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名字
这片清晨的天空，蒙上了一层从荒原上飞滚而起的尘土与汽车的废气。</p>
在各路车队带上集装箱撤退的同时，又一列货运列车从东边高速地驶来，全然不顾这段铁路已经被炸得乱七八糟的了，几乎是冲撞而来。</p>
快要到达之时，列车才猛烈刹住，铁轨上溅出连串火花，差点也要脱轨。</p>
就在列车长长的载货平板上，一队有着近十只的巨型异种，迅猛地跃向荒原。</p>
轰隆！当它们落下，荒原的地面顿时被震动，有如雷响。</p>
而它们的怪厉躯壳，也顿时往地面投下了又长又阔的一大片阴影。</p>
“操，那什么鬼……”洛娜扬起英眉，讶然一声，“他妈的像是雏形种。”</p>
顾禾透过破烂车架望去，也想爆粗了，只有爆粗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p>
妈的！那简直就是些巨怪，每一只都有近十层房子那么高大巍然，一脚下去，就把泥土踩塌出一个深深的大坑。</p>
它们没有毛发，浑身斑驳如破墙的皮肉似是上了涂彩，有两只巨脚，却有着六只、八只那么多的巨手，有的绑缠着电线，有的做了机械义体改造，露出狰狞的巨型刀锋。</p>
那刀锋往荒地一去，就会是一道土解地崩的壕沟。</p>
而在它们那同样畸形的头颅中，全都内嵌着十几颗的人头，全部睁开着眼睛。</p>
那些眼睛里，是怪异的、难以名状的眼神，像是人，又不像是人。</p>
这显然是一种人脑与雏形种结合起来的生命体，一种弗兰肯斯坦式人造怪物。</p>
如果说有什么利维坦巨怪，这肯定算是其中之一。</p>
骤然，近十只巨怪在发出古怪嘶吼的同时，投入这片战场。</p>
几头巨怪直接往地面密密麻麻的成片小鬼鼠践踏而去，把这些机遇种都踩碎，一时间流着黑液的异种血肉四处飞溅，像是打翻了的肉酱盘子。</p>
更可怖的是，这些巨怪释放出身体的黑色神经血丝线，往地面来回扫荡。</p>
不论是活的、死的机遇种小鬼鼠，就都被那些血丝线粘住，再被拉走，它们在惨厉叫声中嵌进了那斑驳皮肉里，与巨怪粘合在一起，顿时成了巨怪的又一部分。</p>
一只只小鬼鼠，只是使这些雏形种巨怪变得更加庞大。</p>
也有的巨怪扫向了荒野地面的那些残破尸体，人的、异种的、烧焦了的、断成几截的、无头的、还没死透的……都全部粘合起来。</p>
“坐稳了！”洛娜猛地一打方向盘，急速转向，“跑了，打不过！”</p>
受这么一下急转，这辆破烂战车几乎散了架，顾禾几乎被甩了出去。</p>
“我就说坐车要系好安全带的！”他不由尖叫，但这种垃圾战车它没有安全带啊。</p>
“你可别甩出去，不然你就得长它身上当牛子了！”洛娜大叫。</p>
她已经能确定那是雏形种，只有雏形种才能这样融合其他生物。</p>
之前给游戏帮干活，在烂泥塘那破路上，她就对付过一只房子般大小的雏形种。</p>
就那么一只，还是由些垃圾佬瞎折腾搞的塑形，还没有完全成形，她就几乎送命。</p>
而现在面对着的这些鬼玩意，可是银行的畸形秀杰作。</p>
很可能就是那个什么狗屁新世界超凡人类研究协会的最新成果，甚至很可能荒野今天抢着的这批货物就是这队巨怪的饲料和组件。</p>
它们看上去已经成型了，但它们还能继续吞噬其他生物，肯定是有过什么实验。</p>
砰轰，砰轰！</p>
铺天盖地的荒野车队一边撤退，一边朝着追上来的巨怪发射子弹、炮弹，打得这队巨怪稍有停顿，只是即使它们被打掉一些血肉，却完全无碍地继续狂奔。</p>
偏偏，这些庞大巨物的奔跑速度极快，奔得地动山摇。</p>
