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下畅饮，开坛讲经
厢房屋顶，
封晟和离火道人两人并排坐着，手捧一坛松花醉，开怀畅饮。
“封老弟，你对元淳怎么看？”
“天资一般，但勤奋努力，性格单纯！”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对待元淳和元真两人上，对元淳太过苛责，而又偏爱元真？”
离火道人起了个身，一口烈酒呼呼下肚，就又平躺了下来。
这回封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举起酒坛子跟他来了个对碰，呵呵笑了一下。
两人关系是不错，但言谈有度，总不能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不是。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知道门下弟子中，不少人为元淳抱不平，就连你心中也觉得我这做师傅的一碗水端不平，对不？
事情真相究竟为何，我这个做人师傅的心里总是有谱的，但却未必是顺心如意，做到不失偏颇就好，还需要考量众多。”
“元淳这孩子是我抚养，亲自看着他长大的，对待他就像对我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他的品性如何，别人不知，我这当师父的难道还会不知？
品行端正，可是太过善良，心思太过单纯，就好像当年的我一样，若是让他继承我这个位置，未必不是害了他。”
说着，离火道人他人也陷入到深深的回忆当中。
当年离火道人竞选落败，让炎曜成为教主，自己也因此开始远离教中的权力核心，备受排挤，后来与现任教主政见不和，这才不得不远离中州，来到这大陆南端自立门户，创建火云观。
而炎曜那边为了防着自己，在离火云山不远的源晶城内设立拜神火教分坛。
明面上说是为了协助自己，同时传播拜神火教，还特意派遣两位嫡系的长老下来，其实不过是为了监视自己：
若是自己胆敢有一丝异动，一个借口便能顺理成章剪除自己这一脉。
这种事就跟凡人朝廷里夺位失败的皇子被流放差不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难道离火道兄，你以为这样做便能保全得了元淳一生之安宁？”
在这个世界实力为尊，利益至上，一切规则皆由强者来定。
没有实力，注定只能是土鸡瓦狗罢了。
弱者想要公平正义，期许道德规范，实在是天真幼稚，可笑至极！
武道一途有三个大的关卡，一是云海境晋升为揽星境。
在这一过程，武者由单纯吸纳天地灵气到参悟法则的开端，标志着武者由入门向低级转变；
第二大关卡则是虚神境晋升为天武境。
在这一阶段，也是武者对天地法则领悟运用有所成就之时；
而所谓的第三大关卡，则是突破天武境进入仙帝境界。
只不过现在八域诸强，明面上还没有谁曾晋升到那一层次，超凡入圣，蜕变成仙，成就果位。
至少在封晟认知之中，是尚无一人达成。
至于那些隐世不出的老怪物们，有没有人达到，那就不可而知了。
元淳久久未能突破云海境，晋升到下一境界，在实力上难以保自身之周全。
虽然他的这般天资在外界看来着实非凡，但对于他这种出身，不，是离火道人大弟子这一层身份，那就不够看了。
没有实力，在权力斗争中就像是流水浮萍，注定只能随波逐流。
“封老弟，要不你收留一下我这弟子？有你这玄域第三强在，肯定能护他周全，给他成长起来的时间！”
同已经是一把年纪，就快要寿终正寝的离火道人不同，封晟才七百余岁，寿元悠长，而且他的实力远胜于自己，把元淳托付给他，的确让人放心。
“很抱歉啊离火老哥，小弟我现在也算是自身难保了…”封晟将流云城发生的变故原原本本告诉了离火道人，怕他不相信，还将他拉到房中，一看自己胸口上的封印。
开启灵眼，离火道人往封晟胸口部位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是什么魔物？
离火道人只看见一团黑色气体，还有一双红色的魔眼，邪恶、暴戾，充斥着毁灭的气息，身体不自禁往后退了几步，太过可怕、吓人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个天武境强者，在八域当中也是顶级战力的存在，什么邪祟魔物没有见过？
可是那魔物给自己的感觉，仿佛就是地狱使者，一眼瞪着，便能让自己灰飞烟灭的感觉，这还是它被封印着的状态，若是它破封而出，天下谁人可以阻挡？
“太可怕了，封老弟…”
撤去灵眼，离火道人仍一副心有余悸模样。
“难怪你们流云会被毁于一旦。老弟你能降服封印住这邪灵，功力着实高强！”
