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光明顶 第十五章 三围一
那帮主叹一口气道:“我把事情由来给你们说一下,当年我在鄱阳湖畔作没有本钱的生意,遇到了我恩师,他便是崆峒五老中的唐老爷子。”
低下的兄弟们齐齐“啊”一声,在江湖上走动的、吃这碗饭的人对名门正派的高手都非常熟悉,这崆峒五老那是非常有名的高手,其中老三唐文亮,人称唐三爷,是以那帮主一提唐老爷子,众人都知道是在说唐文亮。
他们以前只是隐隐约约听老人儿说过自己帮主曾经是崆峒一个高手的记名弟子,这时才知道是唐文亮。
帮主继续道:“恩师他老人家看我为恶不重,而且往常我劫富济贫,虽然是做没本儿买卖的,还算有点名气,他老人家便绕了我性命,并且传了我半年武艺,收了我做记名弟子。我刘清风这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便老老实实做了些日子好人,只是后来这蒙古鞑子横徽暴敛,弟兄们速口饭都没得吃,不得已重操旧业,拉帮结派,靠着一身好武艺,慢慢咱们鄱阳帮成了湖上三十六家水寨的龙头大寨,我也成了帮主,只是到底咱们是贼,名声却不好听,我不能给唐三爷抹黑,所以有人认得我施展的是崆峒的武艺,却不知道我师傅是谁。“
低下十几个漠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边张无忌和高强侧耳倾听,也甚为清除,高强暗叹一声亡。江湖上更多的是这样的人,像唐文亮勉强算做一流高手,这些人便视之为天人,崆峒在六人派中也属倒数一二位,这刘清风也是鄱阳湖地龙头人物,做了崆峒派的记名弟子都引以为荣,这才是普通人的真实日子,只是,这个帮主唤作什么名字不好,为何叫刘清风?
那边刘清风继续用和他外表不相符的柔和嗓子道:“恩师他老人家一辈子习武。没有结婚,更不可能有子嗣。他门下便只有一个亲侄子跟着他学艺,老人家视之为己出。爱护到了极点,哪里料到在三十年前,金毛狮王谢逊杀了他侄子,这才结下了冤仇,后来谢逊又上崆峒派夺了七伤拳谱,谢逊是那魔教的护教法王,只方这仇恨是结地越来越深了。崆峒派这次回合其他五大派围攻光明顶。不把魔教人斩尽杀绝。那是万万不会甘心的。“
低下有一帮众问道:“帮主,大家都把这魔教说的挺邪乎的,您老人家倒是给我们说说,这魔教除了不吃荤,到底还有什么诡异可怕的地方?”
刘清风摇摇头:“这我却也不清楚。听我恩师言语,魔教中人行事素来不着手段,心狠手辣。更兼他们的大魔头教主失踪多年,人心散慢,帮象无人管束,为害江湖,实在不浅。”
又一帮象问道:“帮主,那魔教里面有什么利害人物?他们如何组织?”
刘清风皱眉,想了半天道:“当年我恩师曾经略微提及过,倒也不是很详细,我只略微记得光明顶上面有什么光明二使,紫白金青四王,嗯,那谢逊便是其中之一,外号金毛狮王,天鹰教地白眉鹰王殷天正也是其中之一,其他二人我却不知道。据说他们还有非常厉害的五旗使,以金、木、水、火、土为旗名,五大掌旗使也是非常厉害地人物,其余我便不知道了……“
高强在一边听地暗暗点头,这刘清风虽然看起来粗人一个,其实脑子非常聪明,说话也不是粗野无礼之人的模样,真不知道他如何成了鄱阳帮帮主。
那边刘清风絮絮叨叨为手下解释了半天,人体上说清楚了,低下那些漠子听着直皱眉,虽然一个个昂首挺胸不怕死,不过听到对方势力如此庞大,心里当然不会舒服起来。
刘清风然后继续道:“这次六人派,少林、丐帮净衣派、峨嵋、昆仑、崆峒、华山一起进攻光明顶,互相以焰火为号,共同进退,虽然咱们一路急着赶来,却是误了不少时间,恐怕只方已经有几场恶战,咱们可没有什么焰火信号,到时候遇到哪一派,便跟着人家干吧!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们鄱阳帮!”“帮主老人家说地是!”“就是就是,咱鄱阳帮也不是孬种!”“谁不敢拚命谁是孙子!”
