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情深似海
寂静的街道风云迭起,春风吹起白衣少年雪白的长袍,更显得飘逸,如谪仙,不食人间烟火,充满杀气的狭小空间,和纯澈的少年格格不入。
清逸的少年看似不常笑,不矫揉造作,不扭捏,朗朗大方,给人一种干净的气息。
听到女孩喃喃自语,白衣少年环在她背上的手臂徒然绷紧,血液急促流动,一种雀跃的兴奋在血管中不断流动,激奋,她记得他?
失去一切记忆的倾情,还记得他?
这个认知,让少年复杂的眼波变得激越,“你喊我什么?”
米儿神情还在恍惚之中,少年的音色如似是从遥远的地方,穿透一切阻挡,传进耳朵里,愣愣的,她的眼光不离那双温和干净的眼睛,舍不得移开视线,嘴巴张了张,竟然一字也说不出,天地间,只有他们的眼光,不顾一切地交缠在一起。
少年的期盼尚得不到答案,杀气呼啸而来,锋利的剑尖在阳光下,张扬地闪着白刃般的阴森寒芒,直刺少年胸口。
少年不慌不忙地揽起米儿,侧身闪过,剑未出鞘,低喊了声,“抱紧我!”
一贯天生反骨的米儿异常听话,紧紧地抱着少年,她眼里,再看不见杀气,看不见血腥,看见的只有眼前少年温润的侧脸,坚韧的眼神……
少年单手握剑,一手抱着倾情,对付那少女绰绰有余,手腕翻转,整把宝剑迅速横扫少女胸口,又迅速回手,整个过程不到五秒时间。
嘣一声闷响,少女躲避不及,一身惨叫,连连后退,被内力震得一丝猩红溢出唇角,只见她后腿往后一定,宝剑翻转插入地面,方稳住身形。抬眸,少女眼眶猩红,怒和恨交错,暴喝:“何方高人,敢管乐天赌坊的事,报上名号来!”
白衣少年淡淡抿唇,声音清冷,“我不想杀人!”
言下之意,不想死的赶紧滚!如此霸气锐利的警告,出自少年之口,显得别样的温和,少了咄咄逼人,却不减一丝坚硬。
那少女暴怒,扫起宝剑又劈过来,此时,和玉箫对战的少女见形势对他们不利,虚晃一招,飞快地窜过来,一剑架开她的剑尖,冷漠道声,“走!”
少女恨恨咬牙,怒视一眼,两人飞速消失在街道尾,片刻不见踪影,一场惊险的缠斗落下帷幕。:
白衣少年缓慢地放下米儿,见女孩的眼光紧紧地缠在他脸上,只字不语,任她打量,若不是一路跟着他们,这次真危险,这丫头,如此模样,叫他怎么放得下心来。
倾情啊!
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的痛楚,像是魔鬼,噬咬少年的心,酸涩钝痛。
玉箫冲了过来,惊险刚过,刚刚眼光猩红,出招的凌厉的疯狂少年已经平复,一颗心和坐云霄飞车一样,扬得高高,又重重地摔下来,终于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抓着米儿的单薄的肩膀,四处检查,一口慌张担忧地问:“野丫头,有没有伤着?”
语气中的急切,并未作假。
米儿摇头,打落四处抚摸的手,“你个猪脑,有没有伤口看都看出来,你乱摸什么?”
玉箫也懒得和她吵架,拍拍胸口,惊魂未定,刚刚那般危急的模样,真让他捏了把冷汗,他还呼呼地喘着热气,“她奶奶的,那两婆娘的剑术真真厉害,还好你没事,不然回去,我一定被上头那位和老大劈了不可。”
猛然想起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揪起米儿的耳朵,拽了过来,疼得米儿呱呱大叫,小脚丫子不断地猛踢,“你个该死的,做什么,疼啊!死玉箫,放开,疼……”
玉箫不为所动,她踢她的,他拎他的,互不影响,一边数落,“你个白痴,一点武功也不会,学人家装什么英雄,还敢冲上来,我不是叫你跑吗?你找死啊往剑尖上冲,你个白痴,平时的机灵哪儿去?我……”
他不停地数落,女孩不停的哀嚎,一边发泄地猛踢,猛然一只优雅有力的手伸了过来,微微用力一弹,玉箫只觉得腕口一麻,揪着米儿耳朵的手顿然松开,只听得少年淡淡的音色坚定响起,“别欺负她!”
