事，末了道：“你的戏份估计不足30秒，现场观众有限，而且我还会占你不少时间……不过我会付给你报酬的，你愿意吗？”</p>
柏灵只问了一个问题：“有镜头吗？”</p>
童然：“有。”</p>
柏灵展颜一笑，“那我愿意！”</p>
于是，一星期后，童然便带着柏灵出现在燕市魔术师赛的现场。</p>
“dedi！”</p>
童然听见有人叫他网名，转身一瞧，竟是刚学习魔术时认识的朋友——九鱼和pretty。</p>
“你们来啦？”童然面露惊喜，这几个月，家只偶尔在网上交流，已经很久见了。</p>
“好有空来了，”九鱼换了发型，小辫子剪掉了，如今剃成了平头，“你是来比赛还是……”</p>
“我带师妹来开眼界，感受一下专业比赛的氛围。”</p>
九鱼想到徐家对童然的打压，心中不快，又听童然喊“师妹”，只当眼这位水灵的妹子是魔术师，态度十分友好。</p>
双互相认识后，有说有笑地了会场。</p>
今的比赛设在蓝剧院，观众席三面环围，分上下两层，能容纳六千人左右。</p>
“dedi，你最近有和男神联系吗？”pretty扯了扯童然的袖子，压低声音道，“他好像都不去游泳馆了。”</p>
童然表情微妙了一瞬，想起pretty当时误以为他对陆闲有意，他还嗤以鼻，而现在……只能赞一声“带预言家”。</p>
“他上周去印度了。”</p>
pretty吃一惊：“难道是去恒河裸泳？”</p>
童然哭笑不得，“只是有私事要处理。”</p>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pretty羞涩地问，“以后还来游泳吗？不来我不办月卡了。”</p>
童然知道pretty有贼心贼胆，只敢口嗨，对觊觎陆闲不是一两，他不至于往心里去，“等他回来我问问。”</p>
至于何时回来可说不准，童然是这两刚知道，保罗其有意接任荷兰国家队主教一职，因辞了美国的工作，这才有空陪太太回家一趟。</p>
保罗在电里已经拒绝过陆闲了，但陆闲一旦认定哪肯轻易放弃，于是有了次印度行。然而刚到印度，陆闲得知保罗肠因胃不适住院，他这段时间都在医院做陪护，希望能让保罗改变心意。</p>
“诶，快看！”pretty忽地指着评委席，“那个穿唐装的是徐修平！”</p>
童然跟着转过视线，看到了上次协会交流赛的评委一徐锦风。</p>
刻徐锦风微低着头，态度恭谨地听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讲。</p>
中年人身着青色唐装，应该是徐家如今的掌权人徐修平了，只是对不论外形或气质都非常儒雅，与表现出的野蛮作风完全不一致。</p>
这时，童然见徐修平忽地看向某处，接着快步向只容工作人员和嘉宾评委出入的剧院侧门。</p>
“那是谁？居然能让徐修平去接？”九鱼盯着自侧门出来的青年，仅从衣着和气势上判断，对的身份绝不简单。</p>
pretty半开玩笑道：“难道是徐家要捧的那个魔术师……叫啥来着？徐柳？”</p>
“不是。”童然见过徐柳，但他认得青年，是邵阙。</p>
可邵阙怎么会来？</p>
听说邵家和魔术世家有什么交情啊……</p>
不知是巧合还是邵阙过于敏锐，竟忽然转过头，隔着几排座椅与童然遥遥对视。</p>
片刻后，邵阙朝他了过来。</p>
“dedi，你认识？”pretty小声问，九鱼和柏灵一脸好奇。</p>
童然应声，等邵阙来到近才开口：“邵先生。”</p>
邵阙微微颔首，目光沉沉地盯着童然，慢声道：“好久不见。”</p>
“邵总，你们认识？”徐修平虽然打压过童然，但事情都是别人办的，他每都有一堆事要处理，哪有空心小魔术师的命运。</p>
倒是徐锦风认出了童然，低头对徐修平耳语几句。</p>
徐修平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惊。</p>
他对“童然”的名字不陌生，并非出于打压，而是王耀春因为这孩子和他起过争执。</p>
上个月，王耀春带童然去韩国演出，还拿到了魔术节最受欢迎奖，回来要求协会给童然发邀请函，而自己找不到理拒绝，一度非常恼火。</p>
哪知童然竟有报名参赛。</p>
可据他所知，童然并有什么背景，怎么会和邵阙认识？</p>
“徐会长，这是童然，我的……朋友，”邵阙别有深意地看了童然一眼，“他是位魔术师，还请您多多照顾。”</p>
徐锦风表情微僵，心虚地觎着自家二叔。</p>
邵家最近有意涉足魔术产业，和徐家谈合作，如果邵阙知道他们对童然做的事，虽然不至于影响合作，但总归有些脸。</p>
徐修平倒神色如常，仿佛不认识童然，温和地笑道：“原来你是童然，我记得你和耀春拿到了田魔术节的奖，真是后生可畏啊。”</p>
童然无意和邵阙装熟，兴趣和徐修平理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结果尚算可控，再横生枝节有何意义，让徐家看在邵阙的面子上跟他道歉，那可太恶心了。</p>
他看了眼徐修平，意有所指道：“邵总，我们魔术师是靠本事吃饭，不是靠照顾。”</p>
“有道理。”邵阙好脾气地笑了，“那预祝你比赛顺利。”</p>
童然：“比赛和我有什么系？”</p>
邵阙怔了怔：“你不参赛？”</p>
他虽找人调查过童然，但只知道对的致经历，想查得再细点还被童然发现了，所以邵阙并不知道童然和徐家有龃龉，想当然地以为童然出现在这里，是来参赛的。</p>
徐锦风更紧张了，只怕童然说出真相。</p>
连徐修平都不复先从容，他发现邵阙对童然的态度有些耐人寻味，表面上似乎多有包容，眼神却不见几分尊重，反倒隐隐透着猎人看猎物的炙热……</p>