杂七杂八手下人说了几句,大家都酒足饭饱,结了饭资,刘清风带着手下十三名鄱阳帮众咚咚咚下了楼梯,在镇子中补充了些东西,过了片刻,高强和张无忌便听着马蹄声声,那十几个人骑了马径直入了沙漠,天地间黄沙漫漫,很快就成了一溜黑印。
张无忌看向高强,随手转着桌上酒杯,道:“师兄,我们便入这沙漠吧,这几日消息没有打听到,却是浪费了如此多的时间,你听听,六人派都入了沙漠了。”
高强点点头道:“也好,事不直迟,不用无味停留了。”
两个人商量定,便去准备一番,骑着两匹骆驼,也入了沙漠,初始还能看到鄱阳帮象留下的马蹄印,走了半道,便看着那蹄印越来越模糊,终至于不现,原来都被风吹地没了痕迹。
此刻不过是冬季,但在沙漠中二人仍然觉得气闷,高强拧开皮囊喝了一口水,问道:“师弟,你一直信誓旦旦说能带路,现在咱们该去哪里?光明顶?”
张无忌一愣,随即摇头道:“我娘小时候在光明顶在过,随即便出了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的事儿,过不了几年我外公愤愤然带了家眷下山,自创了天鹰教,这怎么去光明顶,还真是不知道。”
高强哭笑不得,道:“那你干吗说自己认路?现在咱们怎么办?莫不成瞎撞?”
张无忌笑道:“没有那么麻烦。我娘亲说这沙漠形状如人眼,咱们从东而入,这光明顶便在”人眼“的西边”眼角“上,那里高峰直入云霄,后面也是连绵山峰,天险挡路,没有人能绕到光明顶后面,所以咱们直往西走便是了。不会迷路的。”
高强苦笑道:“也只好如此了,明是这么大地沙漠。咱们说不定辛辛苦苦走一遭,什么人也遇不到呢。“
张无忌一愣。随即道:“那好说,刚才那人不是说了么。只要有事,六人派以焰火为信号,咱们看到哪里有烟火,便奔向哪里,你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谁又能奈何地了我们?”
高强无奈点头:“也只好如此。只是你盼着那焰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二人在骆驼上定好了方向,便唿哨一声,催动骆驼前进,一路行来,但见滚滚黄沙遮路。走了二三日,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影。
到了第三日,高强都怀疑。是不是他和张无忌走错路了?
这一日二人正有气无力骑在骆驼上,任谁在沙漠里面狂奔三日也不好受,虽然二人内力精深,身体还未如何疲惫,不过他们被望不到边际的黄沙和刺眼的阳光影响了心情,恨不得立刻跳出个人来打一架——不管他是六人派的还是明教的,先揍了再说!
二人只能尽力找些话题驱走寂寞,三日末,二人说了比过去几年还多的话,倒是感情更进一层。
却说二人正在闲聊磨牙打发时间——“师兄,你说地那个火枪什么的,真的能破了咱地横练功夫么?”张无忌用怀疑地眼神看着高强,殷素素传给他些粗浅的天鹰爪功夫,倒是前三年,殷天正派了殷氏三兄弟,将天鹰爪谱一分为三,带到了武当山给了外孙,天鹰爪向来传男不传女,更不传外人,人们都不知道殷天正如何打算,为何要传给张无忌。
张无忌几年来勤修苦练,天鹰爪这门由外而内地功夫也练到了极深之处,距离全身上下刀枪不入也就差了一线一毫,只有咽喉、心脏等重要部位还未练全。“确实,”高强点点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瘪的嘴皮,舌头被硌伤了,一股淡淡地腥味在嘴中蔓延开来,看来是舌头破了,他知道张无忌怎么想,高强道:“不管你是多么厉害地武功高手,你终究是凡胎,明要被那火枪轰中,非死即伤。”“可是,师兄,咱的横练功夫,可是刀枪不入啊!”