米儿的耳朵被揪得通红一片,少年眼光一沉,有点不悦,轻轻帮她一揉,米儿一脸的扭曲痛苦,冲着玉箫怒骂,“早知道让你身上开洞好了,救了个白眼狼,还敢揪我,你,你不识好歹!”
“谁让你救,你要是出事,我……我……”玉箫顿然发现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猛然转了话头,道:“我还不被大哥给砍了喂鱼,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你……”米儿气得差点冲上去揍他,很认真很认真地反省,她刚刚应该眼睁睁看着他被砍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耳朵还疼吗?”淡淡的音色穿透两人硝烟弥漫的战场,像是春风拂过水面,两人紧绷的气流一下子消失不见,
米儿扭头,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下意识地撒娇,“好疼呢!”
少年蹙蹙眉,细细地揉了片刻,方道:“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以后别去!”
米儿乖乖地点头,“知道了!”
转而一想,猛觉不对,她和他认识吗?为什么她要乖乖听话?
一旁的玉箫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这小丫头明显被那少年吃得死死的,这半路冒出来的少年是谁,为什么他们相处如此自然,如此熟稔,相比而言,他倒成了外人。
玉箫看得刺眼极了,猛然一把拉过米儿,白衣少年手心一空,清风划过洁白的掌心,遗留一丝淡淡的忧伤和眷恋。
米儿被扯得一个趔趄,捂着耳朵,甩手,“你做什么呀?”
“你发花痴啊?”玉箫心里实在是不爽,这区别待遇也差太多了,不禁破口大骂,“他又不是老大,你干嘛任他四处摸?”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米儿气得脸色涨红,“我的事你管不着!”
“管不着,本皇子我管定了,回家!”玉箫扯着她,转身就要走,米儿甩开,指着那白衣少年,气愤道:“你的家教哪儿去了,净给皇家丢人,人家救我们一命,你连道谢都不会吗?”
玉箫愤愤地看向那白衣少年,越看越不舒服,他的清逸更衬出他的暴躁,人比人,真比死人,他恨恨地看着,转头一哼,“人家救的是你,不是我,我可没求着他来救。”
米儿被他气得哑口无言,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这个蠢得不能再蠢的白目男人,深呼吸,深呼吸,气死自己多不划算,最终还是忍不住,“玉箫,你真的一头猪!”
“你再说一次!”玉箫瞪圆眼睛。
“再说多少次也一样,你就是一头猪,玉家所有不良苗子都给你聚一块去了!”
玉箫作势就一掌要打她,米儿机灵一闪,跳至白衣少年前面,问出她的疑惑,“我们认识吗?”
白衣少年脸色如水,在阳光下,有种苍白透明的错觉,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凝视她的眼睛,闪过一抹痛苦。米儿顿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可她真感觉,这少年和她,关系很密切,好亲切,他身上有种她熟悉而眷恋的味道。
“刚刚……”刚刚明明她叫出他的名字的,少年心中钝痛,被什么哽住喉咙般,难受极了。
米儿好想抚平他眉宇间乍现的忧伤,刚上前一步,就被拉回,玉箫早就感觉不对劲,对这少年充满敌意,他们之间的相处气氛太诡异了,那少年看米儿的眼光,就算是极力隐藏也藏不住那偶尔溢出的柔情和不舍,米儿是属于玉凤的,不能让人给抢了。
“走了,回家了,大白天,发什么花痴?”他硬是拉着米儿离开,米儿惊慌地喊着两声,拼命挣扎,却敌不过狠了心的少年,她回头,心中的惊慌越来越大,像是黑洞,越来越深,好舍不得,风吹起白衣少年的衣袍,猎猎生风,站在无人寂静的街道,眉宇间忧伤,寂寥,孤远,越发的冷清。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不开心,她不喜欢,她心情猛然酸楚,一步三回头,那卡在喉咙间的名字,明明要脱口而出,却不知道要叫什么。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离开,正一点一点的消失……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暗影处跃出一道鬼魅的身影,恭敬地对少年施了一礼,淡漠道:“隐离少爷,该走了!”
隐离依旧站着不动,春风顿冷,眼中的伤痛再也掩盖不住,许久许久……
“我真的好舍不得,好舍不得……”
少年的唇角,滑落一句令人心碎的话。
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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