一脚踩踏下去，一手扫过去，就有一辆垃圾战车、越野车、皮卡车被打爆。</p>
“啊！”巡林团的格德掩护着部落众人撤退，没在车上的他也已是跑不了了，决然发动旁门巡林者职业系的J级程序“箭雨”，挽动弓箭向最近的一头巨怪射去。</p>
好些带着爆裂信息的长箭，形成了超凡箭雨，比狙击手的子弹还要精准。</p>
嘭嘭嘭，每一支长箭都扎进了巨怪的畸诡身躯里，释放的箭毒让巨怪稍有停顿。</p>
但也只是稍微停顿，那头巨怪的长臂一挥，就粘住了格德整个人，吞进皮肉里去。</p>
在生命湮灭的前一刻，格德还在厉声地大笑，大喊着：“巡林团！”</p>
为部落战斗而死，他没有怨恨，他自由了，悲沉的心也自由了。</p>
只不过，格德还是有一点不舍得那浩瀚的星空，如果是在夜晚死去就好了。</p>
余数不多的其他巡林者，回头望了一眼，就忍着哽咽，继续驾车往北方荒野奔去。</p>
每一场战争，每一次战斗，都是这样。</p>
有人能撤退回去荒野深处，带着胜利回到自己的部落，也有人会把命丢下。</p>
而格德，生于黑暗，死于火焰，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人。</p>
“哗嘶！”把格德吞没的那头巨怪，也吞没着其他尸体。</p>
它的那只巨手上，就在格德旁边，是一具身着货运区司机主管风衣制服的、千疮百孔的无头尸体，那件深蓝风衣跟荒野机动特遣队的黑衣制服全然不像。</p>
但雷霆风暴小队有人给认出来了，看那手臂的刺青与编号，那是贺兰啊。</p>
“哈哈哈……”那人顿时笑了出来，那张被训练得从来不懂怎么笑的面孔上，生锈的面肌笑扯起来，比不笑还要难看得多，“贺兰，他死了还要做贡献……”</p>
“贺兰！”也有人朝着那头巨怪大喊，“你就在那里了，去继续杀野狗吧！”</p>
为银行母亲、纪元秩序继续做贡献的不只是贺兰，还有之前被小鬼鼠群、被网络牛仔击杀的队员，他们的尸体也都被巨怪带走融合了。</p>
这些培育院的手足们，他们都在死囚漫步，真正地死囚漫步。</p>
他们在街头会很笨重，但在荒野，开阔的荒野，去啊，以巨怪的形态去重新战斗！</p>
而这些头盔内面无表情之人、笑得难看之人，也继续与一些残余的小鬼鼠战斗。</p>
几支小队也还要对付心灵网络里未完的麻烦，网络牛仔全疯了，而荒野深处可能还有陷阱。上头下了令，不要有无谓的人员折损。</p>
所以，特遣队车队暂时没有往北方追击，巨怪小队和空袭能先解决很多问题。</p>
轰隆，轰隆！</p>
荒原之上，车流已经全部调转车头向北方驶去。撤退不是失败，胜利需要成功的撤退，各支车队里的乐队大车，那些喷火的高音喇叭，继续喷出爆裂的摇滚乐。</p>
众人的高呼声、笑喊声，也在继续随着狂暴的音乐冲天而起。</p>
与此同时，那队近十只的雏形种巨怪穷追而来，它们的速度不比荒野车流要慢。</p>
“嘶哗！”吞噬掉格德的那头巨怪加速奔跑，又踩爆了几辆距离最近的垃圾战车，一些垃圾族小子往它身上扎铁刺、扔炸药，都只是在疯狂中也被吞噬掉了。</p>
因为刚才在主战车队，洛娜和顾禾的这辆垃圾战车，自然是在撤退车流的最后面。</p>
“我操，我操，我操……”洛娜一边开着战车左闪右避，一边叫声不断。</p>
顾禾一手紧紧地抓住上方的车架边沿，一手紧抓着保温杯。</p>
妈耶，不看看那是什么怪物玩意，这可不兴操啊！</p>
广袤苍凉的平原上尘烟滚滚，仿佛是一群大象疾速追逐着一群野狗，枯树被折断、土丘被踩得崩塌、垃圾被飞腾而起，枪火与血肉在飞溅。</p>
渐渐地，那条安洲货运铁路离得越来越远了。</p>
但这些巨怪，还是如影随形。</p>
