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胖子吴饼
翌日，段羽一觉睡足，于卯时鸡鸣之时起床。因为打小已经习惯了各处留宿，所以并没有发生因为不适应新环境而让他产生失眠的状况。
起来后的段羽在院子里稍微伸展了一下拳脚，活动开筋骨，随便抓了把拿来的地瓜干，便准备去学堂。
青天留宿的各个院子之间是有间隔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学生。而且院墙建的较高，整面墙用了很厚的瓦石堆砌，各个门窗则是采用了隔音效果最好的茕海白杨木搭建，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那么就根本不用担心吵到左右邻居。
等段羽走到厨班门口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学堂门口只站了零散几个人，看来大部分的学生还在忙着收拾。虽然厨班的门没有上锁，但是也没人打开，学生们在等待班维的到来。初次上学，要“师者先入室，后而学生随也。”这是青天这种头部学院的规矩，段羽自然也了解，于是随便倚在一颗柳树上，静等班维到来。
就这样又断断续续来了几个学生后，班维到了。还是那副有点凶煞的样子，可大家大概都知道这位老师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吃货。
班维走到门口后，看了看四周学生，咧嘴一笑：“不错，早起的不少，都随我进屋吧。”
前面说了，厨班的第一间屋子是用来讲课的，其实就和普通的学堂一样，桌椅齐全，甚至还有纸笔课板。除非必要，学生不需要自己带东西。
学生们进去后班维就让先来的随便找地方坐，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课板下面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此时来的学生不多，地方宽敞，段羽寻了一个靠后挨窗的地方坐下，估摸着离辰时还有段时间，便也闭目想些事情，昨天那道倩影又浮现在脑海中。
“咚，咚，咚，咚……”不多时，窗外象征辰时的钟声响起。段羽拉回思绪，环视周围，学生倒是来了七七八八，不过段羽旁边的位置还空着。
“行，开始讲课。”班维也不拖沓，钟声一响完立即起身，“我昨天和你们这些学生都应该简单打了招呼，现在我再次介绍一下我自己，班维，班门弄斧的班，维系的维。我是不是来自班家不重要，你们只需要记住，在这四年中，我是青天的一名授艺老师，你们可以叫我班老师。”酷的很难把他和吃货联系在一起。
之后班维无非就是说了说后面厨具和食物作料的摆放以及一些独特工具的使用方法，期间有几个学生睡过头晚到，班维让他们去屋子最后面站成一排。
等课讲的差不多了，此时学堂后面已站了五男二女。
班维招呼他们上前，冲着下面坐着的其余学生道：“你们能来到青天，想必不是青年才俊便是有些家底。而从青天学院创办之日起至现在，来厨班学艺的学生大部分要么是子、女承父业，要么是去侍奉那帮王公贵族，拿到想要的银子，搞不好还会被赏识一步登天，剩下一些有别的目的的我就不去说了。很显然，你们大部分人的背景在这个权贵济济的青天是排不上号的。”
“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在我看来，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街巷百姓都是生民，民以食为天，所以你们必须要在人们可以起来的时候就能做出饭菜。今天的第一堂课，也就是我班维的规矩。不管你们有什么后台，一旦迟来，就去厨房煮饭烧菜，做完班上所有人的份量。你们这些人初到青天，想必早饭吃的不是很好，一会儿可以饱餐一顿了。”
说完看向迟到的几个人：“你们七个，随我去厨房。”
七个孩子都成了苦瓜脸。
班维开门带着几个人走出去一会儿后，本该关上的门被偷偷打开了一条缝，发出“吱呀呀”的声响，然后就发生了底下几十个学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胖子，缓缓打开门，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的场景。
小胖子可没时间在意别人的眼光。随便一扫见到段羽身边有地方，一溜烟就直接跑过去坐下。坐下之后一边拿袖子拭去虚汗，一边嘴里还振振有词：“都怪床太舒服，第一天就睡过头了。”
踏实之后才看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小胖子不明所以，悄悄凑到段羽耳边，小声道：“这位兄台，我叫吴饼，请问授课的班维老师是还没到吗？”
“呃……”段羽看着这个整整迟到了半个多时辰的活奇葩，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
……
也不知道是小胖子表现的太自然还是班维压根就懒得记清学生的面目，竟真让他蒙混过关了。
此时吴饼跟在段羽身边，在厨房与同窗们一同享用着那几个受罚学生的劳动成果。
“小羽啊，我刚才还在郁闷没来得及吃上早饭，这下是因祸得福，能一次吃个够了。”左手一个肉包子，右手一个鸡爪，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的吴饼如是说道。
“唉。”段羽轻叹一口气，这胖子是自来熟，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直接让段羽喊他“饼子”。问出段羽名字后又自作主张称他为“小羽”，弄得段羽啼笑皆非，也就随他去了。
之后的时间班维倒是没再让学生做饭了，毕竟老师要先传授东西，不过明日开始厨班学生就要准备全学院的饭菜了，这就是他们的“课”。在带领着一众人了解了厨班整整七间屋子后，班维亲自下厨演示了一道宫廷菜和一道家常菜的完整工序，几个试尝的学生赞不绝口。
等到放学后，段羽回到院子里进行了日常的习武和泡药浴，洗完之后他翻身翘着腿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直至沉沉睡去，成为青天学子的第一天便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