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不懈努力,多方部门讨论,层层领导审批。肖黎的遗体终于落到朕手里了。”苏西航兴奋地对我说:“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么完整得美女尸体了么?
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带来。”
我捂着胃,眼泪汪汪地祈求他能不能不要再把这样两个话题揉到一块儿说。
“另外,你要肖黎的尸体干什么!”我表示。需要郑重考虑一下到底应不应该跟这个男人开启一段情感新纪元。
哪个做女人的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整天给骷髅头起梦幻的昵称?这还都是小事,如果爱你的内脏胜过爱你的肌肤肉体,那可真是……
“因为我们到现在都无法确定明舒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苏西航收起戏谑的表情,稍微认真一点的样子还是蛮帅的:“关成卿了解的信息还是太有限了,肖黎是唯一一个距离明舒最近的人。
现在活人已经闭嘴,只能想方设法让死人喘气。
有时候,一个人的身体上往往能留下些意想不到的线索,比如医疗记录,整容纹身什么的。
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吧。”
我说虽然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如果你再不滚。我真的要尿裤子了。
苏西航走了以后,我红着脸按铃叫护士进来帮了忙。
“真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成年以后第一次被人服侍在床的我从内到外地滋生出了羞耻感。我对那小护士道谢,人家却笑眯眯地说,这里是特护高级病房,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提,千万不要不好意思。
“不过刚才我本想进来帮罗小姐你换药的。但你先生在门外说你不方便,等下再来打扰。我还以为你在”
我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我先生啊?
我说我未婚,而且刚才门外……
“就是一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帅的,戴着眼镜的男人。所有的住院费医药费都是他办理的,我们都以为他是你先生。难道是男朋友?”
听了护士的话,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挺严重的问题:“你是说就在不久前,你看到我的病房外面还有人?”
“对啊,就三五分钟前。”
我想,那应该是苏北望吧。
本来我是非常奇怪,为什么苏西航他们能在最危机的时候赶到现场阻止了爆破救出我和舒婷。刚才问下来才知道
因为当时我是借用了出租车司机的手机,通话的时候苏北望无意中听到了司机早电台里播报的位置。
他起初本以为我在恶作剧,但转念又觉得所处的时间地点不怎么合常理。于是没敢怠慢,立刻联系了苏西航才知道了当天这一系列的事。
等到救下关成卿回警署后。他们才发现找不到我人,又听说了那条交通路段发生重大车祸,于是把这些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幸亏出租车上的记录仪把我被人拖进车子里的镜头拍得清清楚楚,算我命不该绝。
他们当时猜想我会不会跟舒婷被关在一处,结合这辆车与昨晚带走舒婷的出租车的路线,交汇了几个共同范围。
没料到竟与关成卿供出的一处明舒名下的住宅地段正相吻合。
可是等他们查到了可疑位置在坐落于老城区石门栅的一间公房时,才接到消息说,该社区将在当日正午十二点半实施引爆拆迁,早在三天前就遣散了所有居民!
我觉得如果不是苏北望无意中发现的那一点点小线索,我和舒婷可能未必能来得及从那场山崩地裂里逃生吧。
只是我永远也没机会知道。当他们知道我有可能会出事的时候,究竟是谁的表现更加抓狂更加失控……
唉,我可坏可坏了,真想看看监控录像!
我想此时苏北望也许就只是想来看看我,也是人之常情。
我捏着手机,轻轻拨了他的电话。
“罗绮?”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感冒了似的。呼吸挺重,周围也很安静。
“恩。谢谢你救了我。”我有点尴尬,除此之外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苏北望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救我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只是偶然发现点异样提个醒罢了。
“医药费……我会尽快还你。”
“不用了,这次是因为公司的事牵连到你,走公账。”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一段沉默(
www.19mh.com),我和他谁都不再另起话题,但谁也没有提出挂电话。
最后还是他先说:“罗绮,等我把中科的事处理完以后,会换新的手机号。”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又觉滑稽又觉讽刺。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记住你的手机号的。只不过那时候总被周男和肖黎欺负,心想着有霸道总裁撑腰也不是啥坏事。
“归根到底,我只是个又不自信又软弱的小女人。你放心……以后遇到这种事,我……不会打扰你的。”我故作轻松地说笑着,却只换来了对方无声无息的大段沉默(
www.19mh.com)。
“罗绮,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深吸几口气,觉得胸骨肋间还是痛,于是换个相对舒坦点的姿势躺下:“没关系,什么意思都不重要。我想…等我出院以后……”
我听说了苏北望要接手中科药业的事,刚才苏西航随便跟我讲了讲后续。具体操作怎么打这个官司也不用我操心,但唐家礼少说要赔付投资协议双倍罚则。
这对于近年来资金链青黄不接的中科药业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如果采取破产重组的模式,启苏集团当然享有优先购买权。所以苏北望的这一项决定,多少在我意料之中。
所以我想说,要么我辞职吧。以前他只是个挂职董事,这回可是实打实的一把手了。
分手以后不仅不能做朋友,而且不能做同事!
