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 红玉吊坠
一八十二红玉吊坠
朝绪年间,天津河有家金石玉商铺,掌柜姓莫名甲戊,年近天,操行半辈矣,其经验丰富,金石玉分辨真伪,价值数目,其持之能速辩之,一鉴宝专家也。
一日晨,莫甲戌背上褡裢,辞妻子,至城外乡村淘宝。生冷淡之时,其扮算生四处云游,运气若佳时,淘宝许能捡漏,从中牟暴而大发矣。
当日午后,莫甲戌于文安县成家村行卜后,趁围观众多,询问孰家有金石玉之物欲鬻之,其愿高价购。人群中有一壮汉曰:“成老伯,闻汝家有一红玉吊坠,何不出让其一阅?”众目顿集于一颤巍巍之老翁。经问,老翁姓成名欣,妻过不久,膝下无子,贫家困户。老翁不愿,后经众劝,遂从颈上下,众视之,吊坠大小似巴掌般,红耀目,上刻一貔貅神兽,龙头、马身、麒麟足、似狮子,凶猛威武,用红丝绳吊之。莫甲戌手一阅,心中遂有数。有人问价值几何?其未急于答之,而娓娓叙玉石鉴之识:“红玉吊坠,其实乃普鸡血石也,高价鸡血石须血色鲜红,俗称血,血量不能过,成为珍,血应有色,吊坠颜色鲜红,雕刻貔貅栩栩如生,然充血过,亦无血,且貔貅口有小洞,里面定中空,故而不值大价也。”
众闻莫甲戌鉴言,皆点首附和。有人问吊坠能值几何?其微微笑曰:“吊坠虽不高值,然因鸡血石,亦算一不寻之物也。市价二十两纹银足矣。”二十两纹银于穷乡僻壤可谓不小之财也,引众人咂舌羡慕。其望成老翁之,见老翁未动心,其续如何让老翁允之。
甲戌心中有数,实言之,吊坠市价值二两纹银,然其若花大价购之,润小矣,其欲暴赚之。古玩玉销售靠眼力与智慧,首出价,焉能高乎?
不,成老翁抢过吊坠,往颈套挂,转身欲走。甲戌遇棘手之人,忙曰:“老伯,块石头鬻否?汝已高寿,留何用?若鬻之,吾愿加十两,可高价矣。”老翁转身,悲曰:“吊坠乃吾妻当年陪嫁之物,若鬻之,吾亡后无法其言之。”
甲戌为购之不成而暗自惋惜,咬牙曰:“吾翻番,十两银,可否?”老翁仍摇首,壮汉于一侧劝曰:“十两纹银,已无润可赚矣,尚可鬻之。”老翁摆手,无动于衷,仍不愿鬻之,壮汉甚显尴尬。旁有人议老翁不理,老翁闻言,将头一梗,赌气曰:“欲购吾之吊坠,一两纹银,少一文皆不行也。”
甲戌闻言乐矣,其大笑曰:“老伯,汝真乃大行家也,汝可闻红玉灵之说?块玉石许灵。一两纹银,不多矣,然吾无两,待攒足之时,吾购之,汝可勿失,切莫出差矣!”其实际身有两银票,故出言,欲纵后擒之。
甲戌赶至镇落脚之时,已掌灯时分。其奔走劳累,入客店上床后,遂酣然入睡。日起床时,已日上三竿矣,其起身尚未洗漱完毕,突闯入数名如狼似虎衙役,不由其分辩,将其铁链铐之。
甲戌押至文安衙门。县姓谭,升堂审案,经审,其方。昨日晚,成欣老翁人掐死于家中,红玉吊坠亦不去矣,作案现场有其占卜用罗盘,衙役于客栈院墙外寻至拴吊坠之红丝绳。皆其为杀人凶手,其有口难辩。其万未之,其一句欲纵后擒之语竟招至灭顶之灾,其大声喊冤,县置之不理,老翁之邻与客栈老板均不能其白,势极为不也。
谭县乃贪庸之官也,甲戌早有耳闻。盗宝杀人,乃死罪也,其不敢丝毫大,面对审问,其理申诉,言另有人盗宝杀人,栽赃陷害。谭县岂容申辩,惊堂木一拍,让其出红玉吊坠,否则大刑伺候。其见多识广,大刑厉害,其文弱身躯岂能忍之?而谭县认定其为杀人凶手,若不设法自救,则必成屈死鬼也。
谭县欲下令行刑,甲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突呵呵大笑,朗声曰:“吾欲与大人私下独谈,大人不分青红皂白,有失也!”其语气神似藏有深,谭县后,宣布日审,暂退之。
甲戌未进牢房,进入后堂密室。官场皆有互之护身符,若不人犯来,孰敢用头往钉上硬碰之?密室之内,甲戌侃侃而谈:“吾确冤枉,吊坠确不何处。然而,若大人按吾策行之,吾大人一月之内不仅能寻至吊坠,且尚能将凶手捕之。”谭县冷眼视其,不耐烦问:“汝何人?有无后台?快快言之!”甲戌佯装端架,不紧不慢曰:“吾乃一草民也,若大人认定吾乃凶手,屈成招,让吾偿,吾死不足惜,可惜灵红玉吊坠,乃无价之宝也。”
谭县闻红玉吊坠乃无价之宝,顿两眼。甲戌见谭县动心,其心中有底,续曰:“玉石吊坠,色彩鲜红如血,又称血玉,因长挂于人之胸前,吸人之灵气,乃灵玉也……”谭县不等其语落,急问:“本官凭何信汝所言乎?”甲戌早有准备,从贴身衣袋出一张银票于谭县之手,曰:“乃两银票,暂买吾一月性。大人照将吾押于牢房内,对外谎称吾已招供。若按吾策行之,一月之内若未寻至吊坠,未捕至凶手,吾主动签字画押,宁愿罚,死而无怨也!”谭县见财眼开,起银票,允按其策行之。
两日后,甲戌秘从牢出,与妻见。其与妻变卖家中财产,将店铺转让,后暗托一同行朋友,高价购鸡血玉石。若出现红玉吊坠,则跟踪鬻吊坠底细,告官查之。
甲戌四处寻之,其与妻每日顾于集市店铺,人茫茫,店铺毗邻,如大捞针。时间闪过,限愈近,其心急如焚。其判断:凶手闻红玉吊坠价值两纹银,定见财起,夺宝杀人后祸嫁于人,凶手虑周全,头脑灵也。获吊坠后,不会随鬻之。甲戌让谭县宣称案已结,皆为麻痹凶手。凶手见有人服法,松警惕,遂会将吊坠鬻之,吊坠价值两纹银,若不出高价,凶手焉能上钩?
