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玉徵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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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海宝月楼门楼子的“仰视俯察”匾额下出得西苑,向西走大约两百米是西苑右街,向北走二十米就是如今被京城百姓称为“督军巷”的胡同,杨格的宅子需要经过督办军务处的大门再向北五十米,就是老南河沿胡同了。
督办军务处就是一间衙门和一块牌子,督办大臣恭亲王奕訢平素在总理衙门或者内阁办事;会办大臣李鸿章是内阁首辅,更不会往这边走;帮办大臣荣禄有步兵统领衙门,如今更被编练禁卫军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每日只是来看一眼就作罢。既然如此,杨格更不会在此停留。
其实,恭王选择此地设衙门的意思很明了,等杨某人整理过诸军后,就高升为督办军务处会办大臣,顶了李鸿章的兼差,成为名符其实的参谋总长,也跟军队失去直接的联系。
为了方便日后杨格乖乖的办差,衙门和宅子距离不过五十米,够意思了吧?再不行,请一道皇命把衙门的后院和南河沿胡同的杨宅打通,那总成了吧?!
杨格不是傻蛋,虽然知道皇帝未必会这么想,可恭王的意思却能揣摩出一二来,因此对督办军务处的态度就是一个“伪过渡期的军令机构”,今后,参谋总部还得从第一军军令部的基础上来建设。
南河沿胡同口车水马龙,杨格见状知趣的从后面的一条死胡同进了后院。
昨晚回京到贤良寺,午后进宫觐见皇帝,此时,估计满京师的达官显贵们都知道杨某人回京的消息了。不管是帝党还是后党,不管是守旧还是革新,总归是在大清国朝廷体制范围之内同僚,官场规矩不能不讲。彼此又有上下尊卑、受宠与冷落之别,更加上帝党日渐势大、手段强硬,后党失去名正言顺的皇权为号召,只能阴为作梗,气势上差了老大一截,中间派咋办呢?那就赶紧地走走门路,向皇帝输诚投效吧!
当今大清国要走皇帝的门路,捷径无非有三,恭王府、贤良寺和南河沿。相比位处中枢的恭王和首辅,手握重兵负责移民实边和整军经武的杨格更有实权。故而,南河沿胡同车水马龙的现象就不足为奇了。
甚至方才在西苑里,皇帝还打趣的说了一句:“爱卿眼见着就要大婚了,那少了万两的门槛、贺喜银子,无需理会。”这是皇帝给臣子一句示宠的话,也算是一个提醒——别学珍妃给朕卖白丁道员啊!
踏进后院门槛的瞬间,杨格心道:要是前院门口那些人得知杨某人建议皇帝整肃吏治,还会不会在那里挤门子呢?可惜啊,皇帝对此顾虑太大,生怕在帝后之争中将一大堆官员们推向颐和园,只能先把特科的事儿办下来,出成效之后再说了。
“爷,前门那么多人,都是来贺喜的,小的先给爷道个喜。”开了后门的黄守丰跟在杨格后面,顺势打了千。如今有部队驻在前院,原本看门房的差事就变成看后门了。
杨格没去纠正黄守丰对自己的称呼,这个时代就这么个鬼样子,再说也照不到更合适的称呼,总不能让一个没有军籍的看门汉子叫杨某人为师长、参谋长吧?
“黄大哥,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习惯,习惯。”
“我记得大的那个是儿子,多大了?”