可是我还没把‘离职’两个字说出口呢,就听苏北望突然问我:“罗绮,我打算把中科的两个研发部合并。关成卿的位置决定提升研发一部的副理顾瑾恒来顶替。那么空下来的副理一职,你……有兴趣么?”
苏北望要让我留下来?不仅留下来……还要升职?!
我犹豫了一下,却卖了个场面上的口吻:“苏总,我刚刚回到职场不过三个来月,毕竟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宏刚扔划。
我想,我可能不适合……”
“顾瑾恒以前是你们学校黄校长的学生,与你父亲的交情很好,也……认识西航。
是他提议我提你做副理的,所以不要担心不能胜任,他会好好关照你。
我希望你们这个新团队,能够基于‘健康之星’的研究成果,重新着手开题。
我想你会愿意循着你父亲的足迹”
我倒吸一口冷气,我问他为什么。
“我以为所谓的研发成果,所谓的项目核心,不过都是你对付唐家礼对付中科的手段。”我稍微有点激动了,一激动就浑身疼:“如今中科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你大可以用所获的赔偿去弥补启苏当初的退税漏洞。又何必还要再纠结‘健康之星’呢?
就算我们基于原来的研究成果再包装进化一个噱头投入市场,收益也将大不如从前。
何况即便这样也洗不白我父亲的名声,你又为什么要再花时间和精力呢?”
我觉得我说的是很有道理的,毕竟苏北望的投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做产品。如今搅混了这一场风云变幻,赚了钱还不赶紧走人,留下来开福利院么!
“我做的决定,总有我的目的和意义。总之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下周发offer给你。”
电话挂了,我怔怔地靠在床头好一会儿,始终想不明白苏北望是要干什么。
斗败了唐家礼,平掉了中科药业。我觉得任何一个强大的决策者都该明白,首要任务就是摒弃公司之前的诟病,重新包装出一个漂亮的财报数据,然后再转手卖掉。
这样不仅符合启苏集团未来向朗韩商业圈进军的长远决策,更像是苏北望雷厉风行斩草除根的一贯作风。
可是他却不把盈利放在第一位,而是希望我们不受市场和舆论地影响,重新开拓这个项目?
正纳闷着呢,听到病房三声敲门响。韩带着她的‘新男朋友’滚了进来。
“我生死存亡的关键两天里,你居然还有精力搞定”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莫斯轲,心说这一脸看似随和但心墙砌成冰一样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被你收入囊中的?
“别瞎误会,莫医生跟我是楼下凑巧遇到的。”韩挤挤眼睛,下意识地捏紧手机。看那架势是生怕人家看到自己手上有不厚道的‘艳照’吧!
唉,能交苏西航这样的损友,我觉得这位莫医生一定是给人家看心理最后把自己的心也看大了。
“莫先生快请坐,”我张罗着起身。
如果是韩自己来,我必然大大咧咧四仰八叉地一躺。如今这还有其他客人呢,加上若若正在想方设法勾引人家,我总不好那么不顾形象地给她坍台吧。
“若若你快点给莫医生倒水啊。”我挤挤眼睛,看着那神色略有点不自然的傻姑娘道。
“罗小姐别忙了,我就是来探望你一下。”莫斯轲冲我笑了笑:“而且根据以往的专业经验,但凡遭遇了重大变故事故后幸免于难的人,短时间内多少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
如果罗小姐有需求的话”
我连连自嘲道,说没事。我这种人,就算真的爆破砸在脑袋上,也踩不碎我这颗女汉子的心。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我也看明白了。莫斯轲来找我自然不会是单纯探望这么简单的。
“我是想跟罗小姐说说您外婆的事。”莫斯轲看看我,又看看韩。
我赶紧认真地解释说若若不是外人。
唉,真为这姑娘郁闷。花痴了大半个月,人家莫先生到现在也没把她当自己人。
难怪人家都说,心理医生是性禁欲里排位第一的职业。
至于第二……恩,好像是法医……
莫斯轲解释说他这段时间来给外婆做了三次辅导,效果一直也不错。
“阿婆既然出国了,诊疗也只能先断一下。”莫斯轲说:“只是我昨天在整理归档的时候,发现之前似乎忽略了一个细节。”
我立刻竖起了耳朵。
其实有关家里的那场火,无论是关成卿还是苏北望都已经承认了
那天晚上的确是关成卿弄断了我家的保险丝,引我妈出去,然后从二楼的空调箱爬上去摸索我父亲的私章和部分文件。
我外婆突然跑进来,他吓得赶紧夺窗而逃,才不小心摔伤了手臂。
关成卿说自己用的是手电,这个我也觉得合逻辑。他既然是爬窗户进来的,又怎么可能专门带个蜡烛呢?