“洛娜，那玩意好像盯上我们了！”顾禾一边回头看，一边急道。</p>
都用不着有什么感应了，其中一头雏形种在追逐着这片车队，又显然盯上他们这辆垃圾战车，左转右转还在跟着，巨怪头颅的那些人头眼睛都在望来。</p>
这辆破车没有任何的玻璃窗，驾驶台上方却装有一个后视镜，洛娜也可以看到。</p>
那头巨怪越追越近了，要不是洛娜车技好，有好几次已经能碰着它的脚趾。</p>
“妈的，我就说我怎么会走好运……”洛娜大声，“叫千叶过来，我们准备跳车！”</p>
跳车？顾禾惊了惊，但看得出，这辆垃圾战车的速度比不过那头雏形种。</p>
跳就跳吧，他连忙朝外面张望，喊着：“千叶小姐，千叶小姐，过来接我们啊！”</p>
飞在不远处的千叶-吉布森听到了，当即俯冲而去。</p>
可是她也被巨怪盯上，而且不能飞得太高，如果离开画家和编造家们为撤退做的幻境，她就会成了很好的导弹打击目标。</p>
但在低飞的空间中，巨怪有着挥手击中她的机会。</p>
突然，巨怪的六七只手同时挥击，俯冲中的千叶闪避不及，嘭的被打中一下。</p>
“啊！”她在半空中翻滚了好几圈，那双奇物银翼顿时有一些机械翼片掉落、有一些血肉撕裂，银翼露出大片精密的内部机械构造，她几乎重重地摔在荒原地上。</p>
“千叶小姐！”顾禾不禁瞪眼，看到她几乎是折了一半翅膀。</p>
“妈的。”这下子，洛娜倒要又一下急转车头，猛地冲过去接她。</p>
嘭啪！千叶-吉布森整个人落在这辆狂飙的垃圾战车上，伏在车架的上方。</p>
“怎么样，还行吗？”洛娜急问，“能不能带我们走？”</p>
千叶的面容有点痛苦，奇物义体因为受损而正在报错，“我感觉，可能不太行，我能提起你们，但飞行速度不会比这辆车快……”</p>
如果是向这片区域施放反重力场，那没用，他们需要的是离开这里。</p>
现在不在共感，也换不了顾禾来安装银翼，而且问题在于这双翅膀的受损。</p>
“我需要点时间修复它，它的机械得回头再修，但它的血肉会愈合。”千叶快声。</p>
“没时间了，一个一个试着来。”洛娜无奈地说，“你先提起他看看！”</p>
他们三人中，洛娜的作战经验最丰富，这种关头也就听她的了。</p>
当下，千叶就伏在车架上，往车内伸去一只手，顾禾搭了上去，抓紧。</p>
猛地一下子，受损的银翼再度展开扬起，千叶飞腾起来，也把顾禾从垃圾战车里提了出来，他悬吊在空中，连忙像只考拉般抱住了她。</p>
与此同时，那头巨怪又在加速奔来，一股股的尘烟飞驰，朦胧着了视线。</p>
“我感觉还行。”千叶立即说着情况，“只是顾禾的话，能飞。”</p>
“往左边飞！”洛娜一声大喊，这个指挥让千叶猛然转身飞冲而走。</p>
垃圾战车却是调转车头，一个大转弯，洛娜扫起了旁边的一把涂彩自动步枪，架在破烂车架上，对准那头巨怪就扣动扳机，“操妈的杂种，找你妈是吧！”</p>
那头雏形种巨怪速度太快，以千叶目前的状况，带两个人飞就是三人全部完蛋。</p>
如果速度不快，别说避过这些巨怪了，后方可还有着很多随时追来的机动特遣队。</p>
“喂！”顾禾惊讶喊道，被千叶带着飞远，“你不是来这一套吧！”</p>
“是的，就这一套，二货，再见了，跟你玩挺有意思的。”</p>
洛娜身为二程序者特级猎人，听觉灵敏，从这片混乱中还能听到顾禾的话声。</p>
她一边喊着应话，一边把打光了子弹的自动步枪直接往车外扔了，不过旁边还有一把重型冲锋枪呢，这些垃圾佬的东西可真多。</p>
但她先双手抓住方向盘，继续踩紧油门，朝着那头雏形种巨怪冲去。</p>
早在垃圾族兴起的十几年前，骨血佬就发动过一次又一次像是这样的冲锋。</p>