“不，不是这样的，自从封印这邪灵起它就不断侵蚀着我布下的封印之力。
现在我只能以自身真元力量不断加强封印之力，但邪灵侵蚀的速度不断加快…”
“所以之前和我比试之时，你才会出现气息虚浮之恙？原来如此！”
“嗯。”
“那老弟，你有何良策解决这邪灵？”
“我想请老哥你同我一同出手加强这等我封印之力…”
“加强这封印之力倒是简单，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啊！”
不是离火道人推脱，连玄域第三的封晟都拿这邪灵无可奈何，自己就更加不可能了，但帮他加固封印之力，还是力所能及的。
“看来，还是得前往昊天神宗求他才行！”
“昊天神宗？对，昊天神宗宗主可是我们玄域第一人，有他相助，胜算确实大了几分！”
一晚上，离火道人在封晟房中帮他加固封印，彻夜不眠才算是完成。
待睡意上头，离火眼睛眯上一会，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那双邪恶的魔眼，吓得他一把清醒了过来，眼睛哪还敢合上一下。
“封老弟，老哥我帮了你这么大一忙，你怎么谢我呀？”
“帮你把酒都喝光？你一道士不是要戒酒的吗？
就让我帮你把这些罪恶源泉统统消灭！”封晟打趣道。
“这个就不必了。”
离火道人没理会他，直接切入主题，说道：
“开坛讲经一回吧，我的弟子们都盼着你给他们传授传授经验呢！”
“酬劳呢？”
离火道人把两个空坛子在他面前晃悠晃悠，请你喝酒这还不算酬劳？
“三千坛。”
“没有，最多五坛！”
“一百坛总行了吧？”
“你去死吧！”
“五十坛？”
“十坛，不二价。”
“二十！”
“最多十五，爱干干，不干滚！”
“好，成交！”
一番讨价还价，离火道人最终以十五坛松花醉为代价，请封晟开坛讲经，总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一样。
这松花醉可是他采用火云山上特有的珍稀宝树松云树花，加上各种珍稀灵株，再配上这火云山山泉之水酿造而成。
松云树花百年才结一次花，且花的产量并不高，加之各种工艺配置，每酿造一次着实需要花费大量精力与时间，且一批不过才数十坛。
平日里别说弟子们喝不到，就连自己都不舍得牛吞虎吸，生怕喝多几口就没了了，只能细细斟酌。
这下倒好，一下子就被封晟这家伙给生生坑去十五坛之多，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头在滴血啊！
...
讲坛早已布置好了，火云观内一众弟子，甚至连观内杂役、记名弟子等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在功德祠前找一地坐好。
完全不需要离火道人吩咐下去，只听说一句封晟要开坛讲经，便让人群情激奋。
这可是玄域第三强者在给他们讲经啊！
能得他的一番点拨讲道，不知省了自己多少年的苦修。
这种待遇别人还求之不得，自己怎能不好好把握。
封晟来过火云观数回，但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开坛讲经；但只要开了，那就必定爆满，人山人海。
甚至不少人还在抱怨，这火云观平日里也没见有多少人，可一到了封晟讲经之时，就凭空多了好几倍人出来。
一大盛事，绝对不能错过！
...
“武之极，道之深，不见天穹高远，不纳海之深渊，不闻历史久远…”封晟在上面侃侃而谈，火云观弟子在下面听得津津有味，感触颇深，一字一句都不放过。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一天，两天，封晟的经讲了整整三天，期间无任何一名弟子中途离去，就连一个小动作都没有，全神贯注，始终如一。
待他讲完，不少弟子才恍然清醒了过来，又恋恋不舍的，讲座已经结束？
不少弟子还求着封晟在继续多讲一点，别不过，封晟心一软，打算再展示点什么：
不过经是讲不下去的了，三天来自己讲得那是声嘶力竭，口干舌燥的。
不过看到一旁摆放这的武器架，封晟自己心里就拿定了注意。
凭空取来一把宝剑，封晟当着众人的面舞起他的风陌剑法，剑意弥漫整个操场。
众人感悟着其中的剑意、剑势和武道奥义，脸上表情不断变换交替，悲、喜、愁、乐，各式各样，不一而全。
这也算是封晟送给他们这些小辈的一点心意了吧！
剑修之人若能参悟其中一二，也已受益匪浅，对自己的“意”、修行都是助益良多。
而就在封晟舞剑完毕，火云观弟子深思领悟之时，五位不速之客打破了这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