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私人厨师上岗了（4）
三个人喝了一阵，那姐儿俩都纷纷说李欣炖的羊蝎子炖的味道好，等李欣将炸酱面做好又端上来后，俩女人也是不住的点头，对酱炸又是一番怎么怎么好，味道怎么怎么正的吹捧。李欣说，真的假的，我这手都荒好几年了，你们还这么奉承？
柳燕燕说：“奉承你有什么用？实话实说呗！”
李欣琢磨柳燕燕说的也对，就当是酒桌上的酒话吧。
沈怡后来又去拿来瓶二锅头的百年红，对李欣说，知道你们喝酒的都喜欢二锅头，今儿就算奖你的，尝尝这个吧。
李欣说算了，我一人瞎喝，你俩也没量，就免了吧。
沈怡说：“要不是我一会儿还要去接孩子，就真陪你喝点了。”
李欣纳闷地道：“接孩子你还喝酒？”
柳燕燕解释说：“你没见她就象征性地抿了那么几口吗？再说孩子在双语学校，离这儿不远，不用进市里，没人查。才陪你喝一口的。”
李欣道：“那也免了吧，要喝我自己喝，这又不是三陪，回头陪出麻烦来，我都跑不了。”
被李欣的话逗得止不住一笑的沈怡道：“不瞒你们说，我喝的酒就那么多，每次都恰到好处，一查都是没超标的。”
“这位老板一看就精明强悍，能这么恰到好处的掌握，这倒是真才实学。回头您也教教我，我也弄个三碗不超标！”
“呵呵，精明没准儿还真有点儿，可从哪儿看出我强悍了？”
“你嘛……”李欣故意眯起眼端详了沈怡片刻后道：“外强中干！”
呵呵，三个人都笑了。
那天，别说，两位女士还真没客气，虽说时间紧，李欣也没炒什么像样的菜，但那两个菜，外带一盆子羊蝎子，两位女士都没少啃。
李欣后来又上锅里盛来一盆，柳燕燕说：“你啃吧，我是实在吃不动了。”
沈怡说：“那我陪你吧。”
其实她说的陪大多是陪着李欣聊聊天，或者端起杯轻轻抿一口罢了。李欣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不就是借机喝杯酒，瞎痛快一回嘛，因此，羊蝎子倒没吃多少，酒却没少喝。
沈怡说：“感觉你还是有点酒量的。”
“我这人太感性，痛快了，想喝了，多喝点什么事也没有了，不痛快了，喝一杯恨不得就睡过去了。”
“看的出来。”
听女主人这么一说，李欣便盯了沈怡一眼后，道：“眼神儿那么好呢？这都看的出来？”
“呵呵，我说的是你的酒量呀！”沈怡多少有些羞涩地岔开了话题。
就这样东拉西扯地聊着，时间也就很快地过去了。
李欣说正好赶上我今天没事，才跟你们过来的，你们要有事就忙，我呢，就早点撤，别耽误了接孩子。
沈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我掐着时间呢，正好你一会儿走，我捎你一段。”
李欣说：“也别麻烦，看哪儿顺道给我扔车站就行了，喝点酒，吹点风，再想点事，还有感觉呢。”
沈怡望了眼李欣对柳燕燕道：“想不到你这位朋友还真是性情，一个普通的坐车都能被他找出感觉来！”
柳燕燕笑眯眯地望着沈怡道：“我说的没错吧？李欣，说好了，我姐们这儿你可说到就到呀！哪天真要你上岗了，你可别哆嗦了。”
“这有什么呀，跟美人儿凑热闹的日子谁不愿意呀！”
“呵呵，不怕人家老公打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一看咱们妹夫就是文明礼貌的上流人士，岂能跟咱们这下流社会的下流人士一般见识呀！再说了，现在都不流行动粗了，都讲谈判，都讲补偿，都讲交换了。”李欣喝了点酒，话也就说得随意了起来。
沈怡见他们又扯到了自己，便悄然笑了一回后，站起身说：“我给你们再泡杯咖啡吧。”说着，便站起身，给俩人倒了杯咖啡。李欣看眼表，觉得也别太耽误了人家，便道：“要是您们二位也塞不进去了，咱就先收拾了。回头慢慢品着。掐时间就走。”
沈怡说：“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吧。”
“别，我最不习惯吃完饭撂那儿，下顿再收拾了。心里堵的慌。还是收拾利落了好！”李欣说罢，便自己先动手收拾了起来。
两位女士见状，便也一同忙碌着将桌上的东西都归拾到了后厨。
到后厨后，李欣围上个围裙便要刷碗，沈怡死活不让，非要自己来。
