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二 神镜
一三十二神镜
满康熙年间，贵州安顺青山村有一豪宅，宅主姓段名瑜，膝下有一子，名岱。段岱聪伶俐，始龀后，段瑜请私塾生教之，每日习文练字后，至后花园玩耍以娱之。
私塾汪伽生，行不端，虽年近，仍沾花惹草，一色之徒也。见府内一丫鬟貌，出言不雅而调戏之，恰遇段瑜见之，段瑜怒斥劣行，斯文尽扫地，难堪之极也。汪伽耿耿，怀恨于心，伺机报复。偶见后院厢房挂崇祯绣像，心中暗喜，遂密报当地带兵李总，告段瑜供奉朝崇祯皇帝像，欲复。朝廷有令：凡复，当格杀勿论。李总闻之，刻带兵查抄段府，见崇祯绣像，遂满门格杀，瞬间，段瑜夫妇丁仆余横尸于血泊之中。段岱于后花园玩耍，突遇灾殃，速匿于假山之内，逃过劫而免杀之。
距青山村余里有座雷山，山上盘踞匪伙，匪首独眼龙，手下余喽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姓痛恨之。独眼龙闻段府满门抄斩，当夜，率众喽啰至段府，趁火劫，撕封条，入段府，金银财物洗劫一空，后将段府焚之一炬。
段府断壁残垣成废墟，段岱逃至深山，奔波数日，饥渴难忍，昏厥于山。苏醒之时，见己卧于床上，一鹤发童颜老翁坐于侧，老翁身后有侍立数人，方遇救，挣扎起身欲谢之，老翁笑而止之，问曰：“少年何方人氏？何落魄至？”段岱叙遭遇，老翁闻罢，慨叹嘘唏，甚怜灾也。
老翁号称紫虚真人，神人也，居于山洞之内，洞内高数十丈，长宽余丈，轩敞亮，洞内屋室俨，出廊后出厦，雕梁画柱，亭台庭坊，毗邻连。老翁携弟子数人居之，每日晨，众弟子出洞，上山砍柴狩猎，洞后，操厨饭，酿酒制醋，榨磨面，分工细。午后紫虚传授技艺，众弟子练功习武，至入夜方寝之。
段岱无可投，欲拜紫虚为师，紫虚欣允之。自，段岱每日随众师兄劳作，伴众师兄习文练武。阴荏苒，八年过后，段岱练就一身精武。每父母惨死之状，则怒火中烧，无一日不欲报仇而雪恨也。
段岱报仇心切，欲下山寻仇人而雪之。紫虚识出心，允下山，出一面铜镜暂借用，段岱见铜镜圆径三寸，翡翠边框，镜面亮闪耀，似夜空月，能射背面图案，乃一透镜也。紫虚告曰：“镜乃吾法宝，神镜也，能护身辟邪，危急之时出，可败为胜，可变幻莫测，可上入地，神奇之极也，徒儿，随师入内观之。”遂对镜面呵气，念动口诀，镜突变大，一丈之高。紫虚步入，段岱随之，见镜内另有一番地，云雾缥缈之中，有城阙宫殿，金碧辉煌，亭台楼阁雄伟壮观，长桥卧波复行空，奇花异草香溢，景目不暇，如入仙境般，令人心旷神怡。紫虚甩动袖口，景色忽变成商业街，两侧店铺林立，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往来，摩肩踵。紫虚谓段岱曰：“徒儿若饥，随师寻酒店食之。”师徒遂入一家酒店餐饮，酒足饭饱后，紫虚言应归矣，言罢，街店铺忽逝之，师徒瞬间返山洞，段岱甚惊异之。紫虚手持神镜，哈哈笑曰：“徒儿，附耳过来，为师传授神镜用之法与口诀。”遂告之，段岱铭记于心，叩谢师父。当日准备停当，辞师父，下山也。
值春暖花开，段岱身背宝剑，怀揣神镜，径奔安顺而。行数日，至安顺地界，见色已晚，行过宿店，无处安歇，见侧有一破庙，遂入以宿之。
