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齐轩

  初晨,冬日里的天空依旧夜色朦胧,在麒麟书院的思过崖上,一身着粗麻布练功服的少年独自一人地打着拳,朴实无华的拳式却迸发出虎啸声般的拳罡,摄人心魄。齐轩自他懂事起就一直做些光怪陆离的梦,这套拳法亦是其在梦中所得,这个秘密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齐家二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啊!小小年纪就已入后天之境”不知何时,一蒙面黑衣人出现在齐轩的面前,沙哑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赞赏之意反到讥讽的味道更多了点。

  “装神弄鬼!意欲何为?”面对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齐轩闭起双目收起拳势,尔后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视线刚与黑衣人相交,全身肌肉猛然紧绷,左脚一蹬,贴到黑衣人的身前,右拳瞬间轰向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轻蔑地看着齐轩,拳头在离黑衣人面门只有毫厘之远时骤停,随即一声巨响传来,齐轩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都往后飞去。齐轩本想着试探一下黑衣人的底细,没想成黑衣人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他的突袭并破除了他的护体罡气将他全身的经脉几近全部震碎,这绝对是顶尖的高手,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齐轩怎么都想不通这样的高手为何要放下姿态对名不见经传的自己出手?

  “陈国第一武学天才,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今天我就代你父亲好好教你一下礼数。”黑衣人信庭闲步地走向齐轩,仿佛很是享受的样子。

  “我齐轩做事光明磊落胜你千万倍,你有何资格教我礼数?我的父亲齐天英乃当世一大英豪,你又有何资格代他教我礼数?今日我虽不敌败于你手,若有他日我必千百倍奉还于你。”齐轩死死地盯着黑衣人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出,齐轩明白此番定然有死无生,索性孤注一掷,将生死寄托在了黑衣人的秉性之上。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我想你也一定会很喜欢的!”黑衣人不怒反笑,从腰间取出一把兽皮包裹着的匕首,拔出匕首,玲珑的青铜匕身上满是妖异的淡黄花纹,细长的匕尖上隐有鲜血流淌,黑衣人的双眼迸出凶光,将匕尖刺入齐轩的脸庞之中,慢慢地划动着匕首,剧痛不断地折磨着齐轩,全身瘫痪的齐轩唯有通过紧咬牙关来缓解些许痛楚,纵然如此齐轩还是死死地盯着黑衣人的眼眸,想要将其唯一裸露在外面的眼眸牢牢记在心间,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拔出匕首,很是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杰作,旋即提起奄奄一息的齐轩跳下思过崖,直至落到半山腰时他才放下齐轩御气而上,望着迅速远去的黑衣人,一直被剧痛侵袭的齐轩还是晕阙了过去,在微不可察的瞬息,齐轩的丹田中有青光一闪而过。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一唇红齿白、剑眉透鬓的俊美少年坐在写着思过崖三个大字的石碑上,定睛一看却是和齐轩长得一般无二,他质问的正是黑衣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此事不能有一丝差池,后果可不是你我两人担待得起的。”

  黑衣人从腰间取出一青紫色锦袋,扔向少年“你放心,只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头,翻不出什么大浪来,更何况还被我的摄血刺给毁了容,就算是元婴修士都无法帮他恢复真容,这储物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少年看了下储物袋似乎很是满意的模样,随即跳下石碑正色道:“蝎子,今天我就给你个面子,按计划毒龙他们也快撤退了,你赶紧走吧。”黑衣人旋即消失在了晨曦之中。

  南乾洲,以人族最为兴盛,有一教三宗五派,除去这九大巨头外更有诸多初具规模的人族新兴教派,其中最有希望成为第十巨头的当属武神宗。而今武神宗更是放出风声,将广收乾州子弟入门,扩充宗门规模,只要是乾州的书院都会派一名宗门弟子前去挑选苗子带到宗门中测试,一时间乾州所有的书院都人满为患。在陈国最有名最强盛的书院莫过于麒麟书院,却不想有人突袭麒麟书院的藏经阁,掠夺损毁了诸多藏书,并全身而退,这使得麒麟书院不仅元气大伤,在名声上更是大受打击,众势力都怀疑此事是陈国四大家族中的王家所为,毕竟王家的天骄王闻义死于齐轩之手后,麒麟书院只是将齐轩禁足在思过崖上一年,丝毫没有将齐轩交出去的意思,王家当初就很是不满,故想以此敲打一下麒麟书院,然而王家却立即表态此事绝非他们所为,一时间众说纷纭。麒麟书院的回春阁中,一众女弟子正忙不迭时地输送照料受伤弟子,正在扎伤口的宁潇潇突然心中一痛,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同时,在赵家旗下的珍宝阁密室中,一蛾眉琼鼻的淡妆少女将手中信纸放到烛火上,看着纸张慢慢燃成灰飞,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在一条山间小径上,醉竹道人樊真正带着他的弟子尚元外出历练,突然尚元大叫道“师傅,快看,天上掉好大一只鸟。”樊真一听急忙往尚元指的地方望去,“哪里大了?都不够塞牙的!”两眼放光的樊真撒丫子地跑了过去,尚元见此也立刻赶了上去,“还说不够大,我平时也没见你跑得这么快。”尚元暗忖道。

  “这哪里是鸟啊!分明就是个人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徒弟?”樊真跑过去一看,哪里有什么大鸟分明就是一武者打扮的少年,只是在少年的脸上多了条条杠杠狰狞的伤疤,立刻大怒,给还没反应过来的尚元的脑门上来了个栗子。“我就那么一说。”尚元小声嘀咕道。

  “师傅,这丑八怪一动不动不会是挂了吧!“尚元怕再挨一爆栗立刻转移话题。殊不知,樊真早已将刚刚的事抛到脑后去了,眼前的“大鸟”看似生机全无,却没有一丝死气溢出,明明怎么看都只是个还未蜕凡的凡人武者,但他的神识却不能勘探其五脏六腑,就连其脸上的伤疤都透着一股奇怪的气息,让他一时间辨识不出来。

  “师傅!”尚元见樊真望着“大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又提了几许分贝的嗓音。樊真这才收回目光,掐指一算,暗暗摇头,尔后示意尚元把这只“大鸟”背走。

  “师傅,你饿疯了,连死人都不放过?”尚元一脸嫌弃的神情望着樊真。樊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一个栗子,尚元急忙一侧身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谁说他死了,少说话,手脚利索点。”尚元一脸苦瓜状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师傅,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都快饿死了。”

  “赶紧的,憋说话。”

  “你倒是快点啊。”

  “师傅,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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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山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狼嚎,在一破庙里篝火窜动,三人围簇在火堆四周,青衣老道正对着庙口静心打坐,在其左侧躺着一武者打扮的狞脸少年,而其右侧坐着一道童不断地搓手哈气,望着老道时不时地看向那少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噎了回去,这三人便是樊真一行,樊真师徒走了一天都没找到一户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座破庙,樊真见天色已晚,便命尚元在此过夜。夜半三更,一天未进食的尚元由于体力消耗严重难以入睡,迷迷糊糊中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抬头一看,庙外竟有成堆的山珍海味,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打坐中的樊真察觉到此动静掐指一算暗道不好即刻追了上去,就在樊真师徒都离开破庙后,破庙如过眼云烟般随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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