柳燕燕说：“好事做到底，今儿你就让他勤勤一回吧，以后有机会你再让他当回大爷不就行了？”
沈怡说：“哪儿有这么使唤人的呀！”
李欣道：“知道什么叫幸福吗？”
俩人被他这么一问，忽然都打住了。
李欣边刷着手中的碗，边仰起头来道了句：“幸福……就是，架不住愿意！”
柳燕燕对沈怡道：“听见了吧？平凡中的哲理。”
沈怡盯了眼柳燕燕，又望了望李欣，微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柳燕燕拉沈怡到客厅，沈怡这回没去，只是在厨房这里擦擦，那里扫扫，好像只有做点什么才不枉了自己女主人的身份，否则就对不住在水池子边刷这刷那的李欣一样。
柳燕燕见沈怡不动，便靠在门边，阴阳怪气地道：“别说，还真有点家庭幸福的样子！”
沈怡抬起头瞪了她一眼。
柳燕燕一笑：“得嘞，我别在这里碍事了，我，舒服着去了。”
柳燕燕一走，沈怡一挨独自面对李欣，倒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便扫了李欣一眼，也转身跟了出去。
后来，李欣收拾完后厨，便来到客厅。沈怡一个劲儿道谢。柳燕燕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你看我，就没那么客套。都朋友了，干嘛那么生分呀！”
“嗨，这不刚来嘛！”沈怡笑了笑，脱口而出道。
“瞧，我说的没错吧？李欣，这以后呀，常来！”柳燕燕冲沈怡做了个鬼脸，沈怡却故作不见地抿起了咖啡。
李欣望着窗外，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一般。
三个人又聊了一阵，沈怡问了李欣一些做饭炒菜，做羊蝎子方面的问题，当李欣要给沈怡将羊蝎子的做法写出来的时候，柳燕燕道：“还写什么呀，想吃就让他来呗！”说着，就夺下了李欣手里的笔，冲沈怡故意撇了一眼道：“她要不雇你，我可就捷足先登了。”
沈怡笑笑，没再接柳燕燕的话茬。
回来的时候，是沈怡送的李欣。
沈怡要去接孩子，便准备将李欣送到车站。本来沈怡想再往市里多送送的，李欣说用不着，你不也知道我就要感觉感觉嘛！
听他这么一说，沈怡便没再多话。只是看似随意地闲聊道：“别说，你今天做的那道耗油圆白菜我到现在想起来，味道还不一般呢，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那一口吗？”
沈怡说完，便转头朝李欣望去，发现李欣只是望着窗外，好像并没在意她说什么似的，沈怡便止住了话头。
片刻之后，却听李欣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来：“小时候，虽然住的房子小，但接地气儿。我们家门前有块空地，我父亲就给它开成了一个小菜园。别人家什么茄子辣椒西红柿的都种，我家就种两样菜，冬天是大白菜，大白菜之后就是圆白菜。哦，现在品味点的叫法是卷心菜，再装腔作势点儿的话，叫‘结球甘蓝’。那会儿的人哪儿知道什么叫卷心，什么叫结球呀！我父亲说咱别学他们，白菜这玩意儿甭管大，还是圆，耐寒、抗病、适应性强，产量还大。别说叶子了，根都能吃。真要碰上自然灾害那年份，饿不死人。这样，夏天这一季，我家就种了一地圆白菜……冬天来临时，别人家的青菜都没了，我家的圆白菜还吃不完。当然，打那后，我家就炒了很多年的圆白菜。可那会儿炒菜的时候谁家舍得搁油呀，圆白菜说到底就是他娘的圆白菜，总炒不出那味儿来。后来改革开放了，我们胡同开羊汤馆的那家过年的时候送了我父亲一瓶耗油，我父亲按照人家的嘱咐炒了个耗油圆白菜，我记得炒了一大盆子，全家闻着那个味儿，感觉那叫一个香呀！那种鲜香是很多中国人从没闻过，更没尝过的一种味道……从那以后，就好上了那一口。再炝吵圆白菜，要是不搁耗油，就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一晃，这都几十年了……”
沈怡的车换换停下了，她望着两眼仍旧迷茫茫地望着车窗外的李欣道：“你这故事怎么跟我家的一模一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