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被关在门外

  “哐当”一声,门关了还有上锁的声音。

  院子内书生鼻翼翕动,泛起薄红,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卧室房前的窗台。

  怎么又生气了呢。

  银子瞪圆眸子,略显无奈的瞟了傻爹爹一眼,便进去屋子里面去找她娘了。

  沈南郡见此情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了别便早早开溜了,走的时候摸着脑袋很迷茫的模样,怎么感觉是他招惹了这位婶婶。

  顾青林坐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来,移步室内。

  卧室朱色格子门紧闭,连银子都被关在外面不准进来,小小的身影孤寂的站在外面。

  看到她爹来,银子瞋圆的眸子有些不高兴的瞟了她爹一眼。

  都怪他把娘又给惹着了。

  顾青林稍蹙眉梢,将脸贴近纸糊的窗户,想要借着这浅浅的一层薄纸,看看房内的身影。

  什么都看不到,那桌台还是那桌台,那铜镜还是那铜镜,那眉笔还是那眉笔……,唯独没有出现那人的身影。

  抬起细瘦的胳膊,然后又放下了。

  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卧室内。

  “应该是睡下了。”

  轻轻的一声风一吹就散了,若非银子在他身旁,可能也听不到。

  “银子,有爹在这就好了,去玩吧。”

  顾青林弯下身子,宠溺性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又给赶来的孔方和元宝一个眼神,让他们带着妹妹(姐姐)一起去玩。

  银子狐疑的抬起眸子看了她爹一眼,她爹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最近总爱把娘惹生气。

  “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

  “一人做事一人当。”

  “自己犯下的祸端就应该由自己解决,哪用得着你这个小娃子操心。”

  顾青林轻轻捏了捏银子白嫩的小脸蛋,浅棕色的眸子含着笑意道。

  银子听得迷迷糊糊,晕晕沉沉,被这大道理给哄着出去了。

  房门外就只剩下了顾青林一人,枯站在原地,无计可施。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村里也没有哪家的媳妇会把丈夫给关在外面啊,也没有个参照物,可以参考一下该如何做。

  真是急上心头,又毫无办法。

  顾青林苦中作乐的想了一想,嘴角勉强挂起苦笑,他这也算是石田村头一遭了。

  以后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也好有个处理的办法。

  可左想右想也不明白自己今天是何地方做错了,将人惹到这种程度。

  顾小书生在门口不停的周旋,跺步,多次硬下心肠鼓起勇气想要敲门问问情况,又觉得若是阿虞如果真的在内睡觉,吵到人该如何是好,又将人给惹着了该如何是好。

  顾青林眉眼耷拉下来,好看的脸上呈现一派郁气的表情,感觉哄娘子比考科举还要难。

  除了生五株错过秋闱那次,这是他第二次露出这么丧气的神情了。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回事,顾小书生靠近门,小声嗫嚅。

  “阿虞,我错了。”

  “我下次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那声音很轻,甚至比知了的蝉鸣还要小,却又更加的清脆悦耳,在这恬静寂寥的房间内听得格外的清晰。

  林虞躺在床上闭着眸子,依旧没有想要理人的意思。

  直到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

  那双黑珍珠般氤氲着光华的眼眸在细碎的光线下漂亮至极。

  “终于走了啊。”

  清浅欢快的声音带着轻松,她早就已经听门外走来走去的声音有些烦躁了。

  生气倒是不生气了,林虞是个极为干脆清爽的人,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有脾气要发作就发作,不会强忍着,不过也不会总揪着一件事不让它过去,毕竟生气容易长皱纹。

  本就感觉这具身体有些年老体衰了,若不再好好保养,那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之所以还关着门,也是不想有人再烦她,和打扰她护肤养身。

  林虞再次闭上了眸子,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手工护肤品,唇膏的制法。

  总用着黄瓜护肤总感觉太单调了,而且只能护脸,林虞便想着根据现代的记忆自己制作一个护肤品。

  在现代,她是个社恐宅,为了避免出去工作社交,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自由职业者这条道路。

  这条道路是艰辛的,她尝试过很多种方式,做手工,折纸,羊毛毡,甚至还有做护肤品,换装之类的,反正各种各样的差不多都做过一遍。

  最后发现配音这条路才是最适合她的,只要随意的说几句话就有大批钱款进账,称得上有钱有闲,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声线。

  她果断抛弃了其他副业,专攻这一项了。

  林虞最终选定了一款仿古典的手霜,唤作凝露脂。

  配方:白获菩、土瓜根、商陆根、萎夔、白术、芍劳、白芷、括楼、真本、桃仁(各六两,去皮)、皂荚(五挺,去皮子)、豆屑(二升)、猪胰(三具,曝干),曝干,捣散,以作澡豆洗手面。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钱买原材料,婆婆拿来的钱是一家七口这段时日的伙食费,反正林虞是不可能拿着这钱去做护肤品。

  当然,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村里大部分都有或远或近的血脉关联,换句话来说都是亲戚。

  亲戚来买东西,你好意思多收钱,不白送就是好的了。

  要护肤便要先挣钱,挣钱才能买原材料做护肤品,林虞很快就理清了线络,对于挣钱也更加的急迫了。

  毕竟指望她这个白瘦体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丈夫养活她,总感觉没有太大希望。还不如反过来她把小书生给养了,供他科举。

  “哈欠。”

  顾青林在书房内忍不住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脸上淡淡的薄红还未减退,窗户紧闭,尽量不让风透出来,手上捧着一杯热茶。

  昏暗的书房内,男人的五官在阴影处显得凌厉起来,挺而直的鼻梁,流畅的下颌骨。

  厨房药炉子上正熬着药,点点热气顺着小锅上的小洞似火车排烟口一般的涌出。

  林虞还不知道,等她出来的时候便是大难临头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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