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齐聚北疆(上)

  汉,建安二十四年春二月,北平郡门户要冲易京。

  严冬已过,冬雪尽消。随着天气的转暖,在河间休整了差不多两个月的陆曹刘三方联军出兵攻取北平。而易京作为北平的门户屏障,自然是头一个要攻克的目标。

  不过这会儿陆曹刘都有些头痛,因为易京的山道狭隘易守难攻,司马懿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事长才自然明白易京对北平地区守备上的重要性。早在建安二十三年攻克北平、蓟郡,并与曹操在河间对峙的时候起,司马懿就开始着手修建易京一带的各类防御工事。到现在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过去,易京的防御工事堪比坚城雄关。特别是在正月上旬,司马懿及时向易京增兵,袁尚北方新城的粮草又及时送到,一下子就令司马懿的守备能力上升了不少。

  此外还有一件很令三方联军很头痛的事,就是今年春季北平一带的雨水也太多了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雨常常一下就是七八天。雨水一多,道路就泥泞不堪,平常走路脚都打滑,更别提快速冲击的攻关战了。无奈之下三方联军只能先据住易京西面的山口,等天气转晴道路利于作战了再作打算。

  这会儿大家都在营帐里避雨外加郁闷着,诸葛亮紧皱着眉头在自己的帐里细细的参看北平、蓟郡一带的地形图,口中念念有词:“易京地势险要。司马懿又擅长尽地利之守。三家联军这样地强攻可不是办法啊……”

  “孔明先生!”

  帐门撩起处,陆仁收好雨伞步入帐中。抖动了几下身子抖去雨水,陆仁先问道:“先生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

  诸葛亮随意地行了一礼道:“幽北一带的地型图。近日连日大雨,陆夷州还要为三营的粮草军需奔走吗?”

  陆仁极其郁闷的摆了摆手道:“什么奔走不奔走地。三方诸候中我司管粮草分配。其实也就是在开始累一点,各方兵马计点完毕再按帐分配,我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我现在烦的是这雨啊,动不动就一下好多天的,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攻战?被这些胡虏占据我大汉州郡,多一天我就多一分烦燥!”

  诸葛亮笑着打趣道:“陆夷州是在心疼自己所出的大部钱粮吧?据亮所知,初时三家会盟的粮草有七成是曹公所出,可是现在却是陆夷州出了七成以上。三家兵马不下二十五万,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只怕要把陆夷州给吃穷吧?”

  “去去去。什么时候了先生还和我开这种玩笑!这到是不我吹牛。我夷泉粮草虽然在不停的向北疆送,可我还根本就没有动用到府库储备。二十五万又怎么样,再加二十五万我也一样供养得起!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是这雨再这么下下去,时间上拖得越久就对司马懿越有利……先生你不是会六丁六甲之法吗?你到是作个法让这雨停下来啊!”

  诸葛亮哑然失笑:“此等神仙之技亮又哪里习得?至于所谓的六丁六甲……”诸葛亮看看身边没什么人,悄声向陆仁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都是些小把戏,糊弄人的。”

  陆仁自己也笑了。作为一个穿越来的现代无神论者,哪里会去相信一些神棍之类地把戏?真要玩神棍地把戏也该是陆仁自己来玩。真要是搞些什么东西来糊弄人,陆仁还真想得出不少花招。刚才让诸葛亮施法停雨。也纯粹是心中烦透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诸葛亮有天文气候方面的知识。陆仁自己干笑了几声过后,见诸葛亮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心中猜出了些什么,问道:“这雨已经下了这么么,三军将士无不心烦意乱的。可先生你却如此自得……先生你实话告诉我。这雨大概还会下多久?”

  诸葛亮笑道:“亮就知道瞒不过陆夷州。依亮的推算,这场雨三天之后便会放晴。其后便会有半个月左右的大晴天。考虑到雨后的山路要干透了才方便攻战,我们应该还要再坐等七天。”

  “七天吗……不管怎么说,心里有个数总比没底的好。”

  诸葛亮浅饮了一口茶问道:“陆夷州,易京山道地守卫极严,各类的土墙箭楼数不胜数,联军以兵马强攻难见其效,但若是换作你的那些投石器具又当如何?”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陆仁超郁闷的连连摇头:“山道太窄,胡虏阵线的地势又偏高。我地这些投石架如果想破坏掉守备地土墙与箭楼这些至少要靠近的两百步左右地地方才打得上去……扔得远并不代表就能扔得高啊。如果是按照常规的战法,投石器械压到两百步左右的位置,需要有足够的兵力保护投石架。可是地型太窄,放了兵就放不了架,放了架没兵保护却会成了胡虏的标靶。胡虏阵线的地势高,他们一百八十步的投石架和巨弩能够打到我们,我们却还不一定能打到他们。最要命的是胡虏若见我们的投石架无兵保护,随便派出个千余轻骑就能把投石架全数毁去。思来想去,除非是联军不计伤亡的往前硬拼,用人当盾牌挡住胡虏的石雨箭雨还有突击,这样我们的投石架才有机会集中火力去击毁那些阵线攻势。可是攻破一道之后,后面的又怎么办?不停的这样硬拼,折损太大了!”