他拿捏了一下分寸，笑问：“我记得协会有送一份邀请函给你？”</p>
“对，”童然玩味一笑，“可我害怕被‘照顾’。”</p>
徐修平意识到童然口中的“照顾”是指徐家的不公平对待，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打着哈哈道，“不错，年轻人该有自信。”</p>
童然笑里藏着些许嘲弄，“我和朋友还有事，不打扰了，你们慢聊。”</p>
离开时，他再次感觉到邵阙紧追不舍的视线，像水蛭般粘腻。</p>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一位染着红发的青年询问身边的女人，“玉姨，那是童然？”</p>
“是。”徐玉点点头，她和童然一起去过韩国，但作为徐家旁支，她向来不喜欢徐修平的作风，因并未针对过童然，反而很欣赏少年的心和能力，她不避讳地说，“童然比你还小四岁，但人家比你懂事多了，魔术水平很优秀。小柳，你有空可以和他交流交流，我感觉你们应该能谈得来。”</p>
徐柳不置可否，又问：“玉姨觉得我和他谁厉害？”</p>
“这不好说，”徐玉笑道，“你们俩擅长的类型不一样。”</p>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徐柳拨了拨额的碎发，“你觉得，观众会喜欢哪一个？”</p>
徐玉委婉地选择了沉默。</p>
“ok，懂了，”徐柳讥诮一笑，“难怪老头子成上蹿下跳，呵，我偏偏不想如他的愿。”</p>
两人的对童然自是不知，时他已带着柏灵入座了。</p>
比赛从下午两点开始，要比整整三。赛事对魔术类别的划分非常细致，一共设有六单项，相应的会决出六位冠军。</p>
而评委们最后会根据印象评分，在六位冠军中选出一位总冠军。总冠军不算在专业认证里，仅仅是名头好听，童然当初的任务只是拿到单项冠军，而徐家势在必得的则是总冠军。</p>
比赛远不如田魔术节精彩，童然不禁有些失望，他今所以会来，一是为了感受比赛氛围，二是想要见见徐柳。根据网站公布的选手名录，徐柳的表演排在今晚。</p>
可下午场结束时，他却听见了pretty带来的小道消息，说徐柳退赛了。</p>
“退赛？”童然难以置信，“真的假的？”</p>
“论坛上有人爆料，说是突然退赛的，”pretty嬉笑着说，“要是真的，我们徐会长只怕会吐血，反等晚场赛知道了。”</p>
事证，小道消息有时候很准确。</p>
晚场一开赛，童然注意到评委席的徐修平脸色非常难看，当时他有了预感。果不其然，等首日比赛落幕，他见到徐柳登台亮相。</p>
论坛上对于徐柳的退赛有诸多猜测，不少人都怀疑徐柳怯战。</p>
但童然不这么认为，徐柳作为徐家的重点培养对象，不论赋和心理素质肯定比一般人强，可能会怯战。</p>
他不知道理，只觉得荒诞。</p>
徐修平为了给徐柳铺路可劲儿地折腾，到头来真阻挡徐柳“登基”的不是别人，竟是徐柳自己。</p>
既然徐柳退赛，童然不打算再去看接下来的比赛了。</p>
毕竟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即将来临的中国魔术杯赛。</p>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在反复的练习中渡过，但每隔上两三，他都会抽时间去公司指导柏灵。</p>
柏灵既有分又肯努力，不但认真完成了童然安排的作业，私下里有自学表演。</p>
她对角色的理解越来越深，在表演上越来越有层次感，临到比赛一周，柏灵所诠释的妹妹已经非常符合童然的想象。</p>
这晚上，两人排演结束，童然看了眼时间道：“快八点了，又耽误你吃晚饭了，我请你？”</p>
柏灵跟童然客气，甜笑道：“那谢谢师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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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厦时，风刮得猛，冷风吹得柏灵打了个哆嗦。</p>
时入九月，燕市连日来都在降温，童然见柏灵衣着单薄，担心她会感冒而影响比赛，便脱下外套为她披上。</p>
“师哥不，我——”</p>
“童然。”</p>
童然微怔，回头看见了一辆很眼熟的黑色轿车，是杨信年的。</p>
但杨信年不会叫他“童然”，声音有那么清冽和冷。</p>
他心跳骤快，小跑上，透过敞开的车窗看见了坐在驾驶座上的陆闲。</p>
“你回来了？！”他们昨才通过电，陆闲可说要回来，童然还担心对会错过他的比赛。</p>
陆闲只笑了笑，开门下了车。</p>
他绕到童然面，眼睛却盯着一旁的柏灵，不但有冷着一张脸，反而略带了几分笑意，“妹妹好。”</p>
童然：“……”</p>
童然瞬间不好了，陆闲怎么回事，平时见他对陌生人这么热情！</p>
注意到柏灵脸都红了，童然瞪了陆闲一眼，“你做什么！”</p>
“打个招呼，不行？”陆闲漫不经心地挑起唇，又问柏灵，“妹妹，他借你外套，我借他人，可以吗？”</p>
柏灵在陆闲的颜值冲击下维都是空白的，晕乎乎道：“可、可以。”</p>
“谢谢。”陆闲转眼看向愣神的童然，忽地揽住他肩膀，轻声一笑，“跟哥哥了，可可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