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代掌门
这几天梅林愁坏了。
在接到掌门令牌之后，他一直在寻找艾琳长老，奈何那女人像是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好不容易找到对方想交还令牌，又被长老的一番话堵了回来。
“不想当掌门？那不成，国不能无君，堂堂九仙门之一的无涯谷怎么能没有掌门？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可不能又让你跑了。”
“等等，你说的逮到是怎么回事？‘又跑了’是怎么回事？”
“嗯？我有说过么？年轻人你耳朵真不行。”
“你刚才明明说了！”
“好啦好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掌门之位空缺，当一当有什么不好？这可是九仙门的掌门喔，相当有含金量喔。”
梅林语塞，对于这个容貌如仙女下凡却一副慵懒模样的女人，他真不知道如何应付。
“可是……正因为是九仙门之一，我更不敢僭越！”梅林正色说，“我只是个没什么修行经历的农家小子，连灵力都少得可怜，怎么能担当大任？”
艾琳啧啧了几声。“农家小子？呵呵，你可没那么简单。”
梅林轻抽一口凉气。
“你的天赋树……实在是不同凡响，我从未见过。”艾琳轻笑着，“别拿我跟那些技术水平低下的人比，即便不使用什么仙术，我一样能看到你的天赋树。小子，你来无涯谷算是来对了，如果你去其他门派，也是泯然众人矣的下场。”
“喔，为什么？”
艾琳指着地面。“你知道这里是哪？”
“无涯谷……怎么了？”
“看来你对九仙门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呢。”艾琳长老的眼睛向门外瞥了一眼，“小妹妹，跟这小子说说无涯谷的故事。”
“是、是！”玄玉轻手轻脚地从门外进来，背着手跟背书一样，“无涯谷，九仙门之一，始创于太仙37年，距今已经有三千年历史。无涯谷以仙术闻名，众仙术、轻体术乃该派宗旨，因为专注于研究仙术，乃是九仙门中仙术第一的门派。无涯谷重视知识的积累和传承，每名弟子都有专职的师父进行一对一教学，因此门人数量稀少，但整体实力极为强大。在太仙1691年秋季被魔道突然袭击，整个门派毁于一旦。”
艾琳沉默了一阵，等气氛已经有些尴尬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
“大致上就是这样，虽然有部分内容相当不准确，但以后我再慢慢跟你们说。”艾琳望着梅林，“知道了吧？无涯谷是以修炼仙术为主的，而修炼仙术必须具备强大的知识储备。也就是说，这里是九仙门的知识中枢，几乎拥有全世间最全的书籍库。”
梅林眼睛睁大，瞳孔缩小，兴奋得脸红涨红了。他是天生的魔法师，对于知识有一种来自灵魂里的热爱，更别提这里储存的都是未知的知识。
“长老，我要去看书！”
“别急。”艾琳淡然笑着，“你以为那座书库谁都能进？错了，唯有本派长老和掌门才能自由进出，弟子都一概不准进入。怎么样，现在觉得那块令牌有用了吧？”
梅林露出两难的表情。
一方面，他真的很想去看那些有着令人着迷陌生知识的书籍；另一方面，他又实在是不愿意担任掌门职位。
因为他根本不够格。
“别这么纠结，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任命掌门？”艾琳的手指从梅林胸膛滑过，“你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一种曾为人主的气质。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气质会出现在你身上，但我的感觉应该没有错。”
梅林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令牌，那金闪闪的牌子有些晃眼。
“放心，每一个掌门的任命都是需要走流程的，你现在不过是代掌门罢了，不用有太多心理压力。”
代掌门就没有心理压力了么？梅林无奈地笑。“可是前辈，既然您委任这个重担给我，那我就不能辜负您的期待。但以我目前的情况，只会给门派丢脸，不如您就教我……”
“我可不是你们的师父。”艾琳连连摆手，“我只是个长老而已。你是代掌门，你来教玄玉。”
“那谁教我？”梅林一愣。
“自学啊！”艾琳长老露出迷人的坏笑，“书籍是最好的老师，不是么？”
在梅林正要发作的时候，女子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了，少年只好连连跺地。
“搞屁啊这女人！！！”
玄玉看了看艾琳长老消失的地方，然后转向梅林。“掌门师兄，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学呢？”
梅林脸都拉长了。
“书库方向在东南角……”一阵风声带来艾琳长老的留言。
“行行行，你随我来。”梅林带着玄玉走到了这栋石质建筑群的东南角。随着这几日对地形的了解，他愈加觉得无涯谷的建筑风格很像阿尔兰特世界的密教，那是深深隐藏在雨林之中的宗教，特征是石制的宗教建筑群和神秘的行为方式。
这里的宗教色彩没有那么浓厚，但其他地方却很相似。
比如眼前这庞大的石门。
“这里就是书库了么。”梅林望着比自己还高出数倍的巨大石门。
“掌门师兄，这里有个凹槽。”玄玉指着大门上的凹槽。
没错，跟令牌的模样相同，连阴文的“掌门令”三个字都很清晰。梅林将令牌扣入凹槽，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大门缓缓分开两边。
令人意外的是，里面竟然灯火通明！
“里面有灯啊！”玄玉欣喜地跑了进去，四处打量。
“灯？不……那是发光植物！”梅林看着洞顶的光芒。那些球根正散发出柔和却明亮的光线，将整个书库照得有如白昼，比门外还要明亮许多。“不过这个书库的规模还真是惊人！”
即便以梅林自己的标准来看，这也是个极大书库。里面的书籍整整齐齐地陈列在书架上，一排排地绵延到前方。除却一切空置的书架外，梅林初步估计了一下，这个书库中最少有千万册以上的书籍。
千万册！就算在阿尔兰特，他也从未见过这样庞大的书库！
但很奇怪，他现在的心情居然并不怎么激动。“怪了……”他走上前，翻开一本名为《灵气心要》的书，立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太多求知若渴的感觉。
“这些书……没有召唤我。”他轻声喃喃。
是的，书籍没有召唤他。阿尔兰特的魔法师相信，世上一切都是由魔力形成的，魔力本身有种奇特的力量，那就是主动向适合的事物靠近、聚合。当梅林还是哈里德·伊本·亚连德的时候，每当他看完一本适合自己的书，书本中的魔力就会流入他的体内，从而形成新的知识，成为他的力量。
而这个书库中的书，却没有一本有着那样的魔力。
是了，这是个灵力组成的世界，而他的身体对灵力半点储蓄能力都没有。
就像一张铺平的木板。
梅林有些沮丧，不过出于对知识的尊敬，他还是迅速看完了那本小册子。
“掌门师兄？”
他转过头，看见玄玉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哎……我跟你简单讲讲吧，反正我都记住了。”他翻开《灵气心要》，开始教学。
实际上梅林不仅记住了书籍的内容，而且他还充分理解了。但奈何自己却无法修行一丝一毫的灵气。
他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将册子的内容详细讲解了一遍，然后图文并茂地用树枝在地面上画图演示。不得不说梅林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虽然前世的学生寥寥无几，但都是一方的风云人物。
在他的讲解结束后，玄玉试着按照方法运行了一遍体内的灵气。
“有了！我感觉到灵气在体内运转！”玄玉惊喜地露出笑容，“掌门师兄。你真了不起！”
“了不起的是你，我只能讲解，连灵气都运转不灵。”梅林叹了口气，“还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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