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回 真武剑出

  飞龙贪婪的瞟了一眼曲身淌在地上,已然人事不省的美人,只觉浑身血液好像都涌到了下身。又看着柳宗潜,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知道就好!只要你有孝心,师父总不会亏待你。”说罢扬长而去。只剩下柳宗潜眼含恶毒,嘴唇蠕动,也不知在骂什么恶毒的话。只是他再恼恨却不敢违背龙飞的旨意,那龙飞可真是瞪眼就杀人的主。

  柳宗潜伸手将玉珠拖起来,虽然色心焦急,五内如焚,但慑于龙飞多年积威,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其实此刻石玉珠手脚麻痹但心思还有些清明,龙飞师徒之言全都落在了她的耳中。玉珠被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将他二人碎尸万段。奈何几番想要撑起身体,却全用不出一丝力气,怎也动弹不得,只能由着柳宗潜连拖带拽,不一会扔到了一张软床上。

  柳宗潜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道:“真他娘的!这么好看的小娘子竟然不让老子下手!老子偏偏……”不过狠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权衡了半天终于没敢挑战龙飞的权威,泱泱的向外走去,毕竟美色再好也没有小命要紧。

  玉珠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若非是龙飞自私,此刻恐怕已经被这贼人给糟蹋了。如今受制于人,心中又急又怒,深悔当初不听姐姐明珠的良言,否则哪有今日的祸事。但转念一想,心里又生出一丝希望,暗道:“我此番前来乃是应了许飞娘之邀。来助法元与慧通。他们若是知道龙飞如此胡闹,焉能袖手旁观!”但又一想到龙飞师徒办得隐蔽,那法元和尚也未必就会知晓。心念又落了下来。玉珠想到绝处,不由把心一横,暗道:“若是万一不能幸免,我也断然不能让那般猪狗般的人,玷污了身心!索性用五行真气。自行兵解,以待来世再修大道!”

  虽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玉珠本是童女修真,资质又上佳。尽得武当派地真传。虽然中了龙飞的迷香,体内却还有些可操纵的真元。此刻无人搅扰,她赶紧暗运真元,希望将体内地邪毒逼走。但此刻身体受制,四肢无力,运气相当费力,几次将真气运到经脉大穴之间,却都功亏一篑。网不过就在此刻,玉珠忽然感觉一股细微。但极精纯的真元从天灵刺入体内。

  天灵穴乃是人体最重要的生死穴位,玉珠立时大惊失色,还以为有人要害她。但旋即之后,那攻入体内的真元,竟然缓缓的在她经脉之内流动。将一身经如死水地真元全给带动起来!玉珠知有高人相助。心中大喜,赶紧凝心精气。凝聚五行真气,将其引入丹田流动。三个周天之后,随即用尽了全身力气,将真元涌到浑身七十二个大穴,这才将体内邪毒驱散干净。

  玉珠大喜过望,猛地站起身来却身子一晃,直觉头晕眼花,险些又摔倒了。只因刚才耗尽了一身真气,虽然将毒气驱散,自己也元气大伤。勉强抚着床际才稳住了身子,四下打量却见身处一间密室之中,大约能有丈许方圆。屋里除了一张占了房间一半的软塌,再没有别的东西。若是提鼻子一闻,那床上被褥却有一股腥臊的怪味。玉珠乃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会知道那男女欢爱地气味,却也直觉此处并非什么好地方。

  这密室本在地下,原是寺中凶僧行乐地密室,建造的极为结实。四下皆是对缝的青岩大石,竟还用了铜汁浇筑。玉珠心下掂量自己此刻所剩真元,若是以飞剑强行攻开此地,定会耗尽所有真力。若是再被贼人截住,可就真难以脱身了。

  这密室本就昏暗无光,全仗石玉珠眼目清明,才能勉强视物。就在她四下寻找,希望找到密事机关之时,忽然看见角落之中竟然立着一个淡淡的人影。登时将石玉珠给吓了一跳,这才想起那突然而至的一股真元,刚才只顾运功驱毒,竟然将此事给忘在了脑后。玉珠顿觉失礼,赶紧躬身下拜,道:“晚辈武当石玉珠,多谢前辈援手之恩。”

  那黑影却未曾应声,但石玉珠能感觉到,那人应该是在打量着她。此刻却也说不好这不露面目的人到底是敌是友,玉珠更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这密室陷入了诡异的静逸之中,仿佛只能听见玉珠“霍霍”的心跳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道:“丫头!你地资质不错,可愿拜本座为师?”

  石玉珠却被这话给弄得愣住了,心中暗道:“这人究竟是谁,怎生如此无礼,哪有头次见面,还不知是谁,就让人家拜他为师?”但她终究受了人恩惠,却不敢造次,赶紧恭声应道:“前辈恐怕是有所误会了吧!小女子早就拜入了武当派门下修习道法,又怎能背师叛门,再投入前辈门下修行!”

  那什么人却不以为意,淡淡道:“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然武当派曾经辉煌数百年,但如今早就是昨日黄花,内耗不断,同门相残,甚至直到如今,一教之内还将男女弟子分开派系。如此教派只是苟延残喘,早晚也难逃灭亡的结局,你又何必一心执念?”

  石玉珠眉头一皱,虽然她也知道对方所言俱是事实,但武当派就如她的家一样,忽然被人贬斥的一文不值,心里焉能信服。道:“前辈此言有谬!我武当派虽然前翻元气大伤,但如今师父与灵灵子师叔一心合作,且还有祖师留下炼魔剑术,假以时日,定能中兴。”

  那神秘人却嗤之以鼻,冷笑道:“假以时日,需等多久?只怕时日未到。你武当派早就玉石俱焚了!”