所以唯一合理的火源就是我外婆端着的蜡烛明火……
“但是我仔细听了外婆的那天简短的陈述,里面有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让我觉得很奇怪。”说着,莫斯轲将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放在我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是外婆的声音
“呵呵,怕什么孤单啊,我一把年纪了何况还有小西陪着。
哎呦,黑灯瞎火的,抓不住小西嘿。
点火万一把毛烧了怎么办?我记得那会儿白内障没手术前,摸着黑什么都能干。”
莫斯轲看着一脸诧异的我解释道:“这是我那天跟外婆随便聊天时说起来的。根据心理学催眠按时的疗法,我不会刻意要求她有针对性地回忆某一件事。
只是随便问她些类似于‘平时一个人在家干些什么?’的问题。
当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过后却觉得……
罗小姐”
我说你叫我罗绮就行。
“是这样,虽然外婆无法完整地还原起那天晚上所有的事。
但是我根据她这些只言片语里的话推断出一个真实性相对可靠的场景。”
我竖着耳朵听,四肢都紧张地冒汗了:“您说。”
“外婆的耳朵有点背,与其说她是听到书房里有声音,才端着烛台走进去的。
倒不如说是家里的狗察觉到书房进了陌生人后冲进去来得更加可信。”
我说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家里养狗这码事!
狗的嗅觉听觉都很灵敏,完全可以察觉到书房里进来个陌生人。
“而从外婆其他的陈述中,我似乎可以判断她追着狗抹黑进书房,怕蜡烛烧了狗毛,那么应该是没有端着烛台才对。”
莫斯轲的怀疑也正是我的怀疑,既然外婆没有带着蜡烛进去,那么办公桌到底是谁烧的呢?
关成卿承认自己是按照苏北望的要求几次三番意图翻我父亲留下的东西,不管这份利用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他们都不会决绝到真的在我家里放一把火吧!
想到这,我突然回忆起来一件事
“对了,当初房子烧坏要理赔的时候。”我皱着眉说:“警方对我们家那场火进行了现场勘查,认定起火点是办公桌,并且有可能伴随易燃类的化学品……
就因为这个,最后硬是拒赔了。”
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这么吓人啊!罗绮,如果真的还有别人盯着你,那……啧啧,我看你还是先别住那了。
万一真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啧啧,你跟我住吧。我家地方很大!”
我想说暂时不用担心,我还要在医院住半个多月呢。
“总之我今天过来跟你说这些,也许只是多心之言。”莫斯轲看我一脸凝重的样子,赶紧安慰我说:“当然最好的情况是,如果有天阿婆真的能突然想起来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我点点头,看看时间不早了,人家莫斯轲似乎也有要离开的意思了。于是赶紧叫韩跟上去送送人家。
“哦,不用麻烦韩小姐了,我同事在下面接我。等下还有个case。”看着莫斯轲的背影,我把沉郁的心情拖了又拖才将注意点转到韩的身上:“你丫行不行了呀!都大半个月了,他怎么还是韩小姐韩小姐的!”
“罗绮你真是够姐妹,家里都遭这么蹊跷的事儿了,还有心思管我?”韩一屁股坐我身边,震得我浑身骨头都在打架。
我说算了,等苏西航来了,让他帮我再问问关成卿。那晚上他溜进我家书房时,看到我外婆手里到底有没有拿蜡烛……
唉,真想有个月光宝盒,穿越回去看看当时的场景。
“你也别太担心,”韩安慰我:“说不定是唐家礼的人也去了。他信不过关成卿,又派了个人上你爸爸那找线索呗。
反正不像是冲着害命去的,宽心宽心哈。”
我点点头,小小地咬了口韩给我削好的苹果:“话说,咳咳,你能先把刀放下么?我有话跟你说。”
韩拿水果刀的样子有点瘆人,跟暗夜族美女杀手似的:“我说,如果我真的跟苏西航在一起了……”
韩有点走神,捏着刀柄削下一个苹果,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我说你不是最讨厌他么,不会因此跟我绝交吧?
