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章 腰
张灿笑笑说:“我在盖最后那几片瓦时,感觉梯子下边有些滑,我想叫你站在梯子底处,用脚帮抵住一下,你说你忙洗服,我就想轻轻向里面收一下梯子,哪知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刘叶贞愧疚地说:“你知道去年——我以为又是给你递瓦什么的,其实也不是成心不帮你,你都是在帮我干活,都怪我都怪我,婆婆要知道,会骂死我的。”
张灿笑着说:“你放心,我跟姑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来的,我没说你不帮我。”张灿虽然腰痛着,可他的笑依然象他的名字一样,象平常一样,笑起来满面阳光一脸灿烂,象个大男孩。
虽然张灿没说,婆婆也没责怪她,可毕竟是为自己翻房子摔伤的,刘叶贞主动承担为张灿治病的费用和照顾他的责任。
做人要有良心,何况我是斋姑娘,刘叶贞对自己说。
张灿住在姑姑家一间偏房里,只能平躺在床上,不能随意动弹,平时一天三顿都是刘叶贞从隔壁送过来,把他头稍稍垫高一点后,把饭端到他手上他自己吃。
这天,刘叶贞见过王惠贞回家后,熬好了药,又炖了鸡端过来,然后叫儿子根娃陪着表叔吃。
看着两人吃饭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刘叶贞又想当年自己为丈夫李当归做饭,端饭给他吃的情景,看着看着,她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床上的张灿变成了当年的李当归。
根娃啃着鸡肉,突然大声说:“妈,要是表叔一直都这样就好了,我就天天都有肉吃。”
“哈哈哈”张灿大笑说:“那表叔就天天这样躺着,叫你妈天天给我们端肉来。”
“你也没个正经。”刘叶贞收回自己偷逃的思绪,白了张灿一眼,出去找大夫说的草药了。
在外面挖草药时,她一直心绪不宁,也不知是为什么,总觉得好象接下来的日子要发生些什么事似的。
刘叶贞找好草药弄好时,天已经黑了,她拿着药来到张灿的房间,根娃没在,她问:“根娃呢?”
张灿:“他去奶奶那里吃花生去了。”
刘叶贞:“你能慢慢翻个身爬着不?大夫让说把这些药包在腰上会好得更快些。”
“可以,我试试。”张灿说着一双胳膊撑着床,费力地缓慢翻着,看他咬牙切齿的痛苦模样,刘叶贞很想伸手帮他一下,可她还是忍住了,我是斋姑娘,不能随便碰触男人,她对自己说。
张灿总算翻了个身,他反手把自己后腰上的衣服掀开说:“这样可以吗,表嫂?”
“可以。”刘叶贞说,他把包着捣碎草药的布包压到他的腰上,再用长长的布条把这布袋拴在他腰上。
拴布条时,她必须双手从他勉强撑起一点的腹下交叉穿下拉出对边的布条,这样做时,她就象在抱住他的腰。
“真软和。”他突然说。
“你说什么?什么真软和?这包药吗?”她问。
“我——我背上真软和。”他说。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胸正紧贴着他的背,而自己刚才只顾缠绕布条竟然没注意到这点。她的脸一下红到耳根,感觉旁边象有炭火烤着似的,她忙退站到一旁说:“剩下的你自己拴紧吧,我要走了。”然后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后,刘叶贞没点灯,双手紧紧按住自己胸口,生怕按松了些,胸膛里那颗心就会蹦出来,又蹦到张灿的背上去。
六年了,丈夫李当归离开自己已经六年多了,自己当斋姑娘也刚好六年,扪心自问,这六年中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男人,如果一个从没有吃过糖,连糖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的人肯定不会想糖,可一个吃过糖的人不可能不想念那甜蜜的滋味。
可想归想,这糖也不是随便能吃的,因为自己是斋姑娘,是在佛祖菩萨面前发过誓言的,是当着乡邻宣布过自己要终生吃斋不嫁人的。
脑袋里说吃斋不吃肉,可自己身上去长着这两团肉,这肉割不掉扔不掉总在胸前晃,晃得别的男人眼馋,也晃得自己心慌,为什么这肉就不能听心的话,安静一些呢?它们为什么总是晃来晃去的呢?
刘叶贞一夜没睡好,翻来复去连床板都不停地提抗议。
半月后,张灿的腰好了大半,他已经能自己下地活动了,只是稍稍重点的东西还不能动。
这一天,刘叶贞公爹的舅舅家派人来,说那边跟另外一家人发生了矛盾要断是非,叫她公爹家去人,人越多越好,人多才势众。
她公婆立即带着根娃去了,小孩也算个人,刘叶贞留下看家和照顾张灿,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吃饭时,张灿说:“表嫂,这些天多亏你照顾我,这好东西也不能我一个人吃,你也在这里吃吧。”
刘叶贞本想回自己屋里单独吃的,可不知什么鬼使什么神差,她没走,她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吃饭时两人都不说话,只默默地刨饭夹菜,时不时抬头,两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又赶紧避开,好象对方的眼睛是烫人的火炭。
碗里只剩下一只鸡腿,两人都没动它,过了好一阵,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伸筷子夹住了这只鸡鸡,刘叶贞忙缩回筷子说:“我不是跟你抢,我是想夹给你。”
“你——说话算话?”张灿直直地瞪着她问。
她一愣:“什么?算什么话?”
他认真地:“嫁给我,你刚才说的,你想嫁我,你亲口说的。”
天啊!她红了脸,娇嗔地扫他一眼:“你——想到哪儿去了?”
“天都黑了,我姑姑和根娃他们今天怕是不回来了。”他看着她说。
“怕——怕多半是不回来了。”她看着地说。
“唉哟!他突然捂住腰叫唤起来。
“你怎么了?”她问。
他:“腰又疼了,表嫂你——你能给我揉揉吗?”他说着起身关了门,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本来天色已黑,再关了门,屋内更是黑暗,刘叶贞在板凳上呆呆地坐了好一阵,双腿一直在打颤。
终于,这双发抖的腿拉回了那颗要出门的心,驼着浑身燥热的身体走到了他的床边。
“揉——揉哪儿?”寂静的房间中,她的声音小如蚊声。
“腰!”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可她听上去却大如雷霆。
她的手撩开黑幕,向他腰上伸了过去。
“是这儿吗?”她小声问。
“往下一点。”他说。
“是这儿吗?”她更小声地问。
“再往下一点。”他说。
……
“腰,小心你的腰。”她说。
“命都可以不要了,还要什么腰!”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