三日后傍晚,日限将至,甲戌行于大街之上,吊坠仍毫无音讯,其垂头丧气之际,忽闻耳旁有人语:“莫生,吾乃成欣冤魂也,勿惧。”其首,未见人影,何来之声?其大惊疑问:“汝可成老伯?”又闻答:“然,莫生欲寻红玉吊坠,请循声而来。”
甲戌惊喜,随声寻至一首饰旧货摊,货摊上摆一红玉吊坠,其驻步细视之,见吊坠大小似巴掌般,红耀目,上刻一貔貅神兽,龙头、马身、麒麟足、似狮子,凶猛威武,用红丝绳吊之。吊坠耀闪目,似其招手,其大喜过望,呀!乃千寻万找吊坠也!其又闻成欣魂曰:“持吊坠至官府,汝冤可洗也,若让吾出面言,汝可喊成成成三声可,吾魂缩之,已附于吊坠貔貅口中洞内,靠汝为吾报仇,定可成也。”
甲戌欣喜若狂,急报官,谭县派人抓捕,吊坠称鬻乃一壮汉,家村人,经所述貌,查嫌犯乃成奎,成欣之堂侄也。衙役刻捕获,成奎喊冤,咬定红玉吊坠其于侧捡之。
成奎拒招,谭县下令动刑,其浑身皮开肉绽,仍死不认罪,审讯陷入僵局。当日夜晚,于甲戌安排之下,审成奎,其虽伤痕累累,仍言血玉吊坠乃其捡之。甲戌将红玉吊坠置于桌上,连念成成成三声,念罢,突然吊坠微动,于桌上左摇右摆,片刻之后见貔貅口吐人言,竟传出凄厉之声:“成奎,汝天杀畜生,为谋财,竟敢害为叔性,吾鬼亦不饶汝!……”成奎闻声,大骇,肝胆俱裂,浑身颤抖,颤曰:“叔叔,吾全招……”
案真大白,成奎乃一赌徒也,近手气不佳,连输欠债。彼日闻成欣所持红玉吊坠价值不菲,顿起歹。其怂恿叔鬻之,欲盗叔之银。其趁甲戌不慎,偷走罗盘,为嫁祸准备。甲戌走后,其一尾随,见甲戌住进客店。半夜时分,其入室盗窃,不叔发现。其一不二不休,掐死成欣老翁。将罗盘丢弃现场后,为甲戌夺宝杀人,其又至镇上,将拴红玉吊坠红丝绳丢至客店墙角处。其欲等甲戌秋后问斩之后鬻之,然债主索债紧,其不得不售之。
成奎下狱,甲戌洗脱冤。成欣老翁无亲人,红玉吊坠谭县贪之。谭县摆酒宴为甲戌压惊。席间,谭县询问吊坠因何口吐人言。甲戌为案铺倒财破,见谭亦不归还两银票,决戏耍谭,遂信口开河曰:“让吊坠开口难也,欲将吊坠以神灵待之,默念咒语,吊坠喻汝,则言出汝之也。否则,碎,亦一言不发,枉然也。”
酒过三巡,菜过味,谭县言半月后台大人十寿诞,欲将吊坠贺礼,甲戌教其咒语。见谭县坚信之,莫甲戌称咒语极易,念成成成三声可,然须与吊坠心灵则难矣。
谭县欲巴结上司,何惧有难?每日与甲戌焚香拜玉,念动咒语,然貔貅不开口,甲戌早已嘱成欣魂不为,故刁难谭,言谭心不诚,借机讨两银票,让谭每日饮食厚待之。
半月后,甲戌与成欣魂商议,决如般将贪官戏耍之。谭县拜玉时,吊坠貔貅终言曰:“祝台大人福如东、寿比山。”谭县见吊坠显灵,大悦,赏甲戌,待台寿日至矣。
台大人祝寿之日,谭县终如愿以偿,携吊坠贺之。甲戌乘机溜出县衙,会合妻小,远走高飞矣。。
甲戌于千里之外闻一传闻:谭县贺台大人寿诞,称吊坠能言贺词,结其念咒语,吊坠竟言:台贪官,鱼肉姓,定遭天谴!台盛怒之下,砸碎吊坠,寻借口将谭县免职为民。
成欣之魂寻至甲戌,言红玉吊坠毁,已无附魂之处,四处飘荡,投胎无去处,其助之。其请众僧为成欣念经超度,轮生,偿成欣之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