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不能爱
隔着一张冰冷的桌子，两个人心不在焉地举着筷。
“子璇，你是记得我的，对不对？”
杜子璇举着筷的手轻微地颤栗一下。
“那次回公司，见到你和顾成旭在一起。之后我认真地想了一下，你当时的表情是，你记得我。我不知道，那天在路纱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去追究，之前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去追究了。经过那么长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情，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很多事情是分不清谁对谁错的，更主要的是，我无从怨恨你。因为我也很多的傻事，比如为了看清楚你的内心，一次次地拿吴洋洋来试探你。”欧阳其的手缓缓落到杜子璇的手背上，“但是这次，当我看着顾成旭躺到床上，我突然发现那些我们一直视为很重要的东西，其实都是不重要的。不管你在谁的身边，只要你活着，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明天成婷的爸爸就要从国外回来了，或许我和成婷会不顾及病床上顾成旭进行结婚典礼……我想，以后我就不能再找到这样的理由和你面对面地坐着。子璇，有一句话，我必须告诉你，否则，否则，以后恐怕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杜子璇，我……”
啪，杜子璇的筷子掉了下来，她的手急切地想从欧阳其的手里抽出来，但是欧阳其反倒是握得更紧了。
“其，千万不要，不要告诉我什么话。”她的头重重地低了下去，整个脸靠到了欧阳其的手背上，“以后不能说的话，现在也不要告诉我。否则以后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会胡思乱想就会很难过。就现在，让我借你的手合一下眼，这样就够了。”
杜子璇以为自己会哭，但是，真的奇怪，明明眼涩涩的，却没有眼泪滚下来。两个人，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美的对吗？
顾成婷站在窗外，愣愣地望着窗内特写的镜头：隔着餐桌，男人的手落在女人的手背上，女人的脸慢慢地枕了上去……
艰难地，她的脚步一步步地跨离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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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璇和欧阳其走到顾成旭病房的时候，有些意外地看到了顾成婷。
“成婷，怎么你在呢？张婶呢？你现在不累吗？人有没有舒服一些？”欧阳其很自然地靠了过去，勉强地笑了一下。
顾成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望向他，手轻轻地落到他的笑颜上，“其，最近经常能看到你笑呢，瞧，我家其笑的时候就是好看。”貌似漫不经心般地，她的脸转向了杜子璇，“子璇，我说，我家其是不是笑着的时候比较好看。”
杜子璇尴尬地点了一下头，往顾成旭的病床边移了一步。
“子璇，要是我哥哥醒不过来怎么办呢？我听那天给你录车祸笔录的医生说，那天我哥哥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现在如果他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呢？”
杜子璇的脸瞬间惨白。
瞧着杜子璇的脸色，欧阳其迅速地掰过顾成婷的肩。“好了，成婷。我们不要再去追究这件事情的责任了好不好？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都要积极地正视这个问题”
顾成婷冷笑着接了过去，“怎样积极？看着哥哥一直如死去般的躺在这里？其，那可是我唯一的哥哥，唯一宠着我，包容我，爱护我的哥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躺在这里的哥哥之外，还有谁这么疼我，爱我？”
“你不是还有我吗？成婷，你不是还有我吗？我是你的未婚夫，瞧，我向你保证，伯父回来后，我们就结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把婚礼放到哥哥的病房里来，我会当着成旭的面保证，以后会好好地照顾你，好好地爱护你。”
杜子璇的手不安地交叉抚摩着，好像发现不妥，重新松开，落到顾成旭的被子上装模作样地把原本盖的好好的被子拉扯了一番。然后才像一个事外人一样地站直了身体，“子璇，你就放心地跟总裁结婚吧，顾成旭我会照顾他的。”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顾成旭的脸上，“那个傻瓜，傻兮兮地以为任何时候自己都是最厉害的，所以一次次地救我。但是，傻瓜，你有几条命啊？现在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她轻轻地把他的胳膊给抬了起来，旁若无人地小心揉捏着，“一直这样躺着，是不是很累啊。所以，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知道吗？你不是还有很多问题吗？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把你感到迷惑的事情都告诉给你。你不知道啊，你笑着的时候，会迷倒多少女人呢？现在你可要记住啊，以后不准再用那样的笑去迷惑别的女人了，知道不？”
明明在笑，可是杜子璇的那种笑落到欧阳其的眼里却比哭还难看。明明搂着顾成婷，可是为什么自己还会觉得那么冷呢？他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力道，紧紧地把顾成婷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子璇，这个时候，为什么我连可以安慰你的话也不能说呢？原本深邃的眼，难于遮掩地覆上了一层忧伤。
杜子璇没有望向他，她的目光持续在顾成旭的脸上，人轻柔地继续揉捏着。
顾成旭，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楼道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在欧阳其的坚持之下，他终于半托着顾成婷回到了她的病房。
离开是简单的事，复杂的是，如何在离开之后安然地做自己想做的事。门合上的瞬间，欧阳其的怔怔地望了一眼杜子璇，这道门今晚一合上，他们之间的情缘都将会随着这道门结束了。
杜子璇，你能感受到我现在的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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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有这样的人群吗？明明相爱，却压抑着不能爱，或者因为感动而爱……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