入破庙，段岱见庙内有乞丐与逃难数人，皆饥寒迫，围坐于火堆暖。段岱怜悯诸饥，欲助之，心，吾何不出神镜一试之。遂笑而问之：“诸腹内无食，定饥矣，吾请诸至月宫，食嫦娥所厨佳肴，可愿否？”众闻之，皆怔之，以为疯癫，胡言乱语，哄堂大笑，“汝疯言，切莫笑吾等，月宫如何也？”段岱曰：“汝等不信？吾刻领诸往，饱餐而归之。”狡黠眨目，从怀内出神镜，令众将火堆熄之，众依所令，惑视所为，见对镜轻呵气，口中念念有词，瞬间，见镜大芒，庙内之物皆笼罩于辉之下，如白昼般，众无不惊奇，怪哉！镜突变大，一丈余高，镜内竟现琼楼玉阁，传出丝竹歌舞之声，镜竟如之神奇！
段岱请曰：“请诸随吾入镜，至广寒宫游之。”言罢，领跨入镜中，众似中魔般，随跨而入之，行之不久，至琼楼玉阁。段岱率众步入，入大厅，有侍迎，随侍沿厅侧阶梯，拾级而上，至楼上，见一圆桌摆满酒菜佳肴，隔一屏风，有十余貌舞女轻歌曼舞，传出妙之乐曲。众之，莫非真入广寒宫也！
众速入席，狼吞虎咽，秋风扫落叶般，将圆桌食一扫而空。酒足饭饱后，段岱笑曰：“吾等应归矣。”率众出酒楼，众首望之，大吃一惊，非广寒宫，乃城内豪华酒楼，得月楼也！众惊异之时，段岱念动口诀，瞬间，与众返破庙，众摸腹，已肚圆饱矣，众惊奇不止，目瞪口呆，惑不为也。
怪异之，不胫而走，传遍安顺，街头巷尾纷纷议之。得月楼老板闻之，将告官府，告有施魔法，骗酒席一桌，府查之。
段岱身乔装入安顺城，查当年私塾汪伽生之居处，有人告，汪伽已迁居普定县岩村。段岱遂至岩村查之，村民告，汪伽已病卒，子孙尚存。段岱欲杀子孙而雪恨，之，子孙与吾无怨，何必滥杀无辜？遂弃而归之。
返破庙，尚未入门，浓郁血腥气扑面而来，段岱不妙，速入视之，惊呆，见众乞丐横竖八倒于血泊之中，有一老翁气息尚存，疾呼之，老翁幽幽醒，尽残气出缘：
雷山匪首独眼龙闻破庙内出怪异之，欲夺神镜，遂率诸喽啰下山，至破庙寻之。突闯入，见庙内有十余乞丐，厉声喝问持神镜何人，众乞丐大骇，惧而告，持神镜已矣，独眼龙拷问何处，众乞丐皆摇首不，独眼龙大怒，竟手下尽杀之。
老翁言罢，气断卒之。段岱见惨状，誓言曰：“吾定灭匪首，以雪仇旧恨，不达终，誓不为人也！”
独眼龙武功高，深不可测，行踪诡秘，嗜杀成，杀人无数，残暴之极也。官府曾聘多名武林高手捕之，皆非对手，尽亡于刀下。段岱有神镜护身，不惧独眼龙，欲寻之而复仇。同时，独眼龙欲夺神镜，处亦寻段岱。二人终于郊一客栈遇，一场恶战将始矣！
段岱于客栈食午餐，独眼龙率俩喽啰突闯入，狂笑曰：“哈哈哈！竖子，老子终寻至，速神镜，可免汝亡！”段岱见独眼，独眼龙也，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牙曰：“吾欲复仇，今汝送死上门，狗盗！汝死至矣！”
二人亮刀剑至栈，独眼龙冷笑曰：“速报姓名，老子刀下不死无名之鬼。”段岱曰：“小爷姓段名岱，八年，汝乘火洗劫吾段府，火烧吾家，今算总账至矣！”独眼龙怔曰：“汝官府缉拿逃犯，吾劝汝，出神镜，与吾上雷山入伙……”不等语落，段岱叱曰：“狗盗！吾岂能与汝，亡于汝手之冤魂，吾不能愧对之，剑！”