高强摇摇头道:“刀枪不入,可没有说火枪不入,那火枪发射的子弹,便是比世上最厉害的暗器还要快三分,着力点却比那暗器小十倍,汇集到一点一分上,你说厉害不厉害?”
张无忌低下头略有所思,二人任由胯下骆驼向前走动,遏了片刻张无忌抬起头来,“师兄,那个,你说的火枪什么的,我也见过,似乎威力并不大啊。”“啊,我说的是,嗯,是那个几百年后地火枪!”“好啊,你耍我!”“君子动口不动手!”
“没问题!我动脚!”
“好厉害的脚法,且慢,你这脚法和湖北铁老爷子的铁三脚好像啊!”“错,这是我百错拳中的三错脚!”“晕,好臭,你脚气犯了?”“啊,抱歉,”张无记怔怔站在原地,满脸严肃,幽幽道:“是我的狐臭犯了……”“哈哈哈哈。”二人同时发笑,抱着肚子伏在骆驼上。
叮叮、铮铮几声响!
那是兵器相撞声音。
打闹的二人同时收敛心神,互相一看,眼中精光互撞。“终于……”高强抓紧了缦绳。“有了人了……”张无忌接下了高强剩下地半句话,二人同时驱赶跨下骆驼,向声音传来处奔去。
走得越近,便听着刀剑声音越来越响亮,间或夹杂着几个人怒斥呼喊声音,高强和张无忌听得清楚,这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声女音,二人同时想:各大帮派中女弟子不多,莫非是峨嵋派的人?
高强和张无忌互望一眼,二人都觉着事情不好办,张无记当年毕竟从峨嵋山得了峨嵋九阳功,才得以延命两年,而高强更是灭绝师太亲手从汝阳王府带了出来的。
二人苦笑着互相望了一眼,心下齐齐一个念头:若是峨嵋派地人遇到了危险,却也不能不救。
转过一个沙丘,便看着平坦一片沙原上面,二个青衣人挥舞着青光烁烁的弯刀,正围着一个使黑漆漆长剑的白衣女子走马灯一般绕圈恶斗,旁边一个青衣人垂手立在一边,冷冷看着场中三人翻滚成一圈,听得身后有响动,便扭头向高强、张无忌这边看了一眼。
高强和张无忌一起倒吸一口冷气,这青衣人脸上有一道伤疤,斜斜从左额角到右嘴角,从鼻梁处经过,将一张脸弄得恐怖无比。
二人倒不是怕这人面像,而是这青衣人舆场中二青衣人一般青衣小帽,奴仆打扮,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手下的殷无福、无寿、无禄三兄弟。
那动手的二人正是无福、无禄,而束手立在一边掠阵的却是殷无寿。
张无忌没有料到能在这里遇到他们,他素来知道这三人功力不弱,若是三人联手合击,江湖上所谓的高手多半要折在他们手中,便是自己也需要在百十招外方能将他们击败,却不知道为何其中二人围攻一女子。
再看那女子,黛眉粉腮,柳腰款款,窈窕婷婷,张无忌心一动:这女子却是好漂亮!
高强缩缩脖子,不经意间身子向张无忌身后躲去,这白衣女子使着两把黑漆漆窄窄长剑,上下翻飞,两条剑或软或硬、或柔或刚,在空中如两条灵蛇一般上下盘旋飞舞,总在刹那间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击出,正是蛛儿殷离!
高强心中狠狠想:还真是哪里都能遇到这姑娘啊。
他心中又是怜惜,又有点犹豫,甚至略微带着些害怕,心情百感交集,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那边殷无寿冷哼一声道:“天鹰教的兄弟在这里举火烧香,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
张无忌还不知道场中困着的女子是谁,只道是六人派的哪个女弟子,他看殷无寿冰冰冷冷的脸,哈哈笑一声,从怀内掏出那雕刻着飞鹰的玉牌来,大剌剌道:“无寿,这才隔了多久,便不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