  石玉珠一听立时心头大惊,慌忙道:“前辈此话怎讲!不要危言耸听!”

  那神秘人淡淡一笑,道:“怎是危言耸听。如今本座看上你这丫头,欲收你为徒。但你却不识抬举,以有了师门为托辞,不肯从命。本座向来说一不二,哪有收回成命的道理。既然你心怀武当。那本座便毁了武当。半边老尼和灵灵子虽然有些本事,却不放在本座眼中。若是此二人一死,那武当派还能立在苍天之下吗?”

  “啊!”石玉珠登时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会遇上这等怪事。哪有收徒弟还要强人所难地。但她地潜意识里却相信。那神秘人说得出就做得到。虽然玉珠也相信师父的修为强悍,但不知怎地下意识里,仿佛认定了半边老尼不是面前这人地对手。

  石玉珠终究非是常人,在惊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道:“前辈行事不嫌太过霸道了吗?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再说玉珠虽然自傲资质高于常人,却也并非什么惊才绝艳,天下难求的良才美质。前辈如此相逼,却实在让人难以理解。若是前辈能说个让玉珠信服的理由,就算叛教拜入前辈门下也未尝不可。若是前辈说不出个所以然。那玉珠也很难相信前辈有能力灭了我武当派。”

  那神秘人忽然哈哈大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既然你要个理由,那本座就给你理由!你看此物为何!”话音一落就见他袍袖一扫,昏暗地密事之中猛地闪出一道极亮的金光。隐约可见一道剑型。

  玉珠借助那金灿灿的剑光。隐隐约约看见那人长相。仿佛年纪不大,模样已经极英俊。唇上额下全无胡须,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难以明灭的沧桑感。在那一瞬间,玉珠地心就仿佛被蜜蜂刺了一下,竟有种从来也没有过地怪异感觉。

  其实如玉珠这般年纪的婷婷少女,很容易对那些成熟而沧桑的男人产生感情冲动。尤其玉珠从小跟随半边老尼修行,几乎未曾体会过父爱。只是她过去一心向道,心里空明无尘,甚至还不知道何为男女情爱。因此在芳心悸动之后,虽有些不知所措,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仿佛与那人十分亲近。

  直到那金光稍微收敛,玉珠才回过神来,看清那果然是一柄宝剑!剑长大约三尺,剑体修长,流线优美,通体金丝龙纹,剑柄宝玉装饰,剑刃清澈如水波云岚,发散森森寒气。再看那剑脊之上还封着一张杏黄符录,上书:真武七截,天道之剑;天道昭彰,落于九泉;人道昭彰,现于光天;石女融下,侍剑凌真。后面落款,武当玄玄子张三丰。字字银钩铁画,与石玉珠在武当山看过的《大道论》、《玄机直讲》、《玄要篇》等著作字迹完全相同,正是张真人的手书。

  石玉珠双手轻颤,捧过那宝剑,如获至宝,轻轻抚摸剑身。那如玉沁雪的指尖,无意间一碰到封在剑上的灵符,竟然微微闪出几缕光芒!玉珠允自一愣,那符录竟已随之脱落。她也未曾在意,只顾惊喜道:“是真武七截剑!竟然真是三丰祖师的真武七截剑!”

  那神秘人一见符录脱落,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淡淡道:“你这丫头果然是此剑正主!”

  石玉珠渐渐冷静下来,赶紧问道:“前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到底是谁,我家祖师的宝剑,怎会在你手上!”

  那神秘人微微一笑,却不似刚才那般冷漠,慈祥道:“你这丫头,竟然才想起询问恩人名讳?”

  玉珠被说得小脸一红,却不知如何解释,慌忙道:“前辈!这……都是玉珠年少无礼,还请前辈大人大量,宽恕则个。”

  那神秘人淡淡道:“罢了!你若问我姓名,便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听了之后不要害怕才好。我本家姓邓,单名一个隐字,如今修真界还有些同道称呼我为血神子。”

  石玉珠目瞪口呆,却万万没想到救她地人,竟然是修真界谈之色变的血神子邓隐!不过她也早想到,此人行事霸道,恐非正道修真,倒也有些心理准备。赶紧再次施礼,道:“晚辈石玉珠,见过邓隐前辈。冒昧一问,不知前辈如何得到我武当的七截神剑?”

  邓隐淡淡道:“三年之前天象大变,玄机轮转,我洞府百丈之外,忽然宝光大盛,此剑纵天落下,横绝百丈。想必张真人早有算计,那时机缘正到,便由本座为此剑择主。剑上封印,乃是张真人亲自做下,便以我之能亦不能强行破除。而你却一碰即落,显然是应了那句石女融下之词。”

  石玉珠喃喃诵道:“真武七截,天道之剑;天道昭彰,落于九泉;人道昭彰,现于光天;石女融下,侍剑凌真。”旋即又道:“此上所言石女却也未必就是我,我还有个姐姐,名曰明珠,焉知此剑之主并非是她?”

  邓隐笑道:“难得你这丫头面对重宝,还能想到自家姐妹。便也不瞒你说,昨日我已先上了武当山,却只见了你姐石明珠,暗中引她一试,却未能拨落封印。再一推算,才知你已来了成都,且正有一难,这才前来成都寻你试剑。”

  石玉珠捧着宝剑,沉吟半晌,也难下决心。虽然真武七截剑乃是三丰祖师的随身佩剑,绝无有假,但血神子乃是天下共知的大魔头,她又当如何抉择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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