独眼龙举刀迎，二人厮杀，刀来剑往，战数十难分胜负。段岱暗忖：匪魁厉害，剑难胜，吾何不用神镜速战速决？至，虚晃一招，跳出圈，速掏神镜，对镜呵气，默念口诀，神镜瞬间芒射，突变大，独眼龙刻视呆矣，段岱顺势跳入镜中，首喝曰：“独眼龙，汝敢入之？吾与汝比见高低！”独眼龙身不主跳入镜中，持刀视之，见周云雾缭绕，不见段岱踪影，处寻之，喝问：“竖子，于何处？”闻段岱呼曰：“吾于候之。”语落，云雾尽散，远处呈现山林，见段岱持剑立于山林侧，独眼龙饿虎扑食一招，疾扑之，举刀猛砍，段岱霎时无踪矣，刀走空，独眼龙疑惑之时，又闻段岱呼声，见立于一溪水侧，独眼龙又飞奔至，挥刀横扫，段岱又无影矣，又扑空。独眼龙三番捕之走空，心慌慌，挥刀乱劈之，忽闻身后猛喝：“独眼龙，汝见阎王也！”未等转身，剑已后背穿透之，独眼龙口吐污血，一呜呼！
俩喽啰见镜忽而逝之，甚惊异。短时，见段岱又现，手持独眼龙首级立于栈，俩喽啰大骇，逃之夭夭矣。
独眼龙诛，万民欢庆。安顺朱府闻之大喜，派人请段岱入衙，朱府问姓名，段岱不敢报真名实姓，谎称另姓名。朱府奖段岱，赏胸带红花，骑马荣街三日，于府衙摆酒设宴庆之。酒席宴上，朱府亲举杯敬酒，段岱不宜推辞，举杯干杯，殊不饮下，顿觉旋地转，双目发黑，栽倒于地，不省人矣。
段岱醒后，见己绑于椅上，坐于一客厅之中，两侧十余带刀侍卫监守之，对面太师椅之上，坐一军官，尖嘴猴腮，鹰鼻鼠须，手持神镜玩耍，神镜于手中，竟成黑镜面，黯淡无。军官见段岱醒，嘿嘿狞笑，问曰：“段岱，汝之一觉可香矣？吾候之久矣。”段岱蒙汗药迷之，惊问：“汝何人？何处？汝何窃吾神镜？速还吾。”军官仍狞笑曰：“实言告，吾乃地带兵李总也，现独眼龙匪巢已灭，官从喽啰口中得，汝乃段瑜之子，八年，抄斩之时，让汝漏网逃之，今终捕之归案，吾速送汝归，与父母团圆，哈哈哈！时有一不，暂让汝多片刻，速告，镜为何于吾手中，变成黑面无，何也？”
仇人见面分眼红，段岱欲挣脱绑绳与拼杀，之，绑绳紧固，挣扎无济于也，应见机而行之。遂故作无可奈何状，激之曰：“哦，李总大人，久仰久仰，大人可镜何于汝手中变黑，汝非镜之主也，汝心黑手辣，故而失灵也。”李总大怒，喝曰：“休胡言乱语，若今日汝不将镜复，官刻将汝处死！”段岱佯装惧色，曰：“请大人给吾松绑，吾可告用之法，使镜复也。”李总视大厅诸多带刀侍卫，视厅众兵监守，段岱插翅难逃，遂手下为段岱松绑，毫无顾虑将镜于段岱手中，中招矣！
段岱获镜，神镜霎时变晶莹透，于镜面呵气，刻发出耀眼辉，大厅罩之，镜突变大，段岱转身，霍跃入镜中，速逃矣。李总见之，如梦方醒，跺足喝曰：“速将捕之！”亦跳入镜中，诸侍卫亮刀随之，时厅内骤一暗，神镜与李总一行侍卫皆无踪矣！厅众兵闻声涌进，无不惊呆，茫不所措，皆懵圈也。
日晨，朱府得，距安顺十余里深山内，发现李总与诸侍卫之尸体，朱府派衙役查之。至案发处，见尸体状怪异，李总竟吊于一棵歪脖树下，似自缢状，诸侍卫有暴尸于山岗、有头扎于阴沟、尚有盘膝而坐手己之头颅，众衙役无不惊惧。。
众衙役处寻之，不见段岱踪影，府衙差，殊不，朱府之首级不翼而飞！众衙役惊慌之时，得月楼老板惶来报，言朱大人首级挂于得月楼之上，首级之下挂十两白银，留纸言：十两银乃偿还酒席之资也。
李总与朱府杀，段岱不踪，惊动朝廷，省御史派兵进山剿之，数日后，无而归。段岱复仇后，持神镜早已归矣，行踪，无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