只不过，那个时候，洛娜-卢德还没有现在的这点能力，不能保护那些自己想保护的人。现在不一样了，她多少能做上一点。</p>
不为别的，就说是她把那个二货拉上战场的，她有这个责任对吧。</p>
“我要干掉那头杂种，让你们走，就这样，别妈的浪费机会死一起了，滚！”</p>
【 Q级程序“圣杯”编译进度：100%】</p>
【程序编译完成】</p>
“妈的，这！”顾禾望着洛娜冲了去，千叶咬牙就要飞走，他急道：“等等！我们不能就这样抛下洛娜，怎么能啊……”</p>
一时间，折翼的千叶转了个弯，闪避着徘徊，其实亦是不情愿就这样离去。</p>
只是，这是一场战争，荒野的车队洪流不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停下。</p>
他们三人也都是一员将士，别人可死，他们也可死。</p>
“你有办法吗……”千叶茫然问道，是真想问顾禾有没有办法，她也不想放弃。</p>
她多么想就像那晚去捕获鼠王那样，有惊无险，像花青说的那样大家都能回去。</p>
“不知道，有可能，只是可能……”顾禾双手抱着千叶小姐，想抓头都没手去抓。</p>
他说的可能当然是刚刚编译完成的Q级程序“圣杯”，这个玩意能带来转机吗，可是装了它，自己也不过是个二程序者初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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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是超速档，而这是一个黄金品质的新程序，有攻击态，也许有机会……</p>
去他妈的，不装肯定没机会，装了可能有机会，试试吧！</p>
顾禾不想洛娜死，真的不想她死。</p>
洛娜，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p>
就说她对他的亲密信任度那么高，他都不能就这样溜掉，不然以后喝枸杞水都喝不心安。</p>
妈的洛娜，都说了提桶跑路回鱼塘的了，真他妈的一群蠢人！</p>
“给我一会！”顾禾叫住千叶小姐别跑，迅速几下操作，打开脑海控制台，点开数据库，只见里面多了一个封装好了的程序安装包，图标是个金闪闪的保温杯，点开。</p>
【程序匹配】</p>
【是否安装玩偶系Q级程序“圣杯”？】</p>
【目前预计安装时间：1分钟】</p>
“妈耶，1分钟，我有那么慢吗！”顾禾一边骂，一边立即点下确定。</p>
他可是超速档啊，上次安装容器程序那么慢是因为容器程序安装时会进行神经扩容，但这个圣杯程序没有扩容吧，居然要一分钟，一分钟洛娜都死翘了。</p>
妈的洛娜，你最好别死那么快，老子跟你还没玩够！</p>
刚一开始安装程序，骤然之间，顾禾双目微微瞪大，里面血丝纷现，额头的青筋跳动，大脑里的脑神经全部沸腾起来，整个人都在沸腾。</p>
像是容器正在升级，又分明是一股新的数据汹涌进了脑神经之内。</p>
他去到了浩瀚星空的白羊宫深处，奎宿的每一颗星辰都化作脑中的神经元。</p>
他去到了生命之源的源头，那里有着无尽的生命圣水，枸杞水的味道，还成。</p>
这些无师自通的感受纷纷扬扬，那些0与1的数据流，他都能看懂。</p>
突然之间，顾禾很确定，这将是一个会改写玩偶系当今地位、重现第一宫第一星宿辉煌的程序，掌控生命之源的程序。</p>
他猛地发力，让神经加速、加速，安装时间正在缩减，从1分钟变成30秒……</p>
【程序“圣杯”正在安装中：25%】</p>
【圣水能量值：25%】</p>
