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章 敢不敢
“这不就对了吗,来,这是结婚证,都给你们办好了。”李队长掏出一张纸扔在方济士身上,“好心好意给你送个媳妇来,你还不领情,一点面子都不给“战斗队员“们,这不讨打吗?唉那个蒋什么——蒋桂仙,你过来。”李队长指着那女人说。
蒋桂仙颤颤惊惊地走过来,李队长指着方济士说:“他以后就是你男人了,你不但要陪他吃陪她住还要陪他睡,你必须睡了他,破掉他的老东西,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蒋桂仙忙不迭地点头哈腰。
“那好,我们看着你把你男人背回去我们才走。”李队长说。
蒋桂仙只好过来对方济士说:“来,我背——背你上医院。”
方济士犹豫了,大哥说:“治伤要紧,让她背吧。”
方济士只好让大哥扶蒋桂仙背上。
“这不就对了吗?哈哈哈——”李队长指着两人说:“这不一下就干上了吗?我就不信了,哪有破不了的老规矩?这不破了吗?破了破了,通通的破了,走,凯旋了!”
“战斗队员”们排着队唱着歌走了,
方济士强忍着剧痛,在乡亲们的围观议论中,由这姓蒋的女人背着走向公社医院,虽然感觉到女人背部的温暖,可他的心里冷得发颤;虽然知道此时女人要带他去治腿,可他不知道以后的路该走。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不只是他方济士,还有王惠贞。
王惠贞也遇到了一个难题,从外地来的一股“战斗队员“和本地一股“战斗队员“合伙到河边大队和周周几个大队除老东西,他们打算砸毁米面寺里的佛像。
这个消息是在县医院的肖燕托人带给王惠贞的,这消息是肖燕在医院里亲耳听两个在斗殴中打伤住院的“战斗队员“说的。
米面寺除了如来和观音两尊大佛像,还有其他小型佛像多尊,最关键的是,地下室里那尊巨大的笑脸肚弥勒可是救过全大队人的命啊。
王惠贞知道这寺不该被毁坏,可她更知道,如果那伙人真要来毁寺,凭他一个人是阻止不了的,难道眼睁睁看着这寺被毁掉?她不甘心。
她想到发动更多的斋姑娘来保卫这寺,可她更清楚,现在斋姑娘成了老东西的典型,四乡八里的斋姑娘都在受到不同程度的逼迫,斋姑娘们都诚惶诚恐地小心过着每一天,哪里还敢公然来护寺。
她跟林芳贞讨主意,林芳贞思虑好一阵,说:“要靠你我去护这寺,只有是鸡蛋碰石头,我看,只能找一个能镇得住那帮战斗队员的人。”
“谁?”王惠贞满眼希望地问。
“张道松。”林芳贞说,“一来他有可能愿意做这件事;二来他家成份好,能说硬话;三来最重要的是他是民兵连长,有人有枪,只有他有这个能力。”
“你说的还真有道理。”王惠贞说着又犹豫起来,“只是——只是怕这事也有可能连累他,那帮“战斗队员”可不是好惹的。”
林芳贞:“我们俩去找他说说,看他是怎么想的?你看怎么样?”
“其他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试试这个办法了,明天收工了我们就一起去找他说。”王惠贞说。
第二天的活是碾捶麦苗,青青的小麦田里,男人们几人一组用大石碾碾压麦苗和苗下的泥土,让土压紧防冻,同时让小麦开春来能多分蘖多结穗。
女人们拉不动石碾,便用长柄方木锺乒乒呯呯地捶,此起彼伏的捶打声和人们的说笑声仿佛是绿色田野上的一首击打交响乐。
上午收工回家的路上,两人看见张道松跟其他人走在一条埂上,便从麦田里横向走快步走过去,张道松看见她们两人急急地走来,也站住了,叫跟他一起的其他。
“有事?”张道松看着她们两人,象在问王惠贞,又象在问林芳贞,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似乎不知道该往哪儿看,看上去就有些紧张。
“我们有事相求!”林芳贞先开口,“就是不知道张连长敢不敢做。”
张道松笑说:“别张连长张连长的,叫得我不自在,在你们面前,我就是个兵,你们俩一起来,这事肯定不小,也不要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林芳贞:“当然,小事就不会劳你大驾了,就不知你敢不敢做?”
张道松笑说:“什么事你都没说,就问我敢不敢做,杀人放火的事我当然不敢做。”
林芳贞:“如果是丢官的事,甚至丢命的事呢?”
张道松:“那要看是什么事,值得不值得去做,真正值得去做的事,丢官丢命我也会去做。”
林芳贞捅王惠贞一下:“你告诉她吧,看他敢不敢做。”
王惠贞:“那个肖燕,就是原来云诚的媳妇,我的弟媳。她在县医院当医生,她亲耳听说,有一股外地到这里的“战斗队员”和本地的另一股“战斗队员”,他们合起伙来,想来砸我们这米面寺,我们想请你保住这寺,你看——能不能?”
“这事啊?这还真不是小事。”张道松搔搔头,接连搔了几下,突然放下手说:“这事我一个人怕想做也做不了,必须跟孙书记请示能不能做,该怎样做,你们知道,现在那些“战斗队员”们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我尽力而为吧,对了,这事不要再告诉其他人。”张道松说罢大步走开了。
“唉——你!”王惠贞看着他的背景刚叫出声,突然又停住了。
“怎么了?还有事?”张道松停步返身看着她问。
“没什么,你——也不要勉强!”王惠贞说。
“知道了!”张道松点了下头,转身大步走开了。
林芳贞:“你呀,就你这句不要勉强,就让他没了回头路了,这事他肯定要做了。你是故意说这句欲擒故纵的话的?还是真从心里担心他脱口说出来的。”
王惠贞拧林芳贞胳膊上一把,小声说:“你这话说得,故意的又怎样?无意的又怎样?我晓得我不管怎样回答你都有话编排我,你这个人精,还说从没有跟男人恋过爱,怎么男女之间一沙一尘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