“你俩的初吻是当着我面亲的吧?”韩见怪不怪地瞄了我一下:“还装什么不重色不轻友的。少跟我来这套,姐自己的事都哎呦!”
她切手了。
我叹口气,从台子上拿了卷刚才换药没用完的纱布给她:“若若,你从进来就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有事啊?”
“恩……”她用棉花按了按刀口,像没有痛觉似的转了转眼珠子。
“就因为莫医生?”
韩点点头:“小绮,我觉得我有情敌了。”
我差点把刚刚接好的肋骨给笑断了,我说你韩大小姐什么时候轮到怕情敌了啊?你要是想要那个男人,就是弯的你都能给打直了。
“浑身都是伤,你废话这么多不累么!”韩白我一眼,说刚才在楼下看到莫斯轲的车上还有个姑娘,二十七八岁年纪,气质又好笑容又甜,说真的……鸭梨山大呢。
“就他刚才说的那个同事?”我问。
“恩,”韩失落的样子就像是没钓到鱼的小猫:“那女的我之前也见过两回,是他诊所的女医生。平日里穿着白大褂,光素颜头发一盘,就挺有感觉的。
刚刚这一见便装,啧啧,的确是个劲敌啊。”
我看了看她的手,又抽了块棉花给她:“按偏了,血都流我被子上了!”
我说你这么失魂落魄地也不是个事啊,要么等晚上苏西航过来,我给你探探口风哈。
“哦,”韩咬了咬唇,又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喜欢过一个男人呢。你说我有戏没?”
“有!”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这么肯定?”韩深表怀疑。
我心说那不废话么,我说没有你不得捶我啊?还想留几块完整的骨头回家炖汤呢。
苏西航晚上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了清淡的粥点。
我问他是买的还是自己熬的,他如实说是买的。因为肖黎的尸体解剖起来有点费劲,忙到现在才忙完。
差点一口血又喷他身上了,我说你丫还有完没完!
“是真的很费劲。到处都是硅胶生化素的,下完刀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缝才能缝成原样。”
我默(
www.19mh.com)默(
www.19mh.com)吞了一口粥,为自己日渐习惯的饮食话题而无限地佩服着我自己。我说那你从肖黎的残骸上发现了什么没有?
“法医只负责说尸体能说的话,分析断案不是我该管的。已经把线索打包给林语轻了”
我说是啊,你已经很越界了,但我还是不得不提一下莫斯轲的事。
我稍微叙述了一下今天下午听到的话,然后垂头丧气地看着苏西航说:“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还原一下狗的视角。咱们看看那天晚上小西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听说过狗眼看人低么?估么着小西的视角里,谁谁都是武大郎。”
我说去你的,有没有点正经啊。
“对了,说起莫斯轲,我还想跟你讲个八卦呢。”我一边吃着他吹凉后喂上来的粥,一边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冲他挤眉弄眼的:“你不是说你家阿斯最洁身自好了么?我怎么听若若讲,他也有搞办公室暧昧的迹象啊!”
“胡说,我有多喜欢尸体他就有多喜欢神经病,哪里会搞办公室恋情啊?”苏西航吹着粥,吹着吹着自己就给吃了。
我怨念地说:“人家若若都看到了,是他们诊所的一位女医生,长得很高很白,笑起来又亲切又甜美。
经常在办公室里给莫医生买咖啡,两人还经常出去走case。”
苏西航的手突然顿了一下,我怕他又自己给吃了,赶紧凑上去把勺子吞了,结果烫得我差点飞起来!
“你们说的那个女的啊……”苏西航垂了下眼睛:“告诉韩放一百个心吧,那女的……对阿斯是没有兴趣的。”
“啊?”我用纸巾擦擦嘴:“你这么确定?”
“恩。”苏西航放下碗,起身去挡窗帘:“明天想吃点什么?”
“嘿,我还没说完呢!你别转移话题。”我撑了撑身子,捉住苏西航的衣角:“说说看嘛,你怎么知道那女的就对莫医生没兴趣?”
“因为人家有喜欢的……人呗。”苏西航避过我的眼睛,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个充满电的平板电脑:“无聊的时候就查点科研资料充充电。人家苏北望不是要等着升你的职么,别整天想着八卦。”
我怔了一下,弱弱地问了一句:“他都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