【程序安装完成后，圣杯里的圣水能量将会满值，消耗之后需要进行补充恢复。】</p>
【玩偶使用攻击态，防御态，治疗态，或圣杯功能，都需要消耗圣水能量。】</p>
【超凡级别的提升会增加圣水能量的最大值。】</p>
另一边，那辆残破的垃圾战车，狂飙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异响，排气管喷出浓烈的黑色尾烟，一个车胎已经破了，摇摇曳曳的，只是被驾驶员用车技与疯狂平衡着。</p>
洛娜黑发凌乱，像个女牛仔，深棕牛仔外套蓝牛仔裤，还戴着那副网络牛仔笑脸面具，因为这个时刻，她还是不懂怎么笑，有这么个笑容挺好。</p>
但笑脸面具的嘴巴位置被戳破一点点，她叼上一根来不及点燃的香烟。</p>
东土长过滤嘴烟，就是他妈的够劲儿。</p>
有些事情，就是越损害健康，越他妈的有意思啊。</p>
伊丽莎白-斯特林，你想懂吗，告诉你，这就是狗的荣誉，狗的生活方式。</p>
这可不是千金大小姐在那里装逼说自己多善良、多英雄就能完事儿的哈。</p>
你得搞，你得搞！</p>
懂吗，不懂是吧，你是中了出生大乐透，我们呢……</p>
“死亡大乐透，中奖啦！”</p>
荒野车流向着北方深处驶去，洛娜却向着相反方向驶去，冲向那头雏形种巨怪。</p>
这一刻，她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整个人都在燃烧，她这棵野草，着了火。</p>
砰砰砰砰，重型冲锋枪击出连串的枪火，打着那头巨怪，打得它血肉横飞。</p>
有些子弹打中了巨怪身体里吞噬融合着的尸体，以及那头颅里的十几个人头。</p>
“我真说不好你是长成这样，还是长了上百根牛子，哪个他妈的更顺眼一点！”</p>
枪火不断，成功吸引住了这头巨怪的注意力与愤怒。</p>
这头巨怪正在冲来，还有别的雏形种巨怪也在冲来，冲向这辆逆流的垃圾战车。</p>
洛娜好像听到了顾禾从后面叫着她，叫唤毛啊叫，过上半年还记得我就不错了。</p>
她哈哈一笑，冲锋枪也打空了弹药，又往车外一扔，右手的外骨骼义体爆散开去。</p>
灰尘漫天，无数的血丝线从空荡的破烂车架穿透而出，抓住了那头雏形种，在垃圾战车逆流前冲的同时，她发动J级程序“神经入侵”，建立起脑对脑接触。</p>
随即，再一下。</p>
猎人职业系，Q级程序：信息乱流</p>
“哈哈哈哈！”洛娜狂笑起来，脑海里已经乱成一片，人格完整度正在急速下降。</p>
她的垃圾信息弹药在涌向巨怪，巨怪的诡异信息也在涌向她。她能感到自己正在解体，人格在解体，躯壳也似乎在解体。</p>
但是，她还能喊出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句话：</p>
“来啊，试试这大家伙，操你妈的你一定喜欢！”</p>
被阳光照映着的垃圾战车毫没停顿，加速，加速，在开阔的荒原上撞向那头巨怪。</p>
在那里，格德、贺兰……十几个人头，数十具的尸体，都在里面。</p>
在那里，不管是荒野人员，是银行人员，还是那批货物尸体。</p>
不管是自由人，还是漫步死囚，是特遣队，还是马戏团，是货运佬，还是垃圾族。</p>
全部都成了没有名字、没有故事的一头巨怪。</p>
名字在这座城市太过奢侈，所以大家都喜欢叫外号，这个佬，那个狗。</p>
而故事太多，以至于谁都不在乎，但是逝去者只能等待被活下来的人去讲述。</p>
洛娜-卢德讲述着一些名字，而她的名字，又将由谁来讲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