“是个小子,快14了,托爷的福,上月在德胜门内找了个老夫子入了学。”
“噢。”杨格心道,找老夫子教教认字都嫌落后啊,乃道:“如果黄大哥舍得儿子离开身边的话,跟邝参谋说一声,让大侄子去芦台入学吧。”
“爷定了,小的照办,小的知道爷是为小的好。”
说话间过了后院的柴房、马号偏厢,黄守丰停住脚,本分的不往里去了。杨格也不勉强,再往里走就是花园子和后院正房、两厢,那里除却杨某人就都是女人了,不方便。
黄守丰一家是勤快人,本分人,懂得惜福和知恩图报的道理。在这占地五十多亩的宅子还没住进军人时就打扫、看守得妥妥当当;进了军人后就腾出门房和第一进的厢房给军人以及充作电报房,一家人搬到后院后门处来居住;等到玉秀等人回京了,就只有婆娘在后院帮厨打杂。
可惜,黄守丰识字不多,更没见过什么场面,否则杨格倒不介意让他当个管家的。
“爷回来了。”后院的婆子女人们纷纷出声问安,却也有几分惊奇。前门那么热闹,足见这宅子的主人地位显赫,偏生总兵大人不喜欢,独从后门回来。杨格点头应付着,快步绕过后院,又穿过第二进走到前院的电报房。
邝孙谋立即上前致礼道:“报告师长,这几份急电需要及时回复。”
杨格一一看过。
第一份是郑士良来电,说在广州、香港、上海物色到一大批西医人才,还与教会办的医院搭上了线,询问是否可在天津举办一所医科学堂?第二份是第一军司令部来电,电文是一份抽调赴德留学人员名单和派到第二军协助整编人员名单。第三份是天津机器局来电,电文却只有杨格自己看得懂,乃是由数字组成的新定装子弹的弹道数据。第四份是天津海关道总办盛宣怀打来的,意欲推荐一位名叫唐国安的留美童生拜见杨格,商谈兴办教育的事宜。
“星池,记录一下。广州郑士良,速回京师晤面商谈举办医科学堂事宜,招募之西医人才可向司令部报备,请领预支薪资和旅费;司令部,名单已看,稍后回复;机器局张总办,弹道数据良好,可秘密立项发展新式步枪,所需资金由第一军司令部筹措拨发;海关道盛总办,请杏荪兄百忙抽空携唐先生来京晤面。”
几道急电发出后,杨格拿了其他电报占了一张桌子,慢慢批阅。
王昌满头大汗的从前院走到窗外,向里面喊:“星池兄,给口水喝,***,这些人都生怕银子送出去一般,搞成这么个排场?这些人要是在第一军里,统统拉去蹲黑屋子慢慢查,老子觉得,这些人都够得上枪毙的份儿!”
“是的。”杨格回了一句,王昌这才发现师长在电报房里,赶紧立正。“但是现在不行,他们爱送就统统收下,不收下反而坏事。收多少了?门包也得了不少吧?现在外面谁看着?”
“凌连长看着呢。”王昌说了一句,绕过这排厢房从门口进来,走近杨格写字的桌子,兜底翻了腰包,“哗啦啦”一阵响,黄的金裸子、白的银锭子和花花绿绿的庄票都有,粗略估计得值几百两银子。门包尚且如此丰厚,可见正礼之一斑了。
王昌又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沓大红的拜帖来,拜帖中都夹着礼单。一一摊开在杨格手边,说:“职部不知师长已经回来了,好几拨人都挡了架,要不要知会凌连长一声?”
“继续挡,这些人我也不认识几个。另外,晚上准备跟我去恭王府。”
杨格从后门回来,就是不想被别人打乱自己的安排,生出一堆不必要的人事往来。今晚的安排是去拜访堪称“恩主“的恭亲王,商量有关外交策略、移民实边、整编军队和开办工业诸多问题。还有冯虎臣出京的事儿首先要跟他商量,决计不能莽撞的直接向皇帝提及,万一皇帝对杨某人依然存在严重的戒心,此事很有可能弄成僵局,影响目前的良好关系和大好前景。因此,门房上就不能放人进来,先收了拜帖和礼单,择选重要的相机回访,有的直接下个“大婚请柬”就成,还有的根本就无需理会,连礼单带礼物都要退回去。皇帝都说了,没万两银子砸不开杨府的门槛嘛!
批阅完电报,杨格拿了礼单回到内院书房,玉秀随即端来茶水却未离开,期期艾艾,欲言又止。
“哦,告诉黄大哥,让他准备马车,今晚你和如意跟我去一趟恭王府。”
“是。”玉秀回了一声没离开。
杨格放下手中的礼单,顺手揽过玉秀的纤腰,抚摸着问:“你有事?”