  诸葛亮微微点头道:“的确如此,这易京山口我们不能拼……”说着诸葛亮又去看地图。

  陆仁见状问道:“先生,你有什么妙计吗?”

  诸葛亮道:“妙计谈不上。兵法上说用兵当以正合,以奇胜,亮就是在思索我们联军的奇兵当出自何处。”

  “说来听听。”

  诸葛亮指着地图道:“易京往北的山间有条小道,道路难行却可容数千精兵越过易京直入北平,不过是要从蓟郡北面那里取道而行。亮算了一下行程,就算是从蓟郡出兵,到达道口最快也要半个月左右。而且胡虏兵马甚众,司马懿又颇能用兵,联军用曲曲数千人过去,除了能呐喊一番遥为声势之外,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再加上退路难行,闹不好会被胡虏一战尽灭。”

  “既然这样你还说得干嘛?”

  诸葛亮摇摇头:“这支军兵如果派出的话也不是全无用处,关键在于易京能不能及时攻破。易京一破,这支奇兵趁势杀出,可以打乱胡虏后军的阵脚,易京大军便可趁胜追击,直接把胡虏打退到北平城。”

  陆仁抓抓头皮:“你这说了还是等于没说嘛!”

  诸葛亮笑了笑道:“亮心中的奇兵并不在此。陆夷州,当年你帮助曹公由海路转运军兵直取北平,一战得手,今日里这海路能不能再走一次陆仁摇摇头:“袁尚吃过一次亏,懂得取前车之鉴。我的右北平雇佣军退出右北平的时候曾经仔细的观察过,司马懿在几处适合大军抢滩登陆的地方布有重兵,我如果再带海军想抢攻海路很难攻得破。如果是真想硬从海防线上打出缺口,除非把我这里的五万夷泉军兵全部调去……可是先生你该知道,我这五万人不能调开。”

  诸葛亮点头道:“是啊,曹刘两家联手,若无陆夷州的军兵从中周旋,恐怕早已心生芥蒂。大战之时两家军兵不和,心念不一之下又如何成得了事?这司马懿也是腹隐深谋之人,若是陆夷州引兵他往,司马懿施下些挑拨离间之计,介时亮都不见得能防得了。”

  陆仁道:“可惜我派去济州岛的人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回来。我算了一下,济州岛上能用来参与北平战事的军兵应该有万余人,而且都是雇佣军的精锐人马。要是他们能攻下某处海防线,进入北平地区打游斗之战,间中破坏掉北平与新城之间的粮道,时日稍久北平胡虏必乱。”

  诸葛亮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你的万余精兵怎么在北平郡立足?粮草军需又如何跟济得上?胡虏势众,轻骑奔袭又一向是胡虏所长,你的万余精兵如果不能寻地立足根本就施展不开,可寻地立足又与坐以待毙差不了太多。”

  陆仁哑然。司马懿的兵力还在联军之上,守易京大概只是放了五万左右的兵马,其余的都在北平周边。如果按二十万来计算,自己的万余雇佣军简直是给司马懿当下酒菜!就算手边有个统兵与玩计谋的能力能和司马懿一较高下的陆逊,兵力太少也一样没用啊!

  思考了许久,陆仁轻轻的拍了下桌子道:“其实不行,我考虑一下再把我夷泉水师调来,另外再多调五万左右的兵马。按六万兵力来计,抢攻下北平的滩口再据险而守,对北平应该会有很大的威胁……”

  诸葛亮摇头道:“调不得吧?陆夷州如果再抽调兵力过来,谁来管住孙权?此议别说是我,就是魏、蜀二公也一样会不赞同的。”

  陆仁变掌为拳,狠狠的锤了桌几一拳道:“真头痛!孙权你这家伙……”

  “报!启禀陆夷州,东吴孙权遣使而至,魏、蜀二公请陆夷州火速前去大帐同会东吴使臣!”

  “啊----!”

  陆仁望望诸葛亮,诸葛亮稍作思索,面露微笑,摇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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