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你没有被他们发现吧”Joel在电话里问到。
“没有，我向上帝起誓”Jeff实际上并不确定那个中国人有没有看见他，但他不敢跟Joel说，自己的这个大舅子虽然对自己还不错，但脾气有时候太坏了，嗯，是对自己太坏了，对别人却很少看见他发脾气。
“听着，Jeff,我今天晚上就过去，你给我盯紧他们，要是跟丢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好吧，你是老板。”Jeff等Joel挂断电话才恨恨的按了下挂机键。
“嗨达令，你是一个人吗？一起去喝杯咖啡怎么样？”一个上身纤细下身粗壮的女人边说边靠过来挽起了Jeff的胳膊。
“对不起，我没空”Jeff推开那个女人，顺便在女人大部分裸露在外的胸部上狠狠的看了一眼“要是我也有这么大的胸部Joel应该就不会那么跟我说话了吧，这些该死的女人”Jeff边想边向李涌他们的酒店走去，“今天晚上又睡不好觉了。”
酒店的房间内，李涌等人正围着那份地图研究路线。这张地图是菲律宾全国地图，比例尺很大，所以地形和道路标注的很不详细，只能大概看出那个标注的地点处于群山之中，离碧瑶还有很远的路。Flex是虽然是本地人，但那一片山区他也没去过，只知道那里的山很大，没有什么人能在那山里生活，传说中只有一些原始的土著人生活在这一片大山之中，再有就是战争时期退守深山的那些日本兵了。对日本兵李涌并不担心，几十年过去了，那些日本兵就算没有被打死也应该老死了，李涌担心的只是土著人，用Flex的话讲，这片深山中过去所生活的土著人中有些就是传说中的食人族。
“我看书上不是说食人族只有在南部才有吗？”李涌点燃只烟深深吸了一口问到。
“只有上帝才知道”Flex满脸的皱纹在灯光下越发明显，“要是碰见食人族就把Caesar送给他们吧，他的肉多，而且全是瘦肉，吃了不会得心脏病”Flex拍着Caesar的后背打趣儿到。
“都早点儿睡吧，明天我们还要早起，遇到什么情况我们见机行事就行了，这趟我们能不能找到东西先放在一边儿，最重要的是注意安全。”李涌掐灭手里的烟，然后看看了大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车就来了，开车的是Flex的一个朋友，在这专做些包车旅游的生意，车有些破旧，但不影响正常行驶。李涌他们再次检查了下装备，Flex又从他们自己的车上拿下来一捆登山绳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几个人乘车离开了酒店。
车行不远就出了市区，道路很窄只容两辆车并排而行，早晨的凉风吹进车厢也让本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李涌头脑清醒了很多。一路上Flex都在和司机用Tagalog谈笑，不时爆发出哈哈笑声。路的两边长满了粗大的古树，路边的田野里已经有农民赶着水牛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不远的群山映衬在薄雾之间也让视野显得很有些诗情画意，一旁的泽雷已经拿出了相机，看到这李涌随即让司机停车让泽雷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好更方便他拍照。
快到一座大山脚下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两个用沙包垒起来的地堡，几个士兵正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李涌他们的车。司机把车停在了栏杆前面，一个士兵走过来先是用Tagalog问了司机几句话，然后司机回过身来向李涌他们要证件。另一个士兵走过来先是用一面装着轮子的镜子照了照车底，然后让司机打开了后备箱。李涌下了车，掏出烟递给之前的士兵一只，然后也给自己点上。Caesar也下了车，走到另外后备箱处一边和另外一个士兵打招呼一边帮着打开一个背包。
“中国烟？我喜欢中国烟，你们是中国人？”士兵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李涌的护照问到。
“是啊”李涌边说边把手中的烟递到士兵手上。
“你们来做什么？”士兵又打开阿海他们的护照挨个和车里的人对了一下。
“我们是研究植物的，来这考察下植物的种类”李涌指了指泽雷手中的相机，然后做了个拍照的手势“顺便旅游拍照。”
“又是研究植物的”士兵小声嘀咕着。
Caesar已经关上了后备箱，另外一个士兵好像并没有仔细翻他们的行李，走过来笑着从之前那个士兵的手中拿过烟，抽出了一只给自己点上，再把剩下的烟扔进了堡垒里，引起一片嘻嘻哈哈的争抢。后来的士兵又笑着超Caesar招了招手，然后搂着Caesar的肩膀又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之前的士兵于是把护照还给李涌，然后用力握了握Caesar的手大声说笑了起来。
几句话过后Caesar笑着对李涌说到：“先生，能让泽雷先生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吗？这是我的同乡，他家就在我家旁边的村子里，我还跟他哥哥在一个部队当兵，还一起打过仗。”
“是吗？那太巧了。”李涌于是招呼泽雷下车，先给Caesar他们三个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堡垒里其他的几个士兵也走出来纷纷要求泽雷给他们拍照，有的还把地址留给泽雷让他回头把照片寄给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李涌和阿海也被士兵们簇拥着拍了几张照片。
李涌又从车里拿出一条烟塞给了之前查看护照的士兵，引起了一片欢呼。“我能看看你的枪吗？”李涌顺势指着士兵背着的M16问到。
“没问题”那个士兵摘下枪，拔下弹夹后又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然后把枪递给了李涌。
枪很沉，李涌玩儿了几下又问了问这枪怎么用，然后挎着枪让泽雷给他和那个士兵合照了一张照片后就交给了凑过来的阿海。
“先生”士兵的口气亲切了很多，“你们到山里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您知道，山里面有游击队，他们可都是危险份子，如果有事请打我们的紧急电话，我们会尽量接应你们”说着那个士兵转身拿过来一张卡片递给了李涌，上面印着一些菲律宾文还有两个电话号码。
“谢谢你们！我们不会走太远的，安全第一，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们。”李涌把卡片放进上衣口袋然后用力握了握士兵的手。
车开过栏杆后李涌和Caesar从车窗中探头出去还能看见那两个士兵在朝他们挥手，李涌和Caesar也朝他们挥了挥手，Caesar还大声朝他们说了句什么然后才坐直了身子,“太巧了，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带了枪那就得多费不少口舌了”Caesar说到。
“是啊，上帝保佑，我们这趟一定会有好运气”李涌学着Flex的样子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这动作让Flex的皱纹又加深了很多。
前面已经没有正式的公路了，路面是那种混合了石头的红土路，用泽雷的话说这红土都是镍矿，两道深深地车辙在路上向前延伸，司机在沿着路转弯的同时还得不停的避让路面上突出的时候或者车辙的深坑，椅子虽然不是很硬但李涌的屁股也被颠的很疼了。
路越走越高，两边云雾缭绕，偶尔穿出云雾就看见山下面一片云海，好像大片的棉絮覆盖在远近不同的山峰上。山上长满了或高大或低矮的树木，有些植物的样子很奇怪，李涌不禁想到要是Nemo在也许这一路说不定还能学到不少植物知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小村子里面，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李涌他们下了车，村子里大大小小衣衫肮脏破烂的在不远处把他们围了起来，好奇的眼神看得李涌觉得自己仿佛来自火星，村里的大人则或坐或站在自家门口，远远的看着他们。
车子旁边有个小商店，一个牙齿参差不齐的女人正从商店的窗口里笑着看着他们，李涌走过去，买了一堆糖果和小吃分给孩子们，引起了孩子们的一阵欢呼，有的则举着糖果欢呼这跑向周围的家人。
“他们说您是圣诞老人”Flex呵呵笑着走到李涌旁边，“这是我们司机的老家，他的父母也还在这里，他邀请我们到他家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