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十二）
莫悠然说道：“我去问了镇子上的一些人，去掉那些添油加醋的成分后，现在的积石山有三处特别危险的地方。”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第一就是山顶上范围特别广的瘴气圈，这些瘴气不知道因何而起，毒性甚烈，不管是普通人还是法术修炼者，只要一接触，都会得阴邪易伤之病，不死也会半残，很是可怕。”
李沐对此毫不担心，因为他有塑体，可百毒不侵：“瘴气对我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没事的，悠然，你就不要跟我去了。”
莫悠然有些无奈的点了下头，他手无缚鸡之力，确实没有办法跟过去。
天雷印一听，很不满意的说道：“偏心啊，那我也不去，我也会被瘴气影响到。”
李沐笑：“你不去也行，我先去探探虚实，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个黑暗灵蕴，再来找你帮忙，相信有了天雷哥的帮助，积石山手到擒来。”
天雷印：“哼哼。”
李沐忽然问道：“对了，天雷印，你还差多少法术能量进化到玄阶？”
天雷印盘算了一阵，然后潇洒的说道：“快了快了，只要我想，呼吸间就能进化。”
李沐并没有质疑天雷印略显夸张的语气，只是嗯了一声，然后看向莫悠然：“那就好。悠然，你继续说。”
莫悠然已经拿出了纸笔，将纸张铺在桌面上，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一边画一边说道：“这是积石山，山顶上的瘴气圈蔓延到了这里，而在山腰的这个地方，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石林，石林里似乎有某种魔力，曾经有几个黄阶法术的法术修炼者被困在了里面，然后他们体内的灵气，他们法术的法术能量，全都被什么东西吸收的一干二净，还有一个玄阶的法术也差点栽在里面，所以一听说这些事情，很多原本要来的法术修炼者都不打算来了。”
李沐问：“这些都是镇子上的居民告诉你的？”
莫悠然点头：“对啊对啊，他们唯恐天下不乱，擅于围观而不参与，置身事外之余也会在必要的时刻出手相助，目的性很单纯，但知道的可不少。”
李沐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起来。
黑暗灵蕴竟然可以强行吸收其他法术体内的法术能量，甚至人类体内的灵气，这太震惊。
积石山他曾经来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片石林是通向山顶的必经之路，其他的地方要么是悬崖峭壁，要么藤蔓丛生，没有另外的道路。
法术修炼者的身体受益于他们所拥有的法术，身体里流转的只有灵气，灵气也在逐渐的改变法术修炼者的身体，让他们逐渐变得比普通人更强大，而对法术来说，法术能量是他们的立身根本，被强行吸收掉与瘫痪在床的人类无异。
虽然可以重新吸收灵气转变为法术能量，只不过伤害已经造成了，法术们也会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伤痛期。
李沐不知道那片被设下禁制的石林是不是唯一的，如果是唯一的倒还好了，他可以变换成法术形态，和天雷印一起从其他地方飘荡过去，天雷印可以飞，他的法术本源来自于天空中的闪电，幻影术暂时还不行，只能算是飘荡，而且稍微飘荡的高了一点，体内的法术能量还会被逐渐消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沐不敢冒险，万一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禁制，法术能量被强行吸收，就前功尽弃了。
暂时想不出什么解决的办法，李沐问莫悠然：“还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
莫悠然在积石山的山脚又画出了一条长长的线，这条线自西向东而来，妄图从积石山中横穿而过，但自有傲气的山脉拒绝了这个无理的要求，线不得已的向南方变道而去。
李沐一眼就看了出来，莫悠然画的线代表着鲜水河。
只不过，在一笔结束之后，莫悠然又看似随意的画了几个圈将积石山包围了起来。
莫悠然说：“这条线代表鲜水河，这些围着积石山的线是从鲜水河引流出来的，它们在某种神奇力量的带动下环绕着山脚流淌，被附近的居民称之为环山水道，对人类来说，这些水道并没有什么卵用，有些地方还影响到了他们的日常起居，我之所以觉得不正常，是因为这些水道出现的时间，和瘴气出现的时间几乎在同时，肯定不简单，你既然是法术修炼者，想必也能看出来些许端倪吧？”
李沐已经很认真的看了起来。
那些代表着环山水道的线越看越熟悉。
围成的图案看起来？
蓦地，他明白过来。
“嗯，你猜测的没错，果然与黑暗灵蕴有关，这些环山水道组成的图案是聚灵法阵，原本的作用是帮助法术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就是不知道黑暗灵蕴有没有对其做什么改变……”
莫悠然：“那看起来还真的不能随随便便就进去。”
李沐看向他：“你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
莫悠然叹了一口气：“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打听到了这些事情，因为清溪镇的某些人参与了环山水道的挖掘工作，怎么挖的，挖成什么样子，他们都很清楚，就是不知道所为何用，后来挖成了，也就没人管了，他们还以为是某个位高权重的掌权者脑子发热想出来的东西，骂声一片，骂累了也就结束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说的很随意，但是李沐能听出来，他肯定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李沐很清楚，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肯定不会管那么多，早就一腔热血的冲进积石山中了。
乐府的弟子果然是乐府的弟子，他们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什么事情不重要，就算是最普通的闲谈，也能从中获得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信息。
赵小鱼让莫悠然跟着自己出来，并不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在，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在赵小鱼的眼里，只有莫悠然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帮助。
李沐拍了拍莫悠然的肩膀，很认真的说了一句：“悠然，谢谢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莫悠然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小事一桩，甭客气。”
李沐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言语，眉心紧锁，盯着莫悠然画出来的图像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对了，悠然，你有没有打听到环山水道最终的负责人是谁？”
莫悠然苦笑：“就是清溪镇的镇长，只不过在环山水道完工之后，就突然的暴病而亡，除了图纸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遗留下来。”
李沐：“怎么死的？”
莫悠然：“不知得了什么急症，在镇长死后，积石山的山顶就开始有瘴气出现。”
李沐：“哦。”
莫悠然：“嗯。”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似乎积石山已经悬在了他们头顶，让他们觉得危机重重，无法逾越。
天雷印也不悬在半空中飞了，百无聊赖的停在桌子上，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李沐忽然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既然进去的道路危机四伏，那我们不进去了怎么样？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把黑暗灵蕴引起来？”
莫悠然：“怎么勾引？”
李沐：“一把大火，烧了这个积石山！”
莫悠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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