玉秀的脸红了,任由杨格的手上下乱摸,犹豫了片刻,才嗫嚅着说:“爷,奴家想求爷一件事儿,不知道……又怕……”
杨格的手在玉秀的后背停住,皱眉道:“你也不怕热,又裹着这玩意儿?放开多好,在这院子里还怕别人说?先放开这裹胸布再说你有什么事。”
玉秀的脸更红了,她的身形原本是极好看的,可读过列女传和一些道德文章之后,就“自觉”的用厚厚的布裹起来,约束住胸前原本美妙的曲线。犹豫了半晌,玉秀还没准备动手,背后的手已经胡乱动作起来。没办法,只能闭上眼睛顺从了事。
杨格也没胡闹,只是在玉秀后背衣内动作,很快就把那土布的束缚解开,嫌恶至极的远远丢在旮旯里。束缚一去,玉秀的身形自然挺拔起来,好看多了,更能轻松的把玩了。
“说吧,什么事要你开口来求?”
“爷。”玉秀的声音微不可闻,目光不停在书房门口扫来扫去,生怕被别人撞破了羞人的事儿。“都是我家不争气的哥哥,拿了别人的银子去顺义围了衙门闹事,被第一军执法队抓了。嫂子前日哭天喊地的来求,奴家,奴家……”
杨格眼睛一亮,他还在为执法队碰巧抓了凤凰城守尉一事有些伤脑筋,不知明日如何在朝堂上应对肯定会有的指责,陈安守那边的材料又未及时送到……却想不到此事的突破口竟然在此时此刻带着旖旎的风光出现了!
心中一喜,手中对那团饱满的温软也加重了蹂躏,玉秀不禁哼出了声,连声求告:“爷,爷,好了,求爷放过奴家,放过奴家的哥哥。大白天的……”
“你哥叫什么来着?”
“玉徵。”
“玉徵……”杨格回想陈固的电报里并未有此人的名字,想必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兴许真如玉秀所说那样,大烟鬼拿了别人的银子,稀里糊涂就参与进去了,那么,是谁给他银子?放开快要不堪的玉秀,杨格起身腾出椅子道:“你坐下,拟个电文给通永道台杨士骧,请他派人解送玉徵到此来交割。”
玉秀倾了一些茶水在砚台里,一边磨墨一边担心的问:“爷,我哥他……”
“他该死!”
“啊!不……“玉秀是从恭王府出来的,对自己能到杨格身边的原因一清二楚,也能猜出第一军执法队到处抓人、驱散闹事书生,惹得京师满城流言不断的背后原因。陈固,玉秀是认识的,就是这位大人第一个喊出了“姨奶奶”三个字,也是这位大人手下的白袖章军人抓了玉徵。如非身在京师南河沿子杨宅内而将军又及时回到京师,玉秀就会去顺义找执法队求情了。执法队是什么?是军队,被他们抓的人是讲军法论罪,军法是什么?玉秀知道一些,觉着比大清国律令要严厉许多,指不定以军法论处玉徵,还真是死罪呢。本来就担心如此,此时听杨格恶狠狠的一说,玉秀的心如系上重铅一般急速下坠。
嫂子说的话也是实情,哥哥再不济,再心狠,再……也是玉秀在世间上唯一的亲人啊。
杨格心知玉秀心肠软,终究还是顾念亲情的,只要玉徵识趣,放了也就放了,没多大的事儿。不过,玉徵一旦放出来得知是妹妹出的力,恐怕会三天两头来缠住玉秀了,到时候的玉秀会怎么办?就算自己恐怕也会不胜其烦。这个大烟鬼,该当一个沉重的教训,说不一定还能让他幡然醒悟呢?
“一个把妹妹卖给别人的大烟鬼,这种连狗都不如的东西还不该死吗?!他的罪大了去,该死!“
玉秀完全没理会到杨格的话意,只听进去了“该死”二字,闻言手一抖,差点打翻了砚台。“爷,不,奴家求求爷放过他,就这一次?”
看到浑身战栗、眼眶含泪的玉秀,杨格心肠也软了一下,乃放缓了语气说:“我可以不杀他,但是他必须带着家人去关外开荒种地。没有我的允许,没有戒掉大烟瘾之前,不准进关!”
玉秀这才放心,也理会到杨格对自己的好,欢喜间不禁弃了手中的墨,主动的投怀送抱、献上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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