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谲

  在看完这封带有挑衅意味的信件之后，陆离的第一反应是——</p>

  新的命案现场在哪里？</p>

  果然是臭名昭著的开膛手杰克！</p>

  他跟流浪汉之间是什么关系？</p>

  一时间，诸多思绪在陆离脑海中翻腾，令其头疼不已，直到温斯里出言提醒才回过神来。</p>

  “侦探先生，信中提到了什么？”</p>

  “……凶手的亲笔信，他宣称，自己在不久前又杀死了一个流莺。”</p>

  “啊？”</p>

  温斯里眉头紧皱，伸手拿走信件，随着视线下移，表情变得愈发凝重，最终他低声骂了一句：“双足禽兽！”</p>

  而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成功转移了注意。</p>

  抬眸望去，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p>

  很快，两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走进了门厅，一人身穿警服，而另外一人，陆离曾经见过。</p>

  “各位警官，我是国王学院医科教授杜克。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年龄在40岁～42岁之间，致命伤在脖颈处……”</p>

  在来的路上，杜克已经预见了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比如警方不相信这套超前的法医理论，又比如，警方提前锁定了凶手，而他也想到了应对之策。</p>

  现在，一切计划都被打断了，因为，他在警员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p>

  “陆离，你怎么在这里？”</p>

  能在异国他乡，不，是在异时空，遇到一个认识的人，绝对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所以杜克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p>

  “跟你一样，受邀而来。”</p>

  陆离朝他点了点头，并未表现得太过热情，毕竟他们身处警署，万一别人追问起来，不好回答。</p>

  “两位认识？”</p>

  温斯里感觉颇为诧异，下午晚些时候，侦探先生还向他打听，杜克教授是否同样来自远东地区，按理说，两人应该没什么关联才对。</p>

  性格跳脱不意味着分不清急缓轻重，这个时候，杜克也反应过来了，他故作淡定的解释道：“几年前有缘见过一次，后来再也没联系过。”</p>

  “原来是这样。”</p>

  温斯里点了点头，旋即将话题引回正题：“不过，现在最急迫的事情就是找到那位死者，我先去督察办公室一趟，请求增派警力，搜寻命案现场。”</p>

  话落，他拿着凶手寄来的信小跑着离开了，而聚在门厅的警员纷纷四散开来，寻找各自的雨具。</p>

  见杜克依旧满脸的不解，陆离走过去，低声解释了几句。</p>

  “开膛手杰克？”</p>

  不多时，这家伙发出一声惊呼，又立刻压低声音：“他可是个传奇人物，如果能将其抓捕归案，说不定我们能从中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进入所谓的优等班。”</p>

  我们……合作破案？</p>

  略作思考，陆离默认了这个说法，毕竟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p>

  “好吧，杜克，你认为这场所谓的考试是什么？”</p>

  趁着四周无人，他决定问出这个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其实，不难猜出，来到这个世界的另外三十九人也想知道答案。</p>

  因为，一切都在突然之间发生，所有人都没有时间思考。</p>

  “当初在教室时，就属你最沉稳，怎么现在变得畏首畏尾了？”</p>

  找到同行者之后，杜克嘴欠的属性愈发明显。</p>

  不过，等他搭住陆离的肩膀后，又认真起来：“就当是演戏吧，我们是表演系学生，导演给什么剧本，认真演下去就行了，无需质疑，想多了反而不好。”</p>

  在杜克看来，这问题无解，与其胡乱揣测，不如立足眼下。</p>

  “演戏？确实很像，你的代入身份是医科教授，而我则是一名侦探，只不过没有剧本罢了，不合格就直接解约。”</p>

  陆离苦笑一声，也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苍白且无力，可一遇到相同遭遇的人，就不自觉地就问了出来。</p>

  这时，温斯里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匆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很遗憾，没时间给两位叙旧了，侦探先生，麻烦您陪我们一起去搜寻死者。”</p>

  闻言，陆离收敛表情：“我建议带上杜克教授，有他在现场……”</p>

  “可以，快上车吧。”</p>

  温斯里连话都没听完，直接同意了，案件再不取得突破性进展，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等这个消息被各家报社披露之后，白教堂区、苏格兰场将被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p>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四辆马车在十字路口分路而行，巡视着辖区内阴暗的小巷、角落。</p>

  凌晨零时二十分。</p>

  两组便衣警察押着嫌疑人来到空荡荡的警署，督察先生亲自提审了他们。</p>

  “你们认识玛莎·塔布连吗？”</p>

  两人心头一颤，其中一人脱口反问道：“她怎么了？”</p>

  “是我在问你问题！”</p>

  佩戴两星肩章的中年督察眼神森然。</p>

  “认识……”</p>

  主动开口的那人声音嗫嚅，而另外一人始终保持沉默。</p>

  见状，督察按下心思，决定先审问有配合倾向的那人。</p>

  “你叫查尔斯·文恩，对吧？”</p>

  “没错……我……”</p>

  “不用紧张，这么晚请你来，是有一些事需要询问。”</p>

  说着，他转身对便衣说：“去端三杯热咖啡过来。”</p>

  态度缓和了不少。</p>

  “查尔斯，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待在家睡觉，还是去找乐子了。”</p>

  “我……”</p>

  见他还在支支吾吾，一名经验老道的便衣呵斥道：“玛莎·塔布连死了，娼馆的流莺说，你前天与她起过争执，还扬言要杀她！”</p>

  “不是我！”查尔斯大声辩解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道：“昨天，我被关在了泰晤士区警署，因为涉嫌盗窃煤炭，那里应该有记录，您可以派人去查查。”</p>

  “你们两个现在就去。”</p>

  听嫌疑人这么说，督察反而信了几分，抬手指了两名便衣，让他们去看看。</p>

  “你呢，凯文·兰金？”</p>

  那双灰蓝色的眸子转向了沉默不语之人，语气森森：“有谁能证明你昨晚去过什么地方？”</p>

  “我昨晚带着刀尾随过那碧池！”</p>

  这家伙语出惊人，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两名准备去取证的便衣也停住了脚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